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典》第二十三章 元神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李初一撓撓頭,“人不能走,我讓紫鳶出來試試?”
道士點點頭,說道:“可以,讓出來試試。”
李初一從懷里掏出伏魔鏡,閉幕默念半餉,便見一道紫霧飄過,漸漸凝一道麗的倩影,正是紫鳶。
李初一也不廢話,趕將況跟紫鳶說了一番,說完,紫鳶看著兩人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我去試試。”
一陣清冷的微風拂過,紫鳶飄向那座尸灰堆積而的樓梯,看了看,便抬腳邁了上去。當的玉足踏上第一層的時候,樓梯并沒有像方才李一踏上時那般飄散,而是穩穩的托住了紫鳶的腳步。
李初一頓時興起來,但還未高興出聲,只見一道幽綠的暗芒從紫鳶踏足之迸現,紫鳶“啊”的一聲痛呼,被這道芒擊飛了出去。
看著紫鳶爬起來一臉的痛苦,那只被暗芒擊中的腳化作一團紫霧遲遲無法凝聚,李初一便知道被傷到了,而且很可能傷的不輕,以至于連那傷的位置都無法凝形了。
“怎麼會這樣?”李初一看著紫鳶,呆呆的問道。
道士低沉的說道:“應該是這尸塵的問題。剛才我說過這尸塵被祭煉過,看來這祭煉的結果不是讓這些尸塵可以變通往五樓的階梯,而且還被添加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制。”
“沒錯!”紫鳶走了過來,接口說道,“那道綠的暗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直接傷害到了我的魂。若我不是已經完整的凝形,估計剛才踏上那第一層時我就不止這麼一點傷了。”
轉頭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李初一,紫鳶補充道:“若是像五個小鬼那般連凝形都未完,估計這第一層就能將他們徹底打散,甚至還能損傷到靈智。”
李初一抓耳撓腮了半天,想幫紫鳶療傷但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想幫道士想主意但是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辦法,憋了半天,有點喪氣的問道:“師父,我們怎麼辦?實在不行,咱們先走吧,等紫鳶修為高了,咱們再來過?”
道士從方才起便一直在思索著什麼,聽李初一這麼一說,才回過神了。他搖了搖頭,說道:“別急,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若是不行,我們再按你說的,等紫鳶修為高了我們再來。”
“什麼辦法?”李初一著道士,他就知道道士的后手肯定不。
道士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一旁蹙眉想把一團紫霧的腳重新凝形的紫鳶,沉了片刻,低聲說道:“可以試試元神出竅,用元神去登這五層。”
“元神出竅?!”李初一瞪大了眼睛。
道士點點頭,說道:“不錯!紫鳶方才已經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這樓梯不是給活走的,而是給鬼修這類靈走的。之所以被打了下來,一個是因為我們沒有破解制的方法,因此強行突破會引發制的反擊。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紫鳶修為太低,而且不會使用自己的法力。這其實跟第一個原因是一并的,想上樓,要不你就有破解制的方法,要不你就要功力夠高,一路以力破法打上去。”
轉頭看了看認真傾聽的一人一鬼,道士接著說道:“雖然紫鳶修為不夠拼不過,但是為師的修為是肯定可以的。而且修士的元神是由自己的魂魄修煉而來,嚴格來說也算是鬼魂的一種,只是沾染了生氣而已。那麼我們不妨試試,看看以元神登樓,能不能蒙混過關,闖上去!”
說到這里,道士得意的一聲輕笑,小聲說道:“即使元神闖不過,為師還有一個法子,說不定可以蒙混過關。總之,已經走到這步了,能試的法子一定都要試試!”
李初一有心想問問道士最后的那個法子是啥,但是見道士簡單一提便閉口不言,也就絕了詢問的心思。以他對道士的了解,若是道士想說就一定會告訴他,但若是道士不想說,那他問了也白問。
示意李初一跟紫鳶退開一點,道士在變得片塵不染的地面上盤膝坐下,默默調息半天,面皮微微一抖,便見一道人影從道士的頭頂飄出,緩緩的落在了道士的旁。
看著眼前這不論長相還是著均與道士一模一樣,只是形略顯明的人影,李初一知道這就是道士的元神了。
李初一也是第一次見人元神出竅,以往只是聽道士提過,知道強大的修士將自己的元神修煉到一定程度,便可離而出,傷敵于千里之外。離的元神可以在周圍一定范圍活,離的時間和范圍的大小要看修士的修為程度。
同時,李初一也知道,元神出竅的修士,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藏保護的。元神出竅之后,修士的便于假死的狀態,除了呼吸,不會有任何知覺反應。若是此時被敵人發現并加以破壞,那漂浮在外的元神會沒有可回,運氣好的還能奪舍重生,或者修鬼修;運氣不好的則會時辰一到,元神潰散,重回。而最悲慘的則莫過于被某些修煉邪惡功法的修士所捕獲,將元神拿來祭煉自己的法寶,那麼便是連回的權利都沒有了,只能永生永世在法寶中盡煎熬。
此時道士二話不說的就地元神出竅,一是條件所限,沒有可供藏之,另一個則是出于對李初一,特別是對紫鳶的信任,讓他可以放心而為。
李初一興地看著這“二道士”,看著他略帶明的,忍不住出手指,想看有沒有實質的覺。就在手指要上的一瞬間,兩道冰冷的目落在了他的上,看著道士那刀子一般的眼神,李初一訕訕的笑了笑,手低頭默立一旁。
將李初一瞪了回去,道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這麼個徒弟也甚是無語。抬頭看向他們,道士說道:“你倆護好我的,我去探上一探。”說完,轉化作一道白,飛掠向那尸灰樓梯。
在道士飛到樓梯上的一瞬間,綠芒大作,比之紫鳶方才登樓之時強了數倍,只見這道綠芒向道士,還未近,便被道士周的一層金的罩給擋了下來。
道士不是紫鳶,區區制的反擊豈能奈何得了他?只見道士對這綠芒看也不看,一路飛掠而上,轉眼間便走了一半。而隨著道士越走越高,階梯上出的綠芒也是越來越強,越來越。數不清的綠芒轟擊在護住道士的罩上,饒是那罩堅固無比,也是被這無窮無盡的攻擊給的越來越小。待得道士走完整個樓梯的五分之四時,那層罩已然是稀薄無比,幾乎是地在道士的上。
李初一固然看的是冷汗直冒,紫鳶也是暗暗地攥了雙手。看到道士的護罩只剩薄薄的一層,李初一忍不住的大喊道:“師父,不行就先撤下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咱們從頭再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不對,是六十年!”
半天空的道士聞言頓時雙眉一蹙,忍不住罵道:“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些什麼?給老子閉老實呆在那別!”
轉眼看了看越來越多的綠芒,道士眉頭一豎,冷聲道:“哼!若是五羊老怪在世,貧道還要小心他幾分,但他已然是個死鬼,留下的這區區陣法制也敢攔貧道的大道?!”
“給我開!”手中掐了個印決,道士一聲怒吼。
隨著道士的吼聲,只見一陣陣黑灰雜的滾滾濃煙從道士上各彌漫而出,那濃煙所散發出來的幾乎凝固的死氣令別說李初一,便是一旁的紫鳶都覺甚至惡心煩悶,難過異常。
這比邪功還邪門的濃煙讓李初一呆愣當場
,還沒等他想明白一向還算正派的道士怎麼會這麼邪門的功法,便見那元神所化的道士影在天空中一抖。
咯啦啦~~
一陣好似寒冰破裂的聲音響過,道士元神所化的上頓時裂開了一道裂痕,裂痕里黑幽幽的什麼都看不到。
咯啦~~咯啦啦~~~
破裂的聲音并沒有停止。隨著聲音越來越多,道士上的黑裂痕也越來越多,抖的也越來越厲害。
隨著最后的“咔嚓”一聲巨響,道士的停止了抖,但除了還連著些許的左大,他的整個左半邊子連帶著小半邊左臉都消失不見了,右邊子上也是充滿了黑的裂紋。而左邊子消失的斷口,并沒有顯現,而是如那些裂紋一般,只有黑幽幽的空,令人不寒而栗。
“師,師父?”李初一呆呆的了一聲。
道士沒有回應。他看了看自己缺失的,眉頭微微一手,僅剩的右手沖周盤旋飛舞的黑煙一招手,便見那散發著化不開的死氣的黑煙頓時一陣翻騰,將道士層層包裹起來。
道士最后的一形消失在那黑煙之中時,樓梯上那無窮無盡的綠芒頓時停止,轉眼間便消散一空,好似從來沒出現過一般。而道士則裹著滿的黑煙,滾滾的向樓梯盡頭飛去。在樓梯與房頂的界,只見幽一閃,道士便夾著黑煙失去了蹤影。
李初一慢慢轉已經僵住的脖子,看向紫鳶,紫鳶也轉頭看向了他。
默然半餉,李初一有些沙啞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紫鳶看著滿臉茫然地李初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默然半天,紫鳶張口說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師父上所散出的那陣黑煙,應是濃郁到極致的死氣,甚至比我之前藏的那面鏡子里面的死氣還要濃郁。那死氣便是連我,也不敢輕易接,我覺它能將我同化掉。”
李初一默然。他當然覺到了那死氣的強大。但是他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喜歡喝酒,喜歡逛青樓,喜歡食,喜歡一切人間煙火的道士,怎麼可能會修煉這麼邪門的功法?難道道士也是邪派修士?
想來想去,李初一突然靈一閃,想到了之前道士提過的一種特殊的修士——活死人!生人煉死魂,妄圖破解生死,以此道。難道,道士練的也是這逆天的功法?
李初一越想越覺著可能。首先,道士對任何修士都一視同仁,心中毫無正邪之分,只分看得慣和看不慣;其次,道士法力高深,連天劫都不怕,甚至一嗓子給吼沒了,肯定是因為修生死之道讓天雷劈的多了,給劈出經驗來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道士最喜歡晚上,道士也最喜歡逛青樓,因為晚上氣盛,青樓更是氣極重之地,甚至還有些怨氣在里面,這不正是僵尸所喜歡的嗎?雖然僵尸跟活死人不同,但是應該也差不了多。不知道道士修煉到的最后,會不戶像僵尸那般需要吸,再把自己給吸干了。
李初一越琢磨越覺著自己猜的沒錯,胡思想間,臉忽明忽暗、忽喜忽悲。一旁的紫鳶皺眉看著他,以為他是的刺激過大,要失心瘋。
啪!
清脆的響聲響起,李初一捂著臉,憤怒的著紫鳶怒道:“你干什麼?”
“我在救你。”紫鳶淡淡的說道。
“救我?你救個線啊!你打我一耳告訴我這是救我?你當我傻?我也想救你個十次八次的行不行?”李初一眼淚都快氣出來了,太欺負人了!
“你剛才臉不對,像是失心瘋,我打你一耳是為了驚醒你,以免你真瘋了。”紫鳶還是那副淡淡的語氣。
對面的李初一已經翻白眼了。嗎的,自己難得認真思考一次,竟然被讓當做失心瘋,還給了自己一耳,這上哪說理去?這妞不會是騙人吧?
扭頭仔細看了看紫鳶的表,發現是認真的,李初一悲哀的嘆了口氣,知道這場子是沒法找回來了。
哎,這耳算是白挨了!
紫鳶看了看捂著臉一臉怨婦相的李初一,想了想,眉頭一蹙,問道:“方才你不是失心瘋?”
李初一兩眼含淚的看著。這妞是真傻還是假傻?!
見李初一不說話,只是眼含熱淚的看著自己,紫鳶也知道是真誤會了,蒼白的小臉上出了一尷尬。
想道歉,但是自己從來沒給人道過謙。想了半天,紫鳶把小臉往前一,到了李初一前。
“幾個意思啊?”李初一讓弄的有點蒙。
“讓你打回來。”紫鳶淡淡的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初一。
李初一頓時淚奔。這妞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是玩死自己的節奏嗎?!打錯了不道歉就罷了,反正也是好意,大家就當沒發生過過去就完事兒了。這下好,還過臉來讓自己打回來,我去,別說長得這麼漂亮的鬼,就算是長的丑的鬼,自己也下不了這手啊!
嗯?不對,長的丑的鬼,自己不一定下不了手。李初一心里暗暗嘀咕。
等了半天,紫鳶見李初一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也不手,眉頭一皺問道:“你打不打?這個姿勢很累的。”
鬼還嫌鍋腰累?這是哪家老師教的真理啊?
李初一兩眼含淚,聲道:“大姐,我錯了,你就別玩我了。你打我也是為了我好,就算打錯了,我哪能打回來啊!”
抹了抹眼淚,李初一接著說道:“剛才我不是失心瘋,我是在猜我師父為什麼跟個大煙囪似的渾的黑煙!”
紫鳶收回了形,問道:“為什麼?”
李初一趕將自己的猜測向說了一遍,說完遍目熠熠的看著。
紫鳶聽完,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默默地琢磨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的大部分觀點,我覺得都正確。但是,有一個問題無法解釋。”
“什麼問題?”李初一一愣。
“黑煙出現后,你師父的元神為什麼是殘缺的?”
紫鳶看著李初一問道:“我雖然對修行也不甚通,但是我明白一個道理,不論是我們鬼魂,還是修士的元神,都應該完整無缺才對。如果有了殘缺,那就不完整了,就說明是傷了。你師父一開始元神是完整的,后面出現死氣之后便滿的傷痕,甚至都只剩下一半了,我覺那黑氣并不是你師父所修煉的,反倒像是害得他元神殘破之。”
李初一聞言,頓時沉默。仔細想想,紫鳶說的也很有道理。按自己對道士的了解,以道士這麼臭講究外表的浪之人,應該不會修煉這種讓自己元神破損至丑陋恐怖的邪功的。但是如果這死氣不是道士修煉的,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將在自己心中天神一般的道士傷這樣呢?
百思不得其解,李初一越想越是煩悶。想到最后,大吼一聲“不想了”。既然想不明白,那等道士回來問他就好了,何必自尋煩惱。若是道士不說,也沒關系,反正自己知道他是從小救了自己,將自己一點點養大,還教自己修煉的道士就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想通之后,李初一在道士旁閉目打坐起來,靜等道士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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