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喜歡》第2章 失控

作為周憲走哪都要帶的“心頭寶”,沈虞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坐到了位置上。

臺上主持人開始說話,不斷有人落座,沈虞只是抬眼,便看到了許多教科書中才能出現的大佬。

周圍嘈雜一片,耳側冷不丁傳來周憲的聲音:“你和溫折認識。”

不是詢問,是肯定句。

沈虞知道瞞不過周憲,也沒想著要瞞。嗯了聲,簡短答:“認識。”

周憲難得調侃了句:“不會是你從哪惹來的債吧?”

沈虞驚了,倏地偏頭:“你想起他了?”

“他?”周憲應是回憶起了什麼,半晌,提醒道:“那你悠著點,溫折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其實也這麼覺得。

沈虞后背嗖嗖發涼,求救般看著周憲。

“別看我。”周憲從來不管這種事,甚至還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看我也不會幫你。”

沈虞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到底還是不敢懟周憲。垂眸,溫折毫無溫度的眼神一遍遍在腦中放映。捂了捂滯悶的口,失神地著一

周圍突然傳來熱烈掌聲,有大佬上臺做演講,沈虞的注意力重回臺上。

能親來到這樣群英薈萃的地方學習,是沈虞慕求已久的事從包中拿出筆記本,時不時勾勾畫畫,努力使自己定神。

快速進學習專注狀態是沈虞這些年養的習慣。

沒有什麼能打擾

溫折也不能。

但在第三次寫錯字時,沈虞重重握住筆,深吸了口氣。

今天是本屆金融峰會的第一天,一整天,沈虞都沒什麼神。

下午散會后,周憲當先站起:“晚上有個局,你隨我一起。”

沈虞收拾挎包的作頓了頓,哦了聲。

直到跟隨周憲來到停車場,沈虞才松下一整天都端著的架子,疲憊地靠在后座。

懶洋洋地問旁側的周憲:“你不會又想讓我幫你打牌吧?”

周憲手氣極臭,沾賭必輸,人稱散財周公。沈虞恰恰相反,賭運極佳,所以必要時周憲還得靠沈虞找回面子。

“先吃飯。”周憲不置可否。

“總這麼樣可不行。”沈虞嘖嘖兩聲:“沒有傭金?”

“那你走吧。”周憲冷笑:“邵其明你也別見了。”

“等等!!!”沈虞猛地扭頭,眼睛蹭蹭發亮:“舅舅,你要帶我見邵老師?!”

周憲淡道:“見不見。”

沈虞討好地嘿嘿兩聲,再不多話。

邵其明是國如雷貫耳的經濟學家,也是b大的教授,沈虞的本科教材都是他編的,是實打實的傳說級人。今日峰會他也上臺做了演講,字字頗為獨到。

而周憲能相識邵其明,還是因為兩家是世,周憲得喊他一聲世叔。

“舅舅,今天還有別人嗎?”進包廂前,沈虞問。

周憲:“還有邵老師的幾個得意門生。”

沈虞頗為敬畏地哦了聲。

他們二人到場不算早,包廂茶香裊裊,主位上端坐著的正是邵其明,他側坐著三男一,都很年輕,社會英的打扮,幾人言笑晏晏,哄得邵其明開開心心的。

聽著靜,人群看過來。

邵其明沖他們招手,示意二人過來。

“邵叔叔。”周憲微笑問好,同時介紹:“這是沈虞,我外甥。”

邵其明不像照片里那麼嚴肅,此時心好,更顯寬厚,他沖沈虞贊賞地點頭:“你就是沈虞?去年發表的幾篇論文寫得不錯,很有典型。”

沈虞寵若驚,“您知道我?”

“怎麼不知道?”邵其明佯裝不滿地看了看他的學生:“我天天想,這麼優秀的孩子不是我學生,多可惜啊。”

“謝鳴還在笑!你要能這麼有出息以前我會天天罵你?”

沈虞向這個“謝鳴”的男人,他帶著黑框眼鏡,型有些瘦削。男人還在貧:“邵老師您這就不對了啊。”又看了眼沈虞,笑哈哈道:“面前一點面子不給我?”

邵其明冷哼了聲。

席間氛圍還算輕松,并分別做了介紹。沒什麼人不知道周憲,主要還是讓沈虞認人。在場的人師從邵其明,各自的公司都赫赫有名,職業前景一片大好。

幾番寒暄后,沈虞跟著周憲落了座。

沈虞專注聽著他們聊天,但說來說去,都不了一個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師弟。

“我這個師弟。”謝鳴比了個大拇指,“可是個大牛人,也是咱們邵老師第一得意大弟子,說出去都倍兒有面那種。”

這話說得有些浮夸,沈虞看了眼邵其明。嚴謹的老人并未認為此話有何不妥,只是恨恨罵道:“那臭小子,幾年見不著個影,吃飯都遲到,我看是翅膀了。”

雖說是罵,但言辭間是看重和喜

沈虞不產生了些好奇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這麼大面子。

就在這時,在場除沈虞之外唯一的士孫媛突然站起,朝門邊嗔道:“溫師弟真是大忙人啊。”

謝鳴附和:“就是,來晚了的自覺點,自罰三杯啊。”

“抱歉,路上堵車。”來人嗓音清淡,此時又帶著放松的閑散,“今天陪邵老師,別說三杯,三十杯我都喝。”

邵其明冷哼:“德行。”

與此同時,沈虞好奇打量的目也恰時落在了男人上。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晴天霹靂。

沈虞僵坐在原地,腦門嗡嗡作響,如同置真空罩,一瞬間被干了氧氣。偏偏此時,周憲仿佛看到了個什麼極其有趣的畫面般,笑出了聲。沈虞更加如坐針氈。

溫折難得愣了下,余瞥到周憲后,古井無波地移開視線。

他坐在了邵其明右首,沈虞正對面。

人員到齊,服務員開始布菜。

席間,孫媛坐在溫折側,活絡著氣氛。

介紹道:“這位是優創銀行的周總。”

溫折向周憲頷首,“幸會。”

孫媛繼續道:“周總旁邊那位是……”

溫折原本在用方巾著手,突然抬頭,“我認識。”

席間氛圍凝了瞬,孫媛抬眼看了看沈虞。

沈虞目飄忽,笑了笑:“剛剛和溫總在會上見過了。”

溫折輕輕放下方巾,定定向沈虞的眼睛。

沈虞虛浮的視線被迫鎖定,強裝鎮定地回視。

“是,見過了。”溫折笑容沒什麼溫度,語調緩緩:“周總的外甥。”

沈虞扯了下,低眸看著白瓷碗。

多慮了。

如今于溫折,也只是周憲的外甥而已。

這麼個小曲很快被別的話題沖去,在場都是英,聊起的話題從國外到國,橫五湖四海,三言兩語間就剖明了如今的資本市場。

沈虞一邊埋頭吃,一邊聽他們說話。從未有這麼一刻,意識到圈層的重要

溫折的話不多,他本不是高調的子。只在別人問他時,溫折才會融話題聊兩句。

他觀點犀利,劍走偏鋒。其間,邵其明看他好幾眼。

沈虞能看出邵其明眸中的激賞。

酒過三巡,在場的人除了沈虞都喝了不酒。開酒的時候,謝鳴本想給沈虞倒滿,被周憲拿走了酒杯放到自己跟前。

面對謝鳴微訝的眼神,周憲解釋道:“要開車。”

看到這一幕,孫媛不無羨慕地和側的溫折說:“周總對沈虞可真好啊,連酒都給擋了。”

說完,未等到溫折回應。

孫媛側頭,看見溫折沉默地盯著酒杯,纖長眼睫垂下,擋住漆黑的眼眸。

一頓飯吃到八點半。邵其明年紀大了,飯后便提出回家。

但年輕人興致高,未曾止步酒桌,周憲找人訂了間棋牌室。

沈虞還沒忘記自己今天的使命,那就是替周憲馳騁賭場。

牌桌上,溫折依舊坐在沈虞對面。他今晚被灌了很多酒,白皙的染上淡淡酡紅,那對清醒時鋒利的眼睛更顯深邃,深不可測。酒后,他的話極抑又沉郁。

小小的牌桌上,沈虞甚至覺得自己快要不過氣來。

謝鳴看著坐在沈虞旁邊的周憲:“周總不玩?”

周憲淡笑,“讓來,輸的算我。”

孫媛嘆了聲,贊賞道:“周總可真寵外甥。”

沈虞碼牌的手一頓,心中翻了個白眼。是不會忘記周憲曾威脅說“你輸個試試?”

“你要不要?”溫折問。

注意力不太集中,含糊問:“嗯?”

溫折:“我問你要不要?”

沈虞被他這兇的語氣給激著了,一天來的委屈達到了頂峰。對上溫折冷淡的眼睛,時的蠻占了理智的上風,瞪過去:“我!不!要!兇什麼啊。”

溫折掀起眼瞼,看著,堪稱無于衷。

不知怎麼,沈虞倏地就想起,很多年前,無理取鬧時溫折的眼神。

他不會哄人。只是看向時,黑眸的,像是示弱,讓人心了半截。

沈虞垂下眼睫,到此刻才明白。

他再也不會慣著的壞脾氣了。

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尋常,孫媛時不時探究般看向沈虞。

沈虞裝作沒看到,抿起,低頭看著手上的牌。

本來前幾局的牌風都算正,基本求什麼來什麼。但從這局開始,不知怎麼回事,要什麼沒什麼。

其他三家贏,沈虞一家輸了個底朝天。

謝鳴大概酒喝多了,收錢的時候口中沒個把門:“周總今天慷慨啊,千金為奪人一笑?”

所有人都愣了下,周憲沒否認,甚至還有心思看了眼溫折。

謝鳴有些尷尬地道歉:“我酒喝多了,抱歉。”

這時,桌上傳來聲輕響,溫折叩了下桌面,朝側的同學說:“你來吧。”

孫媛問:“怎麼了?”

溫折靠在沙發上,著眉心,不說話。

沈虞打牌的心思去了大半,后面幾局勉強保本。

但今天零零總總加一起,還是輸了。

散場時已近凌晨。

來到停車場,周憲打開后座門,指著駕駛座對沈虞道:“去開車。”

沈虞拿證時間不長,開車還有些怵,遲疑了下,“司機叔叔呢?”

周憲:“你開你就開,輸這麼多錢還跟我嘰嘰歪歪的。”

迫于金錢力,沈虞默默閉

是真的佩服周憲,敢這麼放心地坐開的車。

周憲的車型很大,沈虞屏息凝神,生怕蹭上別人的車到時候來個巨額賠償費。

等開出停車場,才松了口氣,駛上大道。

-

溫折坐上了后車座,吩咐司機:“等會再開。”

司機李宗嗯了聲。他從后視鏡往后看了眼,很明顯地覺到了溫折糟糕的心

半明半暗的過車窗撒在其眉眼,男人半邊都徹底融了黑暗。

突然,前方一輛路虎從車前駛過。

溫折:“跟上。”

李宗微訝,到底沒有說什麼,開著車就不不慢地跟上了那輛路虎。

好在路虎的司機沒什麼經驗,一路上也沒發現有車尾隨,甚至速度緩慢得如蝸牛爬行。

路虎在臨近商圈的一個公寓前停下,李宗將車在暗,詢問般喊了聲:“溫總?”

“在這等等。”

李宗鼻子:“哦。”

李宗好奇地向前方,只見從路虎上下來一個極其漂亮的人,接著后座下來個高大的男人。

他忍不住從后視鏡看了眼溫折。黑暗中,溫折眼眸微瞇,目凝在前方人的影上。

很快,那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公寓。

后座的溫度還在不停降低,李宗握著方向盤的手冒出些冷汗,腦子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們溫總這是…被綠了?

李宗心中開始苦,他死死盯著人的背影,在心中不停喊著別進去,別進去。

但沒用,很快,二人的影便沒在黑暗中。

李宗嘆了口氣,開始構思辭職信怎麼寫。

他鼓起勇氣看了眼后視鏡。

男人依舊靠在后座,只是闔上了眼眸,看起來極其疲憊。

李宗咽了咽口水,默契地一句話沒說。

手表的聲音滴答滴答響,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無比漫長。

時間邁午夜十二點,樓下的路燈一齊滅了,一切都陷濃重的黑暗。

其實不過也才過了十分鐘而已。

溫折聲音很啞:“走吧。”

李宗沉默,正要點火,一抬眼,公寓走出一人,人窈窕影從車前走過,還奇怪地往這邊看了眼。

似有察覺般,后座的溫折倏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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