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長安》第十一章 北地閑話
不知不覺,蘇長安等人上路已有兩日。
北地不比中原,山路崎嶇,有道。眾人雖坐在馬車上,但終免不了一路顛簸。
這時,時至傍晚。
“蘇爵爺、古公子。前面便是北嵐城了,今日我們便在那里休息。這幾日顛簸,辛苦眾位了。”趕著馬車的劉大宏對著車廂的二人道。
“好啊!”蘇長安從馬車里探出頭,這幾日猶如大家閨秀一般待在不見天日的馬車,蘇長安覺自己就快要生銹一般。
“北嵐城?”古寧也探出了腦袋,他極目看去,卻見風雪中遠矗立著一座雄偉的城郭。在北地,能有這般氣勢的城郭也就只有古家晉王的北嵐城了。
“劉鏢頭,這去長安,走花樓鎮不是要近一嗎?從北嵐城繞行可要多好幾日的腳程。”古寧作為長門鎮太守的世子,多還是有見識。他有此一問倒不是懷疑劉大宏等人,只是怕耽誤了在長安學院開學的日子。
“哈哈,古公子莫怪。這到長安老劉跑了不下百遍,心里有數,自是不會耽擱幾位的大事。”劉大宏笑道。“實不相瞞,來北嵐城劉某是有私心的,這兒,我們還有一位雇主,也得送一位世子去長安讀書,所以便繞了路,來接這位世子,一并送往長安。”
“哦。”古寧了頭,劉大宏跑鏢這麼多年,德行方面還是信得過。若是為了接人,倒也沒什麼,不過繞幾日路,不耽誤到長安的日期便可。
“接誰啊?”蘇長安更不在意,他只想著找時間讓劉大宏教他些刀法,只是這幾日風餐宿,鏢隊的幾人得換著守夜,所以并沒有太多時間。但今日到了城中,想必劉大宏也不好再拒絕他了。
“晉王古家的一位公子吧。起來應該還是古公子的親戚吧!”劉大宏道。
長門古相亭本來就是晉王古家出來的分支,是與古寧親戚倒是不差。
“晉王古家?”古寧的眉頭皺了一皺,他并不太喜歡晉王古家的人。時候古家王爺每逢大壽便會邀請他們這些旁系祝壽,但主家人卻不太看得起他們這些旁系,他爸爸是長門太守,但跟主家比起來了,本上不得臺面。所以,每次去別主家的那些公子姐,就是下人也對他們理不理。
古寧雖然是為儒生,深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但終究不過才堪堪十六歲,對于主家多有些怨言。
“恩啊,古家公子份尊貴,到時候還得麻煩和二位一。”正在趕車的劉大宏沒有注意到古寧的異樣,繼續道。
四輛馬車,一輛是個他們鏢隊休息用的,著三四個男子,自然不能再住人。而紀道與藺如的馬車,雖然只有兩人,但二人雖在長門算是富家子弟,但到底也不過是些不流的軍人的孩子,蘇沫又是眷,雖大魏民風開放,但若與男子長期共一室免不了一些風言風語,自然是不妥。只有蘇長安與古寧,一位是大魏爵爺,一位是古家旁系公子。這雖比不上晉王古家人,但也不至于掉了他的價。
古寧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若是與主家公子的人常日同一室,這一路的旅程想來不會太過愉快。
“古兄,你這是怎麼了?”蘇長安看出了古寧的異樣,幾日相,蘇長安雖依然把古寧依舊當做敵,但卻依舊免不了被古寧的風骨折服。二人又年紀相仿,不自覺的倒是絡起來。
“沒什麼。”古寧強一笑,退回車。
“是不是晉王古家的人不好相?”蘇長安聲問道。
“恩。”古寧了頭,微微斟酌,方才繼續道:“晉王古家畢竟是大魏的王侯,多有傲氣。也不是不好相,只是。。。恩。。。只是眼界不同,與我們這些村野之民,有話題可聊。若是同一室,怕有所尷尬。”
以古寧這種儒生的子終究是不出自家主家的壞話,只能措辭的謹慎的大概表述一番。
蘇長安自不是本人,當下便聽了出來,道:“就是他們晉王古家的人瞧不起人唄。”
“恩。”古寧了頭,算是默認,心里對主家的怨氣讓他終究未有反駁蘇長安的話。
“那又何妨。他看不起你我,你我不看他便是。”蘇長安親近的搭上古寧的肩膀,“我倆我倆的,他要是愿意聽就聽著,不愿意聽便去車下走著。難不他一人還得想著我們來伺候?”蘇長安的想法很簡單,古寧是他的敵,但那是長門鎮的事。新來的古家公子是長門外的人,安必先攘外,所以這次他很明確的站在古寧一邊。
古寧聞言,心中稍,了頭。道,“蘇兄的是,是古某
兒態了,讓你見笑了。”
“各位,北嵐城到了!”話間,已到了北嵐城,劉大宏扯著嗓門吼道。
眾人下車,準備接城的檢查。
北嵐城市大魏在北地的重鎮,時常會有些異族想要混進城中打探消息,所以這種例行檢查是常有的事。平日里只是看看名牌,再自報家門則可。但今日的檢查卻異常嚴格,蘇長安踮著腳看了看,搜、名牌、連從何地何時來,到北嵐作甚,何日離去都問得一清二楚,還得一一登記。
蘇長安平日里走得,但也知道這般架勢絕不尋常,便聲問道。
“劉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平日里北嵐城的檢查也這麼嚴嗎?”
“不會!”回答他的卻是古寧,他每年都會來北嵐城一兩次,參加主家的一些聚會。但即使是古家王爺八十大壽時也未有這般嚴格。“想來應該是有些什麼事發生吧。”
“好像是北邊的妖族又不太平了,估計是為了防外族吧。”劉大宏接話道。
蘇長安聞言,想著前幾日自家老爹被急匆匆的調往困龍關,心里多有些擔憂。
只消片刻,便到了蘇長安一行。
劉大宏是個老江湖,塞了十來文前,守城的士兵倒也不難為,正常過場一過便放了行。
北嵐城不愧是北地重鎮,街上商戶林立,行人絡繹不絕。讓幾位幾乎從未出國北門鎮的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
“恐怕連長安城也不過如此吧。”走在隊尾的紀道如此嘆道。
“沒見過世面,長安城比這里不知道要繁華多倍。”蘇長安難得找到機會,兌一下紀道,以報當年在學院里被欺負的仇。
紀道鬧了個紅臉,一時無言。只是礙于蘇長安的份,憤恨的看著他,卻不敢再想以往那般手。
“古哥哥,你看那個鐲子,好漂亮。”
“沫沫喜歡?我們去看看。”
兩人斗時,邊響起蘇沫與古寧的對話。蘇長安轉頭看去,卻見蘇沫親昵的拉著古寧的手,走到路邊的一個攤鋪前,對著上面的飾挑細選。也不知道兩人些什麼,只聽見蘇沫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蘇長安見此,如打了霜的茄子,剛剛和紀道斗氣取得的就,頓時煙消云散。
“癩蛤蟆想吃天鵝。”紀道上前道,眼里滿是戲謔。
“。。。。。。”這次換蘇長安無言以對,同樣憤恨的看著紀道,可礙于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子,同樣不敢出手。
“和氣生財。”一邊的藺如上前勸道,這家伙雖是武生,卻寡言語,一路上惜字如金。而話的人,一話,通常分量不輕。
所以蘇長安與紀道都買了藺如的面子,不再大眼瞪眼,帶著些許怒氣跟上了大部隊。
眾人一路走走停停,終于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大得快趕上半個長門鎮的府邸,門高八尺,寬四尺,門釘九縱七橫,上書牌匾晉王府!門前侍衛八名,手持戰戟,腰挎長刀,對面而立,宇軒昂。
路上劉大宏曾告知,眾人到王府報道,王府的人會負責安排住。所以眾人除了嘆這王府氣勢鴻宇之外,倒無其他疑問。
天將晚,劉大宏也不敢再耽擱,帶著眾人走到王府門前,正要請門前侍衛前去通報。卻見那古家大門被緩緩推開,一位老者正站在門后,正瞇著眼睛看著幾人。
那老者著灰布袍,滿頭銀,臉上皺紋布,子還有些佝僂。看上去,似乎已有古稀之齡。
“來者可是長門鎮劉鏢頭?”還不待劉大宏自報家門,那老頭便朗聲問道。
那聲音中氣十足,實在不像是一位這樣的老者發出的。
“是個高手!”蘇長安表嚴肅,聲對眾人道。
“哦?何以見得?”古寧見蘇長安神不似玩笑,但這老人是古家管家,古寧也見過幾次,未覺得有什麼特異之,所以便好奇的問道。
“書上過,大戶人家的老管家,不是世高人就是絕世高手。”蘇長安如是道。
“還有這等奇書?蘇兄得空時可與我講講?”
“好好。”蘇長安一向很樂意和人分自己的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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