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龍大怒

八抬大轎之上，張如明抱著尚方寶劍一臉的愁容。雖然他想出了一條妙計，但也是下下之策。萬一帝王要殺儆猴不放過西寧侯世子，他這樣做等於是自找難看。說不定，還會因此失去帝君寵。

「段瑯你個王八蛋，老子上輩子吃你家窩頭了還是喝你家麵湯了，幹嘛非拉老子一同進火坑。還有那隻鷹，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鷹。萬能的神靈，求您老人家一道閃電，咔嚓劈死那隻扁畜生吧。」

張如明惡狠狠的咒罵著，他現在只能用咒罵來發泄心中的怨恨。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接這個該死的差事。如果換做別人，最起碼能把屎盆子扣段瑯頭上，沒準現在一刀把他咔嚓了。這也怪他自己太大意，弄現在把柄在人家手裏。一想到這事，張如明恨不能自己幾個子。

皇宮書房，昱寧帝正審批著各地送來的奏摺，就看到大太監衛侗躬走了進來。

「啟稟主子，上天師求見。」

昱寧帝停下手中的筆，「他不在大理寺問案，怎麼還有閑心到朕這裏來。傳！」

衛侗答應一聲退了下去，不大一會兒，衛侗引領著張如明走了進來。

「大夏國京都天師殿，祈福天師上玄悟，叩見陛下。願諸天神靈芒萬丈，照我大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哄尼尼唄噠~！」張如明裝模作樣的跪拜著。

「上天師平，卿啊，你不在大理寺問案，有何事來見朕啊？」昱寧帝靠在龍椅上，面帶微笑看著上天師。

張如明站起，呵呵一笑，「啟稟陛下，臣是來問問，不知陛下想如何定奪此案。」

「哦？」昱寧帝微微一怔，心說這話問的很有水平，還沒審呢就先問如何定奪。

昱寧帝擺了擺手，讓衛侗等人退下。昱寧帝看著上天師反問道。

「卿，這件案子，你是怎麼看？」

張如明臉一肅，認真的說道，「陛下怎麼看，臣就怎麼看，相信諸天神靈也會跟陛下的意見一致。」

昱寧帝發出一陣洪亮的大笑，這馬屁拍的讓他非常舒暢。

「卿啊，朕是想聽實話，心裏怎麼想就怎麼說。」昱寧帝笑道。

張如明猶豫了一下，心說看著昱寧帝心不錯，說錯了估計也不會責怪自己。

「陛下，那我可就說了，不對的地方，您儘管責罰。」

「嗯，說吧。」

「陛下，其實~這案子很簡單，臣沒審之前就覺得是冤案。您想想，西寧侯這歲數都快土的人了，有個寶貝兒子還不得捧在手心裏，他怎麼會讓兒子來以犯險呢。那方繼業更不用說了，還等著陛下大赦呢，怎麼會在足之地冒如此大的風險。所以~臣覺得是冤枉他們了。」

張如明說完，小心的看著昱寧帝，心說只要昱寧帝一發火，他就趕下跪求饒。大不了私下裏把段瑯弄出來，其他人誰誰，他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昱寧帝臉上的表沒有毫變化，只是淡淡的說道，「卿啊，你來京都也有不時日，應該知道朝中的一些事。你這麼說，難道就不怕遭到某些臣子的攻擊嗎？」

張如明脖頸子一，「臣只對陛下負責，其他人臣不必理會，他們也管不了臣。」

「呵呵，好一個只對朕負責，朕聽了很高興。上卿，既然你認為是冤案，那就去找出冤案的原由吧。」昱寧帝拍了拍前的案，欣的說道。

張如明小眼珠一轉，諂笑著說道，「陛下，其實~臣已經問過案子了。這原由嗎，其實很簡單。」

「哦？說來聽聽。」昱寧帝微微一怔，看著張如明。

「陛下，這田黃雕刻的五爪金龍，確實是世子帶來的。不過，他們不是私藏，而是西寧侯準備陛下登基十七哉慶典之上的貢禮。軍機令展風大人也是誤會了，所以才鬧這麼一出。」

昱寧帝驚奇的看著張如明，心說這個說辭非常好啊，既能開了西寧侯世子的罪名，還能讓反對者閉口。

「呵呵，看來朕沒看錯你，很好，這案子審問的非常好。既然案子已經問清，那就去宣朕的旨意吧，別忘了替朕安一下世子。慶典馬上臨近，朕也不想多出事端。來人，擬旨~！」

昱寧帝明白此事必須速速辦理，不然的話，恐怕朝臣又會吵鬧不休。既然還不想與西寧侯撕破這張窗戶紙，那就先讓他恩吧。

「謝陛下，臣一定把陛下的隆恩轉達給西寧侯等人，想必他們也會恩戴德。」

張如明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看樣子昱寧帝本就沒打算追究。否則，什麼說辭也沒用。張如明趕告退，屁顛屁顛的離開了書房。

張如明一走，昱寧帝把衛侗招呼過來，「去，安排人阻攔一下上天師。你馬上持朕的玉牌去大理寺，就說上天師下令，重責世子趙卓峰五十大板。記住，一定告訴趙卓峰，天師沒有理由，就是想打他板子。」

衛侗一怔，馬上點頭道，「諾，老奴這就去辦。」

衛侗一走，昱寧帝臉上出一險的笑容。西寧侯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叔輩，面子還是要給的。但打板子這個仇，他得讓西寧侯記在上天師的上。下一步昱寧帝準備扶持天師殿，他可不想讓上天師跟其中一家走的太近。只有讓上天師得罪了兩家，才能的靠著他這顆大樹。

這邊的事剛理完，接著太監來報，說是相國於等眾臣求見。昱寧帝苦笑一下，心說你們早來啊，也好讓朕看著你們跟上天師吵一架。現在晚了，上那小子拉完屎，還得讓朕給他屁。

「來人，宣他們進來。」

不大一會兒，于領著朝中幾位重臣走了進來。

「臣等~叩見陛下。」

書房，撲啦啦跪倒一片。

昱寧帝微微皺了下眉頭，收起他那只有面對偵辯司才流出的機警，面容顯現出平時的蒼老平庸之。

「眾卿平，於卿，不知你們來，有何事要奏？」

「啟奏陛下，臣等參劾西寧侯世子一案主審上玄悟天師。」于手持參板說道。

「哦？這是為何啊？於卿是不相信天師，還是不相信朕呢？他可是朕指定的人選。」昱寧帝饒有興趣的看著于。

「陛下，臣不敢。臣等只是覺得此案關係重大，上天師又無斷案經驗，真要鬧出笑話，也是對陛下的不敬。所以，臣等聯名上奏，臣斗膽請旨意，連同刑部大理寺，進行三堂會審。」

「臣附議~！」

「臣附議~！」

于說完，一干臣等紛紛附議。昱寧帝眼神中不經意的閃爍出一冷，他雖然寵信于，但近些年于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漸漸超出昱寧帝的底線。不過，有時候昱寧帝也很無奈，畢竟一些朝中大事，還真需要于這樣的鐵腕人來理。

「哈哈哈哈~！」昱寧帝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諸位卿，真是巧了，剛才上卿剛剛來過朕這裏。你們有所不知，上卿已經理完此事了，恐怕現在，已經在大理寺宣旨了。」

「什麼？宣旨？」

眾人一陣愕然，沒聽說上玄悟問案，怎麼這麼匆匆就下了旨意？

于心中一，躬問道，「陛下這是要斬趙卓峰嗎？」

昱寧帝笑著擺了擺手，「諸位卿，你們都搞錯了。那田黃玉雕五爪金龍，本就是西寧侯朝賀朕的禮。現在上天師已經查明真相，朕差點辜負了西寧侯的好意。此事朕已下旨，就此作罷，慶典之期臨近，諸位卿務必要安民心，京都之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相國於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那田黃玉雕明明是他多年前私自扣下羅國朝賀的貢品，怎麼了西寧侯府的了。于一肚子苦水也不敢明說，只好給吏部侍郎褚寶雄遞了個眼神，吏部侍郎褚寶雄趕站了出來。

「陛下，此案事關重大，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臣以為，還是像於大人說的那樣，三堂會審為好。」

兵部侍郎馮準剛要附議，就聽著昱寧帝一拍案，「大膽，你這是在質問朕的判斷力嗎？莫非，你是覺得朕老糊塗了！」

褚寶雄哪想到昱寧帝會如此震怒，嚇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臣不敢，臣罪該萬死，是臣老糊塗了。」

「哼！為吏部侍郎，既然老糊塗了，朕也覺得你該讓賢了。」昱寧帝冷笑道。

褚寶雄一聽，頓時嚇得癱在地，他真後悔自己多此一，這下倒好，烏紗帽要沒了。于等人臉驟變，特別是兵部侍郎馮準，心說好在自己晚了一步，不然指不定會是什麼下場。

于趕站了出來，「陛下息怒，褚大人也是一時糊塗，現在正值慶典用人之際，還陛下開恩。」

于說完，其他人等一個個膽怯的站著，一個附議的都沒有。這當口陛下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及這個霉頭。

昱寧帝面沉，怒視了褚寶雄一眼，「既然於卿求，朕就繞你一次。爾等都下去吧，為了區區一個朝賀禮品，你們都沒有正事要做了嗎！」

「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臣告退~！」

一干人等紛紛告退，褚寶雄趕叩謝聖恩，爬起來就走。于心中升起一疑，這些年昱寧帝很有這種怒火，今天的苗頭好像有點不對勁。

「陛下，臣罪該萬死，臣也是擔心西寧侯有不軌之心，才領群臣上奏。陛下既已查明真相，臣也就放心了。如若陛下覺得臣有逾越之嫌，臣甘願領罪。」于跪倒在地，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於卿，朕知道你是好意，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是群臣之首，朕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你也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謝陛下隆恩，臣告退！」于站起，躬著子退了出去。

昱寧帝微微嘆息一聲，對於相國於和西寧侯趙立，他是有心剷除卻無力去做。畢竟這兩人一個手握重兵，一個權傾朝野，任何一個都會傷及大夏的基。更何況，于的勢力遍佈各個角落，昱寧帝覺得他的威脅要遠遠大於西寧侯。

昱寧帝靠在龍椅上，思考著該給這個上天師多大的權利，好讓他儘快的能與相國和西寧侯抗衡，形三足鼎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