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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他這一聲厲喝宛如風云變，霎時間沒了意，只剩滿面冷霜：“來人！”

薛芙當即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帳篷外就沖進來兩隊持戟親兵：“保護世子殿下！”

于是，白條的薛芙就一臉愣怔地暴在眾目睽睽之下，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傻呆呆地了連秋上：“世子爺，您這是……”

連秋上微整冠，神采煥發，衫齊整。他乃是歡場老手，剛剛一番撥，薛芙早就被他剝了個，但他自己，連發型都毫不。

“此來歷不明，乘本宮喝醉近，意襲本宮。你等將拿下。”

薛芙急了，以為他喝醉昏了頭了，連聲辯解道：“世子爺，我不是刺客，我是薛芙呀，我是屯騎營的薛芙！”

連秋上的親兵當中，也有人認出了薛芙：“確實是薛軍侯本人。”

“哦，是麼？”連秋上聞言，俯下來仔細看了看，顯出滿臉的驚訝，“薛軍侯，本宮一時竟然沒認出來，你怎麼換上裝了。”說罷對手下道：“看來，薛軍侯走錯了營帳，你等將送回去吧。”

他三言兩語，把這件事描述為一場誤會，可是旁邊的明眼人全都看得出來，薛軍侯換了裝，全地跑到世子邊，用心何其明顯。

薛芙這時候終于覺連秋上的意思來了，他，擺明了是在辱自己！

薛芙想到自己的被這麼多人看見，這可怕的后果……一鉆心刺骨的冷意從腳底升起來，凍得直打寒。崩潰失措地拿起一邊的裳，哆哆嗦嗦披上，眼淚奪眶而出！

“不，不……”連世子為什麼要這樣對待！

薛芙慌地穿好服，臉已經慘白得像個死人，原本有幾分姿的臉蛋此刻看起來無比丑陋。滿懷憤，撥開眾人，沖出了營帳。

連秋上在后面看著，眸中掠過一輕蔑的冷意。

他一生為人警惕，猶如勾踐懸梁刺，夙夜不能安寢，怎會因為人而放松大意。薛芙一進來，他就知曉有問題，只是不明對方來意，便著意佯醉；后來見□□來挑逗，他心里便明白了三分。他連秋上見過的人還嗎，早就厭煩得要死，便故意順水推舟哄著薛芙了裳，然后上演了這麼一出。

薛芙沖出營帳，慌不擇路，迎面就撞上了剛剛帶兵“抓賊”歸來的云飄飄。

云飄飄目瞪口呆，臉登時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丁陵急得連忙擺手解釋：“云小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世子他……”

話音未落，云飄飄就一個箭步上前去，攔住薛芙，一個響亮的耳刮子甩在臉上：

“賤婦！”

這一個掌卯足了云飄飄畢生的氣力，剛剛在顧那邊憋的火，和因為國師奚落冷落的氣，在薛芙這里終于徹底發，全數打出來了。

打完以后，云飄飄自己都捂著手彎下腰去，疼得呲牙。

薛芙這邊更慘，的臉頰瞬間饅頭般高腫，牙齒里和著水，連口齒都不清了，跪在云飄飄面前，唔知唔知地哭了起來：“小姐誤會了，小姐誤會了……”

誤會？云飄飄原本還在自己火辣辣的手掌心，聽見這話，更是怒火攻心，抬對著薛芙口就是一腳。薛芙被踢得向后仰去，卻不敢用武功抵抗這位太尉千金，被云飄飄揪著長頭發拎起來，一個勁哭泣。

薛芙自從上次被周氏打上門來，抓爛了一片頭皮以后，梳頭時便特別小心遮掩自己的這塊禿皮，這下被云飄飄一抓，頭發全，出了頭上坑坑洼洼的禿皮。

云飄飄冷笑罵道：“這等丑婦，竟敢設計我！”心里惱恨極了，薛芙這麼做，一定就是故意支開自己，然后好去勾引世子；自己也委實太大意，竟真信了這賤人的鬼話，去針對一個呆頭呆腦的蘭妙妙，當眾得罪了國師不說，以后世子對自己的印象說不定也會大打折扣。

云飄飄所有的怒火都洶涌而至，全數沖著薛芙發了。

“來人，將綁起來！”

云飄飄著人捆了薛芙，正準備命令手下把吊在轅門上，薛芙已經嚇得渾發抖，淚水狂流：“云飄飄，我是軍侯，我是北軍的人，朝廷的軍將，你沒這個權力扣押我！”

云飄飄有個當太尉的老爹，本不怕，冷笑：“那本小姐就把你送到北軍，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模樣，也讓石錫瞧一瞧，這就是他帶出來的兵。”

薛芙腦中轟然一響——這樣子對待，等于把剝了示眾呀！不丟完了人，還要丟，壞掉薛家家族的前程！

看到薛芙這狼狽至極的丑態，云飄飄終于覺到一解恨了，坐言起行，正準備命人押送薛芙去北軍那邊的營帳溜一圈示眾，這時前邊匆忙來了一行人，直：“且慢！”

正是薛氏父子聞訊趕來。

薛肯帶著兒子薛建、薛唐，一見到這幅場面，頓時五雷轟頂，子搖晃了幾下，被薛建扶住。薛唐年輕氣盛，仗著云飄飄年紀還小，搶先一步喝道：“云小姐，你扣押朝廷軍將，難道不曉得違反律法！”

云飄飄冷睨，都不屑看他一眼：“此喬裝改扮潛世子營帳，還主寬解帶，意圖殺世子，我正要將送還給石錫審問。”

“我妹妹刺殺世子，怎麼可能？”薛唐回頭看了一眼，見妹妹換著裝，衫不整抖若篩糠，忽然明白怎麼回事，他心里那個辱啊，恨鐵不鋼地瞪了妹妹一眼。

校尉薛肯道：“芙兒雖然辦事魯莽，但在軍中服役兩年，對朝廷忠心耿耿，斷然不會刺殺世子，云小姐，這里頭定有什麼誤會。這樣罷，容老夫先將押送回去，問清楚再說。”

云飄飄頭一昂道：“不行，世子安危茲事大，我要親自見到石錫，問個清楚。”

如果讓這樣押送薛芙去營寨那邊，那阿芙這輩子可就完了。薛唐心急如焚，拉了拉父親的袖，薛肯此時已經氣得暗暗發抖，但仍然強捺緒道：“云小姐，令尊雖貴為太尉之尊，但芙兒也是經過朝廷批的軍侯，你無無銜扣押，已是犯了律法，就算老夫告上朝廷，也不怕和太尉大人當場對質。”

他這一番話，說得云飄飄果然心里發虛，一心要隨連秋上私奔出來，已經惹怒老爹，老爹幾番修書催回來不，只好對外面假意宣布不認這個兒，以保全太尉府的面，知道，這件事只要風頭過去，連秋上肯娶自己為妻為自己挽回名聲，那老爹和阿兄也一定會原諒自己的，所以并沒有太過憂慮。可是，如果爹爹再曉得另外捅婁子，惹上北軍，后果就很難說了。

可是，這個薛芙著實地可恨，咬了咬牙，心有不甘，揮手道：“好，那你們就將這個賤婦帶走吧，不過我勸你們將好生看些，莫教再著子到跑；至見到男人的時候，別將裳得那麼麻利；讓人道薛家的家風，恁的這般下賤！”

這等奚落之語落薛氏父子耳中，簡直如刀劍刻印在臉上，辱刺痛直至刻骨，他們說不出話來，悶恨地架了薛芙回營去了。

顧這邊，還不曉得連秋上三兩下就幫自己擺平了薛芙這麼個禍事，剛剛換好寶珠給找的一套裳，心想，自己的面貌已經暴在薛氏一家人的面前了，就無再偽裝的必要，也就穿著裝走了出來。

這時候，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外面營寨燃著簇簇篝火，人聲熱鬧嘈雜。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士兵們皆議論紛紛，無心睡眠。

顧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回到自己的帳篷，只見云飄飄坐在里面。

云飄飄在這里等著顧，看見穿裝的樣子，先是一愣，然后抹起了眼淚：“妙妙姑娘，是我錯了。”

顧一看到道歉就頭疼，這該不會是又要算計了吧。

云飄飄跟顧道歉哭訴，說自己被薛芙那個賤人騙了，說是你的表姐，說你不會武功，說你是為了勾引世子云云。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當然，在其中把自己走顧裳那部分夸大些，說都是薛芙的主意，自己完全于被。

顧想，薛表姐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自作自。云飄飄既然肯將事實說出來，不管對自己是何居心，至，已經認清了表姐的真面目，不會再跟薛芙走在一起了。

顧便寬云飄飄，說自己藏武功是為了更安全地保護世子。云飄飄聽了，便答應：“你放心，我還喊你妙妙姑娘，保證不說出你的份。”

對于云飄飄來說，現在需要迅速得到一個支撐，能夠在連秋上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表明自己絕非小肚腸挾私報復之人，所以，需要跟顧和解。

話說那邊薛芙被父兄帶回營帳，放下帳門，薛肯揮手便狠甩了兒一個耳：“不的東西！”打得薛芙眼冒金星。委屈得抖如篩糠，驚淚橫流：怎麼連自己的親爹也這樣？

薛唐咬牙跺腳，恨道：“阿芙，你真是太愚蠢了！你明知道石中尉要對付連秋上的，怎麼會跟他攪和在一起，這事丟了薛家面不說，若傳到中尉乃至大宗師的耳中，他們決不會放過你的，你把咱們爹也連累了！”

北軍要對付連世子？怎麼會呢？薛芙驚呆地著老爹，薛肯氣得氣倒沖，捂著心口坐下來，薛建連忙給老爹捧上一口茶。

薛肯喝下，長出一口氣，連連搖頭：“你連咱們北軍和連王府的矛盾都看不出來，枉爹一直重你，以為咱們薛家生了個不同凡響、比男兒還要強的兒；如今看來，真是爹看錯了，兒家倒底是兒家，沒法和男兒比。等這趟行程結束，你就自請辭離開北軍罷。”

薛芙大驚失：“爹！”的軍侯份一直是的驕傲，也是炫耀的資本，如果就此失去，那還自詡什麼巾幗人？拿什麼作為賣點在博得一個風頭？“爹爹您不要惱兒，兒一時糊涂，兒錯了！”

薛校尉搖了搖頭，他對這個兒已經失頂。他活了大半輩子，又在石錫手下當差，對當今的政局形勢看得也有幾分明白，朝廷跟云南遲早要打起來；寧王父子以一隅對抗中央，能有什麼好下場？跟這種人結只會惹禍上，撇清關系還來不及——看看人家云太尉，得知兒跟連秋上私奔，立刻當機立斷假裝同外界宣布就跟斷絕關系，就是害怕到牽連。可是芙兒竟然削尖了腦袋要到這個連世子邊去，真是蠢不可及！

他心里知道，世上沒有不風的墻，兒這件丟人的丑事必定在北軍中傳揚開去，如果再留下任職，只怕自己的威名聲也難保障，所以必須離開屯騎營。

薛校尉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兒，也有點心痛，畢竟培養了那麼多年。他嘆氣道：“芙兒，這次是你自己棋錯一步，滿盤皆輸，爹幫不了你。不過待你回家后，爹會托人給你議一門好親事，你趁著年輕，嫁人生子吧。”

薛芙一聽，更加驚惶不安了，北軍常年屯守京師，將士們在當地多有家眷，這件事肯定會一傳十十傳百，以現在的臭名昭著，清門貴戶誰還敢要娶？又哪里會來好親事。

薛唐突然話：“爹，我倒有一個人選，作為阿芙的夫婿，此人必定合適，也配得上我薛家門楣。”

“誰？”“軍侯廖飛。”“他？”薛校尉沉了，廖飛這個年輕人樣貌還算過得去，這個年紀當上聲營的前軍侯也算大有可為，只是，以他的端謹木訥，能看中阿芙嗎？畢竟阿芙的名聲已經狼藉至此……

薛唐拱手道：“爹，孩兒跟廖飛乃是軍中拜把兄弟，他對孩兒很信任，這件事包在孩兒上。我不會坑害妹妹的。”

……

次日，天亮了。

顧啟程趕路，經過數天的跋涉，他們現在的位置離京兆郡接近了。

京兆郡的郊外，車隊停下來休息，云飄飄跟連秋上又和好如初膩歪在一起了，兩人相攜去采花，顧和丁陵在不遠盯觀察形勢，以為策應。這時候寶珠來了，說是國師要傳蘭妙妙姑娘過去問話。

顧走近北軍營帳的時候，心中滿是忐忑。已經知曉那日在溫泉之中的另一個人是國師了，虧自己一世英名，還自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九尾狐貍呢，竟然跟一個男人同在一池當□□浴也未察覺，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他是國師，也有一點好。至，對方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譽，肯定不會主聲張這件事。

顧心中胡思想著，被帶到了國師跟前。

“民蘭妙妙，叩見大宗師。”

國師坐在車上，手中握一卷軍書，聽見此言，拿開竹簡，出了深邃的眼睛。

一眼瞥去，倒是個姿俗出眾的子，國師淡掃一眼，目回到書簡上，淡淡道：

“哦？本座應當稱呼你為蘭姑娘，還是顧？”

就在昨夜，寶珠收到白鳥斥候營的孟章傳來的飛鴿傳書，將這個云妙妙的份查清了——原名顧，亡父顧之問，人氏，曾居住在京城葫蘆巷。

他開門見山，態度禮貌中帶著一強勢，顧見被揭穿，無可辯駁，只好道：“民顧，參見大宗師。”

國師放下竹簡，直指的罪狀：“你本名顧，為何化名跟在世子邊，你意圖不軌。”

顧忙辯解：“冤枉啊大宗師，我是邀于世子，并非意圖不軌。”“他為何邀約你？”

顧一怔，心料，他必定是為了連秋上而試探我，如果我暴出我有武功，勢必連累連秋上，毀了這一樁生意。

雖然顧不知道政治形勢上的這些彎彎道道，但是國師對連秋上的不善之意，還是能夠覺得出來。

裝傻：“不知啊，或許世子心來，又或許機緣巧合……又或許民長得好看？民也不知，您說呢？”顧口而出，國師眸一厲：“放肆！”

顧想要科打諢蒙混過關，等著連秋上來撈自己，可是這在國師面前，卻行不通。

國師瞇起了狹長的目，姿態嫻雅，禮貌牽起的角，一淺淡的笑容如寒冰流淌：

“本座看你話很多，想必是飯吃得太多口閑；石錫，將關一關，上幾日便老實了。”

說罷垂下目，回到竹簡上的文字里去。石錫會意，把顧帶了下去。

寶珠問國師：“師座，您不是說不到漢中，便按兵不麼，何故要扣下此。”

“本座之前曾著意觀察過在鳧水時的作，此態輕盈，手矯健，可稱得上是一流高手。甚至與那丁陵相較，無輸有過。”

寶珠聽了一驚，倒是沒有看出來。之前大宗師說過，連秋上邊的的二十八名高手，武功路數均在他們的名單中有記錄，唯獨此無料可查。“可是，是連秋上的人，如今關押，勢必引起對方警覺。”

國師淡淡，神巋然不：“上佩戴那把劍，喚作‘生’，乃是云南毒手藥王肖秋雨之佩劍。”

寶珠驚訝：“肖秋雨！”

“肖秋雨曾收過一個親傳弟子做顧文，本座懷疑，這個顧文正是此父親顧之問，”國師從座位站起來，清秀的面容上顯出一回溯往事的思索神，“家父生前有兩樁憾，一是無法親眼見到收復遼東、云南兩地；二是未能緝拿肖秋雨歸案。”

寶珠明白了，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大宗師，孟章來信說，他本來有一個消息還要捎帶給您，可是之前您說讓他不必查了，所以他不知道倒底還要不要告訴您。”

孟章指的事件，大概就是國師之前囑咐他去尋找的子吧。國師微微沉，搖頭：“不必了。”

現在他一心要思考的，乃是如何地調度手中的資源，通過和離花宮宮主舒明雁的合作，安排好云南、漢中兩地的江湖勢力，將寧王父子誅殺。朝廷早就想要收回云南屬地中央管轄，他需要一個兵不刃的辦法。

云南王派出迎接連秋上的軍隊已經在路上，不日將會抵達漢中，他需要在他們匯合之前手干掉連秋上，但是必須在川西的地界上，這樣責任就不是朝廷的，而是益州刺史郁榮的了！

連秋上聽聞顧被羈押，大吃一驚，立即停止跟云飄飄花前月下，匆忙趕過來跟國師要人。

國師懶懶坐在馬車上，眸微閉，跟他打太極：“世子殿□□恤下屬，本座可以理解。只是殿下也知曉，本座年過二十三，至今尚未娶妻，本想一心修道清心寡，以終侍奉三清圣祖，不料卻被人看。本座想，三清圣祖們不會原諒我的。”

連秋上聽了個暈頭轉向，不曉得他東拉西扯些什麼東西。

“殿下也知曉，玷~污本座，使堂堂國觀傳人辱人前，本座心頭委屈，殿下你說，本座關一關，為何不許？”

國師說罷，竟然一臉憂郁地嘆了口氣，好似真的到天大的委屈，留下瞠目結舌的連秋上獨自風中凌。

這番說辭分明牽強附會，無賴至極，但是偏偏對方手中握著權力。他就是把蛇說得生出翅膀，那也必須飛上天去，連秋上心中冷笑，口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先替求個，希大宗師莫要過于待。”

“殿下誤解本座太深了，只不過想要小懲大誡而已。本座絕非兇殘之人。”國師一笑，斯文優雅。

——本座連你的死法，都安排得干凈利落，毫無痛苦。怎麼會是兇殘之人呢？

……

顧被寶珠關在了一囚車里，囚車讓北軍的戰馬拉著，車轍骨碌碌地滾，跟著隊伍前進。

白天，囚車里面還好一些，到了夜晚就凄慘了，不能擋風遮雨，只有一些干草，顧像牲口一樣蜷在干草堆里，心里還著急：【這混蛋，他怎麼還沒來救我？】

這里想的是連秋上，可是傳到另一個人耳朵里，國師以為是他。

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國師怔了怔，但沒有“出聲”。

【我在這里，又冷，又，頭還發暈，該不會是病了吧……】

國師沉有頃，卻仍未作發聲，繼續拾起手中的竹簡。

半夜，營寨外面靜悄悄的，士兵們都休息了，只有巡邏崗哨的火把亮著。國師也理完了公文，他把一些從京城來的文書按照事緩急一一回復，分不同類別，讓寶珠即刻派人送出。

他剛做完這些，忽然耳邊傳來聲音：

【嘔~嘔嗚——嘔！嘔嗚~嘔！】

他很久沒有理過顧了，顧聯絡不上國師，也就沒有再傳來聲音，可是這時候聲音卻不斷傳來：【嘔~嘔嗚——嘔！嘔嗚~嘔！】

國師剛剛躺下，準備休息，聽見這持續不斷的響聲，實在被吵得忍不住，發聲：【小姑娘，今日本座累了。】

今天他很累，不想多說。

那頭，顧在囚車里面被夜風吹得直哆嗦，了一眼天上的圓月：【嘔~嘔嗚抱歉得很啊！我實在控制不住，我一就打嗝，嘔！】

也是奇葩。他無語半響：【了去吃。】

【沒得吃嘔。】

他怒道：【便是你乃秦樓楚館中人，也不至于十指不沾春水，自個取些食果腹都不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