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我意》第20節

他倆走出了國賓大樓,戚時安沒再追。

路柯桐也因此無償假裝了一回沈多意的男朋友。

就是這樣一件舊事,然而沈多意到家才想起,因為他真的沒有把這件事多放在心上,畢竟隻是一段小曲而已。

在中央街分手的時候,戚時安開著車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道白尾煙,不知道的以為他氣冒煙了。

戚時安還不至於氣冒煙,隻是突然想起有些五雷轟頂。其實看著沈多意迷茫的呆愣樣兒,就知道所謂的“男朋友”兒不真實,或者早已過去式。

但他想聽聽沈多意會怎樣解釋。

會不會哄他兩句?

他承認重點是想被哄兩句。

沈多意正仰在飄窗上,並且已經拿起了手機,淩晨一點太晚了,他決定發信息:“最近忙嗎?明天休息來我家玩兒吧。”

誰知對方還沒睡,立刻回複道:“那我得吃你做的西紅柿熗鍋麵!”

沈多意已經和曾經的“小男朋友”聊上明天的菜譜了,戚時安還在翻來覆去地等一通解釋電話,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便主打了過去。

玻璃窗上映著沈多意的側臉和亮起的手機屏幕,指尖按下接通,沈多意把手機放在耳邊。裏麵默雀靜,沒有一點聲音,稍作思索就知道對方在等他先開口。

他徹底仰倒看著外麵的夜景,渾放鬆,語調也綿無力:“戚先生,這麽晚了還不睡啊。”

戚時安仍不吭聲。

沈多意又說了一句:“不過明天周末可以多睡一會兒。”

戚時安仿佛死了。

沈多意還有耐心:“二十一世紀誰沒談過個男朋友啊。”

戚時安呼吸聲變重,估計終於氣冒煙了。

“可是我沒有。”沈多意捅完刀子給包紮,輕輕說道,“那次是假裝的,我沒有。”

時間滴答而過,戚時安沉聲說:“你會有的,而且還很帥。”

沈多意立即掛了電話,他還是了點兒,臉皮不能與之相較。很帥……很帥有什麽用,別幾天就讓他賠十幾萬比較實際。

一個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一個惱怒地捂上了薄被。

沈多意換新工作以來一直很忙,和其他朋友的聯係也都沒那麽頻繁了,但好朋友之間是有磁場在的,即使很久不見,見了還是能張就開始抬杠。

周末一早,平日裏安靜的公寓因路柯桐一己之力變得熱鬧,不算寬敞的廚房更是鍋碗瓢盆聲響不斷。沈多意係著那條鬧心的圍剝西紅柿皮,順便聽對方指點江山。

“你們小區好高檔啊,一進來那麽大個湖,但我一想公攤麵積同時也大,心裏就平衡了。”

“費原出差了,不然我倆一塊兒來,但是我昨晚琢磨了一下,你好像兒就沒邀請他,估計隻是單純想我。”

“等會兒,不會隻有熗鍋麵吧?爺爺呢?”

同樣都是一張口,路柯桐上下就能禿嚕出兩千字,沈多意在這期間剝完了西紅柿皮,說:“你看見那麽大個湖,沒看見爺爺在湖邊釣魚啊?”

路柯桐切下半拉生吃:“湖邊圍了一圈老頭釣魚,要是十幾個大帥哥在你眼前一晃而過,你能立刻找出哪個是我嗎?”

“能,張著的就是你。”沈多意仰著頭切蔥,邊切邊樂,“你昨天怎麽那麽晚才睡?”

“我忙啊,加班呢。”路柯桐在園林局工作,經常熬夜趕工,他拿出手機給沈多意看圖片,“新工程,和環城水係同步,看我的設計圖怎麽樣?”

沈多意稱讚道:“好看,什麽時候修好啊?”

路柯桐有些泄氣:“早著呢,還得經常現場勘查,查完加班設計,設計完還可能被改。對了,你的新工作怎麽樣啊,找你炒能賺錢嗎?”

沈多意連連搖頭:“別了別了,我剛賠進去十幾萬。”

“什麽?!”路柯桐驚呆了,“風險也太大了吧!我本來攢了筆錢還猶豫要不要投資試試呢,還是算了吧。”

兩個人聊著天折騰出一頓飯,沈多意主廚,路柯桐打下手,飯端上桌正好門響,沈老爺子踩著飯點兒回來了。路柯桐跑過去拎小桶,可惜道:“爺爺,你早點回來能蒸條魚吃了。”

沈老說:“晚上蒸,你吃兩頓再走。”

三個人圍著餐桌吃飯,沈老又念叨剛換來的家常新聞,誰家孩子下個月結婚,誰家又要了二胎。

沈多意緘默不言,默默吸著麵條,但在桌下輕輕踢了路柯桐一腳。路柯桐激靈一下明白了,誠懇地問:“爺爺,是不是他們說這些的時候,你都覺得無話可說?”

沈老直抒臆:“沒辦法啊,多意又不結婚,頭胎都沒影,我隻能聽別人顯擺。”

路柯桐不樂意了:“大部分人都會結婚,但大部分人都會年薪百萬嗎?政策允許,想要二胎就能生,可想要年薪百萬就能賺到嗎?”

沈多意悄悄衝路柯桐眨了下眼,

沈老不吃那套:“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言下之意,你有對象,閉

當初住在一個院裏,費原為了和路柯桐在一起差點被打個半死,所以沈老都知道。這話一說出來,路柯桐立馬蔫了,臊眉耷眼地捧起碗喝湯,沈多意更蔫了,終於明白薑還是老的辣,他幹脆放棄抵抗為好。

飯畢羹湯俱空,沈老回屋午睡,兩個小的也回臥室休息。吃飽容易犯困,沈多意靠著床頭看市行,說教道:“這支太低迷了,下降力線的製一直突破不了。這支也一般,後市逢高做空吧,得過且過。這支不說了,中小板的弊病表現得淋漓盡致。”

路柯桐躺在旁邊:“別說了,我一句都沒聽懂,聊點別的吧。”

沈多意打了個哈欠:“聊什麽?”

“聊吧!給你講講我拳打小三兒!”路柯桐雙目放,“社會風氣太不好了!不管是彎是直,時不時就冒出個傻常伴左右,害我要蹲點加暴揍。哎,上班那麽累,還得為犯罪。”

沈多意給路柯桐搭上被子:“你辛苦了,看來單有單的好。”

路柯桐撲棱起來:“好什麽好,你能驗犯罪的筷嗎?你能躲半天開門後對象衝進來的刺激嗎?你能獲得電影院的綁定積分卡嗎?”

沈多意大驚:“你倆怎麽那麽嘚瑟呢!還辦積分卡!”

“新片七五折還送米花呢。”路柯桐渾細胞都在炫耀,炫耀之中還摻著一苦口婆心,“爺爺都急什麽樣了,你不要無於衷好吧?”

沈多意沒接腔,眼看話題要斷,路柯桐努力挽救,引導著問:“你有再遇見喜歡的人嗎?不會一直沒有吧?”

沈多意眼皮一跳:“什麽再遇見……我以前……”

路柯桐說:“你以前喜歡費原啊,忘啦?雖然時間是久了,我也是突然想起來。”

“……”沈多意猛地坐起,他有些心慌意,但沒組織好語言就被截了胡。路柯桐骨碌到枕頭上,“你不是藏過一張他的照片嘛,海邊的那張。”

沈多意急道:“我早就還給你了!”

“我知道啊……你說拿著那張照片,覺就不能跟我做好朋友了,說明比起費原,你其實更在乎我。”路柯桐腦子跟人一樣,彎得曲流拐彎兒,“不過你剛才是生氣了嗎?”

沈多意老僧定一般,坐在床邊理不清頭緒,他沒有生氣,他隻是異常著急,急於澄清自己年時對朋友模糊不清的

炸發生那天,他本來在家寫作業,但費原非拉著他去街上玩兒,他也因此躲過一劫。後來他和爺爺搬進費原家的院子裏住,費原的爸媽就像他的爸媽,費原的照顧是他那時安全的唯一來源。

他在年時曾把這份單向的當作是自己一個人模糊的初,自始至終都沒和費原說過半個字。後來費原和路柯桐在一起了,他漸漸思考了很多。

與其說是喜歡,撥開雲霧更像是依賴。

他當時也說過,是喜歡嗎?他並不知道。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時隔多年,他和路柯桐早就了好朋友,和費原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好哥們兒,這件隻有他們兩個討論過的事兒早已揭過。

但此時掀開,沈多意卻揭不過了。

戚時安向他解釋和遊思的關係,同樣是發小,那他必須也要坦誠相待。

涉及的事都難分大小,小了可以一笑而過,大了可以引炸彈,沈多意原來的工作要經常丈量患,所以他想把患早早剔除。

背後已經響起了路柯桐的夢話,沈多意給對方蓋好被子,然後起去了客廳。他默默地組織語言,準備主告訴戚時安這些。

結果手機振,戚時安先打了過來。

他微微張地接通:“喂?”

不料戚時安帶著試探:“是我,你能幫我弟弟補補課嗎?”

第20章

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全被這句話堵住,沈多意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戚時安估計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解釋道:“我弟弟快高考了,想找老師補補數學,而且我告訴他你朋友是娛樂公司的,他就來勁了。”

沈多意想起戚時安的弟弟想做明星,便理解了對方的想法,但仍然很猶豫:“高考那麽重要,我怕應付不來,其實你親自輔導更好。”

“我不行,”戚時安跟忽悠人似的,“他欠,三兩句把我惹惱揍他一頓,進行不下去,得別人才行。”

沈多意在沙發上笑,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戚時安察覺到對方心不錯,進一步示好地說:“昨天的事兒就此揭過,我明天去接你來幹休所做客,答應我吧。”

是“四千萬”揭過了,還是“小男朋友”揭過了?

沈多意想學戚時安耍無賴,“什麽時候揭過了,我賠的錢賺不回來,就揭不過。”

戚時安繼續服:“那你雇我吧,條款你來定。”

沈多意不擅長得寸進尺,倒是很會心,便不再開玩笑了,應道:“我住在溫湖公寓,七點起床。”

既然明天會見麵,那就當麵講吧,掛斷電話後沈多意了個懶腰,然後返回了臥室。路柯桐臉埋在他的枕頭上酣睡,被子一半垂在了地上,他鞋上床把路柯桐,兩個人一同睡起了午覺。

幹休所家屬院裏的桃樹落了一地花瓣,戚時安展長坐在樹下的躺椅上,後麵臺階坐著他弟弟霍學川。兩兄弟在對峙,估計等會兒還要發一場格鬥。

霍歆在一樓臺瞧了一眼:“霍學川,跟你哥找事兒,明天安生補課。”

霍學川喊道:“你就向著他!”

“他當初一堆名校願意錄,我簡直是那屆最省心的媽,你再看看你!”霍歆穿著湖綠的連,腕上帶著玉鐲子,看上去一派優雅端莊,但行事說話都風風火火,和外表不太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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