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平行世界》28|28

訂閱不足50%會被系統防盜攔截, 可以補足或耐心等待, 假如“嘶嘶”聲真是煤氣泄的聲音,黑斑接近煤氣灶最外圍的形狀,說明了什麼?

高燃跑去找中年人,想忍著頭疼再看一看,對方卻已經收攤回家了, 沒法找。

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個晚上, 高燃又失眠了。

沒來之前, 高燃的睡眠質量很好,他一放下漫畫書, 準能在五分鐘之眼皮打架, 很快呼呼大睡,醒來就是早上。

高燃抓抓頭, 不是漫畫書的問題, 也不是作業做的不夠多,是他不想睡。

這個世界的他原先也沒這病, 他一來,病才有的, 會不會是心里有事,越想越煩, 越煩越想,又控制不住不去想的原因?

誰知道呢, 哪兒都不對勁。

人能撐多久不睡覺?撐不了幾天吧?

高燃大字形躺著, 覺自己的生命力就像是手心里的一灘水, 抓不抓都在快速流走,他要死在這里,快了。

不行,得想辦法讓自己睡著!

高燃一個鯉魚打,他去地上做俯臥撐,準備把力消耗掉累狗了再上床,就不信那樣還睡不著。

巷子里約有一串鈴鐺聲傳來,伴隨著自行車過磚路的聲,越來越清晰,往門口來了。

高燃起出了房間。

封北開門進去,墻上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幽幽的,還帶著嘆息,“小北哥,你回來了啊。”

他的形一滯,面漆黑,“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掛墻頭扮鬼嚇唬你哥?”

高燃在墻上,“我睡不著。”原因還不能往外說,哎。

封北把自行車放院里,嗓音得低,裹著點兒笑意,“你個小屁孩兒能有什麼力?”

高燃撇,“頭疼。”

封北抬眼皮,“電風扇吹多了,三叉神經痛?”

高燃說不曉得,他手腳利索的翻過墻頭跳到封北這邊的平臺上,手抓著邊緣,鞋子踩著糙不平的墻壁往下找點。

封北看的眼皮直跳,幾個大步過去,雙手從后面抓住年的胳肢窩,用爸爸抱小孩舉高高的姿勢把他抱起來放到地上。

“說翻就翻,也不怕摔著。”

高燃站穩了,“小北哥,你能給我一嗎?”

封北拍掉胳膊上的蚊子,拿了車簍子里的大水杯說,“煙?沒有。”

高燃又問,“那啤酒呢?”

封北往屋里走,手到墻角的繩子一拉,屋里的燈火亮了起來,他把水杯放桌上,“也沒有。”

高燃跟著男人進屋,他頭一次進來,隨便看了看就問,“漫畫書替我還了?”

封北說還了,他兜里沾了層汗的煙盒跟打火機丟桌上,了褂子甩一邊,赤著上半仰頭喝了幾口涼白開。

高燃瞪眼,“剛才不是說沒有煙嗎?你又逗我玩!”

封北沒一點被拆穿的尷尬,他出一煙點上,對著虛空吐了個白煙圈,“小孩子什麼煙。”

高燃一屁坐在板凳上面,“我不是小孩子。”

封北調笑,“沒到十八歲的大孩子。”

高燃,“……”

封北猝不及防,叼在邊的煙被年拿走,他板起臉,嚴厲道,“煙給我。”

高燃不給,他夾著煙往邊送,像模像樣的吸一口。

結果吸狠了,嗆得他咳嗽不止,眼淚都飆出來了。

封北忍俊不,“該!”

煙還是被封北給了,高燃只有眼看著的份兒。

煙比他想象的要難,而且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什麼快活似神仙,全是扯蛋。

“衛斯理呢?幫我借了?”

“茶幾上。”

高燃去拿了翻翻,看好幾遍了,故事劇全記得,他無打采的嘆口氣,“哎……”

封北把煙屁摁滅,掃了年一眼,“早了?”

高燃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茫然模樣。

封北掐掐眉心,“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可以給你指點一二,但是現在很晚了,改天再說。”

高燃趴到桌上,下抵著手背,悶悶的說,“不是早,是我見鬼了。”

封北哦了聲,“那鬼長什麼樣子?”

高燃砸吧,“那就是一比喻,我的意思是很邪門,科學解釋不了,小北哥,你遇到過類似的事兒嗎?”

封北說多了去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還知道世上有你比喻的東西。”

高燃一下子沒聽明白,“什麼?”

封北像是在忌諱什麼,他沒發出聲音,只了個口型,“鬼。”

高燃的臉一變,他搖頭,“假的,我不信。”

封北說,“真的。”

他把煙屁彈出去,“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晚上,又悶又熱,我從外地回來,半路看到一個穿著紅子的人走在前面,走的慢,高跟鞋發出嗒嗒嗒的清脆聲音……”

子跟高跟鞋都是恐怖故事的標配。

高燃覺有條蛇纏住他的腳踝,一路往上爬,所過之卷起一片皮疙瘩。

他腦子里的一弦猝然繃上的孔全炸開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封北嚨里發出低笑,他哈哈大笑出聲,“瞧你這點兒出息。”

還沒說什麼就嚇的發抖。

高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拍一下桌子,“你又騙我!”

媽的,從認識到現在,這個男人接連騙他。

大騙子。

封北的眉眼抬抬,此時的年像個小豹子,眼睛又黑又亮,像一團燃燒的火,再長大一點兒,小火苗變燎原大火。

那火勢一蔓延,怕是要燒到縣城小姑娘們的心里去。

高燃臉上的怒氣一凝,不自在,舌頭都打結了,“干、干、干嘛這麼看我?”

封北的腰背后仰,大咧咧的叉著坐著,抬起頭沖年笑,眼尾下拉,有點兒調皮,“哥被你迷住了。”

高燃眨眼睛,“什麼?”

封北搖搖頭,個傻孩子, “看沒看過《再世追魂》?”

高燃打了個寒戰,“看……看過開頭。”

那個電影開頭是警察執行任務打死一對兄妹,他老婆快要生了,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那對兄妹出現在產房門口,額頭有個,笑的很詭異。

高燃上小學看的,就看到那里,他膽兒小,怕。

封北瞧出年的心思,“沒看完吧,找個時間哥陪你一塊兒看,練練膽子。”

高燃死命搖頭。

封北說,“《山村老尸》呢?”

高燃繼續搖頭,他快哭了,想捂住男人的

天南地北的聊了會兒,封北打了個哈欠,“哥要睡了,你要怎麼著?”

高燃肯定要回去,他羨慕男人哈欠一個接一個,自己一點都不困,看來今晚又要完蛋了。

走到門口,高燃退回去,仰臉看著男人的額頭。

封北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嗯?”

高燃沒說話,他不由自主的出手,想去那塊皮,看能不能出點什麼,比如一塊黑斑。

封北攔下年的那只手,他低頭俯視過去,目里帶著審視,“小子,你好像對我的額頭很有興趣,這次你又想干嘛?”

高燃隨便找了個借口,“有只蚊子。”

封北盯著年,他瞇了瞇眼,忽然笑起來,“我這屋的燈泡不行,線這麼暗你都能看得見蚊子,視力不錯。”

高燃渾的,也笑,很燦爛很天真,“年輕嘛。”

封北還在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燃怕男人發現自己的異常,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立馬掉頭就走,“我回去了。”

封北靠著門框看年爬墻,跟個壁虎似的,他按按肩膀酸痛的,“行不行?不行就在我這兒睡,明早回去。”

高燃說不行,“我爸會劈了我。”

封北看年還在吭哧吭哧爬著,長就邁了過去。

高燃的屁底下多了個手掌,寬大又很有力量,他被輕松托上去一截,沒一會兒就翻到了自家的平臺上。

月亮大個。

高燃在平臺跟它含脈脈了好一會兒才回房間。

.

失眠的問題可大可小。

高燃開始早起跑步,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拐,白天陪他在屋里瞎轉悠,睡前做俯臥撐,運量日漸增大。

劉秀跟高建軍看在眼里,兒子不再懶惰,變的積極向上,他們全力支持。

高燃沒書看了,又懶得上街,天太熱,熱的他渾不得勁兒。

八月才剛到幾天,就出了個事。

高燃坐在桌前吃早飯,聽他媽說有警車停在路口,抓人來了,他咬一口油條,“怎麼了?”

劉秀把提前放涼的粥端給老太太,“人圍的多,我沒往里,聽說是跟好幾年前的謀殺案有關,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開煤氣毒死了人一家三口,兩大人一孩子。”

高燃心里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誰啊?”

劉秀說,“一賣菜的,就住在西邊,我常在他那里買菜,人看起來很老實,給點蔥抹個零頭都是一句話的事,真沒想到他會干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高建軍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一個地方殺了人,躲躲藏藏一陣子,等案子查不出什麼了就搞個假的份證換個地方生活,沒人認識自己,就能跟沒事人一樣。”

高燃忙問,“長什麼樣?是不是個子不高,胖胖的,邊有顆大黑痣?”

劉秀扭頭,“小燃,你怎麼知道……糙糙的干什麼?看著點兒路,別撞門上!”

高燃跑出去又跑回來,推了自行車往門外走,他背過,臉發白,哆嗦,“我出去看看。”

“先把早飯吃掉……”

劉秀還沒說完,門口就沒人影了。

高建軍夾一筷子黃瓜放到老太太碗里,“媽,這幾天都是高溫,你在家里轉轉就行,別上外頭去,曬。”

高老太把黃瓜撥到桌上,“不吃!”

高建軍嘆口氣,給老太太夾了西紅柿,老太太又不吃。

劉秀看看臟的桌面,“建軍,你打算什麼時候給老小打電話問問療養院的事?”

高建軍低頭喝粥,“再說吧。”

劉秀聽他敷衍的語氣就來氣,端了碗上隔壁張桂芳家串門去了。

大早上的,一點兒風都沒有,悶的要人命。

高燃踩著自行車找到目的地,遠遠的看到一伙人從巷子里出來,其中有個悉的影。

他單腳撐地,傻不愣登的看著。

眼前一幕帶來的震驚撞上前一刻的慌,高燃大腦一片空白。

封北跟旁的人說著什麼,一抬頭就瞧見了前面的年,他往那邊過去,站在自行車前打一個響指。

“回神。”

高燃半天找著自己的聲音,驚過度,“你是警察?”

封北挑,“不像?”

高燃瞪眼,難以置信,“那你這些天怎麼那麼閑?”

還弄的跟鄉下農民工進城一樣,滿臉樸實。

封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剛調過來不久,怎麼也得悉四周的環境,跟街坊四鄰搞搞關系。”

高燃搖頭,“假的,我不信。”

封北的搐了一下,“這是你的口頭禪吧?”

“……”猜對了。

高燃從自行車上下來,心里頭,怎麼也沒想到封北是干這一行的,什麼都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難道要他跟封北說,誒,哥,我能看到殺人犯額頭的黑斑,是個煤氣灶的外廓,還能聽到案發時煤氣泄的聲音?

別逗了。

要不是攤到他上,他會當說話的人腦子有病。

中年人被扣著押往警車方向,那塊黑斑出現在高燃的瞳孔里,越來越清晰,頭一疼,他猛地把視線移開,狠狠閉了閉眼睛。

年的異常被封北捕捉到了,不止是他,還有另一個人。

曹世原的腳步一轉,朝這邊過來,隨口問道,“封隊,這個小朋友是?”

封北將視線從年臉上移開,不咸不淡道,“鄰居家的小孩。”

曹世原看向年,他笑了笑,“長得的。”

高燃不喜歡這個人投來的目,像是要了他的皮,他下意識的往封北后躲。

劉文英抱著浮腫的兒子,凄慘的哭聲一下沒停,嗓子都啞了,誰勸都沒用。

堂屋里實在太臭了,氣都不上來,本沒法待人,大家伙不敢湊太近,就在院子里扎堆。

回去吧,又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搞明白了,心里也就不怕了。

未知是最可怕的。

趙村長來了,說已經報了案,派出所很快就會來人,縣里公安局也會過來的,劉文英放心。

這話把劉文英刺激到了,“放心?我兒子死的不明不白,我放哪門子的心?都滾!滾——”

緒崩潰了。

大家伙跟著趙村長一塊兒出去,站在大門外的空地上頭接耳。

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消化掉這個消息。

塘里死過人,尤其是大水塘,李瘋子的孩子就死在那里頭,還有的是一時想不開跳進去的,他們都不會覺得恐懼,只會慨生命無常,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但沒聽說過這麼個死法,更別提見過了。

滲得慌。

喜事變喪事,劉文英的寶貝疙瘩出了事,的打擊很大,怕是要病倒咯。

最近都是高溫天氣,熱的人上墻壁,村里不人干完農活回來都會去大水塘里洗把臉,每天還上那兒洗服,還有的直接下水洗澡。

那樣兒,肯定不是昨晚才死的,得死了好幾天。

一想到水下站著,他們就到一邊干嘔。

還好去年村里通了自來水,不然都得去塘邊挑水吃,那可真是……

“誰干的啊?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要遭天譴的,肯定要被雷劈,看著吧……”

趙村長坐在樹墩上,面凝重的揮揮手,“都散了吧,等會兒干警們來了,你們堵在這兒,他們也不好查案。”

有人忽然扯著嗓子啊了一聲,“那什麼,李瘋子那晚喊水里站了個人,該不會就是……”

他咕嚕吞口水,沒敢往下說。

周遭猛地一下變的死寂。

所有人都跟被點了似的,一

齊老三罵臟話,“放屁!那李瘋子還說惡鬼來害人了,惡鬼呢?在哪兒?讓他出來給老子開開眼!”

“老三,你這麼大聲干什麼?要是招來什麼臟東西,到時候送都送不走!”

其他人都打哆嗦,臉死白死白的,眼睛還往齊老三上瞪。

齊老三拿手指指一圈的人,滿臉鄙夷,“一個個的越活越回去了,瘋子的話都信,我看你們就算沒瘋,也是孬子。”

“那你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

“你問我,我問誰去?”

“李瘋子人呢?怎麼沒見著?”

“在屋里睡大覺。”

“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能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一瘋子,跑起來都沒我家的鵝快。”

“你知道個屁!”

“行了,大家都說兩句,什麼時候了還吵吵鬧鬧!”

趙村長嘆口氣,“封建迷信要不得,公安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回吧,都回去。”

大家伙管不住的議論開了。

“是人干的吧?”

“廢話,鬼想要人死,直接嚇死就行了,至于搞那麼一出?要我說,這就是報仇,誰知道文英兒子得罪了什麼人。”

“也是,水猴子拖人下水,會纏著手腳不讓人上岸,不會用麻繩綁木樁上面,所以肯定不是水猴子干的。”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見過水猴子?”

“……”

高燃在里屋打電話,手還在抖,電話一通他就說,“媽,是我,出事了。”

他把整件事簡單說了一下,聲音一直在

那頭的劉秀聽完以后愣了半響,懷疑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高燃吸吸鼻子,重復了一遍,“表哥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凳子被倒的巨大聲響,伴隨著劉秀驚的一聲喊,“高建軍!高建軍!”

不多時,高燃聽見一道冷靜沉穩的聲音,“小燃,你表哥的事我聽你媽說了,你看著你大姨,別讓干傻事。”

“知道的。”

高建軍問,“你表姐知不知道?”

高燃說,“通知過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高建軍又問,“警察呢?”

高燃說,“村長報案了,這是命案,派出所會聯系公安局的,公安局會通知刑警隊,過不了多久就會派人來調查。”

高建軍代道,“別讓人你表哥的,兇手留下的痕跡一破壞,線索就不好找了。”

高燃皮子,說來不及了,“表哥在水里泡過,被好幾個人撈了上來,大姨抱著不撒手。”

高建軍默了會兒,“那先這樣吧。”

高燃掛電話前聽到那頭傳來聲音,他爸跟他說,男子漢遇到事兒要冷靜,不能怕,他抿,聲音里帶著哭腔,“嗯,我不怕。”

其實高燃怕的要死。

表哥的尸腫脹的像個巨人,肚子跟個球似的膨脹了起來,眼球突出,舌頭在外面,臉腫脹的厲害,上皮是灰綠的,散發著一陣陣刺鼻的尸臭味,他一放進堂屋,就有蒼蠅飛進來,往尸上叮。

水里有很多魚跟蟲子,啃了尸的很多個地方,還長了一點點水草樣的東西,表哥已經沒有人樣了。

高燃看到的第一眼,胃痙攣,酸水直往上冒,他不能出一丁點惡心的表

大姨已經很傷心了。

寂靜片刻,劉秀慌忙去開屜拿錢。

高建軍說,“我們不是警察,火急火燎的趕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劉秀抬頭,眼睛通紅,“那你說怎麼辦?”

高建軍說,“別慌。”

劉秀扯高了聲音,“你說的輕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跟我說別慌,我能不慌嗎?文英是我姐,不是你姐,我就不信老小家出了事,你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高建軍厲呵斥,“劉秀!”

劉秀冷笑,“不能吧?”

高建軍一甩手,桌上的瓷缸子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驚了高老太,巍巍進來,“干嘛,吵架啊?三歲小孩呢?”

劉秀正在氣頭上,口氣很沖,“媽,你什麼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添了?!”

高建軍拍一下椅子扶手,“劉秀,你沖媽發什麼火?”

高老太干癟的,“我要去找小燃。”

去堂屋喊自己的大孫子“小燃”,又去院里喊,走到哪兒喊到哪兒。

劉秀擤了擤鼻涕,緒平復了下來,“我去看看媽。”

高建軍在屋里待了一會兒出來,“你跟媽在家待著,我去廠里找劉輝,讓他跟我去文英那里。”

劉秀說行,“什麼時候?”

高建軍看看天,“現在就去吧,有況我會電話通知你,等所有的事都查的明明白白,我就跟小燃一起回來。”

劉秀給他簡單收拾了一個包,想起了兒子說的綁木樁一事,的背上生出一層涼意,“你們擔心點,配合警方調查就好,別自己找兇手。”

高建軍嗯了聲,“媽你照顧好了。”

劉秀追出去一段路,想起來老太太還在屋里,就趕掉頭回去,怕人跑丟了。

.

大白天的,村里靜得很,地里沒人,活兒也不干了,都關上門在自個屋里聊天。

劉雨就是這時候趕回來的,接到電話時正在開會。

知道弟弟出事了,“騰”地一下在桌前站起來,蒼白著臉在其他人錯愕的目里沖出會議室。

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大門閉,堂屋里臭味彌漫,劉文英坐在兒子的尸邊上,披頭散發,眼神空,整個人都是僵著的。

劉雨行匆匆,高跟鞋都沒來得及換。

下車急著進村,半路上把腳給崴了,紅腫了一大片,進了家門就把鞋給了,一瘸一拐的去堂屋。

看到地上被蒼蠅圍著的尸,劉雨倒一口涼氣,全,半響才抖著發出聲音,“媽,我回來了。”

劉文英的眼珠子轉,頭也跟著轉,用猩紅的眼睛看著兒,不說話,臉上也沒表

劉雨被看的頭皮發麻,趕走那些蒼蠅,又喊了一聲,“媽,是我。”

劉文英眼里有了波,悲憤一點點凝聚,砰地一下炸開,啊的大一聲,聲嘶力竭,老淚縱橫,“小雨,你弟被人害了——”

劉雨抱住媽媽,哽咽著說,“警察會查的。”

高燃坐在門檻上,聽著堂屋里的哭聲,他嘆口氣,眼睛著遠的一棵桃樹。

那句老話說的真沒錯,明天跟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找上你。

他這幾天總是在前一天安大姨,說表哥第二天一早說不定就會回來,今早是回來了。

可回來的不是人,是尸

這是一起惡謀殺案,不是謀財害命,是仇殺。

高燃抓了個石頭子丟出去,希表哥的案子是封北接的,而不是那只狐貍。

封北來了,他就不怕了。

派出所的人過來了,他們看到尸變了變臉,說已經把案子移給了公安局。

那邊會很快派人過來。

劉文英哭暈了過去,劉雨剛回來,什麼也不知道,只能讓高燃來回答派出所提的問題。

高燃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派出所的人做好簡單的筆錄之后,誰也沒走,都留下來等公安局的人,順便派了一個人去塘邊看守現場。

兇手的作案手法太過殘忍,跟這里淳樸的民風格格不,可能牽扯到了陳年舊事,這案子恐怕有點兒棘手。

高燃挨家挨戶的串門,以為自己會有所獲,卻沒想到結果不出他想要的,他沒有在哪個人的額頭看到黑斑。

李瘋子額頭上也沒有。

高燃蹲在樹底下,拿了個鋼镚兒在地上轉,一次次的重復著這個作。

那賣菜的好幾年前殺了人,額頭留了個斑,像一個標記,標著對方的罪行。

他兩只眼睛都看到了,看得真真的。

這次應該也有。

不多時,楊志跟痕檢員許浩出現在了村里,他們直接去勘察現場。

趙村長陪同。

忙活了一上午,趙村長累的夠嗆,他邀請兩位刑警去家里坐坐,剛泡好茶,公安局就來人了。

趙村長趕去村口接待。

高燃時不時出來看看,他見了封北的影,撒就往那邊飛奔過去。

那架勢有點兒像是寶寶看到了媽媽。

高燃屏住呼吸。

劉文英皮子,輕聲嘆氣,“小燃,這些天辛苦你了。”

高燃忙搖頭,“不辛苦。”

劉文英抬手去年額頭的傷,“你難得來大姨家一趟,大姨說要給你做紅燒的,結果也沒給你做。”

高燃不知道說什麼好,干脆就不說話。

劉文英滿臉的慈,“小燃,大姨對你好不好?”

高燃點點頭。

劉文英說,“那你幫大姨一個忙,找封隊長探探口風,看案子到底查的怎麼樣了,查到了哪些東西,大姨知道你打小就討人喜歡,也看得出來,人封隊長喜歡你這個弟弟。”

高燃一臉驚愕,“大姨,你想多了,封隊長跟我……”

劉文英開口打斷,“你幫幫大姨,幫幫你表哥,他在看著你呢。”

高燃膽子小,不住下,要哭了。

劉文英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小燃,你表姐胳膊肘向外拐,竟然讓人劃開你表哥的肚子,讓他死了還遭那麼大罪,就是個白眼狼,大姨只能指你了。”

高燃疼的吸氣,頭暈暈的,他掙了幾下都沒功,不對大姨的手勁到吃驚,“大姨,你先松手。”

劉文英沒松手,還在自說自話。

“我問過了,那個楊警說不方便,封隊長是他的領導,知道的肯定很多,你幫著去問問……”

高燃扯開嗓子喊,“爸,舅舅,表姐——”

耳邊的聲音忽然消失了,他一垂眼,見大姨冷冷的瞪著自己,嚇的打哆嗦,“大……大姨……”

劉文英憤怒的訓斥,“小燃,你這麼大聲,你表哥就不敢回來了。”

高燃趕認錯,“對不起。”

聽到爸爸的聲音,高燃立刻飛奔過去。

高建軍看兒子拽著他的手,面黑了黑,“鬼什麼?”

高燃湊在他爸耳朵邊,“大姨不太對勁。”

高建軍嘆道,“過段時間就能想開了。”

高燃揪揪眉,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半天憋出一句,“我晚上不睡堂屋。”

高建軍訓斥道,“過完年就十八了,懂點事!”

高燃垮下肩膀,小臉煞白煞白的,“我怕鬼。”

高建軍說,“高燃,你是男子漢。”

高燃反駁,“男子漢也是人。”

“……”

高建軍被兒子打敗了,他轉而一想,小孩子幾乎都怕鬼,“沒那東西。”

高燃咕嚕吞口水,“那你跟舅舅干嘛要準備回魂夜的東西?還要我跟你們一起打地鋪?”

高建軍說,“老一輩傳下來的習俗。”

高燃無話可說。

里屋的座機響了,劉雨去接,說稍等就沖外頭喊,“小燃,封隊長的電話。”

高燃發現大姨在看自己,他往他爸邊靠。

高建軍拍拍兒子的后背,無奈道,“那是你大姨,不是什麼洪水猛。”

高燃撇,“大姨讓我找小……找封隊長問案,我哪可能問得到啊,警方不就說明不能,非要問個明白,那不是強人所難麼?”

高建軍驚訝的看著兒子。

高燃很別扭,“爸,你干嘛這麼看我?”

高建軍欣的嘆道,“長大了。”

高燃皮疙瘩,“你這麼一臉慈父樣兒,我看著怪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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