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墻，躲開了那群義憤填膺的被害者家屬，看那幾個警員焦頭爛額在應付那些胡攪蠻纏的人，多半是沒有空為解答疑的。

幸好旁邊有一張簡易的地圖，很快就找到了刑警隊的所在，剛剛抬腳，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一個不銹鋼杯子，砰一聲砸在了后腦勺上。

楊綿綿冷不防吃了個暗算，心里的火氣蹭一下竄出來了，二話沒說，抄起手里的飯盒往那個砸了的老大媽頭上砸去，湯湯水水淋了一頭。

“哪里來的小賤人！”大媽雙手叉腰，恨不得要來掐死。

楊綿綿那麼多年混在市井，沒和潑婦打道，哪里會怕：“你先打我還有理了？！”

“下作的小娼婦！”大概對于長得漂亮的孩子都有一種先天的敵意，大媽扯著嗓子怒吼。

楊綿綿揚手就把塑料袋里的湯水第二次潑到了大媽頭上。

接下來是大媽憤怒的嘶吼：“你們居然都不管管！還有沒有王法了！”

“吵什麼吵！”荊楚聽見下面鬧起來了，匆匆下樓來，結果一照面看見的就是楊綿綿和一個潑婦大媽在那里吵架，吸引了警局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

那個大媽正用指甲撓楊綿綿的臉，躲了兩次覺得憋屈，狠狠一腳踹在那個大媽的小上，大媽吃痛，后退幾步一屁栽坐在了地上。

荊楚把剛剛要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還蠻暴力的。他及時在對方反擊之前出聲喝止了：“再吵把你們都關起來！”

大媽是今天鬧事的主力，所以一見況不對，干脆坐在地板上開始捶地：“我苦命的兒啊……”

楊綿綿：“……”

其他幾個男人原本只是起哄，這會兒開始推攘起來：“干嘛，警察要打人啊，勞資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們？當心我投訴你們！”

荊楚面無表地看了一眼幾乎要揪著自己領子的手：“襲警。”

大概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那兩個男人不敢再上來，荊楚對另外兩名警員使了個眼，讓他們把這群鬧事者帶走，這才轉頭看著楊綿綿。

正蹲在那里收拾一片狼藉的飯盒。

“你來有什麼事？”荊楚的口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過配上他皺著眉的表，那殺傷力就有點強了。

柳玉吞了吞口水，覺得心里發，趕發話拯救這位無辜的小妹妹：“你是來報案的嗎，還是有什麼線索？”

楊綿綿抬起頭來：“我想見見王。”

柳玉一愣：“王？”

“嗯，我想見見。”

柳玉有點為難地朝荊楚看了一眼，發現自家隊長倒是沒有放冷氣，不過語氣還是讓人聽了就覺得（嚇的）：“你們很悉？”

“不是很。”楊綿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麼心理想要來見王，被荊楚那麼一說，也覺得們不是很，何必多此一舉呢，因此也干脆利落地放棄了，“不方便就算了。”

“柳玉，你帶去吧。”荊楚倒是不介意給開個后門，雖然對楊綿綿也不是很待見，但是他已經把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劃分了“需要照顧的親戚家的小孩”，那還是很護著的。

柳玉噢了一聲，帶著楊綿綿去停尸房。

“們還沒有下葬嗎？”路上，楊綿綿詢問。

柳玉搖了搖頭：“沒有聯系到王的家人，尸暫時放在停尸間里。”

停尸間里冷氣開得太足，楊綿綿一進去就打了個哆嗦，柳玉讓看守的警員把王的尸拉出柜子，楊綿綿了胳膊，湊上去看。

王原本鮮活紅潤的面已經變青白，整個人像是冷冰冰的蠟像，不，蠟像都比鮮活。

楊綿綿從來沒有那麼真實地到，死了。

這個慕虛榮、小心眼、妒忌心強的漂亮孩死了，不會再對冷嘲熱諷，不會再對使絆子，死了。

說不上有多難過，王對而言畢竟只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

但心深，還是有一點點傷，是那種邊的某一個人突然之間死去而產生的傷。

默默看了王幾分鐘，突然扭頭問柳玉：“如果的家人一直都不來，怎麼辦？”

柳玉覺得太冷，一直在門口等，聽見那麼問，詫異了一下才回答：“由政府出錢火化。”

聽見王的后事沒有問題，楊綿綿想了想，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剛想走，突然想起那個發夾，可想了想，還是沒有多問一句。

這樣就很好了。

今天來看王一場，也不枉費兩個人認識的緣分——雖然人活著的時候并不怎麼愉快就是了。

但事哪有那麼順利。才剛剛轉，就聽見王的那件紅哭得撕心裂肺：“那個混蛋！他怎麼能這樣！他殺了！”

這樣的聲音讓楊綿綿心里更不好，不愿多聽，快步離開了停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