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晝》第10節
來事務纏,沒找到機會去拜見公主殿下罷了。”沈初竭力哄著,“再者說,公主殿下尊貴無雙,風姿翩然,尋常詞作不能形容殿下之萬一,在下當然要仔細斟酌,才好落筆啊。”
“是嗎?我可聽說你前不久剛給聽語樓的花魁作了一首啊,什麽‘如輕燕歌如酒,未飲三盞已傷’……”
“漫陶。”微及時替沈初解了圍,“莫胡鬧了,我有事要沈初去辦。”
“哦,知道了。”漫陶任歸任,微的話不敢不聽,聞言隻得放過沈初,前來給兄長問安。
沈初趁機逃之夭夭。
微笑看妹妹一臉不舍的模樣,逗說:“我這哥哥當得可真慘,要是不把沈初請過來,怕是要被妹妹忘到天邊去啦,幾天也見不到一麵。”
漫陶回過神來,討好地坐到皇兄邊,嘻嘻笑道:“所以說,皇兄若是想念漫陶了,就把沈初召來,漫陶自然就會出現了。”
微刮了鼻子一下:“消息還靈通。”
沈初走後,微正要收起印著紅兔印的宣紙,漫陶眼尖,看到那圖案愣了一下:“哎?皇兄你怎麽會有這個紋樣的?”
微也是一愣:“你認識?”
“嗯,我見過。”
“在哪裏見過?”微急問,他萬萬沒想到這困擾他們多時的印鑒會被漫陶一眼認出來。
漫陶拈起來仔細看看:“在葉蘭心的胭脂盒上見過。上次我去找玩,不小心打翻了一盒胭脂,那瓷盒的底部就有這樣一個小紅兔。”
葉蘭心是右相葉文和的兒,難道真的是右相?
微:“你確定沒有認錯嗎?”
漫陶肯定地說:“我不會認錯的,連兔子上的花藤都是一樣的。我當時還說要賠給一盒胭脂,說不用了,說胭脂不值錢,喜歡的是那個瓷盒,瓷盒是父親送的。我沒法還個一模一樣的瓷盒,最後隻能用一個進貢來的玉盒當賠禮了。”
微心裏有了打算:“漫陶,皇兄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麽事?皇兄盡管吩咐。”
“去找葉蘭心打聽打聽那個瓷盒的來曆,他父親是從哪裏得來的,他家裏是否還有其他帶小紅兔圖案的東西。”
“好。”漫陶應承下來,“那皇兄也要答應漫陶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不準再幫沈初躲著我了,要創造他與我相見的機會,還要多在他麵前誇誇我。”漫陶扯著微的袖子撒,“好不好?”
“好好好,都答應你。”微一咬牙,為了解決華蒼的難題,隻能委屈沈初了。
“那我這就去找蘭心!”漫陶這下高興了,順帶指著案幾上的剪紙讚道,“皇兄好厲害,這長葫蘆剪得惟妙惟肖!”
微:“……”一群不懂欣賞的混賬!
還剩三天就到賊人約定的日子,微已經查到了不線索。
隻差最後一步。
他來羽林軍營見了華蒼,第一件事是拿出自己的剪紙作品:“怎麽樣?好不好看?”
華蒼看了一眼:“兔子?”
微立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由衷歎道:“知音啊!我剪的,就你慧眼如炬認出來了。”
“怎麽斷了?”
“不小心多剪了一刀,不過瑕不掩瑜,對吧?”
“……嗯。”
總算得到認可,微收斂了興之,說起正事來:“對了,我查到紅兔印的來曆了。”
華蒼給他倒了杯茶,示意他繼續說。
微潤了潤嗓子,把這幾日調查的況說與他聽:“的確與右相葉文和有關,但他恐怕隻是一個幌子。
“漫陶妹妹說,右相兒的胭脂盒上有紅兔印,沈初又告訴我,他家的藍釉白鶴紋梅瓶上也有紅兔印,也就是說,左相和右相家同時出現了這個圖案。但沈初說他父親的那個梅瓶是右相送的壽禮,所以線索還是全部指向葉文和。
“可這樣的話不覺得太巧合了嗎?礦脈是葉家的礦脈,印鑒也是葉家的印鑒,這般明目張膽地倒賣鐵礦,那葉文和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華蒼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
微點頭:“我有這種預,不過要說是栽贓,首先要有證據。還是從紅兔印手,兩個紅兔印出現的地方都是瓷,我便派人去查了城各家窯坊,果然有所收獲。有一家明升窯坊,明麵上是窯,暗地裏卻還有一個私窯。他家製作的瓷分為兩種,一種印窯的印,另一種印的就是那紅兔印。而右相家的瓷,有許多都是來自那家窯坊。”
華蒼很快抓住了重點:“那家窯坊是誰家的產業?”
“這中間隔了數層關聯,我也是幾經周折才暗中查到了那位幕後的正主。”微畔帶著一冷笑,“那位大人,真可謂深藏不啊。”
這是個應山崖壁上的巖,靠近淮水河邊,位置。有一艘木舟懸吊在半空,被樹木枝葉遮擋,的人就靠它采買和逃生。
“亞琉兒,這幾天我總是心驚跳的,時間拖得越久,我們就越危險啊。”一人說道。
“不用你告訴我!”說話的是一名子,著樸素,但容貌俏麗,手上戴著一隻剔的玉鐲——正是把華世源騙得神魂顛倒的那位“範氏醫”。
距離易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們心中也越來越不安。他們知道耗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可他們必須等待呼維斜單於的指令才能行事。
昨日他們剛得到鷹鷲從前線捎來的傳書:即便事態離了他們的掌控,單於仍然想盡最大努力保住鐵礦的來源。
當初運輸鐵礦的商隊被華義雲攔截,印鑒被發現,呼維斜單於不想把事鬧大,所以派他們追殺那幾名華義雲的親信,但之後印鑒還是被送回秣京轉他人,於是他們的任務變為找出接頭之人,奪回印鑒,再殺人滅口。
誰知他們預判錯誤,牽扯出後麵一連串的事。
印鑒不在華夫人手中,也不在華家幺子手中,天德寺失手之後,他們已經錯失了奪回印鑒的最佳機會,而且還打草驚蛇了,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先設計綁架華家幺子,再作圖謀。
今日已是九月廿一了,月照著粼粼水波,晃得人莫名心慌。
亞琉兒理了理自己的鬢發,道:“單於的意思很簡單,如果華義雲托付的人沒有查出我們的應,我們就等著他老老實實用印鑒換人,隻要應還在,礦源就有希保住。如果查出來了,他們必將有所行,我們便把華世源當作人質,找機會迅速撤離。”
事到如今,他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印鑒可能在華蒼手中,但華蒼在羽林軍營,而他們行不便,自然不敢再去。
亞琉兒走到巖深,踹了一腳爛泥般的華世源,立時聽到幾句帶著哭腔的求饒。
嘖了一聲:“廢!”
真是瞎了眼了,天德寺那次怎會以為這窩囊廢是華義雲托付之人!
華家最不起眼的次子華蒼……
亞琉兒心中暗恨,曾與他肩而過,卻沒意識到這是一隻蟄伏已久的狼。
不過這匹狼是孤狼,爪子也還不夠利,能不能撓到他們還是未知數。
所以他們還是有勝算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要、你、償、命。
第11章揭老底
好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朱雀街上的商家住戶都已熄滅燈火,整條街如往常一般漸漸沉寧靜。忽然有一陣整齊而快速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直向著明升窯坊襲去。
“爹爹……”小姑娘著眼睛偎在爹爹邊,對街傳來許多嘈雜的聲音,有人聲呼喝,有瓷碎響,吵得睡不著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囡囡乖,回床上去啊。”
小姑娘卻不聽話,在窗欞邊往外看:“爹爹,好多人呀。”
男人抱起兒,正要把送回榻上,驀然瞥見明升窯坊一抹火竄起,心道不好,趕喊了起來:“走水了!走水了!快救……”
話音未落,就見早有準備的士兵一人一桶水澆了上去。
剛起的火勢瞬間隻剩一縷青煙。
男人:“……”
左鄰右舍都被吵醒了,不過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見一名穿織錦緞鬥篷的年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窯坊裏的所有人帶走。那些人想要燒毀的證也被送呈到他麵前,他就著火把的亮大致看了看,道:“可以了,這就去拜訪一下那位大人吧。”
小姑娘摟著爹爹的脖子,從這裏恰巧能看到那年的側臉,眨眨眼,脆生生地歎:“小哥哥真好看呀。”
爹忙捂住的,看那人滿貴氣的模樣,定不是尋常人,他們平頭百姓哪敢妄議。
年聽到小姑娘的聲音,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爹爹頓時駭得不敢出聲。不過年隻匆匆瞟過,似乎什麽都沒看到,朝著大致方向安地笑了一下,便轉離去。
許多火把為他照著路,他卻仍是走得小心翼翼。
淮水河畔。
華蒼照著太子給他的地圖,剛剛探查完第三個點。
這是他們玖隊第一次單獨出來執行任務,他們人數不多,對方人數應該也不多,但難就難在找人和救人上。太子也不能確定那群人的方位,隻標注了幾個點給他們,要他們一個個去運氣。
華蒼心想,若是救不出華世源,那位華夫人恐怕要找他拚命。當然,他是不在乎與拚命的,他隻在乎能不能完太子的囑托。
淮水河潺潺流向遠方,再往西就要延進應山的峽穀。
華蒼做了個手勢,後麵的人跟上來,悄無聲息地朝著夜深行進。
會找到的。
華蒼不曾懷疑過微的判斷。
微手持皇帝諭旨,先是率羽林軍查封了明升窯坊,之後直接闖某座高門大戶的宅邸,鎮了所有家丁護衛,把人綁了出來。
那人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茫然詢問:“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微背著手,嘖嘖道:“想想也真是後怕,革朗的勢力竟然已經滲得如此之深了。侯爺,這通敵叛國的買賣,你做得可順手?”
信侯神凜然:“殿下!我施毅從不做愧對朝廷愧對良心之事,不知殿下聽信了哪個小人的讒言,竟對臣誤會至此!”
“誤會?”微翻手將紅兔印放到他眼前,“那侯爺肯定也不認得這枚方印咯?”
信侯蹙眉:“這是何?”
微冷笑一聲:“我就是怕有什麽誤會,所以特地去求證了一番。紅兔印侯爺不認識,那這幾封你親手寫的通關文書可還記得?這轉手三次的窯坊房契你可有印象?這可樣樣都是鐵證啊侯爺。”
信侯目黑沉:“殿下豈可……”
“還要狡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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