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我意》第25節

意遞過文件:“我擬了份外匯這邊的應接方案,想請任主管幫我看看。”

戚時安接過快速掃了一眼,然後合上文件就往外走。不知道單單沈多意這樣,還是高級算師都這樣,做方案計劃時如同建數據模型,層階分明一目了然,隨便折騰一份都能當樣本參觀。

這個水平的,他得親自看看。

沈多意跟在後麵離開了外匯部,一同進電梯後他按下了諮詢部的樓層,說:“我那兒有消炎藥,給你拿一盒。”

戚時安出聲無能,點了點頭。

拿上藥正好到下班時間,同事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他也順便把包裝好,計劃送完藥直接走。今天可是答應了準點到家,還買菜做飯的。

沈多意到三十層時,戚時安剛好在沙發上把應接方案看完,他拿著筆做批注,像一名判作業的老師。沈多意在旁邊坐下,然後拆了兩粒消炎膠囊出來。

“別寫‘你很棒’,看了起皮疙瘩。”

戚時安的筆尖頓住,反對似的紮了兩下紙麵,做完批注還給對方,他接過膠囊放進裏,再灌下一大口水,吞咽時盡了苦頭。

“昨天不該喝那麽多酒,肯定起炎癥了。”沈多意看著對方滾結,“脖子那兒嗎?的話說明已經紅腫發炎了,弄不好還會發燒。”

戚時安實在疼得不想出聲,便看著沈多意,用眼神詢問。沈多意盯著那雙眼睛,會意道:“因為我每年秋天都鬧嗓子,嚴重的話就會發燒。”

戚時安點點頭,然後又揮了揮手。

沈多意問:“你還不走?”

戚時安指了指辦公桌上的文件,他還沒忙完。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沈多意拿上包起,走到門口時叮囑,“多喝水。”

戚時安背靠沙發,他一整天沒吃飯,淨喝水了,間的痛苦不必多說,此時連帶著耳朵都有嗡鳴的覺,頭腦也有些昏沉。

就在他端著杯子想去再接杯水的時候,走到門口見沈多意去而複返。

戚時安還是用眼神詢問,隻見沈多意神無措地開口:“我還有句話忘說了,關於昨晚那條信息,你走那天我仍然沒問你的名字。”

戚時安沒想抱怨什麽,因為他全然理解對方當時的想法,可他不想聽沈多意此刻的回複。他今天都這麽慘了,可經不起什麽挫折。

沈多意卻說:“我當時怕問了,就忘不掉了。”

第24章

戚時安握著杯子發怔,好像當初的百般擾都有了意義。

“沒別的事了。”沈多意被這份沉默激起了縷縷的難為,退後兩步準備離開,“我回家了,你也別忙太晚。”

他說完轉,不疾不徐地朝外走去,背後急切的腳步聲響起,不到一米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戚時安猛地鉗住他的手臂,那力道不像挽留,倒像是興師問罪。

“謝謝。”戚時安說,“謝謝你告訴我,我表達不出有多高興。”

沈多意聽著那道嘶啞的嗓音渾,催促道:“快喝點水去吧,不行就再吃兩粒膠囊。”

戚時安卻已然忘記了出聲的痛苦,竭力開口道:“後來我去留學了,期間回來曾去那間酒吧和國賓飯店找過你,但你都不在了,去秋葉街附近晃過,也沒遇見你。”

“我當時想,大概是真的緣分不夠吧。”戚時安從側麵盯著沈多意翹的睫,“沒想到,原來緣分隻是來得遲。”

沈多意不想再讓對方折磨嗓子,頷首說道:“我回家也要遲了,該被我爺爺嘮叨了。”

戚時安鬆開手,但目始終沒有移開:“就說被黑心老板留下加班了,讓爺爺嘮叨我,你路上開車小心。”

他目送著沈多意離開,等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去茶水間接水。幾句話的工夫臉頰一陣熱燙,戚時安納悶兒地回了辦公室,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臉皮變得這麽薄。

幾份文件還正等著批複,他對著三臺電腦屏幕開始工作,漸漸的頭也有些發暈,俯首抬頭之間甚至還會恍惚片刻。

郵箱收到一封郵件,是章以明發來的關於“高階平臺”的計劃案。戚時安打開閱讀,然後摘了幾條疑等日後研究。

白天在外匯部的會議容也要整理,眼前的數據圖顯得格外斑斕。“元指數倍數螺旋擴張時間周期圖,”他念叨著名稱,腦中的幾條標準線卻開始打結,懷疑是犯困了。

把水喝,即使嗓子已經了那個德行,戚時安為了提神,仍然義無反顧地泡了杯咖啡。

熱水衝灌,咕嘟咕嘟冒著白氣,香味飄散在廚房裏。

沈多意到家雖晚,但態度良好,沈老不僅沒有嘮叨,還直心疼他上班辛苦,心疼完就囉嗦起城市的堵車問題來。

“爺爺,家裏還有紫菜嗎?”沈多意站在鍋前煮餛飩,眼看快要煮好,該在厚瓷碗裏鋪湯底了。他沒等到回應,側往客廳一瞅,隻見沈老正聚會神地看天氣預報。

熱十度也是沒關係的,但隻要冷一度,肯定會囑咐他添服。

沈多意調最小火煮著餛飩,打開櫥櫃翻找紫菜,找到後掰下兩小塊擱進碗裏,再抓一小把蝦皮,然後滴一勺香油。關火盛餛飩,淡白的湯潑進碗裏,熱氣嫋嫋,攜著十足的香味。

最後的最後,再撒一點芝麻就齊活了。

天氣預報正好播完,焦點訪談的音樂馬上就要響起,沈老慢悠悠地挪騰到餐桌前,衝著碗結結實實地聞了一口,嚴肅地說:“鹹了。”

“不可能吧?”沈多意已經坐好,一手拿勺一手拿筷子,舀起一隻餛飩吹了吹,咬下去半邊細細咂味道,“哪兒鹹了,我特意做淡了的。”

“那相聲沒聽過麽,逗你玩。”沈老興致不錯,看來白天和爺爺玩得高興,“歲數大了,什麽機能都退化,吃東西都沒味兒,你還故意擱鹽。”

沈多意冤枉道:“吃鹹了對不好,晚上睡覺還容易口幹咳嗽,得注意。”

沈老繼續抬杠:“那每年換季鬧嗓子的人可不是我。”

“是我是我,行了吧。趕吃啊,都不熱乎了。”沈多意敗下陣來,不再和老小孩置氣,低頭吃餛飩,忍不住想起了正鬧嗓子的那位。

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加完班沒有。

吃過晚飯,爺孫倆在沙發上看電視,沈老看得津津有味,沈多意卻無聊得玩手機。“你不想看就回屋,不強求。”沈老戴著老花鏡,特別專注。

“爺爺,換個臺吧。”沈多意是真心想陪老爺子看電視的,“這個劇多瞎編啊,爸剛死,媽也死了,親戚也不管,還撿汽水瓶,太慘了。”

沈老說:“跟你小時候差不多啊。”

沈多意噎住:“我可沒撿汽水瓶,我還喝汽水呢。”

“汽水也是費原他媽給你買的,你自己上哪喝去。”沈老拍拍沙發扶手,“多人啊,他跟朋友合夥被騙了幾十萬,然後從頭再來,有這樣意誌的年輕人越來越了。”

沈多意心想,你眼前就有一個,接著又心疼起自己那十五萬來。

看完兩集已經快十點了,他扶沈老回臥室睡下,自己也回房休息。從包裏拿出那份計劃案,想睡前看看戚時安給他寫的批注。

“定向止損改為移式止損。”

沈多意琢磨了幾個來回仍舊未果,本著不恥下問的原則,他拿起手機想打給對方問問。轉念想到戚時安嗓子不適,便編輯了短信。

“戚先生,關於止損那條,可以說說嗎?”

貌似詢問公事時他更習慣這樣客氣的稱呼,信息發送後隔了幾分鍾,手機始終沒靜。沈多意估計對方已經睡了,於是沒再追問,拿上進了浴室洗澡。

“手可以鬆開了,有事按鈴就好。”

戚時安已經說不出“謝謝”,炎癥折磨著他,一點點發起燒來,撐到十點鍾把工作做完,他直接開車來了醫院。

越忙碌的人越不敢生病,所以他立即要求輸,爭取最快退燒消炎,輸完估計也要後半夜了,幹脆開了間病房睡覺。∮∮

護士走之前收到通知,說:“高級病房套間收拾出來一套,您要換嗎?”

戚時安懶得彈,左右也沒人陪他,換了也沒什麽用。等護士走後,他終於有空看那條未讀信息,看完單手打字很慢,編輯了很久。

沈多意洗完澡出來定鬧鍾,剛好收到回複,打開一看,戚時安還是說得很籠統。估計三言兩語解釋不清,他也就不追問了,關心了一條:“你的嗓子好些了嗎?”

戚時安半天才回:“已經在輸了,輸完應該就好了。”

嚴重到輸了?沈多意考慮片刻按了撥號,對方很快接通,悉的嘶啞聲音從裏麵傳來:“不放心啊?”

戚時安還有心調笑,調笑完還要扮可憐:“你一走我就發燒了,你現在問的什麽止損止痛,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沈多意無心玩笑:“你自己在醫院嗎?”

“嗯,忙完直接過來的。”戚時安看看手表,“嚨痛,不講了,晚安。”

電話掛斷,沈多意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他想起戚時安沒吃早餐,中午在餐廳也沒看見對方,晚上疼痛加劇又發燒,估計更沒吃什麽東西。

還剩著十幾個餛飩沒煮,不如日行一善。

沈多意去廚房開火煮餛飩,等的工夫換服、找保溫桶,戚時安食量大,他把剩的一遝麵皮也煮進去,當作麵湯喝算了。

披著夜開車上路,經過全天候的便利店時又進去買了三個圓燒餅。一路暢通,沒遇見幾個紅燈,沈多意開進醫院停車場後才給戚時安發了信息。

“吃不吃餛飩?”

戚時安看著信息百集,他能不想吃嗎?拋去的問題,重點是沈多意的潛臺詞是來看他,但他回複道:“不吃,你早點休息。”

“可我已經在二院停車場了。”

沈多意拎著保溫桶下了車,走到住院樓門口時收到了戚時安認輸般的回複:“一號住院樓1703號。”

隻消幾分鍾,門口就閃來了人影,戚時安靠著床頭屏息,等著開門聲響起。門開了,沈多意穿著輕便的帽衫運走進來,還掛著淺淺的笑。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醫院?”

“這兒離公司最近,你都發燒了,肯定不去遠。”

“那你就那麽擔心我?”

“我睡不著瞎溜達。”

沈多意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搭開小桌後讓戚時安吃飯,蓋子一經擰下,病房溢滿了香氣。戚時安滿心,暖意充盈在膛,他撈了隻冒著熱氣的餛飩吃,從間到胃裏都舒坦了。

“你包的?”

“嗯,麵皮買多了,我全煮進去了。”

“我都吃。”

沈多意把圓燒餅拿出來:“我怕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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