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一步登天

張如明一夜之間鳥槍換炮，從一個無權無職的祈福天師，一下子了朝堂上的三品大員，這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有點接不了。

昱寧帝咳嗽了兩聲，那意思提醒上天師，趕領旨謝恩，他好進行下一步驟。怎奈張如明正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能自拔，腦子裏想著怎麼回家去修祖墳呢。昱寧帝只好尷尬的嗯了兩聲，乾脆起移步養心殿議事。

昱寧帝一走，于瞪了馮準一眼，那意思你這奏摺真不是時候。馮準苦著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好對著上天師拱了拱手。

「恭喜天師大人，賀喜天師大人。」

「哦~，那什麼，同喜同喜。」張如明這才反應過來。

衛侗苦笑一聲，「我說天師大人，您倒是領旨謝恩那。不然的話，老奴這旨意沒法給你。」

張如明一愣，對著從後門走出去的昱寧帝，扯著脖子翹著腳尖高聲喊道，「臣~領旨謝恩，祝福吾皇與諸神同壽~哄尼尼唄噠~！」

衛侗表跟吃了二斤翔似的，心說從古至今還沒見過站著領旨謝恩的。這要是別人，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諸神的小弟呢。連陛下都沒有追究，他何必這份心。

養心殿，昱寧帝面嚴峻看著馮準，「馮卿，北明邊關戰事如何，可有傷亡？」

別看剛才在大殿上昱寧沒有追問，但戰爭事關江山社稷，昱寧帝可不敢輕視戰爭的問題。

馮準低著頭，心說這我該怎麼說才好，往重了說，萬一派人去核查戰，那可是欺君之罪。如果只是說互有，與奏摺上的又不符。馮準瞄了于一眼，到了這份上，他也只能著頭皮往下說。

「回陛下，北明邊關雖然起了爭端，但駐守邊關將士勇搏殺擊潰來犯之敵。從上報的戰來看，我軍將士還未出現陣亡者。擊退敵兵之後，雙方現在是僵持階段。臣以為，應從北部行營調一萬兵馬前去接應，以防不測。」

「怎麼，北明那邊有調大軍的跡象？」昱寧帝心中一驚。

「這~暫時還沒有。」馮準謹慎的說道。

昱寧帝一聽沒有陣亡者，對方又沒調兵，看來戰事不大，邊關將士應該還能鎮住。昱寧帝微微鬆了口氣，看向于問道。

「於卿認為如何？」

「回陛下，臣到覺得，既然邊關無重大傷亡，說明戰事不是很張。這時候調派北部行營兵馬，無形之中會增加一筆龐大的費用。甚至說，還有可能會擴大戰事。臣以為，戰事既然不是急，北明又無調大軍的跡象，莫不如，派個使臣前去邊關安眾將士，與北明調解一下為好。」

于心知肚明，哪有什麼戰事，本就是他昨晚編造的事實。真要調派大軍，增加軍費負擔不說，那他編織的謊言可就要餡了。另外來說，于腦子裏正謀劃著一條毒計，此時也不宜派兵支援。

昱寧帝略一思索，覺得于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軍備方面，他還是希馮準來拿主意，畢竟他是兵部侍郎。

「馮卿，你覺得呢？」

馮準看了一眼于，拱手說道，「回陛下，臣覺得相國大人考慮的周全。既然還沒形大的戰事，那就先安一下邊關將士，雙方以調解為主。另外，臣會責令明玉關蘭關兩駐軍嚴陣以待，隨時接應北明邊界。」

「好，既然兩位卿意見一致，那就這麼辦吧。於卿，你覺得哪位卿可擔此重任？」昱寧帝問道。

「陛下，臣覺得~上天師定能但此重任。」

于說完，不是昱寧帝，連馮準都愣了。馮準心說這事本來就是假的，你讓上玄悟去安，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在場中人，唯獨上天師站在一旁腦子裏不知想著什麼，臉上還帶著甜的微笑。

看到上玄悟傻楞楞的站著也不拒絕，昱寧帝苦笑一聲，「於卿，上天師沒有理過政務經驗，恐怕不能擔當此任吧。況且此次去邊關，安將士是一方面，觀察北明方面的意圖更為重要。朕覺得，還是派兵部大員去為好。」

「陛下，上天師為天下祈福，又是陛下剛冊封的巡天監。臣倒是覺得，他去安正合適。既能代表聖意，又可為我邊關兒郎祈福，相信邊關將士定會恩戴德。」于說道。

馮準看到于這麼堅決，雖然不明白于的意圖，但他馮準向來和于共同進退，馬上說道。

「陛下，臣附議。」

昱寧帝皺了皺眉頭，目看向還在發獃的上天師，「上卿，你可願意辛苦一趟？」

昱寧帝心說你小子倒是說句話啊，朕也好幫你推掉。戰爭上的事上玄悟一竅不通，昱寧帝可不敢馬虎。

來到養心殿之後，張如明本就沒聽於等人說什麼。他腦子裏正興的算計這個巡天監到底是多大的，能拿多俸祿，每個月能收多賄賂。忽聽昱寧帝喊他名字，張如明還以為是嫌他沒有領旨謝恩，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臣巡天監，賜天師上玄悟，領旨謝恩。」

昱寧帝氣的直翻白眼，邊關戰事非同小可，知道什麼你就領旨謝恩？于倒是出一副謀得逞的微笑，拱手說道。

「陛下，既然上天師已經領旨，也不急於這一兩天，還是等陛下登基慶典之後再去也不遲。」

昱寧帝心中有些不悅，但也不便當面表出來。昱寧帝狠狠的瞪了上玄悟一眼，沉聲道，「既然這樣，那馮卿就多加關注一下。兩軍對壘無小事，任何況都要第一時間送到朕這裏來。」

「臣遵旨。」

「恩，你們下去吧，有些事我要跟上卿談。」

「臣告退~！」

于和馮準兩人退出了養心殿，臨走之前，于專門看了上天師一眼。不知為什麼，于心中升起一酸氣，這種寵以前可都是他獨。現在倒好，這小子居然獨自佔據了昱寧帝的寵。

養心殿只剩下昱寧帝與張如明兩人，昱寧帝看著張如明說道。

「上卿，知道朕為何封你職嗎？」

「那肯定是陛下慧眼識才，看出臣忠心耿耿大公無私，而且有一顆願為天下黎民苦難之慈心，才會這麼做。」上天師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呵呵，你倒是真敢說。上啊，朕的天下看似太平，其實是暗藏著殺機。朕是讓你當朕的眼睛和耳朵，好好的看看那些臣子，哪個是忠臣，哪個是臣。」昱寧帝溫和的看著上天師。

「陛下不必擔心，只要有臣在，誰敢有不忠之心，臣就~祈請諸天神靈劈死他。」

昱寧帝笑道，「這是朕的事，跟諸天神靈沒有關係。朕不是賜你尚方寶劍了嗎，何必再去麻煩諸天神靈。」

「對對，那就~用尚方寶劍咔嚓了他。當然，這得陛下同意才行，臣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昱寧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上啊，朕信任你，希你不要辜負了朕。」

「諸神可鑒，臣絕不辜負陛下隆恩。對了陛下，我那五百黑甲衛，能不能臣推薦個人來領兵？」上玄悟忽然問道。

「哦？你有合適的人選？」昱寧帝一怔。

「臣覺得，我那義弟段瑯非常合適。而且此人勇猛無敵，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上玄悟信誓旦旦的說道。

「段瑯？他~不是西寧侯的義子嗎？你覺得合適？」昱寧帝疑的問道。

上玄悟嘿嘿一笑，「陛下，其實那段瑯~臣以前行走江湖~哦，在民間察疾苦的時候就認識，他就是一個山野村夫。這小子因為偶然救了方繼業之，才進了西寧侯府的門。不過，西寧侯也沒安好心，就是讓他當個替死鬼的。」

上玄悟說著，把那日白若空給段瑯扣屎盆子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昱寧帝一聽，呵呵笑道。

「看來西寧侯趙立，也早就防著這一步了。既然上卿覺得他可用，就留在邊吧。朕信任你，也給你權利，你邊的人可自行封賞。不過，必須報到朕這裏批閱才行。」

「臣~上玄悟，叩謝陛下隆恩，願吾皇陛下，與諸神同壽。」上玄悟高興的叩了一禮。

「恩，你先退下。等朕的十七年登基大典完畢，你就去北部邊關。」

「北部邊關？我去那幹嘛？」

「你~！」昱寧帝氣的真想抄起案上的硯臺砸過去。

昱寧帝翻弄著白眼，把剛才的事鬱悶的說了一遍。得知自己去安，上玄悟也沒在意，樂呵呵的點頭答應。

有了皇帝當靠山，上玄悟腰桿子頓時朗起來，連走路的架勢，與平時都不太一樣了。張如明要趕回去把這喜事告訴段瑯，雖說他恨不能把段瑯掐死，但想來想去，整個京都能說心裏話的也只有段瑯一人。

張如明不傻，手裏面有五百黑甲衛，這個領兵的頭肯定會被朝中各個派系盯著。他之所以舉薦段瑯，就是不想安其他派系的人和陛下的眼線。

別看張如明痛恨段瑯，但段瑯的行事風格他很欣賞，最起碼兩人可以無話不說。再說除了段瑯之外，他確實一個朋友也沒有。況且昨晚段瑯拚死保護他，張如明也著實心存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