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在旁邊垃圾桶掐滅煙，看向，仍是佇立著，等人走過來。

莫陌沒有多猶豫，提步上前。

尼古丁留的味道濃烈，莫陌眉輕蹙。

在醫院工作久了，聞慣消毒水的味道，再聞其他的都覺得不舒服。

不過也不是不能忍，秦沛偶爾也，中午吃完飯就在食堂后面小院來一，那時候就總拉著自己說話，莫陌常常被迫吸十幾分鐘的二手煙。

忽視這味道，剛仰起臉想要說話，賀汀已經往客廳走，給留一個背影。

這人真是.

沙發上也散落著小孩玩，莫陌拿起來一個小豬佩奇的小玩偶，坐下。

他沒說話，莫陌往外看一眼，幾人已經開始玩起牌，顧琿時不時往別墅里探。

“有事嗎？等會你師弟進來了。”

賀汀仿佛沒聽著，視線落在手里的小豬佩奇上，看起來很喜歡，說話時還著豬鼻子不放。

莫陌察覺到，忙將小豬佩奇放在一邊，不自在地解釋，“我哥有個孩子，家里很多這種玩。”

“我知道。”賀汀出笑意。

“那，你有事嗎？”莫陌再次小心翼翼復述一遍。

笑意淡去，他說:“莫陌，你在避嫌？”

莫陌愣了愣，難道不是他在避嫌？剛剛在外面冷臉的是他吧？可他又坐過來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難不是自己想岔了？

沒想清楚，直接說，“之前沒商量過這件事，你要是不想公開這段關系，我沒有意見。”

賀汀沉默。

“我們在這邊除了秦沛應該就沒有什麼共同朋友，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不用擔心。就是我媽那邊需要麻煩你應付一下。”

吳淑梅前兩天找要賀汀的電話，莫陌直接給不出來，除了他一個微信號一無所知，最后還是沒給，不過按照那子，從自己這里拿不到肯定會再問舅母要。

吳淑梅這人嘮叨，也總喜歡將小事放大，反反復復提。

不確定倆人有沒有聯系過，不過仍是說:“我媽話比較多，而且看事的點有些偏執，要是有什麼冒犯你，你別介意。”

接連說了幾句，對方一直沒有反應，看過來的眼睛仿佛過，看向某。

良久后，賀汀開口，“那你呢，你怎麼想？”

莫陌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不公開好的，對你來說或許會更方便，我在醫院暫時沒什麼區別。”

下面的同事偶爾會調侃一兩句，但都不敢說什麼，也就秦沛這些關系好的還有張主任會偶爾零碎幾句，時不時設一兩局今天這種“鴻門宴”。

不過跟吳淑梅比起來都是小題大做，現在解決了家人，萬事大吉。

他又不說話，臉還有點沉，莫陌估著自己應該沒說錯話，看向他，溫聲說了句:“行嗎？”

外邊突然一陣哄鬧，莫陌的心跟著這陣聲音起起伏伏，等到他點頭時才定下。

笑起來，雙彎好看的弧度，杏眼明亮地著他，“那我等會先走，不打擾你們。”

莫陌說完看著他眼底下的幾抹暗青，沒忍住，開口提醒:“別喝太多酒，也別熬太晚，對不好。”

賀汀失神了幾秒，沒來得及回，眼看著人已經離開客廳，只好盯著外面那道纖細影看。

走到桌子邊，和大家說了幾句話，臉上一直掛著笑，秦沛送出門。

“剛剛在屋里說什麼呢？賀總對你有意思？”秦沛送到車子前:“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我牽線？”

莫陌半個子在黑暗中，“不用，我們原來.算是認識。”

“中學同學對不對？顧琿說了。”

“我們沒什麼，你別多想。”莫陌看一眼后面依舊熱鬧的庭院，“你回去吧，我走了。”

秦沛哪肯走，“是同學就更好辦，微信給你要來了，你晚點加，敘敘舊。”

秦沛已經拿出手機將賀汀的名片推過來，莫陌手里的手機隨之一亮，一下有點慌，按滅手機，“我知道了，真走了。”

“明天不是還休息嗎，你多待會你又不肯。”秦沛咕咕囔囔，“行吧，路上小心啊，周一見。”

“嗯周一見。”

秦沛重新返回庭院時賀汀已經走出來，看起來心不錯。

猶豫了會，還是沒上前去搭話，董正則說他這個新來的老板各個方面都好，就是不太容易親近。

莫陌也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進一附院也好幾年了，可倆人是這兩年才起來，而且聽說除了們自己科室，若非工作需要不會經常走，永遠是一副不熱不主的模樣。

可要是說莫陌這個人真冷心冷清也不盡然，了之后還是很好說話的，有事求助也是二話不說，甚至有時候還會像個小姑娘一樣活潑。

當然.很就是了。

們科室的孩子都很喜歡，要是到莫陌值住院部的班，那每次查房后頭必定會跟著一堆學生，直接嚇得病人不敢說話。

有次問起跟著的小宋為什麼喜歡莫醫生，小宋憋了半天先憋出來一句:“莫醫生好看。”

秦沛哭笑不得，現在這些孩子還真是只認值。

不論怎樣，倒覺得莫陌和這賀汀還配，希倆人能出些火花來吧。

坐到董正則邊，聽他們說著工作上的事。

賀汀問:“董經理，一附院的項目怎麼說。”

董正則:“這個項目已經初步定下來三個建局，準備招標，我昨天問了國建副總，競爭還大，對方兩家的信息不風。”

“國建在設計方面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設計團隊，但是聽了我們的提議很興趣，想約賀總你下周見一趟他們老總。”

“沒問題。”賀汀點頭，“把資料發我郵箱。”

“行。”

這個案子賀汀之前開會的時候提過，王安幾人都以為他只是隨口提提，沒想到真打算真格，還讓董正則聯系上了。

坐在王安邊的一個下屬臉憂愁，小心問:“賀總，真要接嗎？我們恐怕不出人來做啊。”

王安倒是一聲不吭坐著聽，賀汀斜斜看去，“王工覺得呢？”

語氣雖淡但卻盛氣凌人，那下屬直接了頭。

王安說:“我手里一個項目快要驗收，收完尾可以做，就是項博那個游樂園得再拖一拖了。”

意思就是用項博來他，要做可以，一個一個來。

其余幾人都靜靜不說話，這劍拔弩張的氣勢誰進去誰傻，就連顧琿也都埋著頭喝可樂。

過了會，賀汀扯了扯，“當然是項博的項目重要，項博退休在即，不好再推。”說完看向顧琿，“這樣，顧琿來負責，你們不用管。”

“這.”那下屬直接瞪圓了眼睛，顧琿剛畢業沒兩年，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能負責這麼大一個項目？

顧琿本人驚得直接噴了小口可樂，“師兄？”

“賀總，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所里還有其他人，有些上任務輕的可以暫時接管。”董正則從中勸。

王安雙眼瞇著，右手著酒杯。

賀汀站起來，往外走，“就這樣。”

顧琿連忙跟上，等出了別墅才敢問:“.師兄，我不行啊。”

“沒什麼不行，讓你做你就做，有不懂隨時來問。”

“.師兄。”

賀汀已經開車離開。

周一一早秦沛就跑到莫陌診室繪聲繪地描述了這段，順帶還學了王安后來臭得不行的臉。

不過莫陌重點沒在那上面，“他真要接？”

“不然呢？我老公這兩天都在忙這件事，還能有假？”

莫陌思考了一會，“新院區在哪里？”

“在新區，占地面積老大。”秦沛突然低了聲音，“聽說啊，以后各個科室的住院部都要搬到那邊去，咱們這兒主要收門診和急診，像你們這種需要慢慢康復的病人肯定得搬過去，到時候哭的還是你，得兩頭跑。”

“不過也不是那麼快就能建好的，你還有幾年好日子過。”秦沛突然想起什麼，“加人微信了沒？聊上沒？”

“.沒，可能人家忙。”莫陌躲了躲。

“忙？不應該啊，這都一整天過去了。”秦沛暗自嘀咕，想來還是賀汀那人太高冷，下不來凡，“算了，不咱們就再找一個。”

“嗯。”

有病人進門，秦沛離開。

沒一會又匆匆忙忙跑回來，莫陌還在問診，在門外焦急等了會，等病人拿著單子去開藥，直接進來，在地上四搜尋。

“怎麼了？”

“戒指，結婚戒指找不著了。”秦沛邊找邊說，“早上出門前還戴著呢，怎麼就丟了。”

秦沛看起來心急如焚，莫陌也跟著找，只是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看到戒指的蹤影。

安，“你先別急，可能丟家里了，或者車里，再找找。”

“車里！”秦沛猛然想到什麼，不管莫陌直接跑了出去。

十分鐘后，松了口氣的人出現在門口，一看就是找到了。

“看我這記，我自己摘下來的自己給忘了去，虛驚一場。”

莫陌沒結婚，可能沒辦法理解的心，正好沒病人，秦沛就又坐進來跟閑聊:“你別看一枚小小戒指不值錢啊，就算沒有石頭在上面，單一個銀環那也是婚姻的象征。”

“董正則這人最較真，凡是他在，無論是洗澡還是夫妻生活，這戒指都必須得戴在我手上，不然我一個星期沒好日子過。”

“莫陌，等你以后結婚你就知道了，這男人看似大方，實則最小氣拉，怎麼的，要是我鐵了心想跟你離婚，一個小戒指還能圈住我不？”

秦沛雖然是吐槽，可臉上還是笑意盈盈，不見一不開心。

“不過話說回來，董正則還是有些可取之的，每年都給我換個新戒指，那些一不拔舍不得為人花錢的男人才最可怕。”

莫陌低頭看一眼自己空的手指，沉默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