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經理說：“客氣，咱們一直合作，幫忙是應該的。”

又寒暄了一陣，從餐廳出來時已經起風了，沈多意打車回家，心中吊了幾天的石頭總算落地。

家裏黑著燈，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臥室，戚時安難得睡這麽早，他坐在床邊觀對方，忍不住手了對方擰著的眉心。

戚時安夢囈了一句：“多多……”

沈多意傾回答：“在呢。”

戚時安又道：“別蔫兒……”

沈多意語塞：“……我現在就把它扔了！”

還未起，雙臂被抓住猛地一拽，他栽倒在戚時安的膛上，抬頭正對上戚時安明亮的眼睛。“把什麽扔了？”戚時安手掌下移，托住了他的屁。

天旋地轉，沈多意被倒在床被之間，他被抓了現行，隻好不打自招：“你反$

戚時安和沈多意在接踵而來的變故中前行，已經攜手走到了年關，也走到了天晴。

工作節奏最快的中央街已經放緩步子，兩旁林立的大廈陸陸續續關了門，隻剩值班巡視的保安。春節期間通力最大，太多打拚的異鄉人回家過年，城市漸漸空了。

黑大眾被洗得鋥亮，因為下了雪而行駛緩慢。沈多意靠著車門打瞌睡，他新上任三把火，即便放假了，每天在家照常工作至深夜。

上蓋著的外套已經被暖熱了，車子熄火時他自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窄路白茫茫一片片，旁邊磚紅的舊牆結著一冰淩柱，秋葉胡同的牌子上也糊著層薄薄的雪霜。

沈多意有點撒癔癥：“這麽多車停著，你等會兒怎麽調頭啊。”

“這你就甭管了，我肯定有辦法。”戚時安的大蓋在沈多意上，他隻穿著件，這會兒熄了火迅速變冷起來。

沈多意把暖熱的外套給對方披上，解了安全帶準備下車，說：“我要待到晚上了，你聚會結束就直接回家吧，不用接我，開車小心。”

戚時安穿上大也下了車，陪著沈多意走了幾步。到胡同口的時候停下，他看著對方往裏走，踩著蓬鬆的白雪，還頑皮地了幾下。

從出殯那天離開，一直還沒回來過，沈多意吸吸鼻子，灌了幾口冷空氣。他抬眼看向門口，發現路柯桐也在前麵走著。

忽然起了玩心，他彎腰捧了把雪，團了團雪球，然後加速走到對方後扔出去，把路柯桐給砸了一家夥。

等路柯桐拎著禮晃晃悠悠地轉，沈多意站在臺階下拍拍手上沾的雪花：“跟蹤你半天了，警覺真差。”

路柯桐抬手一指：“你以為你很強嗎？”

沈多意回頭去，遠遠地看見戚時安還站在胡同口，姿拔，在風雪中著自己。他揮揮手示意，戚時安才退後兩步走了。

一個在秋葉胡同和長輩朋友吃了餃子，一個在中心別墅和三位發小打了八圈麻將。時不時發兩條信息，互相囑咐不要多喝酒。

“時安，反正放假也什麽事兒，拜完年和多意去悉尼找我們吧。”

遊哲和遊思已經訂了機票，明天就帶著章以明和薯條飛去悉尼一家團聚了。戚時安坐在麻將桌邊，手捧一杯熱咖啡，懶洋洋地說：“今年已經去了三次了，澳洲人民都眼我了。”

薯條在旁邊樂，把麻將塊當積木玩兒，高興道：“沒事兒，澳洲人民記差，姥爺家旁邊的鄰居至今記不住我什麽。”

戚時安一把抱過薯條：“你會想叔叔麽？”

“會吧，今天多意叔叔怎麽沒來啊？”薯條趴在戚時安的肩膀上，“叔叔，你還沒教我打槍呢。”

戚時安承諾道：“明年暑假你回來，我和多意叔叔帶你去軍營，教你打槍。”

他記得當時沈多意也說過想學，那就到時候大的小的一起教。待到了晚上，戚時安回幹休所吃的年夜飯，吃完陪喝茶陪聊天，把肚子灌得滿滿當當。

八點多鍾，城市上空開始被煙花轟炸，霍老弄著七八箱禮花，那架勢像要平了軍區大院。戚時安拿上外套撤退，不著急不著慌地開到了秋葉街上。

他溜達著去了秋葉胡同，站在牆底下煙取暖，能聽見院子裏的說笑。以前的年歲裏應該也是這樣，沈多意吃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