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他謹慎周全到能把死者的都清除，為什麽沾了死者鮮的襯衫，和那件雨還留著？”

“沒有留啊。襯衫和雨都是我們在廠區附近的垃圾堆找出來的。被燒過，廢了好一番功夫取證呢。”

“這個丟棄範圍也太近了。”

“我問過他，他說當時清理時無意掉襯衫，後來時間過久了也沒靜，以為沒事就放鬆了警惕，在家裏燒了扔出去的。”

這解釋也合理。

可鄭易仍覺奇怪，總認為他燒東西也應該燒得渣兒都不剩，而不是留下細小卻致命的證據。

但，這或許是他想多了。

這案子的確要結了。

雨季過去很久，天氣越來越熱。

6月7號那天，氣溫達到38度。考場裏空調或風扇調到最大幅度，考生們倒不炎熱天氣影響。

就在北野的案件將要畫上句號時，鄭易開始調查陳念欺.淩那天過路的人，和魏萊一起消失的男生，他約認為魏萊的失蹤和那件事不了幹係，偏偏那件事的過程一片模糊。

除此之外，他也開始調查北野的朋友。

北野讀書的那個班早散了，同學們各奔東西，老師對他評價很差，幾乎就是老楊描述的犯罪畫像，孤僻冷漠等等。

但鄭易還是零散地找到了福利院的阿姨和幾個同學，打聽到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有兩個：大康和賴子。

賴子去廣東了，大康留在曦城，已經找了個汽修店上班。

6月8號，時近中午，鄭易頂著烈日找到那家修理店，大康正在修車，聽他說明來意後，立刻翻臉要把他趕出去，甚至破口大罵：“你們都是□□的！”

“什麽強.犯？他本就不是那種人。你們那個什麽破犯罪標準，滿足那標準的人我認識一堆，怎麽不全抓去？就因為他爸媽份不好你們就歧視他。他爸爸是犯人，所以他就得是嗎？”

鄭易攔住他，說：“他自己承認了。”

大康道：“一定是你們迫的。”

“這不是古時候，沒有誰他。我來找你也隻是想把這件事調查得更清楚。”

然而，大康除了主觀上認為北野不是犯人，也沒客觀證據。鄭易特地問了幾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偏偏案發時大康並不和北野在一起，他也想不出不在場證明。

鄭易問：“另一個朋友賴青的呢？你打電話問問。”

“賴子啊，”大康拿扳手擰著螺，沒好氣地答：“早就聯係不上。和他吵過一架，他氣大。”

鄭易對賴子有印象，當初老楊那串二三十人的嫌疑人花名冊就有這個賴青的年，高重各類信息都有。說起來他們三個，高瘦還真差不多。

他覺得自己又得無功而返，走出汽修店，腦子裏卻莫名劃過一古怪。他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走回去大康麵前，問：“你見過這個生嗎？”

大康拿手抹一下頭上的汗，留下一道黑油印，他瞇著眼看了一會兒。照片裏是一個穿校服的孩，梳著馬尾，胳膊小細細的。

“我不確定是不是。”

“？”

“嗯。這個的我好像見過。”大康說，“小北說，他差的錢。很多錢。”

☆、chapter25

chapter25（幾點討論，在作者有話說）

6月8號中午，校外聚集了群等待孩子考試完畢的家長。

鄭易也站在人群中，看看周圍家長張焦急的神，再看看自己，有些稽。

大康也沒能提供什麽線索，他隻說北野好像接過一個孩，但他連那的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考試散場，學生如水湧出。鄭易很見到這樣的場景，每次他來接陳念，都很晚了，學生散了，學校也空了。

剛考完理綜，考生們看上去不太輕鬆。沒家長等候的徑自回家，有家長等候的在人群裏尋找父母的影。

鄭易著學生們，些許眼花，無意間看見校外的李想，他並沒參加考試，在附近轉悠。

鄭易原準備下午去找他重新問問題的，現在上了，招手把他過來。

李想說，他閑著沒事，來驗驗考場周圍的氣氛。又問：“鄭警，你在等陳念麽？”

鄭易點點頭。

“不會又是案子吧？”李想一臉無語。

“不是。”鄭易笑了笑，問，“看你這表，反我來學校啊。”

李想不好意思地腦袋：“那是因為你每次都是來找麻煩的。”

“這次不找麻煩，請吃頓飯。”

李想叮囑：“別問考試，學生最煩問這個。”

鄭易說：“好。”

“對了，羅婷們準備怎麽弄的？”

鄭易停了一兩秒。

目前羅婷等人的代還不夠全麵，等證據確鑿，自然會罰。當然，與被欺辱者的傷不能正比。可罰的意義不是報複。鄭易會申請心理幹預，到時他親自監督，保證這群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一起接心理諮詢或治療，不論花多長時間。

鄭易沒說解釋，隻說：“放心，我會負責到底。”

鄭易想起準備下午去問他的話題，覺得現在問更自然，便說：“李想，”

“嗯？”

“你和陳念同路兩次？”

“對。”

“你平時是個敏[gǎn]的人嗎？”

“敏[gǎn]？不是吧，我大大咧咧的。”

鄭易問：“隻有兩次同路而已，為什麽你能察覺有人在跟蹤陳念？”

李想一愣，過了幾瞬，說：“因為有一次我和他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

鄭易微微蹙眉。

再想想徐渺，說北野對笑得很邪氣。他為何如此明目張膽？

李想說要走了，鄭易攔住，問：“對了，你請陳念看過電影？”

“魏萊失蹤那晚麽？別的警早就問過我了。”李想大方地說，“是我拿到票了主找的，不是找的我。”

“我聽同事說了。”鄭易說，“但，那是你們第幾次一起看電影？”

“第一次啊。”

“怎麽會想起請陳念看電影？”

“就是覺得很難得，泰坦尼克誒。”

似乎沒什麽可問的，但鄭易眼前浮現出陳念的樣子，不免多一句：“不擔心拒絕嗎？”

“啊？”

鄭易說：“以陳念的格，覺會拒絕。你有勇氣。”

“哦，”李想笑起來，“其實我早就想請看電影，但一直不敢。那天無意間聽到小米和談論泰坦尼克，說票應該很難買。我猜應該也想看。”

“原來如此。”鄭易說。

李想走了。

鄭易等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陳念。邊很多同齡人奔向自己的父母，安靜沉默地下臺階，走自己的路。

很快看到他，頓了一秒，朝他走來。

鄭易笑出白白的牙齒，說：“順道路過，請你吃飯。”

陳念點了一下頭，跟在他旁走。

鄭易腦子裏一團麻。北野的案子不清不楚，陳念的遭遇也不明不白。他不知事就是目前既定的狀況，還是有什麽他沒看見的角落。

而邊的陳念悄無聲息，沒半點生氣，像一縷孤魂。以前的不是這樣，即使不說話，也有溫度。他更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

他們並沒走遠，就在學校對麵的館子找了個座位。

天熱，鄭易打開牆上的電風扇，風吹著陳念的頭發粘在脖子上，一縷縷慢慢捋。

實在沒別的話題講，鄭易於是問：“考得怎麽樣？”他想，不會不耐煩。

陳念抬起眼睛看他，說：“還好。”

“覺得難嗎？”

“也，還好。”

“那就是好的。”鄭易笑道，“我剛站在外麵，聽很多學生說考題很難。”

陳念輕輕抿了一下，說：“或許是，互相安；給邊的同學，信心吧。畢竟，下午還有一門呢。”

“是麽？”鄭易又笑了。

“是呀。”陳念說，清澈的眼睛看著他。鄭易心裏頭一磕。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那一瞬，他莫名呼出一口氣，覺很輕鬆。

自己想太多了。

陳念家庭條件不好，不可能給人借錢，更何況很大一筆錢。反倒是北野，銀行賬戶上總有伯伯姑姑打給他的綽綽有餘的生活費，花錢大手大腳。

相撞，電影，沒燒盡的襯衫雨，並沒有任何合合理的解釋能把這些瑣碎的東西串起來。

鄭易沒再想，低頭拿茶水洗筷子；陳念看了一會兒，輕聲問：“你等我，很久了？”

鄭易抬頭，意識到剛才他說過一句“我剛站在外麵”，他笑：“也沒多久。”

筷子洗幹淨了，遞給陳念一雙。

“謝謝。”陳念接過來，埋頭開吃。考試耗腦力，也了，胃口不小。

“下午考英語？”

“嗯。”

“是你的強項吧？”鄭易說著，往碗裏夾了一大塊回鍋。

“還好。”陳念含著米飯，點點頭。

鄭易看專心吃飯，又笑了一下。瞥見皓白手腕上的紅繩，說：“這繩子好看。”

“嗯。”陳念說，“紅繩保平安。”

一頓飯吃完，鄭易給買了杯檸檬茶，捧著杯子含著吸管在他邊慢慢走。

中午的風吹去額頭上的細汗，鄭易說：“等這案子完結後我能休息幾天，你也考試完了。想去哪裏玩需要人帶的話，記得找我。”

陳念點點頭：“嗯。”

走到路口，鄭易說：“早點回去午休。”

“嗯。”

“定好鬧鍾，別誤了。”

“嗯。”陳念抬起眼睛看他。

鄭易愣了，他看到謝意，從來都是一個你給一點好便會記恩的孩。

“走了。”舉起手，輕輕地擺了擺，走了。

燦爛，樹影斑駁；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目送的背影遠去，笑容不自覺爬上角。忽有一瞬，他想跟過去，就這麽默默地護送回家。

於是他拔腳，

而就在拔腳的那一刻，一寒氣從腳底往下竄。

他突然間就明白了那種跟隨後的心，明白了那個合合理的解釋，那一條串聯瑣碎的線。

機不對！

不是跟蹤，是守護啊！

鄭易立在正午的裏，一冷汗。

……

他應該立刻追上去問清楚，可他沒有，他站在原地，恍如被了魂，直到他的手機響了。

“鄭哥，馬上回來，我們發現了一段很重要的視頻。”

“什麽容？”鄭易問。

對方失聲，最後隻道：“你快回來吧。”

鄭易趕到小會議室，撞上小姚從裏邊推門出來，眼裏全是淚。

男同事眼眶發紅。

鄭易低聲，再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