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底， 莫陌請了幾天假，再加上婚假勞節假期，前前后后一共也有十來天。

至于賀汀， 他則是把能做的工作提前做完， 能推的都推到后面，一些急突發工作遠程理。

婚房設在蘇城市中心的房子里， 莫陌沒再跟他一起住， 而是回了自己家。

沒什麼特別的環節，本來也是兩家長輩持，一切都按正常流程走。

家里就吳淑梅兩口子， 莫陌本來以為能安靜一些，沒想吳淑梅從一進門就拉著說話， 都是商量婚禮的事，莫陌吃好晚飯， 坐下來耐心聽說。

“2號那天你早上得早點起來， 10點之前新郎要到這來。”

莫陌:“不是晚上的宴席嗎？”

“10點18分是吉時， 你得在那時候出門。”吳淑梅一副看不懂事的模樣， “你聽媽的就是了。”

“.行。”

隨后吳淑梅將一整天的流程都一一跟細說， 莫陌聽得簡直頭大。

從早上6點到晚上11點， 是一刻沒得歇啊。

說到最后， 吳淑梅把莫健權喊過來，給了他兩個眼，自己坐到一邊。

莫陌正懵呢，莫健權開口:“莫陌， 他們家給了多彩禮你知道吧？”

點頭， 知道， 賀汀和商量過， 不多，但跟蘇城一般家庭比起來，不算。

“爸媽這輩子沒掙什麼錢，沒能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工作上也幫不了你什麼，總歸是虧待你了。”

“爸.”

“你哥那邊現在也不用我們心，如今咱們家也算能安穩過日子。”莫健權掏出張卡來，正經道:“他們家給的彩禮我們用來買了些陪嫁嫁妝，剩下都在這里頭呢，你拿著。”

莫陌怔在沙發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賀什麼心意我們也看在里頭，他只要對你好我們就知足了。”莫健權見不接，直接塞手里，“拿著，就當爸媽給你的嫁妝，委屈你了。”

“爸，我不能要，你們留著。”莫陌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吳淑梅，“媽，我生活夠用，賀汀也有，你們不用給我什麼。”

吳淑梅站起來，臉上有些別扭，“行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們用不著，給你你就收下。”

“媽.”

“趕睡，明天還忙一天呢。”

倆人回了房間，莫陌著那張卡，心里緒翻涌。

.

第二天一早，莫陌先是和吳淑梅舅媽逛商場，把一些該買的東西都買了，莫陌又深刻意識到，結婚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下午則是去了婚紗店取婚紗，安排好提前過來的親戚住宿問題，一陣寒暄客套能花去不時間。

好在不全是莫陌一個人在忙，舅媽和許燕燕也都在一旁。

晚上和吳淑梅一起，再次核對確認到場賓客，提前給到酒店做布置。

通協調，零零碎碎的事一堆。

一連兩天這邊都忙得不可開，男方那邊應該更甚，什麼布置婚房迎親婚禮現場他都得準備。

這天晚上莫陌躺在床上，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其實倆人也有流，不過都是因為婚禮的事，沒多說什麼其他的。

這會閑下來，莫陌就想跟他多說兩句話，“忙完了？”

“差不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莫陌問他:“沈白周是不是過來幫你了？”

“嗯，還了幾個朋友。”

莫陌笑:“別人都上班，也就他這個爺每天游手好閑等著繼承家產，他和夢潔什麼時候辦啊？不是說夢潔被他哄騙去領了證嗎？按他著急子，應當也快了。”

一下說了一堆，但那邊許久都沒回應，“賀汀？”

電話斷斷續續，一陣嘈雜，似是網絡不穩。

莫陌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回應，正要掛斷時突然來了聲音，“老婆，我想見你。”

莫陌下意識往門外看去，直覺不可能，直到聽到他說:“你開門。”

心里瞬間迸出歡喜，圾了拖鞋出房間。

吳淑梅倆人早睡下，莫陌穿過昏暗的客廳，一開門，門口男人舉著電話，看著，目灼熱。

莫陌撲到他懷里，心被填滿。

仰首問:“你怎麼來了？”

“媽說結婚前一天男方方不能見面，我只好現在來了。”他低頭親了親角。

莫陌滿意笑開，咧問他:“嗎？我們出去吃個夜宵？”

“好。”

“那我去換個服，你進來。”

莫陌怕吵醒吳淑梅，牽著他小心往房間走。

屋子已經被家里的親戚小孩布置好，到是紅彤彤的吉祥掛件，客廳也堆滿了老一輩說的要陪嫁過去的喜慶東西。

的房間也是，床頭柜子都滿紅。

賀汀來過們家，但的房間是第一回 進。

莫陌說:“我們以前是住在東城區的舊小區里面的，前幾年才搬過來，我也只是逢年過節才回來住幾天，東西比較。”

去找服，賀汀看了一會，最后站在書柜前。

莫陌換好服進來時就看見他拿著那兩張畢業照坐在床上看，目不轉睛。

就跟他說:“當時也是湊巧，我們倆站在了一塊，這算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吧？”

賀汀驚訝抬起頭，目疑。

莫陌坐到他邊，拿過畢業照，看上面兩個稚的臉龐，“現在看才發現我們還正經，跟我們拍那張結婚照一樣。”

“不過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心里可高興了，拿到照片那晚上陳倩還說我們倆很配呢，我一晚上沒睡著。”

賀汀漸漸意識到什麼，不敢置信般問:“高興？”

“是啊，你不高興？”

眼前人笑靨如花，賀汀心震驚。

所有事在這一刻都清晰明了起來。

所以那個中學時候喜歡的男生，是自己？

那個現在也喜歡的男生，是自己？

那個他一直不敢再問的男生，是自己？

是啊，他早該明白的，要是心里有人又怎麼會自己？

要是心里有人又怎麼會抱著自己說喜歡。

他真是蠢。

“莫陌，你那時候.”

“嗯？那時候怎麼了？”莫陌見他吃驚，滿臉疑，轉而佯裝生氣:“你不是說也喜歡我嗎？你不記得了對不對？好啊你.”

后面再說什麼他都沒聽清了，注意力全在那個“也”字上面。

也。

他笑自己，敢吃了那麼久的陳年老醋，是自己給自己釀的。

“莫陌。”

“干嘛，我生氣了啊，我十幾年前的事都記得那麼清楚，你居然.”

話才說到一半，莫陌被邊人一下抱進懷里，他力氣很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抱得更，莫陌很快不上氣。

不得已敲打他，他才給了點呼吸的空間。

他只是抱著，沒說話，莫陌終于察覺到一不對勁，“你怎麼了？”

賀汀依舊沒有回應。

過了許久，他終于松開。

莫陌看見了他一閃而過的紅潤眼眸，心里驚了驚，再看那張散落在床上的畢業照，剛剛的“氣憤”被即刻安。

不就看了張照片嘛，他怎麼還哭了，不是，怎麼還紅眼了。

好吧，原諒他。

“你不我都了，走吧，我們去吃夜宵。”

明天估計還得忙，后天就是正式婚禮，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吃飯和和他待一起，現在有時間，不能浪費。

再出門男人已經恢復如常。

小城市的夜晚很長，晚風清涼，溫度正好。

莫陌帶他去了自己和陳倩常去的那家夜宵攤，此刻生意旺盛。

莫陌問他吃什麼，他說隨意，就點了吃的。

賀汀照例幫清洗拭餐，莫陌和他說話:“什麼婚房啊這些你們看著布置就好，不用太麻煩，最后還不是得我們來拆？”

莫陌還順帶提醒他:“還有后天接親也是，我的伴娘只有陳倩，不會搞太多什麼奇奇怪怪的花樣，你們不用擔心，也不用準備什麼。”

向來不在乎這些禮節，很多形式其實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而賀汀給的已經夠多了，不用再在外人面前證明什麼。

但他卻說:“不行，該有還是得有。”

甚至遠遠不夠，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

“真不用，我怕你太累了。”

賀汀把碗放到面前，“不累。”

“行吧，那你等會吃多點。”向來犟不過他。

小城市還有另一個特點，就是十分容易在夜宵攤遇見人。

就賀汀去拿飲料這一會，莫陌跟前來了人。

寧曉紫出聲:“莫陌？”

莫陌認出來，還有邊一個同學，不過不記得名字了。

“對，真巧。”

寧曉紫沒看見對面的碗筷，問:“一個人啊？要不要一起，我們三四個人。”

莫陌說:“我和我老公來的，你們吃。”

剛走近的賀汀聽見，抿起笑，在別人面前老公倒是得干脆，在家里就非得他趁機哄才。

“老公？你結婚了？”寧曉紫吃驚不已:“怎麼沒見群里說呀？”

“誰啊？什麼時候結的？”

“后天婚禮，你們要是方便，可以一起來喝杯喜酒。”

清冷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寧曉紫倆人回頭，莫陌看見們直接傻在了原地，張o字。

“賀.賀大神？”

賀汀把果遞給莫陌，再次向們發出邀請:“后天，xx酒店，過來的話可以提前說一聲。”

莫陌吸一口果，笑著小聲嘟囔:等會全班都來看你怎麼辦。

寧曉紫還是不敢相信，指了指倆人，“你們，結婚了？”

“是。”

最后倆人懵著離開，沒一會，莫陌手機彈出通知。

免打擾的班級群里有人@，再往上一看，消息已經99+。

莫陌淺淺翻了幾條:【我的天，莫學霸和賀大神？他們倆結婚了？】

【不是吧，上次同學會倆人坐一起也沒見說話啊？這怎麼就結婚了？】

【這你不懂了吧，倆人都在上海，這老同學他鄉遇故知什麼的，一來二往不就有了？】

【不過y1s1，倆人還配，就我們班找不出第二對來。】

【是吧，當時給我們補數學我就覺得這倆人不在一起可惜了。】

【@賀汀@莫陌，恭喜啊。】

莫陌漸漸看得臉紅，對他說:“好了，這下全班都知道了，他們不會真來吧？酒店那邊桌數都定.”

沒等說完，還亮著的屏幕又刷新了消息。

賀汀:【5月2日，xx酒店，恭候各位。】

后面跟著一張攝影館制作好的電子請柬。

莫陌:“.”

寧曉紫:【去去去，那怎麼能不去。】

常文柏:【恭喜，新婚快樂。】

施藍:【我去，假的吧？】

李宏:【來，去的都在我這報個名字。】

【1】

【1】

【+1】

.

莫陌無奈:“你發的啊，記得跟酒店提前說一聲。”

賀汀溫笑起:“嗯，我來理。”

那是他們青春的見證者，如今，當然也要為他們婚姻的見證者。

吃完夜宵，賀汀送莫陌回家，送到樓下，莫陌不讓他上去了。

“回去早點休息，明晚也是，別太累。”莫陌叮囑。

他只盯著看，莫陌就松了安全帶，湊過去親他，聲說:“老公，新婚快樂。”

只是本來以為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分別親吻，但他沒讓走，最后一發不可收拾，分開時倆人都氣息不勻。

他抵著的額頭，聲音低低沉沉:“莫陌，曾經我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從來沒敢想過未來，只能盡力活好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以前所有的退是多麼無能，也明白了我有多幸運，原來我不止擁有現在的你，也擁有過過去的你。”

“我以為我走了很長的一條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可沒想到你在路的那頭，在朝我走來，那樣堅定，對不起，我來遲了。”

“莫陌，我的人生重新開始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正文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