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晉公主》第13章 兇手坐定
田邯繕湊上前來仔細看,發現袋子的里布上粘著很小的白點,仔細辨別,他還是沒看出是蛇皮。
李明達清楚蛇皮塊太小,能看清確認,不代表這證據能讓別人信服。既然那條蛇很可能就是祁常侍所放,那麼在他的住理該還有些線索,遂李明達決定再去一次祁常侍的住。
牢房這邊,李明達就留下田邯繕,讓他徹查一下祁常侍在生前與牢哪些小吏有往來。如果蛇真是他所放,他在這邊必定有認識的人。
因了李明達的命令,祁常侍的住所仍保持原狀,未有任何人破壞。李明達在屋里巡視一圈之后,倒是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線索,畢竟上次已經仔細查看過屋的每一寸地方。
但如果祁常侍真的養蛇,李明達不相信祁常侍會一直將毒蛇裝在掌大的袋子里養著,他的住一定有東西盛裝蛇。
李明達查了花瓶等沒有問題,然后出門,見院東有一口缸養著金魚,對應西邊卻空著,仔細看地面有一個圓形過的凹痕,應很淺了,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
李明達立刻命人在院子搜查另一口缸字在哪兒。不多時宮人就來報,在房后的梧桐樹下堆放的枯樹枝之中發現了缸,果然跟前院養金魚的一樣。
李明達立刻查看,還發現木做的蓋子與枯枝放在一起,顯然是用來蓋缸所用。缸有一塊拇指長的蛇皮,田邯繕取出放在絹帕上,忙呈送給公主看。ωWW.166xs.cc
“貴主好眼力,剛袋子里那麼一點,您就能瞧出是蛇皮來,果然慧眼如炬,奴萬萬不及。”田邯繕贊嘆道。
李明達又看了一眼周圍,沒什麼其它線索,便帶人迅速離開。雖打扮太監模樣,但如果在侍省呆久了,勢必會引人懷疑。
回立政殿不久,李明達就得到了大牢那邊的況。
原是牢頭張碧天與祁常侍有些關系。張碧天以前一直在通明門做城門郎,足有六個年頭了。通明門是從太極宮通往侍省唯一的口,祁常侍經常走,遂時間久了,便與張碧天漸漸稔。去年張碧天因為下不嚴,犯了小錯,被貶去看大牢。祁常侍仍不忘他這個朋友,得機會就去找他見面,與他吃些小酒,倆人因此關系越發好,無話不談。
“鄭倫死亡的前一夜,祁常侍便去找過張碧天,但張碧天說他本沒有讓祁常侍進過大牢。”
“祁常侍本不需要親自進大牢,他常去那里,又與張碧天無話不聊,對于牢房的結構必然早已經給識。我以前聽工部的大臣講過,牢房的四周遂用土夯筑得嚴實,但每間也有通氣口,口雖小進不得人,但想來進一條蛇該很容易。”李明達用手托著下,思慮了會兒,轉即看向田邯繕,“我想親自審張碧天。”
田邯繕一臉為難,“貴主,這不大合適,宮里人多口雜,公主查案的事若宣揚出去,被有些事兒多的人,比如姓魏的知道了,恐怕就……”
“行了,那就讓房直理。”李明達命人準備了紙墨,把自己需要答案的問題寫在了紙上,并讓人呈給程弼看了之后,再讓他送給房直。
程弼瞧了公主的墨寶之后,聽說沒自己什麼事,不解地問田邯繕道:“這既然是公主對房直的吩咐,又何必讓我看一遍?”
“程侍衛竟不懂,這就是讓你做個見證,免得將來有人嚼舌子。若真被人做了文章,卻沒個實在證人解釋,那就了‘半真半假’的事,而今未雨綢繆,多個人瞧一眼就可免除這遭麻煩,你說劃不劃算。”田邯繕小聲點了下程弼。
程弼恍然明白,點頭立刻去辦。
次日清早,李明達剛睜眼。田邯繕便笑嘻嘻的湊過來告知房直回消了息。
“這麼快?”李明達了眼睛,坐起子,迫不及待接過房直的回信,看之前頓了下。
田邯繕忙解釋這信已經過了程弼和前太監方啟瑞的眼。
李明達方接過來看。
紙上的字雋逸跳宕,牽勁,卻無乖無戾,不燥不潤,好字!
李明達接著看容,沒想到房直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張碧天審問了。所要的那些答案都有了回答,而且一些沒想到的問題房直也周全到了,都一一記錄下來。
這祁常侍與張碧天來往已久,果然如李明達所推敲的那般,張碧天和祁常侍說過不過于牢房的況,令祁常侍對于牢房的結構十分悉。
當時鄭倫所在牢房通風口對著的地方剛好很偏僻,若是在夜里,祁常侍很容易從通風口丟了蛇進去而不被發現。至于鄭倫上的鞭傷,也是他被抓之后,祁常侍有意無意的暗示過張碧天,告訴他侍衛練過功夫,都是皮厚,得狠打才能讓其代。故而審問鄭倫之時,張碧天果然也由此游說小吏,便手了。這之后,祁常侍得知鄭倫真挨打,便帶著蛇借機來此地,用木桿子等把蛇從通風口挑了進去。
房直昨夜還讓仵作二次驗尸,在祁常侍指甲找到了一些殘留的雄黃,該是當時他為了抓蛇而涂抹在手上。
至此已經可以坐實,祁常侍就是謀劃殺害侍衛爭論的兇手。
一名常侍,費盡周折,殺了兩名宮和一名侍衛。這就是真相。
但事至此,卻人愈發疑。比如他的機為何,因何非要冒險對這三人下手,幕后是否有主使,他手上的毒蛇又是從何而來。
對于祁常侍當初代殺兩名宮的理由,李明達是不太相信的。祁常侍自五歲開始就在宮生活,花了三十余載才一步步爬到了而今常侍的位置,這期間他必然過很多侮辱,也吃過許多苦。若說他就因為倆宮笑話他,他就憤恨地非要立刻下手殺人,理由未免太牽強。況且綠荷和秀梅二人已然為了掖庭宮最底層的宮,對于祁常侍來說,用權力去慢慢折磨二人很容易,本不必以犯險親自手。
而且祁常侍周圍的人評說來看,他子溫和,小心謹慎,從不沖,也不發脾氣。這樣的人會因為兩句話突然殺人,任誰恐怕也不會相信。
田邯繕見公主終于把目從紙上移開,他也很好奇這三人亡的幕后真相,趕開口問況。
“貴主,都查清楚了?”
李明達點頭,將容轉給田邯繕瞧。
“倆宮是祁常侍殺的,缸里的蛇皮,還有他和牢頭張碧天的關系,也說明鄭倫的死跟他有關系。看來三人的死都是他一人所為。”田邯繕邊看邊念叨,轉即他頭皮發麻,一臉不解地看向自家公主,“但他一個小小的常侍,為何如此大膽,非要冒險搏命去殺這三人?”
李明達吐出四個字,“必有緣由。”
田邯繕看了看四周,然后抿著湊到李明達邊,言又止。
“說。”李明達道。
田邯繕低聲:“貴主,畢竟這祁常侍死前跟房駙馬的關系不一般,加之三名宮和侍衛皆因高公主的關系才被貶黜了。奴不明白,您為何覺得房駙馬是無辜?奴倒是覺得這件事一定跟房駙馬和高公主有關系。”
“證據?若沒有,不可言。”
“奴知罪。”
田邯繕的話倒是提醒了李明達,既然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指向了房駙馬和高公主,那祁常侍跟他們就一定有某種關聯,可能是直接的,也可能是間接的。還需要重查梳理一下祁常侍的背景,不能只查他近幾月的況,往年的甚至是十年八年前的況都要查。
李明達仍然非常好奇,祁常侍害死三命宮侍衛的最終原因,是否和自己落崖的事有關聯。
雖說當初醒來的時候,聽綠荷秀梅話里的意思是害未遂。事后確實也證實了,落崖時,綠荷秀梅二人當時與碧云和田邯繕一起,并沒有時間作案。但而今這倆人被蓄意害死,卻讓李明達懷疑這倆人很可能與兇手有過來往,卻不自知,以至于后來被滅口。
李明達著命屬下再次調查之后,就一個人坐在窗邊整理思緒。
靜下來的時候,耳聞的聲音就分外的多,立政殿正殿的各大臣的議政聲、蟲聲、宮的竊竊私語聲、風吹樹葉的嘩嘩聲……都在的耳畔雜的環繞。快到晌午時,李明達還聞到了尚食局預備而來的菜,羊皮花、仙人臠、小天、箸頭春等等,很盛,看來父親又要留大臣在此用飯了。
果然隨后不久,李明達就聽到正殿那邊李世民傳膳。李明達正想自己也傳,就聽見李世民打發方啟瑞喊自己過去。
阿耶要和一同用飯,而且殿還留著魏征和房玄齡。
李明達有點不想去,畢竟和他們吃飯沒有自己吃自在。但方啟瑞已經來傳旨了,李明達就不得不去。
進殿后,李明達了兩位德高重大臣的見禮,便笑著湊到李世民邊坐下。這陪父親與大臣們一塊吃飯的事早就輕車路了,悶頭吃,不管下頭那兩位臣子的不自在,倒也能吃飽。
飯畢,李世民隨口就問起了李明達案子的事。李明達尷尬了,為難的看眼李世民,又掃一眼魏征,這位果然蠢蠢了。
父親說話為什麼總是這麼不避嫌。
魏征:“陛下,晉公主尚還在查三名宮人死亡一案?”
李世民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沒注意魏征在場,立刻失口否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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