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滿乾坤》第十五章 幻境問心,生死瞬息
三長老此刻就站在大殿外,看著大長老領著剩下的年走出來,然后他的雙眼,就落在安寧的上。
掌教師兄已經說了,安寧既然是來參加仙考的,青宗這邊就不能手,最起碼在青宗不能手。
還有些話掌教師兄沒說,但他知道,若是安寧通過仙考,為青宗弟子,那麼他就不能再對安寧下手,因為這是青宗的門規,數百年不變。
他知道第二關難不到安寧,但卻沒想到安寧能通過第三關。
他沒有求掌教師兄什麼,讓他來負責末考也是掌教師兄提出來的,唯一的條件是,安寧如果通過,那麼他今后都不能再找安寧尋仇。
這是掌教師兄的厲害之,如果安寧連末考都過不了,就不可能讓桃源山那邊重視,死便死了,桃源山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人,再次找青宗的麻煩。讓他負責末考,便是這位掌教師兄對他這個師弟的代。
如果在他手中,安寧還是通過了末考,就證明安寧上確實有讓桃源山重視的天賦,一個能讓桃源山重視的人,青宗又怎麼有理由拒絕?
且不論安寧未來的就有多高,至能讓青宗跟桃源山那邊結下一些香火,弄不好青宗就會多出幾把安寧手中一樣的桃木劍,那麼青宗在修行界的地位,也會隨著水漲船高。
這是宗門大義,是青宗能不能走出南州,走出南帝國的大好機會。
作為青宗的三長老,他有義務為青宗的前程考慮,但他還是過不了心里的那個坎,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安寧通過末考,不惜一切代價!
既是給自己那個兒子一個代,也是給自己一個代,因為這件事,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道心。
大長老看著自己這位師弟,言又止。
既然掌教師兄已經做了安排,那麼這件事就不到他來手,原本他還打算等安寧通過末考之后,將他帶宗修行,以這孩子在丹藥方面的天賦,日后必能讓青宗相對薄弱的丹道綻放異彩,只可惜。
他比誰都了解自己這位師弟的手段,也比誰都了解他的心,所以這末考由他負責,安寧進青宗的機會就幾乎為零,安寧若不能為青宗弟子,自然得不到青宗門規的保護,一旦離開青山,唯有死路一條。
至于桃源山,真可能為了一個窮山僻壤出來的頭小子,大干戈?
青宗之于桃源山,無異于溪流之于江海,若是桃源山真要出手,只需瞬息之間,就能讓整個青山消失于南州版圖,這一點,整個青宗不會有人懷疑。
但同樣的,一位皇帝可能會為了一句言語就跟另一個國家開戰,但絕不會為了一個乞丐擼起袖子跟另一個乞丐打架,這是一樣的道理。
天賦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可能,一種期,而類似于桃源山這樣的存在,本就不需要這種可能。
至于安寧手中的桃木劍,或許青宗甚至整個修真界都當寶貝,但在桃源山,為什麼就不能是一種施舍?
這就是差距,天壤之別。
百余名前來參加仙考的年已經被三長老帶走,而今年的末考,便是“問心”。
以劍問心,危險重重,卻是每一個修道之人,都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正所謂“過了問心關,方為同道人”。
這里的“道”,既是道路的道,也是道法的道。
問心樓,百余名年盤膝而坐,閉著雙眼,像是已經睡著。
這是青宗獨有的幻,而此刻這百余名年,正于幻境之中。
安寧的幻境是一個殘兵斷戟、滿目瘡痍的戰場,沒有震鼓廝殺,也沒有千騎席卷,只有一個小孩,滿傷痕,氣息奄奄。
安寧此刻就抱著那個小孩,站在荒涼的戰場上,四面皆是尸,空氣中只有死亡的氣息,沒有路,沒有方向。
安寧抱著小孩,不停的奔跑著,很快就離開了戰場,而他懷中的那個小孩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刀,刀上還有鮮,在他面前,躺著一個男人,不斷有鮮從那個男人的上涌出,流淌,安寧想躲,卻躲不開,很快就被鮮完全淹沒。
安寧在水中拼命掙扎,似乎想要看到亮,但那些水濃稠得讓他覺渾無力,越是掙扎,便越是下沉,就像是墮無窮無盡的地獄。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張絕的臉,看到一雙明亮干凈的干凈,那個人對他出了一只手,帶著甜甜的笑容,安寧便抓住了那只手。
鮮消散,四野寂靜,什麼也沒有,只有安寧站在天地之間,一臉茫然。
一個老道人憑空出現,站在他的面前,老道人嘆息一聲,緩緩開口道:“你今日為救一人,而殺一人,將來便可為一人,而殺千萬人,你私心重于道心,不向善而惡,心無道而魔,何以存于世?死吧!”
老道說完,一劍斬下。
安寧聽不懂,但似乎覺得自己確實該死,確實不該存在于這世間,所以他便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
一柄桃木劍突然出現,安寧心神一凜,睜開雙眼。
那柄長劍已經來到眼前,他便抓著桃木劍,猛然劈下。
劍崩碎,安寧踉蹌后。
老道人眉頭一皺,繼續開口道:“你本該死,何以反抗?”
安寧手持桃木劍,吐出了一口氣,看著老道人,憤然道:“我該不該死,憑什麼由你決定?殺人是惡,救人是善,為惡而行善,何錯之有?”
老道人怒喝道:“大膽妖孽,休要狡辯,速速伏誅!”
安寧手持木劍,傲然而立,“大道獨行,我唯有一劍,見惡而除,遇善而救,一縱一橫,手中劍既道,何來對錯善惡之分?”
說完一劍揮出,老道人便憑空消散。
問心樓中,安寧睜開雙眼,滿頭大汗,全皆已。
他抬起頭,盯著那個留著山羊胡須的三長老,此刻這位三長老面蒼白,如同大病初愈,這位三長老的一雙眼睛,也正盯著安寧。
安寧臉沉,雙眼之中更是殺氣騰騰。
很明顯,這老道在他的幻境之中做了手腳,若沒有那把桃木劍,恐怕已經讓這老家伙得逞。
在幻境之中被殺,他或許不會真的死去,但必然會造不可挽救的結果,至于是什麼,以他現在的境界自然不懂,畢竟這些老神仙的手段,太過于虛無縹緲。
如果這老家伙直接找他報仇,就像日前在青山下那樣,哪怕直接被這老家伙一劍斬殺,安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憤怒。
他站起來,冷冷說道:“你有道法神通,我有劍心通徹,任你手段萬千,我自一劍破萬法,殺不死你,也氣死你。”
這位青宗的三長老頹然跌坐在地,滿心茫然,費盡一甲子構建的道心,似乎在這一瞬之間坍塌得干干凈凈。
一位穿墨綠道袍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問心樓中,喊了一聲“師弟”。
如春雷炸響,這位三長老打了一個激靈,急忙起行禮。
老人看了安寧一眼,對上那雙眼睛,安寧只覺得自己就像被暴在底下,無所遁形。
老友微笑道:“好一個劍心通徹,一劍破萬法。”
說完他又看著那位三長老,語氣平淡的道:“活了一甲子,卻連個孩子都不如,一句話便讓你道心大,如何證得大道長生?”
三長老汗如雨下,“師弟知錯,請掌教師兄責罰。”
老人擺手道:“好在我及時趕到,才不至于釀大錯,總算勉強保住龍鳴之境,至于那五重山,也算你咎由自取。”
三長老再次行禮,“多謝掌教師兄。”
老人揮了揮手,這位三長老便退了出去,臨走前看了安寧一眼。
聽著兩人云里霧里的對話,安寧眉頭微皺,雖聽不大懂,但似乎這位三長老到了某種反噬,一路跌了五重境界。
但安寧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如何也沒想到,這位青宗三長老,竟然已達到了龍鳴之境,還是五重龍鳴鏡,即使跌了五重境界,但終究還是龍鳴。
按照李松青在白石鎮的說法,修真境界多達十五種,凡軀伊始,靈門,悟浮,踏驚鴻,知微,方能進龍鳴,雖看起來不過五層境界,但在修真路上,這老家伙可以說是翻過了大山千萬重。
如此可怕的存在,卻無時無刻都在想要自己的命,而且本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安寧沒有理由不怕。
這位青宗地位實力最高的掌教真人并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走出了問心樓,然后那位大長老便重新出現。
陸續有人睜開雙眼,面蒼白,滿汗水,更有甚者,直接吐昏迷。
至此,青宗十年才有一次的仙考落下帷幕,參加者多達數千,真正通過仙考留下的,不過才八十余人。
按照青宗的規矩,這些人將會以外宗弟子的份,留在青宗修行,對這些孩子而言,也就等于拿到了通往仙路的資格,至于能在這條路上走出多遠,就看個人的造化機緣,當然更離不開他們的努力和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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