沈多意抬眼看到安妮，他把文件收好，回答：“結束了，有事嗎？”

“戚先生整理了份資料讓我給您參考。”安妮把文件送來，“培訓很費嗓子，您注意休息。”

“謝謝，又勞煩你跑一趟。”沈多意接過，等安妮離開後他打開文件查看，容像是期貨產品一覽，應該是戚時安篩選過的。

他記下標了著重符號的幾支，準備回去詳細了解一下，等他決定好了再告訴戚時安，順道謝。

戚時安正開著車在獵人穀馳騁，周圍很多山，半人高的草又又綠，風一吹過徐徐舞，也算自一派的景。

在獵人穀待了兩天，已經收到了遊家二老的催促，他決定把串門計劃提前，巖石區最後再去。遊哲的父母和叔伯都在悉尼頤養天年，他的妹妹工作了一年後又跑來讀書，反正除了遊哲自己，全家人都過得隨心所。

戚時安到達時正好中午，他還以為能吃上現的午飯，誰知道做餅的麵都沒有和好。

“因為他們討論做什麽餅就用了倆鍾頭！”遊◤

戚時安頓了片刻，轉想給句建議，但遊思卻仿佛逃避聽到，率先攔截：“我得糾結個十天半月，甚至更久，再說吧。”

“隨你的便，別氣著遊哲就行。”戚時安實在忍不了手指間的黏膩了，沒再停留，大步走向了廚房。

一頓午餐吃得千辛萬苦，薯條上桌時都要暈了。遊父遊母給戚時安講發生在悉尼的趣事，戚時安回贈幾句工作上的見聞。

他忙起來不常回家，此時作客倒是激發了點想家的緒。

緒這種東西就像病毒一樣，種類繁多，滋生起來也不管不顧，蔓延速度還異常迅速。沈多意從離開公司回到家，再從洗完澡躺上床，整個人已經被緒的藤蔓縛住。

他為什麽發那樣一條短信？

那麽多種酒，提什麽黃油？！

一下子就輕佻了。

沈多意越想越尷尬，電視劇看不下去，書也讀不下去，剛才洗個澡還差點用沐浴洗頭發。他綿綿地癱在床上，手裏握著沈老的撓，時不時撓一下平坦的肚子。

後來實在無聊，他趿拉上拖鞋去了隔壁房間。爺孫倆一脈相承，沈老也正癱在床上發呆，小收音機擱在旁邊，裏麵是評書大師單田芳在講《七俠五義》。

“爺爺，你現在還蓋毯子熱不熱啊？”沈多意沒話找話，盤在床邊坐下。

“我蓋上熱，不蓋冷，過季天氣真愁人。”沈老闔著眼，偶爾點評一句，“白玉堂其實不如展昭厲害，但是他有點邪，覺就拔高了。”

沈多意還想聊冷熱的事兒：“那你晚上到底蓋沒蓋？”

“蓋，熱了就掀開晾晾，冷了再蓋上暖暖，折騰得我筷冒了。”沈老不耐煩地把頭扭向一邊，“淨打岔，都沒聽見歐春說什麽。”

沈多意幹脆躺下跟著聽：“歐春說慕容夏不是個好東西。”

沈老終於忍無可忍：“你幹嗎來了？回你自己屋去！”

沈多意不彈，跟著聽完了兩章，最後沈老都睡著了，收音機還開著。他找了條偏薄的毯子給沈老蓋上，然後關了收音機和床頭燈。

風箱舊了就會出現雜音，人老了睡覺也容易發出哼哧氣的靜。沈多意在床邊蹲下，烏漆墨黑看不清什麽，但能聽清沈老爺子有些費勁的呼吸。

他靜靜聽著，直蹲到麻才走。

為期一周的出差即將結束，最後一天戚時安在巖石區觀，順便買些禮回去。他拎著袋子沿西碼頭閑逛，悠哉得像吃飽了遛彎。

他去過很多地方，也經常飛來飛去出差，各式的景點建築已經無法引起他的興趣。海港大橋很漂亮，歌劇院也很漂亮，但他瞄過一眼就算了，目甚至懶得多停留幾秒。

碼頭上風聲喧囂，強烈的照在海麵上，水波紋帶著四散的晶，像碎掉的彩玻璃。戚時安終於拍了一張，像那時在慕尼黑拍下的栗子攤兒一樣，他以郵件形式發送給了沈多意。

正文還抱怨般寫道：“其實你那天破壞了我的衝浪計劃。”

沈多意看到郵件時已經第二天早晨了，他被久違的豆漿機噪音吵醒，迷糊之間還沾了份起床氣，看到郵件時頭腦一熱，直接回道：“衝浪多危險，你可以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