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疑

段瑯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不把這個告訴方妍。雖然他們共同經歷了生死存亡，但方妍之父畢竟是鎮西大將軍。而他們段氏一門，早已為被朝廷滅門的欽犯。

段瑯沒讀過幾年書，卻也知道忍的道理。就像一頭小的猛，要想稱霸山林首先學會生存。現在的段瑯只是一顆苗，任何風吹草偶可能讓他夭折。

「方妍，還記得那個矮冬瓜張如明嗎，這是他偽造的神醫腰牌。我怕這傢伙拿這玩意招搖撞騙，就給他搶了過來。你先幫我收著，回頭等我傷好了，讓大飛把它帶回家送給我爹，也讓我爹在鄉親面前吹噓吹噓。對了，大飛還好嗎？」

段瑯故意岔開話題，據影者錄記載，影者令只有影者識別出來，外人不為所知，段瑯到不怕這個謊言被揭穿。

「大飛？」方妍一怔。

「就是救我的那隻山鷹。」

「哦，它天天在侯府上空鳴，我都擔心被護衛給下來。」

方妍說著，把令牌重新放香囊。既然不是什麼，方妍也沒興趣再追問下去。或許這烏金令牌的材質能換點銀兩，才被段瑯霸為己有。畫壁後面的玄男子沒有看清楚令牌，不過把兩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

段瑯想了想，說道，「方妍，你把窗戶打開。」

方妍一愣，還以為段瑯是嫌房悶熱，走過去打開了門窗。段瑯歪了一下腦袋，對著窗戶吹出一串鳥鳴聲。不大一會兒，大飛唰的一下從窗戶飛了進來。

方妍嚇了一跳，雖說那晚大飛一直在邊跳躍，但找到段瑯之後大飛就飛到空中。現在如此近的距離看到這隻猛禽，方妍還真有點不適應。

大飛看到段瑯，不停的發出哀鳴，腦袋也了過去，在段瑯上來回蹭。段瑯一隻手臂還可以抬起，輕微了一下大飛。

「大飛，我沒事，過段時間就好。方妍，是咱們的朋友，去打個招呼。」段瑯溫的說道。

大飛轉頭看著方妍，了兩聲算是打了招呼。方妍驚奇的看著大飛，知道這隻山鷹很有靈，沒想到居然真的能聽懂話語。

「段瑯，哦~我能它嗎？太神奇了。」方妍驚喜的看著大飛。

「可以，大飛對朋友很溫順。但是陌生人要它，大飛能啄瞎對方的眼睛。」段瑯笑道。

有了段瑯的許可，方妍謹慎的出手。大飛一開始還有點抵，不過被方妍輕的了幾下，大飛變得非常溫順。畫壁後面的玄男子，吃驚的看著這一切，趕記錄了下來。

消息很快傳到了總管白若空的手裏。侯府宅書房，白若空雙手垂立站在一旁，西寧侯趙立手中捻著一枚玉扳指，分析著白若空所提供的消息。

「老白，你是懷疑這年輕人有問題？莫非，懷疑他是相國於的人？」西寧侯輕聲問道。

「不不，此子絕非相府之人。就憑他斬殺孟宏，護送方姑娘一路來到西寧，完全可以否定此人與相府有關。」

「恩，妍兒送來的證據足以讓于岳丈陷萬劫不復，于那老兒還不敢押這麼重的籌碼。」

「老爺，您說那證據會不會，連同相國於一起牽連進去？」

西寧侯微微搖了搖頭，「這倒不會，于那老兒深得陛下寵。即便是牽連，也只是一時失寵，陛下早已經里不開他的輔佐。」

「老爺，如果您把證據呈上去，為了一個失勢的將軍得罪于，您覺的值得嗎？」

西寧侯微微嘆息了一聲，「老白，這天下能與于抗衡的，也唯有我西寧侯的勢力。如若我再退卻，恐怕將來我西寧侯府才會真的萬劫不復。還有幾個月陛下登基十七哉，我那位皇侄也該立太子了。此時再不站出來，恐怕朝中那些老臣們，真要大失所了。」

看著面容蒼老的西寧侯，白若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西寧侯擔心什麼，一旦讓于繼續做大，將來的太子之爭恐怕就會掌控在他的掌之中。到時候新帝登基，于第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對他稍有威脅的西寧侯府。

「老爺，您說段瑯那孩子，會不會是其他門閥畏懼于的勢力，暗中派來保護方姑娘的？」白若空問道。

「如果是這樣老夫到不擔心了，我是怕~他是~上面的人。」西寧侯說著，指了指天。

白若空臉微微一變，「老爺放心，老奴會派人把這孩子祖宗三代都挖的清清楚楚。一旦有問題，老奴會讓他消失的乾乾淨淨。」

「不，如果他真是上面的人，咱們更不能他。如果不是，這孩子能擊殺孟宏說明天賦過人，正可以為我所用。一個頭孩子能在山林里擊殺這麼多人並活下來，還真有些不簡單。」西寧侯讚歎著說道。

「諾，老奴會儘快查明段瑯的底細，是殺是留全憑老爺定奪。」

「恩，去把府令君給我來，那些證據必須他親自陪同妍兒赴京遞呈。否則，本到不了陛下手裏。」

「諾，老奴這就去辦。」白若空說完，輕輕的退了出去。

白若空一走，西寧侯趙立蒼老的臉上出些許愁容。西寧侯府擁兵自立，已經為某些人的眼中釘中刺。當今天子念著輔佐上位之或許不會他，一旦新太子上位，恐怕西寧削藩勢在必行。

西寧侯到不在乎有沒有兵權，他怕的是天子忌憚會趕盡殺絕。趙立老來得子，世子趙卓峰還不能服眾。一旦天下有變，西寧的活路都落到了他的肩上。趙立自知年老邁，他必須在撒手之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不然的話，西寧侯府將會像當年段門影者一樣，落得一個斬盡殺絕的下場。

接下來的日子，段瑯在西寧侯府安心養傷。幾日之後，方妍也來告辭，必須親赴京城為父鳴冤。有了西寧侯的介，方妍才可以直大理寺陳述事實。至於怎麼發落鎮西大將軍，那得看帝王的心意。

在方妍的懇求下，西寧侯世子對段瑯非常照顧。不到半個月時間，段瑯就能下地緩慢走。不知從何時起，段瑯居然喜歡上了繪畫。經常拿著樹枝抱著山鷹，坐在花園的沙土中畫來畫去。

沒人知道段瑯畫的什麼，他畫完之後都會抹平。豈不知，段瑯是在據影者錄中記載，畫著只有影者知道的特殊標誌。他讓大飛認清這些標誌，查看一下西寧城有沒有類似的標誌。一旦發現，說明還有潛伏的影者，等待著被喚醒。

日復一日，段瑯不知不覺在西寧侯府住了將近兩個月。在侯府上品療傷藥及細心的照料之下，段瑯上的傷完全恢復。他準備再過幾日，就離開侯府。

調查段瑯的人早已回歸，得知段瑯十六年都沒離開過鸞山，白若空這才放心下來。加上這些日子的暗中觀察，段瑯除了在花園寫寫畫畫，就是抱著他的山鷹自言自語。這一點，倒是非常符合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村孩子。

至於段瑯的武功，白若空多次檢驗，發現他本沒有力。在白若空看來，或許他就是天生獵人的資質，在獵殺中積累了很多經驗。

這一日，段瑯主來到白若空的總管廳堂。看著正忙碌的白若空，段瑯客氣的說道。

「白總管，我想出去走走，來到西寧城這麼久，我還沒見識過西寧城的繁華呢。」

「哦？出去，好啊，年輕人是該多看看。要不這樣，我派人陪你一起去，想買什麼告訴他們即可。」白若空溫和的說道。

經過這些日子的考察，白若空對段瑯的態度改變了不，畢竟像段瑯這樣清白如一張白紙的年輕人才，在大夏可不多見。稍加磨鍊，必可為有用之才。

「不用不用，白總管，我只是出去隨便看看，不買東西。前些日子世子為我置辦了不，我一輩子都用不完。」段瑯激的說道。

段瑯可不想讓人陪同，因為大飛已經發現一帶有影者標記的地方。今日出去，段瑯就是想試一試，能不能與真正的影者接上頭。

「那好吧，這是我府出的令牌，遇到什麼麻煩亮一下令牌即可。」白若空說著，給了段瑯一面普通的侯府出令牌。

段瑯再次謝，轉告辭。段瑯一走，白若空微微沉思了一下，召喚過來一名護衛。

「去，暗中盯著，不管他跟什麼人說話，或者去了什麼地方，必須要詳細向我彙報。」

「諾！」護衛答應一聲，快速退了下去。

白若空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外，段瑯三個來月沒出過侯府，他倒要看看，段瑯是不是在西寧有悉的人。真要是那樣，或許，他以前的判斷都要推翻。因為調查卷宗上，段瑯除了在山中的那個爹，沒有任何親人。而且，白若空也想不通段瑯為何不張小熊，而改名段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