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清楚夏初的母親,那個人過於溺孩子,曾經給夏初的母親打過兩次電話,各種暗示的對方都沒有反應。

沒有文化的婦，建軍節那天的晚會，連著一個解釋都沒有。

所以這次通知的是夏初的父親。

說起來,還是張莉娜告訴的號碼。

張莉娜家長有認識的人,和夏遠洲一個公司。

梁秋覺得自己沒做錯，父母哪怕是離婚了，這當爸爸的也不能完全不管兒吧。

夏遠洲接到電話有些意外，他也本不打算來,直到對方說夏初在外面打工。

夏遠洲很意外，他清楚夏初沒有出息,高三估著自己考不上大學，所以就可以隨意逃課打工？這麼缺錢？

自己不上進,還在學校影響其他人，，讓老師通知到他。

夏遠洲覺得臉上無，勉強答應會來。

他本來想打電話質問夏初的母親是怎麼教育人的,讓老師打電話到他這裏。翻了下通訊記錄,卻發現自己換了一次號碼，沒有對方聯繫方式也只好作罷。

——

梁秋以為請了夏初父親過來，對方總該會說幾句話,有些害怕。

沒想到電話那邊的人,語氣平靜的說自己要先去上專業課,晚自習才能過來。

雖然冷淡，倒是挑不出錯，只好掛了電話，暫時按下不表，等明天晚自習見到人再一併發落。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不然我希你能考慮退學。」

夏初掛了電話，站到了窗邊，看著遠的燈火。

夏遠洲要來，其實這樣也很好，一次把患解決了，以後就會好辦很多。

那個男人惜面子，可是更惜錢，歸結底，不過是惱怒自己讓他丟臉。

他還不知道參加高考培訓，培訓班每個月兩千，報的是院班。每個月五千學費，四個月也就是兩萬。

這還不算畫筆料的開銷。這麼一想，學專業的確很燒錢。

那個男人有立場管教兒，也應該付贍養費吧，稍微承擔一下學費吧？

知道夏遠洲是什麼人，外面沒有小三或人，是從骨子裏的冷漠自私。是那種出去吃飯點一桌菜，願浪費也不會上妻，或者是打包回來半點。

他的錢，從來就只有他自己可以用。

名校畢業，畢業后不得志，看不起沒妻子和兒，覺得們是拖累。

這一次，要考上比他當年讀的學校，更好的大學。

上一世，那些難以睡的那些日日夜夜……沒有誰能理解，除非讓是切會。

永遠也不值得被原諒，會讓他們有機會同。

剛好明天是培訓學校的第一次考試，算是趕上時候了。

第一次考試，是不該缺席。

一夜好眠。

夏初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就背著畫板出了門。

這幾年，已經有了系統的專業培訓學校。

來自於各個高中的特長生，聚集在這裏，分班教學，規模大一點的人數上千。

夏初和門衛說自己是來報道的學生，那邊就去通知人。

五分鐘后，郭韻和培訓老師就過來接了。

楊舟是大二學生，因為專業突出，所以課餘在這裏兼職當助教。

他熱的和人打招呼：「你就想夏初吧？我們班就你一個人沒來報道了，歡迎你。」

生背著畫板拔的站在那裏，皮很白，不僅僅是漂亮，還……驚艷。

「你好老師，我是夏初。」

楊舟咳嗽了聲：「我是助教，你我師兄就可以了，你把畫板給我吧，我替你背著。」

「謝謝師兄，不過不用了，其實不重，我自己可以。」

郭韻看著人問：「好些了嗎？」

夏初笑了笑：「已經好多了，所以我今天來了。」

夏初還背著東西，郭韻簡單的代了幾句，就讓楊舟把人帶走。雖然是外出集訓，但是高中老師也會經常過來，查看學生的況。

夏初的目標很明確，就想上北影或者中傳漫專業，所以報名也細化到漫班。

漫班三十人一個小班。

夏初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整理自己的筆袋，察覺到進來的人才挨個的抬起頭，打量著才來的同學。

每周的星期一是考試日。

今天周一，這還是學的第一次底考。

培訓班的主教易緒，三十多歲，學院畢業，長頭髮扎了個馬尾，反正一看就是搞藝。

他見楊舟領著人進來，打量了人一眼，漂亮的小姑娘，倒不像學的。

覺……更像是隔壁培訓唱歌跳舞的多一些。

他笑了下說：「夏初是吧，你今天第一天來，可能也需要適應一下，這樣吧，你就在旁邊看著他們考試，等下評分的時候，你可可以觀。」

他不準備安排人參加這次考試，畢竟這些人都系統的學習了一個星期，算是有所。

才來的這個學生，還沒開始課程，他怕打擊人的自信。

夏初抬眼，看著黑板上的題目，考試是模擬藝考。

題目：《賣餐點的推車》。

場景：冬天，下著很大的雪，小區的居民在推車前買早餐，有上班族、學生、老人……

要求：1.畫必須構圖完整，必須有樹、街道、房子、垃圾桶；2.完整表現題干容，自行續寫結尾，創作一幅不於10格的漫畫作品；3.工不限，技法不限；4.時間3.5小時。

夏初在腦里構思了下，馬上有了廓，開口說：「老師，我想參加這次考試。」

易緒看著放下畫版的人，有些不太肯定的問：「你要參加這次考試？那行吧，你醞釀一下試一試，覺得畫的不錯，願意試卷就給我行吧？」

夏初輕輕點了下頭：「好。」

畫室的人紛紛都看了過來，這人第一天來就要考試？

這麼……生猛？

是高手心中有丘壑，還是破罈子破摔，怎麼看……都後者比較可能啊……

夏初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擺好了畫板，拿出來紙筆，開始用鉛筆開始構圖。

要說其他的事，倒是沒信心，畢竟畫了那麼久，十格的漫畫這樣手級別的，自然信手拈來。

夏初畫畫很專註，打了草稿就開始上，今天的狀態很好。

易緒看所有人都進了狀態，就跑去辦公室和校長說話。留著助教守著。

教室里氣氛還是很輕鬆的，畢竟不是真的考試，還有人說話逗趣和放一些輕音樂。

夏初埋頭一個人畫，沒有理會那些時不時投過來的打量，的專註力向來好。

夏初背對著牆，又在角落，所以別人也不知道畫了什麼，畫什麼樣子了。

夏初上完了第一遍，抬起頭看了下時間，才一個小時。

又低下頭，開始富細節和，讓畫面變得更加的完整。

畫畫這種東西，你想要把畫面細化，就能一直找到東西畫，哪怕是漫畫也可以畫的很緻。

最後半個小時，已經有很多人停了筆，在旁邊說話或者是相互觀。

老師會現場點評，這樣所有學生也能從其他人的評畫過程，有所心德。

楊舟走到了夏初邊，對方一直埋頭畫，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想安人，其實不用那麼張，這才第一天，但是幾次都沒有開口。

看到夏初終於停了筆，楊舟才開口問：「你完了嗎？」

夏初抬起頭，「應該差不多了。」

楊舟笑了下：「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夏初把那張畫，從夾板上取了下來。

楊舟安人的話，其實已經在嚨里了，看到畫，他心裏一怔，那些話又滾回了肚子……

第一覺就是：大神！

十格的漫畫，迎面撲來的生活氣息，小到連著一個街邊的消火栓都畫的很細，更不要說人表和畫的氛圍。

蘸水筆勾的墨線，做舊的調，巷口清晨的風，每一個細節都理的很好。

他的第二覺是：大神！

楊舟問了一句他自己都覺得相當蠢的話，「這是你畫的？」

夏初：「……對。」

其他的人，也好奇助教怎麼一臉無法形容的表，都湊趣了過來，想看新來的這位，畫的如何。

然後班上就徹底沸騰了。

「我靠這技，把放在漫論壇也能有一群人拜，這是三個半小時畫出來」

「我天，有沒有搞錯。」

「我去，我現在覺得我畫的……是兒畫，我什麼時候能到這個水平啊？」

楊舟默然。

心想不僅僅是你覺得畫的是兒畫，我特麼也很懷疑自己的水平，所以我到底為什麼站在這裏當助教

正兒八經的，這水平拿到他們學校，絕對也很牛。

楊舟把畫還給了夏初，想了下說：「我去易老師，都畫完了吧？」

沒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圍觀這位才來的高高高高手！

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敢信。

易緒正和校長說話，今年招來的學生，整水平都不錯，前景很樂觀。

現如今搶佔學生資源也很厲害，每年過院專業線人數的多，關係著明年的招生狀況。

你要有績出來，學生才會相信你。

所以很多專業厲害的復讀生，來參加集訓學校都不收錢，這就相當於文化學習的獎學金機制。

「易老師，大家都完試卷了，那個夏初是真大神，比我畫的要好很多！」

易緒聽了，有些意外：「就是那個新來的，我以為是學跳舞的那個？」

楊舟點了點頭：「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就這麼說吧，我們學校的優秀畢業作品，很多都趕不上水平，簡直不敢相信，還是三個半小時畫出來的。」

培訓學校的校長，聽了額站了起來，「真的假的？還有這麼優秀的學生？走吧，我也去看看。」

五分鐘后。

易緒和校長面面向覦。

易緒開口問：「你畫的？」

楊舟替人回答了：「我看著畫的，用了麥克筆、彩鉛、彩、水彩。」

開始他還提醒了人，用那麼多工不好把握，容易畫糊，夏初只是點了下頭，表示回應。

看來是他多想了……他覺得不好把握，人就用得可溜了。

每種工的特質都表現了出來。

楊舟想了下問：「你是怎麼做出早上大霧那種……夢幻的覺？」

夏初說：「條一點點沾染塗抹，最後搭配水彩做收尾就可以了。」

楊舟：「我下次試一試。」

所有人：「……」

喂！所以誰是老師？

楊舟很誠懇的說：「夏初你就這技，不要說去考國任何一個大學的漫系沒大問題，就我們學校漫系讀了四年畢業都未必有這個水平。」

他一直覺得自己專業不錯，這都能當助教了，現在覺得應該抓時間把自己專業素質提高一些。

深深的被打擊到了……

開始他以為夏初一個星期都沒來，大概心思不在培訓上，學習態度不端正。

好了，現在人來了，他發現自己培訓不了……

易緒保留意見，別說大學生，這畢業后從事漫畫工作幾年的人，也未必有這樣的悟。

這幅畫的彩很好，可以看出來，對方是個善於觀察生活的人呢。

拿著他自己來說，他敢說比夏初教得好，但是要是拿筆來畫，就不一定了。

易緒想了下問：「夏初，你是想考哪所大學。」

夏初說：「第一志願是北影的漫系。」

「那所學校不錯。」

北影的漫系，每年全國招收二十個人，劃分到每個省的話，名額都更了。

一定程度上來說比清華北大更難考，比院還難考。不過夏初現在的水平，考試不出錯，過專業線基本上穩了。

易緒覺得太奇怪了，一中有個專業這麼拔尖的學生，怎麼也沒有聽郭韻提起來。

老師相互之間都有聯繫，基本每一屆專業厲害的學生，大家都知道，心裏有底，這些人會在全聯考也名列前茅，而且橫掃各大院校的單招考試。

他沒有聽說過夏初的名字。

不知道誰把消息傳了出去，評畫結束，夏初剛到了辦公室，一群人就進來了。

郭韻、還有其他幾個學校的老師，都過來看那張高分的試卷。

滿分100，易緒打了97分，嗯，第二名才84分。

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看郭韻的眼神就很微妙了。

「老郭，這就是你不對了，教出了這麼好的學生，居然還瞞著我們。」

「這不會是你藏得殺手鐧吧？」

「看不出啊，教出了這麼個水平的學生。」

郭韻覺得百口莫辯，哭笑不得，「也才跟著我學了幾個月，我也不知道水平，高二暑假，才想通用作為特長高考。」

有人問夏初：「你之前是學什麼的？」

夏初：「文化生，不過我也一直在自己練習。」

所有人：「……」

真真扎心。

培訓學校的校長，笑著開口說：「這張畫很好，可以贈給學校，讓我們用來展覽嗎？」

學校的走廊上，掛滿了學生和老師的優秀作品。

「當然可以。」

校長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表態，這樣的學生，是所有培訓學校都會搶著要的。

他一定要穩住人！

「夏初，我們對優秀的學生有獎勵，學校願意減免你的學費，你看可以嗎？」

「那就謝謝校長了，不過我可能，偶爾不能在培訓班，我的文化課不太好，所以我想補一下，不過每次考試我都會來。」

夏初提前給人打了預防針。

「這個我們可以理解，你的專業這麼優秀，文化課也不能落下，你可以和易緒去協商，畢竟要文化專業雙上線，才能考上大學。」

夏初笑了下，「是啊，不過我晚上還得去學校一趟，還不知道能不能接著讀書了，班主任說要勸退我，不過大不了……就轉學。」

「什麼？轉學？為什麼啊？」有人好奇的問道。

夏初把班主任家長，還有七月建軍節晚會的鬧劇，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寥寥的幾句，就可以勾起人無限遐想。

建軍節的晚會的鬧劇，可謂傳遍了市裏面教師圈子，大家都還有印象，特別是郭韻，提到那天就有氣。

他們看夏初好相的，那個班主任有些過分了吧。

「你要轉學也可以，來我們學校吧，我幫你安排。」二中的學校老師突然開口說。

「你也可以來我們學校，高考報名12月開始，現在轉學還來得及，現在都是電子檔的學籍，轉學也特別方便，你就一句話，我幫你安排。」

「可以啊，真要轉學和我說。」

幾個其他老師紛紛表態，夏初的專業好，大學基本穩，不過最主要是他們惜才，還有高三勸退學生的班主任？。

郭韻有些懵了，「好好的就要轉學了？轉班不行嗎？你們班主任的確口碑不好，但是你都在一中讀了兩年，有什麼況，我會和校長反應，你不是要去學校嗎？我陪你一起去。」頓了下，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適可而止啊，挖牆腳到我這裏來了。」

一中的其他兩個老師，也有些看不過眼。

這好不容易有個專業績這麼突出的，怎麼能轉去其他學校。

那班主任不就勸退，是不是腦子有病？

不行，他們也得反應一下，別到時候讓其他學校看笑話。

一群人離開以後，培訓學校的校長把夏初畫的那幅畫，用框裱起來，然後掛在外面的牆上。

看了會兒，又換一個更加醒目的位置。

這幾天是還有人來參考學校，考慮要不要報名學習。

他這畫剛掛上去，就又來了幾個考察的學生。

幾個人在那副漫畫面前駐足：「這是老師的作品嗎？」

校長雲淡風輕的笑了下，「這那能啊，這是我們學生作品。」

然後他如願的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

這天，整個培訓學校都知道，漫班來了個專業超級牛的的，讓那群以院和名校為目標的尖子生都看傻了。

夏初是坐郭韻的車回學校，車上還有學校的其他兩個老師，生生的要跟著來。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夏初看了眼來電顯示，接了電話。

「夏初，我今天看了新店地址，地段不錯，十七個平方，一年九萬。」趙樂樂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樂樂姐，你看行就行吧，你決定就可以。」

趙樂樂又說：「唉，茶葉供應的問題，我問了一圈朋友，還真的有個人認識茶商，那人你也認識，陳今風，你要不然和他談一下」

夏初有些意外，「他？樂樂姐，要不你和他聊吧。」

怎麼會找到陳今風？

趙樂樂說：「你也意外吧，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他說只想和你聊，你看著辦，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回絕了，然後再想辦法。」

夏初怔了下，陳今風想和聊？

聊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給他泡了兩次茶。

從前杜審言就開玩笑說，陳今風也許是很喜歡泡的茶，所以來的頻率變得高了。

那個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也看不懂對方，開始意外，仔細一想又覺得正常。

「那好吧，我和他說。」

陳今風的確人脈廣，如果對方願意幫忙，比們到託人要有效得多。

夏初想了下，這都見了兩次也就不怕再多一次了。

——

車子停了下來，夏初和郭韻說好了，自己先去辦公室，其他老師不要跟著，讓幾個人先去吃飯。

這又不是去打群架。

等聊完了，協商不了，談不攏再讓他們去洽談轉班的事。

幾個老師還不樂意嗎，都覺得夏初太小心翼翼了，這不明擺著的嗎？不過對方堅持，卻也答應了。

中國的特高考制度下，升了高三，學校採取自願上晚自習的模式。下午五點放學，六點開始晚自習，要到十點半才結束。

雖然是自願，但是沒人會缺席，因為會有老師都會佔用自習課講試卷，你不在，那就跟不上節奏。

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多學四個小時要更佔優勢。

夏初在門口，就看見了夏遠洲和梁秋在說話，隔得遠聽得不真切。

敲了兩聲辦公室的打開的門，兩個人看了過來，夏初在對方目注視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