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丹心》第十七章 大雨臨將至 尤埋怨生

元召目送那名余丹的孩子越走越遠,見他繞過前方打斗場面,竟是直接走回那一隊匈奴人當中去了。元召愣了愣神兒,莫非他竟然是匈奴人家的子弟?

他正在猶疑間,忽聽背后小胖子馬小奇的聲音說道:“哇哇!元哥兒,好漂亮的刀子啊,從哪兒來的?是剛才跟你聊天的那孩子送你的嗎?”

元召回頭看看,卻是兩個孩子從瞌睡中醒來了。他一手握了手柄,緩緩拔出半截刀,一縷照其上,流韻閃,真是一把寶刀利刃。

他刀還鞘中,隨手扔給馬小奇,說道:“吶,既然喜歡,就送給你了。”

小胖子喜出外,稀世珍寶般抱在懷中,他從小也跟著馬七和幾個叔叔學了幾招淺本領,再說了男孩子自是喜歡舞刀弄棒的,天生就是寶貝這些東西的。

他又上下挲端詳一番,也知道這是一把寶刃,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推著要還給元召,元召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好好收起來,不必再說。小胖子這些日子跟元召相日久,慢慢知道這元哥兒最是做事大方了,從來不主要什麼東西的,子疏的很。因此心下滿懷激,復轉歡喜,把弄著匕首,惜的不行。

站在他倆人后的錦小公子劉琚看的清楚,他自小見多了寶,自是識得這把匕首的價值,見元召隨手就送人,有些羨慕他們之間的友,小小心靈又對元召的大氣很是敬佩。

他想了想,服下擺,從里摘下一塊玉來,來到元召近前,扯扯他袖子,說道:“小哥哥,我也用了你的味,這個就算是我付出的酬勞吧。”

元召不由失笑說到:“你小孩兒家的,跟著湊什麼熱鬧啊?不要你的。”

哪知這孩子卻十分執拗,很是認真的說到:“我……我不常有機會出來的,今天玩的好開心,就算是留個紀念好了。”

說完,眼角似要委屈的有淚珠出來了。

元召見他如此,連忙安他幾句,接過那塊玉佩來,手溫潤,確實是塊上品玉。那小劉琚見他收下,復轉高興起來,又絮絮叨叨的問這問那起來。

元召一面敷衍答應著他,一面抬頭想去看看靈芝這會兒在干什麼,忽聽那邊眾人齊聲驚呼,原來打斗的公孫敖與蒼火兩人戰罷多時,仍是不分勝負,都漸漸有些焦躁起來。招換式一個之際,那蒼火使一招“回首刀”,返步跟,彎刀刀尖直奔公孫敖后心扎來。這邊衛青眾人和王恢等都看的清楚,其勢卻已救助不及,大驚齊呼小心!但見好個公孫敖,耳目聰明,輕靈活,前行之際聽后風聲知道不妙,右臂用力握劍后,同時猛向前沖,那蒼火刀尖堪堪過劍,在公孫敖左肩頭劃了一道。兩人招式已老,分別躍開,公孫敖用手,沒有大礙,見對面蒼火在對自己得意冷笑,心下大怒!唰的一聲把劃破的單扯掉,了膀子,出一腱子,把劍一頓就要上前與蒼火不死不休的拼命。

正在此際,驀然一陣大風平地而起,一霎時吹的飛沙走石,草木揚灰,眾人都蒙了頭臉,睜不開眼了。

待的風過之后,西北天際已是烏云布,眼看一場驟雨將至。

也力胡諸人常年草原生活,最是會觀云氣識天氣的,怕天氣突變對小王子余丹有什麼好歹,連忙喚回那蒼火,又對對面眾人大聲到:“今日領教了,你等中原武藝不過爾爾,不是我草原勇士的對手,如若不服氣,可來長安城安遠館驛再行比教。哈哈哈!”

言訖,十幾條大漢齊齊上馬,暗中夾護了小王子絕塵而且了。

公孫敖氣的大罵,無奈那幫匈奴人來去如電,追之不及了。只好尋了自己服穿了,悻悻而歸。

衛青連忙查看他傷勢,見不打,才放下心來。

王恢眾人卻是過來道謝援手之恩,幾個文士更是大贊公孫敖是漢家健兒,夸獎有加。這小伙兒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衛青連忙代他寒暄幾句,眾人免不了又一起大罵匈奴人一番。雙方也不是很,不便互相探聽對方份,見天氣不好,各自告辭,自去收拾自家東西去了。

衛青又與蘇紅云趙遠等道了叨擾,然后也告辭而去,那小公子劉琚卻是依依不舍的樣子,走了老遠還從人群中揮手與元召致意。

蘇夫人見外人都走了,連忙喚回元召靈芝小胖子三個孩子,趙遠宋九早已把帶來東西收拾停當,一行人循原路返回,來到停駐馬車,蘇紅云領了三個孩子上車,宋九駕馭,趙遠依舊騎了那匹大青馬,啟程趕路,走不多遠拐上大路,卻是轉而往北去,原來蘇紅云見大雨將至,今日怕是趕不回長安城了,遂吩咐宋九往離此不遠的青郊外酒樓方向而去,打算就此在那兒暫歇。

大道之旁郁郁蔥蔥的樹木掩映中,斜飛一角木樓蹤影,濃郁的酒香隨秋風飄出很遠。

今日客滿,出外踏秋的行人許多在此歇腳,店伙小二樓上樓下的穿梭送酒送菜,熙熙攘攘聲音不絕於耳,夾雜著猜拳行令的喝。

木質樓梯被腳步踩踏的嘎吱嘎吱響,二樓走廊盡頭抱手前斜倚欄桿的子心頭到一陣焦躁煩悶。

本是出富豪之家心豁達的子,從小過得是錦玉食的生活,十七歲那年嫁人,雖然沒有多,也算平靜安穩。誰知道造化弄人,不到兩年,那人夭壽,鴛鴦離散。只得回到自己本家寄住,從此于一種尷尬的境地。直到遇到那個男子,自以為遇到了知音知己,毅然決然的跟他走了這一條路。五年以后的今天再回頭看,到底值不值得呢……?

嘆了口氣。這次他離家又快一年了吧,去鉆營他所謂的仕途,可是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想要一份平淡相守的日子而已啊!剛才聽到那個包廂的幾個讀書人在談論什麼重節后朝廷要舉行藝苑詞林選材,談論到了他的名字,他回長安了嗎?那為什麼不來家里看看自己?難道做就那麼重要嗎!m.166xs.cc

如此想著,心底的怨氣又升騰起來,也無心打理酒樓的事了,又吩咐了店伙幾句,自去后院彈琴排遣尤怨去了。

此時天邊烏云翻滾,黑云層越來越近,朔風起,距離這青郊外酒樓五六里外的綿延樹叢中,一群黑勁裝的漢子沉默的埋伏在此,刀劍暗掩下,有的背后還背了鐵弓羽箭。

為首兩人罩了面罩,看不清本來面目,靜靜盤不語,只偶爾睜眼對視一下,聽聽離近大道之上遠方的靜,然后繼續閉目養神。

同一時刻,長安城郊某莊園之,布滿明哨暗哨的后院,大廳環座七八個江湖氣息很濃的大漢,高矮胖瘦不一。一個滿面虬髯的中年男子卻不就座,負手慢慢來回走著,面帶了焦慮。

余人互相小聲議論著,過得片刻,上首一人咳嗽一聲,站起來,看此人打扮,卻似讀書人模樣,只是眼角眉梢帶了煞氣,開口說話尖銳似是夜梟鳴:“林幫主,無需再多慮了!此事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了。此時正是天賜良機啊!”

中年男子停下腳步,看看這人,嘆口氣:“唉!朱由啊,道理我何嘗不知呢,只是此事太過重大,前段時日接到那封信,只道是伺機殺幾個人而已,就答應了下來,誰知道是這麼棘手的活啊!此次一個不慎,就萬劫不復了。”

朱由的卻并不在意,眼珠轉了轉,嘿嘿一笑:“不用擔心,后路已安排的妥妥的,萬無一失。此次出的皆是幫中銳,都是挑選以一當十的死士,就憑那幫酒囊飯袋的侍衛,哼!收拾起來如殺宰鵝爾。”

中年男子要再言,朱由眼底飄過一不易察覺的輕蔑不屑之意,抬高聲音轉面向其余眾人說道:“何況……就算萬一有個閃失,嘿嘿,不是還有匈奴人兜著嗎?這次一石三鳥,不管與不,正是我等絕佳的立功時機啊!哈哈哈……。”

那七八個江湖漢子正是幫中的幾個堂主,平日除了暗中遵從幫主號令外,就是信服這詭計多端的朱由了,反而對那為副幫主的中年男子林八方不太放在心上。聽聞朱由如此說,齊齊點頭稱是。

林八方也眼睛一亮,他雖然平日看不上這自稱幫中軍師的朱由,卻也不得不服在某些事上此人揣之準。只要手腳做的干凈,此事不管敗,確實有利無弊。

“好!”

林八方把大手一揮:“既然幫主他老人家把此事給我等全權理,那我們就要做的漂亮徹底!皇子皇孫又怎樣?大事若,諸位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吩咐下去,接應人等不可懈怠,一旦事,務必不留蛛馬跡!”

眾人一起起立躬大喝應諾,回頭紛紛安排準備去了。

又一陣疾風掠過馬前,揚起的沙塵差點把趙遠的眼睛迷了,不等他說什麼,豆大的雨點開始一顆兩顆的噼噼啪啪落下來。

宋九起馬鞭了一記脆響,馬車加快速度跑起來,趙遠抖了抖韁繩,在馬肚子上用腳點了兩下,超過馬車頭前開路。

雨點打在車篷之上,叮咚作響,車廂小胖子和靈芝正昏昏睡,驀然驚醒,朦朧之間,卻見坐在車廂最后簾邊的元召隨著垂簾的閃似乎發現了什麼,扭頭朝道左樹叢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收回了目,臉上似有沉思之狀。

靈芝也沒在意,只是略顯驚奇的問:“元哥兒,是下雨了嗎?”

元召點點頭。

蘇紅云開一邊的布簾,問了宋九幾句,約聽得宋九說就快到了,邊說邊把馬車趕得飛快,趙遠的影就在前面隨著大青馬的馬背起伏。

元召暗暗一笑,他剛才在瞥眼之間,發現了道旁樹叢間刀閃影,立即習慣的提高了警惕,好在馬車瞬間而過,沒有什麼異狀發生,應該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吧?如此那就無需心了!

他雙臂抱在前,又閉上雙眼打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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