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喜歡》第14章 喜歡

翌日清晨。

“可以啊小虞。”梁意驚喜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這才幾天啊,這就打敵人部了?”

“低調低調。”沈虞邊說邊從包里出化妝鏡,仔細檢查了番妝容,確認各個地方都很完后,才滿意地抿了抿:“離追上還早呢。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沈虞也算有自知之明,畢竟昨天還從溫折那收到個充滿嘲弄意味的二百五。

“哈哈哈。”梁意噗噗笑著,“行,那等你追上了,請我吃飯哈。”

“吃飯算什麼?”沈虞闔上化妝鏡,放下狂言:“等事了,別說吃飯,我讓溫折給咱們送外賣,隨隨到那種。”

那頭梁意笑得聲音直,“好好好,我等著溫總給我送外賣。”

“今兒咱們小虞實習第一天,好好加油!!!”

和梁意通了個晨間電話,出租車也恰好到了鼎越所在的大廈。

人資部的經理昨天就已經聯系了沈虞,讓今天有時間就可以來報道。結合課表,一周除了周三和周末,都要來鼎越上班,再加上手頭本來就有的課程和研究任務,可以說時間是之又

沈虞循著經理說的地址,進了這座地繁華市區的寫字樓。二十到二十四層,都是鼎越資本的位置。沈虞來到二十一樓,和人資經理簡單打過照面后,便去了投資部所在的二十二樓。

投資部經理名為蔣勝,是圈大名鼎鼎的點金圣手。沈虞來之前查過,溫折曾重金找獵頭公司挖來蔣勝,而為副總裁的蔣勝目前也是鼎越的合伙人之一。而蔣勝的雷厲風行和不留面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

得知頂頭大上司就是他,沈虞還有些張,連敲門的頻率都數著拍子。

“請進。”

沈虞推開辦公室門,原以為會看見一個嚴肅端坐著的大領導,誰知男人只是靠在座椅上,閑閑飲著茶,可能因為場還有別人,蔣勝向來頗威嚴的眉眼并不讓人覺得張。

而他斜側方的沙發上…沈虞看去,恰和其兩眼相對,愣在原地。

今天是工作日,溫折西裝正式,連領口的紐扣都系到了最上面一顆。但他表帶著放松的散漫,沖淡了蔣勝帶來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親自來和蔣勝談事嗎?

沈虞張了張,腦子飛速轉,正在思考該不該裝不認識。下一秒,溫折便淡笑著問蔣勝:“看著眼生,是新來的實習生?”

好的。

看來是要裝不認識,沈虞淡淡瞥了眼溫折。

奧斯卡影帝啊。

當然知道溫折是為了避嫌,但看到他這麼避而不及,還是功勾起了的啞火。

蔣勝沒注意到二人的狀態,問道:“沈虞?”

沈虞忙點頭,“蔣總好。”又看向溫折,臉上出“恰到好”的陌生和踟躕,“這位…”

蔣勝:“這位是溫折溫總。”

“哇。”沈虞再次“恰到好”地出驚喜和拜的表夸張地捂住,倒吸一口氣的模樣:“您…您就是溫總嗎!”

戲癮一上來,甚至還朝溫折走進兩步,激無比的模樣:“我,我久仰您的大名,天啊,來鼎越的第一天竟然就見到了您和蔣總!”

沈虞心想,要不是蔣勝太嚴肅,勢必要對著溫折大喊三聲“你是我的神”,讓他何為社死。

這一套戲演下來,溫折始終無于衷,滿眼“我就看著你演”的冷漠。

幾秒后。

溫折皮笑不笑地吐出四個字:“我的榮幸。”

蔣勝見多了這種恭維,未作表示,他翻著桌上的簡歷,狀似不痛不地和沈虞閑聊,時不時拋出幾個問題。

沈虞也打起神回答,一開始還游刃有余,但說到后頭,便驚悚地覺有些吃力。

眼睫,心說蔣勝果然不同凡響,一個實習生都要不地拷問一番。

語速開始放緩,時不時停頓思考一番。蔣勝的表也愈見嚴厲,帶來的極強。

溫折挲著指尖,提醒的話到了邊。

卻見沈虞始終直著背,語速開始變快,思路也逐漸清晰,將去年跟著宋昆做過的項目完整地復述了下來,觀點犀利又準確。

便是蔣勝波瀾不驚的臉上都出現了近似于滿意的彩。

溫折略微有些失神,垂下眼睫。

記憶里,那個遇事懶散,考試發慌的,漸漸和眼前這個穿著白工作裝,窈窕拔的背影重疊。

似乎,已經并不需要他幫忙。好像也唯有他,仍執拗地抱著過去的記憶。

“小姑娘基礎扎實。”蔣勝并不吝嗇于夸獎,出笑面虎般的笑容:“去吧,找琳達給你介紹一下實習容,我和打過招呼。”

沈虞心里微微松了口氣,心知蔣勝大魔王這關總算是過了。

“謝謝蔣總。”沈虞說完,又朝溫折看了看,朝他眨兩下眼睛,“那…我走了。”

溫折正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淡淡朝看了一眼,微微頷首。

將冷淡與陌生演得淋漓盡致。

沈虞心中冷哼好幾聲,走到門邊,正要關門,忽聽到蔣勝的聲音。

不是沖說的,那便只能是溫折。

“你說你這一大早跑我這來干杵著干什麼?閑著沒事幫我去跑項目。”

沈虞心一跳,屏息往下聽。

溫折似乎站了起來,接著傳來腳步聲,“誰說我沒事?這不是辦完了嗎。”

蔣勝:“你干什麼事了。”

腳步聲愈近,溫折大概要出來,沈虞來不及聽下一句,連忙輕手輕腳地離開。

溫折手搭在門上,淡淡道:“怕你把小實習生嚇跑了,過來看著。”

蔣勝:“這都能嚇跑,那也別來了。”他隨手抿了口茶:“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能有這好心?”

溫折垂眸,淡哂:“誰知道呢。”

沈虞走出好幾米后,才看見溫折從辦公室出來。回頭,正對上他漫不經心的眼,愣了下,突然,腦中電火石般,串一條線。

溫折剛剛說,他找蔣勝有事。而前腳走,他后腳就辦完了事。

所以,可不可以認為——

他是為來的?!還是專門來見的?!

想到這一節,沈虞角勾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直到后傳來一道干練的聲,“是沈虞嗎?”

連忙回,“是我。”

“我是琳達。”來人材高挑,穿著嚴謹的工作服,表淡漠而平靜:“你跟我過來吧。”

沈虞收斂心思跟在琳達后面,與此同時,聽見后此起彼伏的“溫總”。

跟著琳達坐上工位后,沈虞回頭向電梯口,隔著一個斜對角,溫折站在電梯,電梯門正向中間關閉。

須臾后,門關上,男人頎長的影徹底消失不見。

沈虞重新回神,專注地聽琳達講話。

琳達幾乎不講廢話,三言兩語便和介紹了工作容。鑒于剛來,暫時不用出去跑項目,所以沈虞目前的工作地點就在鼎越。

“投資部幾個經理都在外地,暫時不在。”琳達說:“二老板是我們蔣總,只要工作不出差錯,蔣總不會為難人。”

“大老板溫總在二十四層辦公,你運氣不錯,剛來就見到了他。”說到這里,琳達淡淡掃了眼沈虞致到挑不出瑕疵的五,表變了變。

說話異常直接:“但有一點,不要打溫總的主意。”

沈虞眨下眼,沒吭聲,心說難道都這麼明顯了?

“溫總不喜歡心思不正的人。”琳達回答得很生,“想保住工作,就不要湊上去招惹他。”

沈·心思不正·虞訕訕鼻子:“…哦。”

琳達走后,沈虞翻了翻微信,看到溫折的頭像,輕哼一聲。

所以這是有多前車之鑒才總結出的經驗?可還真是和花一樣招蜂引蝶。

沒忍住,忿忿給w改了個備注——

花。

字后面,還跟了朵花,是一個emoji圖標。

沈虞看著自己的杰作,半晌,笑瞇瞇地藏起手機。

-

這是沈虞第二次參加實習。

本科時被坑去一家公司的財務部干了兩個月的廉價會計,那之后忙于升學考證,一直沒能進正規的金融公司實習。

書本知識到了實踐終究有些捉襟見肘,一天的時間,沈虞對著一大沓項目評估書,看得頭暈眼花。

但琳達淡定地說,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并且希沈虞要盡快從這如雪花般的項目中找到有投資價值的,并寫出分析報告。

因著這龐大的工作量,沈虞除了吃飯,屁幾乎沒挪過位置。

咖啡續了三杯,桌案堆了高高的材料,一整天,甚至都忘了去擾溫折。

鼎越采取自愿加班模式,晚上到了下班時間,沈虞朝部電梯看了眼。

好像一直沒看溫折下來過。

周圍不停有人下班離開,琳達走前又拿著個文件夾放在沈虞面前,“這是合作伙伴發來的項目書,你先做個初審。”

又拍了拍沈虞的肩膀,顯然對的工作態度還算滿意。

“早點休息。”

琳達走后,這一層包括沈虞在,就剩下幾個人。

沈虞看著琳達的背影,又瞅了眼滿桌的文件,心說這也休息不了啊。

了下眉心,怕晚上睡不著,沒敢再喝咖啡,只能強打神繼續工作。

時鐘滴答作響,提醒沈虞的是空得咕咕作響的肚子。再一抬頭,時間指向九點半。

沈虞驚了下,這個點不好打車,需要提前預約,趕忙打開手機約車。

突然,對面傳來椅子地面的聲音,有男聲問道:“這第一天就忙到這麼晚啊?”

說話的人鄭林,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投資部老人了。

此時人都走,只剩他們二人。

沈虞不喜歡和陌生男士單獨共,客氣道:“第一天我更要多學點。”

“別給自己太大力。”鄭林直勾勾看著,語帶寬:“慢慢來就好。”

沈虞頷首嗯了聲。

而對面的鄭林依舊在慢吞吞收拾著東西,不停找著話題和沈虞閑聊。

沈虞漫不經心地應著,卻是低頭起了手機,百無聊賴地刷著屏幕。

找到溫折的聊天框,輕輕打字。

小魚:[好哦]

見沒回應,又拍了張桌面上一沓沓的文件發過去。

小魚:[加班到現在,鼎越就這麼榨員工的嘛qaq]

小魚:[我要求加工資!!!]

幾秒后。

小魚:[無良老板,怎麼一說加工資就裝死!!!]

溫折和幾個在外的vp開視頻會議,等結束時,已快至深夜。但對面的寫字樓依然燈火通明,在這座城市,加班已常態。

手機傳來嗡嗡好幾聲,屏幕上消息跳出一條又一條。

沉寂的一天的藍小魚突然甩起尾,激起水面滿片漣漪。

溫折垂眸,半晌,指尖輕點。

花:[沒吃飯?]

看見消息,沈虞倏地直脊背:[還沒!]

[老板不給點補償咩?]

花:[什麼補償?]

沈虞咬笑:[請我吃個夜宵qwq]

溫折瞥了眼剛剛還在罵的“無良老板”,回復:[你這麼和老板說話,還想吃飯?]

沈虞指尖繞著屏幕打圈圈,正琢磨著該怎麼回,鄭林卻依舊在耳邊喋喋不休,有種要談天談到天昏地暗的趨勢:“我看你晚上都沒吃飯啊?”

“嗯,沒吃。”沈虞隨口應,接著低頭發消息:[因為我沒把你當老板呀]

頓了下,倏地覺得這話簡直是膽大包天,連忙跟了句:[當未來男朋友害jpg]

發完,屏幕凝固,似乎是靜止了。

鄭林還在說話,可能以為要減:“可不能經常不吃飯啊,我看你這麼瘦,可別把出問題了……”

“謝謝,會去吃的。”沈虞沒心思回他,上敷衍著,眼睛卻是直直盯著手機。鄭林了好幾個釘子,鼻子。

花:[你還自信]

花:[下樓]

小魚:[啊?]

花:[吃飯]

小魚:[啊啊啊好!!!我就在樓下面等你!!!!]

發完,沈虞生怕人后悔,飛快從座位上彈起,利落地收拾東西。

鄭林:“你要走了嗎?”他站起,順勢就跟在沈虞后頭,笑道:“我也順路,一起啊。”

沈虞偏頭看他一眼,點點頭。

走到電梯前,樓層顯示從二十四樓往下,轉眼間,又掉了一樓。

而鄭林站在沈虞側,看著人姣好的側臉,眼睛半晌就沒挪過。

沈虞低頭翻著手機,側冷淡。

鄭林握在側的手松了又,終究是開口:“那個…”

他又清了清嗓子,使聲音更加清亮:“我晚上也沒吃。”

突然,叮咚一聲,顯示電梯到樓層,門緩緩從兩側分開。

里面筆直站著一人,西裝勾勒其頎長影,他正垂眸看著手機,袖口出一節清瘦手腕,上面還搭著個泛著金屬澤的腕表。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與此同時,鄭林總算說出了斟酌一路的話:“小沈,我請你吃夜宵吧?”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的鄭林張抬起頭,又順著沈虞看向電梯,對上了男人冷淡到有些滲人的視線,“溫,溫總。”

頃,溫折垂眼,目從沈虞面上一瞥而過。

“不是去吃飯?”他嗓音很淡:“還不進來?”

像是如夢初醒般,鄭林在沈虞之前當先應聲,“是是是,我們這就進來。”

沈虞邁步,腦中還在思考。但想了半天,沒弄明白溫折那句話到底是沖誰說的。

鄭林不知道早上的事,還殷切地朝沈虞介紹:“來,小沈,快進來,這位是我們的大老板溫總。”

說實話,平時溫折邊大多時候都簇擁著人,鄭林還真很這般單獨見他,一時滿是會見大老板的張。

而沈虞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裝作一副小職員會見大老板的模樣,低頭老實地喊:“溫總。”

溫折頷首:“嗯。”

鄭林自覺承擔起中間人的角,又一頭熱乎地和溫折介紹:“這位是我們投資部今天新來的實習生,沈虞,a大的名校生呢。”

沈虞繼續謙虛地笑。

溫折卻是偏頭睨了眼鄭林,角弧度淺淡地重復一句:“今天新來?”

“對。”鄭林說。

溫折看了眼表:“那你們關系不錯。”

鄭林一噎。尷尬地發現,他剛剛的邀請很可能被大老板聽進了耳朵,只能訥訥笑一聲,“這不,小沈和我都沒吃晚飯,我想著這不剛好,可以一起吃夜宵。”

“剛好?”溫折緩聲反問。

鄭林聲音輕了些:“…是啊。”

“是剛好。”溫折余落在旁邊那道一聲不吭的倩影上,“我也沒吃。”

“那…”鄭林脊背的汗更多了,“我們一起?”

話音剛落,沈虞站不住了。且不說本沒有答應鄭林,但好不容易從溫折那撬來的一餐飯怎麼能被他給打擾?

“那個。”沈虞看向鄭林,義正言辭道:“我減,不吃夜宵了,謝謝啊。”

所以…

鄭林瞅了瞅立于一旁的溫折,當機立斷:“巧啊,我突然覺也沒那麼了。”

溫折似是笑了:“不吃了?”

鄭林用力搖頭:“不吃了。”

溫折抬首看向不斷跳的電梯樓層,“你說的夜宵店在哪?”

“西林路189號的龍蝦館。”鄭林倒豆子般傾數倒出。

這時候,“叮咚”一聲,電梯停在一樓。

鄭林被大老板不清不楚的態度弄得滿冷汗,生怕說多錯多,也不管什麼夜不夜宵了,隨便客氣了幾句便腳底抹油般離開,沈虞慢吞吞跟在后頭,低頭劃著手機,一副要走不走的模樣。

生怕溫折不記得吃飯的事,沈虞臨走前還回頭,朝著他用力眨兩下眼。

電梯已經快要闔上。

溫折蹙眉:“你眼睛筋了?”

沈虞:“……”

沒等說話,溫折按住開門鍵,“你不進來?”

“啊?”沈虞回頭張了下,“那鄭林…”

溫折看了眼鄭林疾走的背影,扯:“怎麼,你要喊他一起?”

“不要!”沈虞猛搖頭,小跑著就竄進電梯,努力下快要飛起的角。

“怎麼吃個飯還弄得和特務接頭一樣。”垂著腦袋,一邊看溫折,一邊假裝抱怨:“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溫折睨,“那買個熱搜昭告天下?”

“嗯…”沈虞轉眼珠,小聲嗶嗶:“怎麼不行呢。”

但頂著男人的視線,聲音越來越小:“當然,留到宣再買也行。”

溫折眸深深,他湊近,聲音也低了些,拂在沈虞耳邊:“宣?”

人抬頭,流四溢的眼珠四轉,一副無賴到底的架勢,“你不信我能追到你嗎?”

溫折看著,眼中是一無際的黑。

,終究是忘了反駁。

這更加助長了沈虞的氣焰,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眼中的自信和驕橫快要溢出來。

因為距離的短,二人靠得有些近。電梯環境仄,沈虞甚至覺得,溫折的呼吸就響在耳邊。

眼睫微,心跳也越來越快。

打破沉寂的,又是電梯到達樓層的提示聲,似是將人敲醒的警報鐘。與此同時,沈虞潔的額頭被人用指節毫不留地敲了下。

所有的旖旎想法瞬間被打散。

“想太多。”溫折漫不經心地收回手,兜便當先走出門。

沈虞捂著腦袋,惱得在電梯跺了下腳,結果被轉過的溫折看了眼,又訥訥跟了上去。

跟著溫折來到車前,看見他手上拿著車鑰匙,沈虞頗為寵若驚:“你親自開車呀?”

溫折拉開駕駛座的門,“不然你開?”沈虞連忙搖頭,拉開副駕的門就鉆了進去,“勇士啊,我開得話,你還敢坐我的車?”

“為什麼不敢。”溫折關上車門。

“我剛剛才出了車禍誒。”沈虞挲著指尖,半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只有我舅舅敢坐呢。”

溫折本來在點火,聞言突然扭頭,語氣沖得莫名:“世界上是除了周憲沒有別人了?”

沈虞:“……?”

,不知道哪里惹了溫折,卻見他已經重新目不斜視地向前方,開車。

沈虞一口氣堵著,半晌沒出來。

最終,恨恨一扭頭,只留了個后腦勺。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余的車窗上,沈虞繃著臉,滿是不高興的模樣。

溫折下頜線收,幾秒后,沉沉問出口:“你在干什麼。”

沈虞木著一張臉:“在呼吸。”

“……”

大概是把人惹怒了,溫折一腳油門踩,車子突然加速,一下便飛出老遠。

沈虞慫得默默握安全帶。

窗外街道變換,一刻鐘后,轎車停在一沈虞也不知道在哪的地下停車場。

“下車。”留下這句話,溫折啪嗒解開安全帶,轉就開門。

拽什麼拽。

沈虞氣呼呼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溫折正站在車邊,許是穿著西裝過于嚴整,他解開了外套扣子。

春日的夜晚氣溫驟降,又素來,不喜歡穿出來后,冷得哆嗦了下。

沈虞水盈盈的眸子轉了轉,決定給他個彌補的機會:“溫折,我冷。”

溫折目落在上。

今天是實習第一天,為表正式,沈虞穿著工作裝,職業短得蓋不住膝蓋,出筆直纖細的小,在夜下白得泛著珠澤。

“冷還穿?”他冷冷收回視線。

沈虞一噎,慢吞吞下車,一副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的模樣。

“公司對著裝沒有特定要求。”溫折語調淡淡:“你可以穿長。”

沈虞冬天都穿子,并不真的怕這點冷。此時不過是想套路溫折外套,見他嘰嘰歪歪說這麼多就是不外套,實在忍不住哼道:“我就想穿子,你是我男朋友嗎管這麼多…”

后面的話在及到男人的眼神后,盡數咽下。

“我當然管不了你。”溫折平靜地盯著

人卻是不服地耷拉下眉眼,瑩白小臉和記憶那張蠻的面孔重合。也時常會這樣無理取鬧,惹得人心得一敗涂地。

一直就是這樣。

溫折幾不可聞地輕嘆一口氣。

一件帶著木質清香的西裝外套籠罩下來,上面還保留著屬于溫折的溫,伴隨著一聲生的:“擋風。”

沈虞垂頭,纖細指尖攥服下擺,角止不住向上勾起,忍了很久才沒當場笑出來。

似乎一瞬間就好了起來,邁步跟在溫折后,“你要帶我去哪里吃?”

似是想起什麼,溫折扯,笑意不達眼底:“西林路189號。”

沈虞腳步一頓,眨下眼。

這地方…有點耳

這不就是鄭林說的地方嗎!!!還能這樣的???這男人還能這樣借花獻佛的???

沈虞:“你來這里吃過嗎?”

“沒。”

“那你…”

“鄭林能請,我不能嗎?”

沈虞:“…不是,你能你當然能!請客的就是爸爸!”

“跟上。”溫折角翹起很淺的弧度。

走了大約幾分鐘,映眼簾的是一個食廣場。鄭林口中那個龍蝦燒烤店最是顯眼,巨大的led招牌掛在前面,明的玻璃門來來往往,坐滿了人,甚至有顧客為著氣氛,還專門坐到了門外。

燒烤的濃煙混著炒龍蝦的油香飄滿整個廣場,活像是巷子里的大排檔。

沈虞倒是無所謂,高中大學都經常和朋友來這種地方吃飯,就是…瞅了瞅溫折,長了這麼張含霜賽雪的臉,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慣。

于是又問了遍:“你真的要吃嗎?”

溫折低頭看:“你不想吃?”

沈虞搖頭:“我當然可以,就是你…”眼眸中出一種“你不要為了我勉強自己”的意味。

溫折讀出了的意思,“你覺得我吃不了這些?”

他笑容帶著冷嘲:“我沒那麼金貴。”

“…哦。”沈虞眨了下眼,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現在似乎,不是那種能隨便探討過去和家庭的關系。

“那進去吧。”

一進門,便有服務員來接待,熱地帶領他們去了個二人座。

溫折把菜單遞給,“想吃什麼。”

沈虞拿起筆,倒也沒手,隨手勾了一些吃的,又點了兩大份龍蝦,蒜香和麻辣味的都要。

把菜單給溫折后,男人垂眸看了下,直接遞給了服務員。

“你不點?”沈虞問。

溫折:“夠了,我吃過晚飯。”

沈虞托腮,撇了撇:“那你還說沒吃。”

的琉璃燈明明滅滅映在男人眉眼,他挑了下眉:“你不也說要減?”

沈虞:“……”

就你長了張

理直氣壯地說:“鄭林今天還說我太瘦了,不能不吃飯。”

溫折目落在上,寬大的西裝外套搭在上,空落落的一片。

是很瘦。

這麼多年了,也沒長點

他收回視線,淡道:“以后要按時吃飯。”

沈虞有些累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一聽這話拖著腮,桃花眼含著盈盈波:“那你要每天監督我。”

“我管不了你這麼多。”溫折垂眸,用開水燙著餐,再用紙巾干凈:“是你自己說的。”

沈虞噎住。

發現溫折這人,真的可以三句話把天聊死。

因為人多,菜上得也慢。沈虞哈欠連天,眼皮都快撐不住了。而溫折還在低頭看手機,屏幕上一片文字,估計又有什麼工作。

又一個哈欠,沈虞站起,準備去洗手間醒神,“我去下洗手間。”

溫折目從手機移開,點頭。

沈虞走遠,窈窕背影在人群。溫折緩緩收回視線,重新垂眸看向手機。

忽然,滿室喧囂和熙攘間,傳來道聲。

抑著驚喜,又滿是不確定般,嗓音細細又怯生生的:“…溫折?”

溫折抬眼。

說話的人就站在桌邊,邊還站著幾個生,剛從包廂里出來,大概也是來吃夜宵的。

溫折眉間微蹙,辨認了好一會。

看出男人眼神中的陌生,沈彎彎眸頓黯,有些失神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沈彎彎呀。”

“是不是因為我…”說到一半,沈彎彎滿是抱歉地捂住言又止的模樣:“畢竟當年那件事也是因為我,都是我不好,我替給你道歉…”

而不遠,沈虞從人群中走來,眼看著就要往這邊看來。

溫折井無波的眼眸驟然掀起波瀾,直接打斷沈彎彎:“這件事還請不要再提。”

沈彎彎眼睫劇烈一,表因為尷尬而泛白:“哦哦,不好意思啊。”落在溫折對面的座位上。那里放著一個米白士手提包,旁邊還放著屬于男人的黑西裝。沈彎彎垂下眼睫,擋住眼中的晦

“你還有事嗎?”溫折聲音并無多熱絡。

“沒有了。”沈彎彎手中的包,咬著下,彎笑了笑:“那…以后常聯系。”

可話出口,才發現,自己連溫折的微信和號碼都沒,哪來的聯系方式。

未等開口,溫折卻已經終結了這段對話。

他淡道:“再會。”

人愈發得多,沈虞走在路上,差點和急急上菜的服務員撞上。再轉頭時,突然定定地,停頓住。

就在不遠,溫折桌前站著幾個人,為首的穿著淡的連,留著一頭經典的黑長直,化灰沈虞都不會忘記。

沈彎彎正在和溫折說話。眼睛里是掩藏得很好的歡喜和無措。

所以他們。

為什麼會認識。

沈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心,一種久違的,莫名悉的爭奪轟得燃燒起來,意識到這樣不對,又強自下。

沈彎彎只在桌前停留了很短的時間,很快便離開,出了夜宵店。

離開后,隔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溫折轉頭看過來。

他黑眸看似無波無瀾,卻又好似深潭,藏著無數種說不出的緒。

沈虞裝作沒看到,淡定自若地走過去,坐下。

服務員過來上菜,噴香撲鼻的燒烤伴隨著鮮香的燒烤,引得人食指大

但沈虞卻沒有來時那麼好的胃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時不時抬眸看溫折一眼。

“我都看到了。”低頭剝龍蝦。

溫折看著作,淡問:“看到什麼?”

沈虞試探著說:“剛剛有生找你說話。”

“嗯。”溫折放下手機,面平靜:“沈彎彎。”

龍蝦頭被沈虞用力擰下,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怪異的緒,張口就問——

“你認識沈彎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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