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寒山》第23章 好玩的地方

門廊中燈火通明,畫像前有不客人流連,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沈映月應聲回頭,只見出聲的,是那侯府二公子羅端。

他正站在門口,惻惻地笑著。

明明是秋日,他卻拿了一把價值不菲的玉扇,不住地撲閃著,看起來浮夸得很。

沈映月挑了挑眉……這羅端和在現代到的,那些滿名牌的暴發戶,似乎沒什麼區別。

沈映月還未開口。

羅端便聽見背后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好狗不擋路,站在門口做什麼?”

羅端本來自我覺良好,被這人一激,便憤而回頭。

他正要開口罵人,看清來人之后,卻又不敢了。

羅端沒好氣道:“世子怎麼來了?”

來人是汝南王世子。

世子頭束玉帶,穿藍長袍,腳蹬黑長靴,打扮得玉樹臨風。

汝南王世子輕笑了聲,不屑地看了羅端一眼,道:“怎麼,羅二公子來得,我就來不得?”

羅端皮笑不笑地回應道:“自然來得,沒想到世子也是這兒的常客啊。”

兩人面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心中卻誰也看不上誰。

正如汝南王府和永安侯府的關系,看起來時遠時近,讓人不著頭腦。

而羅端又和世子一般年歲,遇見了總是免不了要攀比一番。

兩人正在僵持著。

沈映月卻好似沒看到他們一般,對梁護衛道:“我們進去罷。”

羅端在沈映月手上吃過虧,哪里肯放他們走?于是怪氣道:“別的夫人來這兒,都是抓相公的,莫夫人是來抓小叔子莫衡的罷?”

沈映月面如常,而梁護衛面有怒意,卻又不好發作。

世子上一次見到沈映月時,也沒有討到便宜,此刻見沈映月居然敢來青樓,自然要抓住機會奚落一番。

世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襟,涼涼道:“這不是見義勇為的將軍夫人麼?夫人一會要當街救人,一會要去賭場贖人,一會要來醉心樓抓人……當真是辛苦極了。”

沈映月掀起眼皮,看了羅端一眼:“二公子上的傷,看來已經好了?”

此言一出,羅端心頭一

沈映月又對世子道:“世子覺得鎮國將軍府門口的風景如何?上次回去后,沒有著涼罷?”

世子也立即變了臉

羅端和世子對視一眼。

羅端心里跟明鏡似的……不能讓狗世子知道自己被撣子的事,絕對不能!

世子心里也有些打鼓……若讓羅端這個廢知道,自己在鎮國將軍府門口,頂著寒風排了一下午的隊,豈不是笑掉大牙!?

羅端連忙干笑兩聲:“好了好了,多謝夫人關懷!”

世子也呵呵道:“無妨無妨,多謝夫人掛念!”

沈映月緩緩出微笑:“那就好。”

兩人連忙收了方才的囂張氣焰,作出一副乖巧狀。

而就在此時,醉心樓的馮媽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方才聽門說沈映月來了,不敢有任何怠慢,便親自撥開人群了過來。

一見沈映月和侯府二公子羅端站在一起,頓時心涼了半截。

他們不會就地打起來吧!?

還好莫衡沒下來,不然,事只怕更加復雜。

馮媽媽著頭皮,堆起一臉笑意:“幾位貴客大駕臨,有失遠迎啊!”

馮媽媽下意識打量了羅端一眼,他的面還算平靜,馮媽媽又看了看汝南王世子……這世子也不是個好惹的。

這三位貴客,一位比一位難伺候。

馮媽媽如臨大敵。

沈映月見馮媽媽有些出神,淡聲道:“馮媽媽,樓上可有雅間?”

馮媽媽一聽,頓時有些為難,手,道:“對不住,莫夫人,今日的雅間都客滿了,就連世子和二公子,都是提前預訂的。”

不料,沈映月“哦”了一聲,指了指羅端和世子,道:“那我與他們好了。”

羅端大驚:“什麼!?”

世子一愣:“啊?不、不妥罷!只怕委屈了夫人。”

沈映月勾一笑:“不委屈,你們不害怕就行。”

羅端忙道:“莫夫人溫和友善,我怎麼會怕?不過我那雅間位置小,不如世子讓出些位置……”

世子瞪著羅端,冷聲道:“我可是記得二公子的雅間視野最好,怎麼,不肯與莫夫人同?”

馮媽媽腦筋轉得飛快,笑道:“這個容易,世子和二公子的雅間,本就是一屏之隔,只要將屏風搬開,就會寬敞許多了,三位坐在一起,也是熱鬧得很。”

馮媽媽心中盤算著,讓他們三個待在一,要鬧也在雅間里鬧,總比影響了別的客人要強。

“三人坐一起!?”世子和羅端瞠目結舌。

沈映月滿意地點頭:“如此甚好……世子,二公子,兩位應該不會介意吧?”

世子和羅端對視一眼,又都嫌棄的扭開臉。

羅端眼角一沉:“不介意。”

世子也繃著臉道:“不介意。”

畢竟,介意也是沒有用的。

沈映月轉而對馮媽媽道:“那就有勞馮媽媽安排了。”

馮媽媽心中松了口氣,連忙張羅去了。

-

醉心樓二樓原本就不寬敞,雅間與雅間之中,靠著屏風間隔開來。

世子和羅端,本來挑了視野最好的兩個位置,中間的屏風一走,位置便更正、更寬闊了。

世子看了一眼并排的三個位置,道:“莫夫人請上座。”

沈映月淺淺一笑:“多謝世子,世子也坐。”

這笑容,落在羅端眼里,忽然有些不爽……世子明顯是想和這人套近乎,等稔之后排自己!探聽自己的丟臉事!

羅端連忙人拎了壺茶來,親自為沈映月斟了一杯:“夫人請喝茶。”

沈映月淡定接過:“二公子客氣了,請。”

羅端這才笑了下,坐到沈映月右邊。

世子一看羅端如此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左邊坐了下來。

這兩人對視一眼,雙方的憎惡,都莫名其妙地加深了。

梁護衛站在三人后……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怪怪的覺。

梁護衛湊過去,低聲道:“夫人,您不是來找莫衡公子的麼?”

沈映月道:“莫衡哪有花魁好看?”

梁護衛:“……”

沈映月見他不懂玩笑,又道:“等他來找我們便是。”

梁護衛這才明白過來。

子筆地站在沈映月后,見世子和羅端一左一右地坐在旁邊,看起來一個比一個老實,總覺得有些奇怪。

當然,到奇怪的,不止梁護衛一人。

醉心樓的二樓,本就呈一個環形,所有的雅間,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舞臺的表演,若走到護欄邊,探出頭來,也可以看到其他雅間的況。

沈映月所坐的超大雅間,自然暴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附近一個雅間里,私語之聲,不絕于耳。

“怎麼人也能來看花魁選舉?”

“那可不是普通的人,那是鎮國大將軍夫人!我之前在吊唁的時候見過!”

“這……莫將軍過世還未滿兩個月吧?難不是出來尋歡作樂的?”

“你見哪個子會來青樓尋歡作樂!?”

“也是啊……”

眾人實在不著頭腦。

“你們看,世子請莫夫人坐到了中央,好家伙!上賓禮遇啊。”

“連一向囂張跋扈的侯府二公子,都為莫夫人斟茶倒水!?這……”

“莫夫人當真份不一般,連世子和二公子都要俯首帖耳啊……”

眾人面面相覷,就在百思不得其解時,他們忽然看到一人路過。

“莫公子!”

有好事者住了莫衡。

莫衡面上泛紅,喝得有些微醺,他懶洋洋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何事?”

眾人朝二樓中央指了指,問:“你看那兒!是不是你二嫂?”

莫衡不耐煩地轉頭看去。

只見二樓正中央的雅間里,沈映月一襲淡雅素,淡定坐在正中。

世子和羅端各坐在一旁,似乎在對說著什麼。

但沈映月始終表淡漠。

莫衡忍不住抬手眼睛……二嫂怎麼又出現在了醉心樓!?

難不被世子和羅端挾持了!?

剎時,莫衡的酒醒了大半,他扔了酒瓶,急急轉,向中間的雅間跑去。

當他踉蹌到了雅間時,只見世子和羅端,一人坐在沈映月一側。

羅端捧著一盤糕點,溫聲道:“莫夫人,嘗嘗這桂花糕罷,是醉心樓的經典特。”

世子卻輕蔑一笑,道:“那都是三年前出的糕點了,莫夫人還是試試這燈芯糕吧,這是上月出的新品。”

沈映月淡聲:“多謝,我不吃糕點。”

羅端和世子頓覺氣餒,訕訕放下了盤子。

“你們在做什麼?”

莫衡怒氣沖沖地走進來:“放了我二嫂!”

羅端和世子茫然抬頭,羅端忍不住道:“應該是讓你二嫂放過我們吧!?”

莫衡一呆。

沈映月微微側目,看了莫衡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莫衡面一僵:“二嫂,這話該我問你才是吧!”

沈映月平靜答道:“我沒有訂到雅間,于是就與世子和二公子一道了,怎麼,你也沒位置?”

莫衡,道:“二嫂,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沈映月:“莫非這里是你該來的地方?”

莫衡頓時語噎:“我……”

世子和羅端見莫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頓時有些幸災樂禍。

羅端冷笑道:“莫衡啊,別影響我們看花魁選舉了,哪兒涼快去哪兒!”

莫衡蹙眉:“羅端,我同我二嫂說話,干你何事?”

羅端咧笑著,一副“你來打我呀”的表,激得莫衡想上前揪他領。

沈映月道:“馬上開始了,自己找個地兒坐。”

莫衡氣悶不已。

但見世子和羅端都對沈映月這般殷勤,他又不甘直接走開,于是便只得找了把椅子,坐到了一旁。

梁護衛默默看著他們四人,他覺自己完全無法判斷事的走向。

大堂驟然暗下來,竹之聲漸起。

隨后,舞臺上的紅燈籠忽然亮了,一群姿曼妙的姑娘,踩著節拍,翩翩起舞。

們時而轉圈,時而折腰,時不時對著樓上樓下的客人們,暗送秋波,嫵至極。

姑娘們奐的舞姿,讓眾人看得如癡如醉。

二樓雅間倒是一片平靜,但一樓的大堂,卻已經炸開了鍋,有不人開始呼喊著心儀姑娘的名字,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熱烈不已。

世子皺了皺眉:“吵死了……”

羅端也嗤之以鼻:“庸脂俗。”

莫衡無語道:“那你們還來看?”

世子和羅端異口同聲:“你不是也來了麼!?”

一舞畢了,又換了一波姑娘,上來繼續跳舞。

沈映月緩緩端起茶杯,悠然開口:“這就是花魁選舉啊……有點無聊。”

其實莫衡等三人,已經看過不次花魁選舉了,也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莫衡趁機點頭,道:“二嫂,確實無聊,不如我送你回去吧?這兒龍蛇混雜,實在不適合你……”

世子和羅端也不得沈映月趕離開。

沈映月淡淡道:“罷了,醉心樓沒什麼意思,我要去別的地方玩了。”

莫衡有些奇怪,下意識問道:“什麼地方?”

沈映月狡黠一笑:“自然是……好玩的地方啊。”

此言一出,世子和羅端,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可惜沈映月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緩緩起,道:“你們盡興。”

莫衡連忙追了上來:“二嫂……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沈映月笑了下,道:“那地方你沒去過,還是不麻煩了,你就待在醉心樓吧。”

世子和羅端對視一眼:還有什麼地方,比醉心樓還好玩的!?

世子連忙追上來,搶先開口:“莫公子,你的人還沒上場,怎麼能走呢?莫夫人,已經夜了,不如我送你過去?”

羅端一聽,立即道:“世子是騎馬來的,多不方便啊!我的馬車寬敞,我送莫夫人過去就是了!”

莫衡見他們兩個這般積極,更不敢讓沈映月獨自離開了。

“二嫂,我不想看花魁選舉了!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沈映月掃了他們一眼:“這……三位都如此熱,倒我有些為難了。”

世子出笑容:“不如就一起去吧!熱鬧!”

羅端難得地附和了一聲:“對對,熱鬧!”

沈映月笑了下,道:“但那個地方有些遠,如今到了深秋,天氣又有些冷……世子份尊貴,二公子出名門,讓二位在夜里跋涉,恐怕不合適……”

世子一聽,興趣卻更加濃厚:“夫人此言差矣!我豈是那等生慣養之人?”

羅端皺了皺眉,總覺得世子在兌自己,便道:“今日,我還非去不可了!”

沈映月秀眉微挑,道:“那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說罷,沈映月便轉過,率先下了樓。

世子和羅端急忙跟上,莫衡反而被他們到了后面,極其郁悶。

沈映月走到門口之時,梁護衛已經來了馬車。

沈映月走到馬車前面,低聲同梁護衛說了幾句話。

梁護衛愣住了,低聲問:“夫人……真的要帶他們去那里?”

沈映月一笑:“他們日日紙醉金迷,需要開一開眼界了。”

-

夜風凜冽。

鎮國將軍府的車馬,一路當先,在前面帶路。

沈映月和莫衡同乘一車。

滾滾,月,有一風,順著車窗吹進來,恍若帶來了一生機。

莫衡忐忑地看了沈映月一眼:“二嫂……”

沈映月抬眸看他:“何事?”

莫衡沉片刻,道:“其實你不用來醉心樓找我……我今日和母親置氣,明日氣消了,就會回去的。”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這恐怕是莫衡聽過,最淡漠的反問了。

他一時有些尷尬:“不是來找我的嗎?”

沈映月淡淡道:“我不過是想知道,為什麼你那麼喜歡來這里……如今,我明白了。”

莫衡有些意外,他沉聲問:“你明白了什麼?”

沈映月笑了下:“你是為了畫人吧?”

沈映月今夜認真欣賞了莫衡的畫作,他的筆力與技法,確實勝過尋常畫作許多。

“我想,也許你是真的喜歡繪畫。”

沈映月眸落到莫衡面上,莫衡一怔,輕輕“嗯”了一聲。

“二嫂,說起來有些好笑,家中人人都斥責我來醉心樓,卻沒有一人想過我為什麼來,我也懶得解釋……在他們眼里,我早就是個風流的敗家子了。”

沈映月看向莫衡,認真道:“別人怎麼想,不重要。”

“我見你畫的人,格外有神韻,可見是用了心的。”頓了頓,又道:“你的一副人圖,便能讓人對妙心姑娘心生向往,有沒有想過,畫些別的?”

“別的?”莫衡喃喃道:“我曾經還畫過府中的丫鬟、家丁,但我母親不喜歡我畫畫,我便很在府中畫了。”

“我指的不是這些……”沈映月輕聲道。

莫衡聽得有些迷

沈映月笑了笑,道:“你如今為妙心姑娘畫一幅畫,也許能幫穩坐花魁之位,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都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是不是?”

莫衡點點頭:“不錯。”

妙心是他的紅知己,莫衡自然愿意幫

沈映月道:“所以你的這副畫,意義不在于,而在于為妙心姑娘的日子,帶來改善。”

“換而言之,繪畫只是一種表現形式,人也好,風景也罷,或丑,糙或致,都是浮于表面的。重要的是,你想通過這幅畫表達什麼,它的意義在哪里?”

意義?

莫衡從沒往深想過。

莫衡若有所思地看著沈映月,但沈映月笑而不語,沒再說破了。

鎮國將軍府的馬車后面,還跟著永安侯府的馬車。

世子嫌夜風太冷,不想騎馬,便上了羅端的馬車。

他就算坐在馬車之中,也不忘好好整理襟,時刻都是一副冠楚楚的模樣。

羅端雖然不喜,卻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一路上,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坐著。

“到哪兒了?”世子面無表地問。

羅端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蹙眉道:“怎麼是往城郊的方向走?”

“城郊!?”

世子忍不住也掀起了車簾,難怪外面安靜了許多,他們的馬車果真離鬧市越來越遠了。

羅端自言自語道:“城郊能有什麼好玩的?”

話音未落,世子輕笑一聲:“怎麼,二公子怕了!?”

羅端一拍大:“怕!?誰怕誰是廢!?”

世子雙手抱,哂笑道:“好啊,走著瞧。”

羅端:“走就走!瞧就瞧!”

兩人嫌惡地別過臉,誰也不肯看誰了。

馬車一路顛簸,似乎不是在上坡,就是在下坡。

兩人各坐在一個角落,一路無話。

不久之后,馬車突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前沖去,差點撞上了車門。

羅端怒吼道:“你個廢!怎麼駕的車?”

外面車夫惶恐答道:“二公子莫怪,實在是山路難走,夜黑沒看清前面的石頭……”

“山路!?”

羅端正疑著,卻聽到莫衡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兩位,已經到了,還舍不得下車麼?”

羅端便搶先跳下了馬車,世子連忙理了理襟,瀟灑地跳下馬車。

羅端剛剛落地,便嚇了一跳:“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

山野之間,狂風大作,吹得人瑟瑟發抖。

周圍黑黢黢的一片,唯有幾丈開外的枯樹上,掛了個微弱無比的燈籠。

樹影婆娑,枯葉飛旋,四周一點人聲也無,森極了。

世子下車前心整理的發髻和袍,這會兒被夜風吹得全了。

他手忙腳地按住角,怒道:“沈映月!你不是說去好玩的地方麼?為何把我們騙到這兒?”

沈映月瞥他一眼,道:“第一,我沒騙你們。早就說過了,世子金尊玉貴,恐怕不適合這里,是世子堅持要來的;第二,還未開始玩,你怎知不好玩?第三,你太沒有禮貌了。”

世子:“……”

羅端冷得攏了攏袍,問:“好好好,莫夫人,這到底是哪兒?”

沈映月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石碑,道:“慈濟村。”

眾人抬頭看去,才發現他們站著的地方,上面有一個破落的牌坊,似乎是一個村口,村口之下,有一塊寒磣的大石頭,上面歪歪扭扭刻著“慈濟村”三個字。

莫衡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慈濟村嗎!?”

他之前聽說過這里,卻從來沒有來過。

世子和羅端對視一眼,兩相茫然。

世子忍不住問道:“什麼是慈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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