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不得不問。

康妃看向的目有些古怪。“這件事知道得最清楚的人應該是你，青燁。”

楊瓊麵上一囧。貌似康妃說過是青燁背叛，這才功地陷害了。可問題是自己現在不是青燁啊。

“奴婢……”

康妃打斷了的話。“本宮知道你不是青燁。所以這件事隻能從長計議，不能心急。”

楊瓊聽了也不憾。原本就沒有什麽好奇心。隻有一點令到奇怪，康妃既然被人陷害，為何能夠如此心平氣和？

康妃卻道，宮中沉浮八年，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心力。縱然還能撐下去，也已經不想再撐了。

“這次的事，如果本宮有意，並非全然沒有翻盤的機會。隻是，贏了這次又能怎麽樣？過去的八年，本宮哪次不是贏家？贏了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後宮的爭鬥就如同這院子裏的風，永遠不會停止。賭注越來越大，仇怨越積越深。誰又能贏一輩子呢？而一旦輸了，就是萬劫不複。”說到這裏，慨地歎了口氣。“到最後，不僅自己下場淒慘，連家族都會到牽連。何必呢？”

楊瓊這才明白康妃的淡然之源來何，不有些欽佩麵前這個子。這道理說來雖然簡單，能悟到的又有幾人。漩渦中心，又有幾人有勇氣拚命一賭？眼看著康妃似乎輸了，可是如果沒有下毒之事，在楊瓊看來，康妃卻是贏了。

“娘娘您知道下毒的是誰？”楊瓊不願意康妃一人自說自話，隻好配合著問了一句。

康妃搖頭。“本宮沒有證據。”言下之意，還是大概知道是誰的。

楊瓊愣了一下，繼續問：“娘娘，們既然要害死您，為何不采取更有用的方法？這下毒下了三天，明知道沒有效果，為何還在用？”

康妃的角未，似笑非笑的神仿佛是在嘲諷。“你以為們會讓本宮這麽容易死去嗎？本宮並無大錯，所謂的覬覦後位不過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如果本宮就這麽死了，皇上會永遠念著本宮的好，連討厭本宮的可能都沒了。所以們要這樣折磨本宮。待到本宮容憔悴，自然衰而弛。留在皇上心裏的就是本宮形容枯槁的樣子。到那時，誰也救不了本宮了。”

楊瓊聽了康妃的話，總算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接著，下一個問題映腦海。“娘娘要奴婢做什麽？”跟說了這麽多，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自然是要拉下水。

“本宮隻是要提醒你，算算日子，們應該會引皇上過來了。”康妃角彎起弧度，扯出一個絕冷的笑容。

楊瓊心裏一。來到這裏已經有段時間，漸漸地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要見到那九五之尊，心裏著實沒有底。

“你在害怕？”康妃的眸流轉，頗有些戲謔的覺。

楊瓊撇撇，“娘娘，您就別嚇奴婢了。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是。”和康妃這段時間也算混了，尤其是在飯菜被下毒的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康妃都看在眼裏。雖然康妃沒有道謝，更沒有表現出激的模樣，但是楊瓊還是覺到康妃對到底是不同了。

康妃聞言又是一笑，這次倒是有了點溫度。“皇上來的時候你隻需要做好本分就好。不過……”康妃沉了一下，繼續道：“你的那些個東西還是要藏好了。”

楊瓊明白康妃指的是臘、木炭等，於是低頭應下了。想了想又問道：“那今日的……”

“別說今日，這幾日都不要做了。如果被發現了，那就不是挨這麽簡單的事了。”康妃說著歎了口氣。那無奈的模樣讓楊瓊有點想笑，暗道無論多麽出塵的人，挨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這日午飯時，按著康妃的吩咐，楊瓊沒有再做吃的。為了不讓別人發現私藏的吃食，幹脆在一棵大樹下挖了個深坑，把一應東西都埋了。到了晚上，天下起了雨，康妃盯著窗外的雨幕，若有所思。

第二日，楊瓊早起有了個重大發現，因為剛下了一場雨，樹木間冒出了好多蘑菇。這可讓來了興勁，上竄下跳地采了不。去稟告給康妃，康妃卻不見得多麽高興，隻是輕抒了一口氣。“這樣總算為我們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楊瓊剛才的興勁兒被這一句話兜頭澆滅。這才明白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實在簡單。有人給們下了毒，們這會兒因為私藏的吃食吃得這般麵紅潤，皇上就算不知道，其他人一看們的模樣就能看出有蹊蹺。這樣看來如今這場雨倒是救了們，免得被人刁難。

康妃吩咐將采到的蘑菇收好，留著以後自然有用。楊瓊照做了，回來見康妃已經睡著了。兩頓未進食，的臉已經蒼白一片，卻並未影響的麗。相反的，因為這種蒼白，更顯出的弱，激發別人的保護。麵前的子，似乎永遠不哭不鬧，平和淡定，卻偏偏讓人想守護一輩子，免於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聯盟

又一日午後，尚好。康妃因為沒進食，又睡下了。楊瓊雖然也到力不濟，卻仍然舍不得樹上陸續長出來的蘑菇，堅持著去采了。正兜了一捧蘑菇從樹木間走出來，耳聽著大門稀裏嘩啦地開鎖聲響起，愣了一下。午飯已經送來了，怎麽又開鎖？轉瞬間，大門被緩緩地推開，明黃影出現在織的影裏。

楊瓊腦子一下子炸了，是皇上！的第一反應是進後殿通知康妃，腳步還沒，就聽見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這一嗓子提醒了楊瓊，總算是看過古裝劇的，前幾天康妃又提點了一些禮儀，於是急忙扔了手裏的蘑菇，跪在地上，低著頭道：“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的靴子在麵前停住，低沉的嗓子緩緩問道：“你就是伺候康妃的宮？”

楊瓊的心撲通撲通跳，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回道：“回皇上，奴婢正是。”

“康妃這段日子過得如何？”

楊瓊一驚，這個問題如何回答？被關進冷宮還能過得如何？一個字——慘！難道皇上都喜歡問這種用腳想都能想明白的問題嗎？

“回皇上，娘娘這段時間子不大好，整日躺在床上，人也消瘦了好多。”楊瓊不知道該不該把被下毒的事說出來，保險起見，還是先說一些表麵上的事吧。

皇上的聲音停了一會兒方才響起，“帶朕去看看康妃。”

“是。”楊瓊如蒙大赦，迅速地起，帶著皇上一行人去了後殿。

後殿裏，康妃已經聽到前麵的靜，料想著是皇上來了，輕輕起了，略整理了一下妝容，使得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卻又不會顯得鮮。

皇上進來後，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康妃。站在床邊，白的宮包裹著弱的。如墨的青隨意綰了一個髻，用烏木簪子別著，除此之外，全上下再無其他裝飾。蒼白的臉上，那一雙翦水雙眸暗斂，淡的角微揚，勾出一抹淡淡的笑。見到皇上進來，康妃躬施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沒說話，也沒要康妃免禮，隻是靜靜地看著。康妃也沒有起，依舊保持著施禮的作，不顯毫淩。

楊瓊見兩人這樣僵持著，心中暗暗著急。四周的氣氛因為這樣的兩個人而顯得詭異。正看著，楊瓊覺後麵有人拉自己的袖子。悄悄回頭，見一個大太監模樣的人朝自己使了個眼，這才注意到，除了，別人都沒有隨皇上進後殿。那太監朝自己使眼，是要自己也退出來。來不及多想，一見那太監臉不善，楊瓊急忙悄悄退了出來，跟其他人一起站在外麵。

“平吧。”皇上的聲音終於響起。

康妃依言站直了。也許是施禮的時間有些長，也許是的本就很虛弱，這一起，一陣暈眩湧上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朝後倒了下去。與皇上對麵而站，卻並未向前倒，顯然是不想讓人說是借機投懷送抱，企圖重拾聖心。皇上的眸底暗芒閃過，進了這裏的還是這般傲氣嗎？從前便是如此，皇上去了瓏華宮，便悉心伺候，溫陪伴；皇上不去，也不會刻意爭寵。有時皇上刻意冷著，大半月不去瓏華宮，也不見有毫的急切。再見時，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一聲。沈秋華，你這一傲氣，當真去不掉嗎？心思百轉之下，皇上的形頓了一頓，終究還是在康妃倒地前接住了。

康妃的暈眩隻是一時，待清醒後急忙起，臉頰紅道：“是臣妾失禮了。”

皇上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有些不高興。總是這樣，不會像別的妃子那般在自己上用心思，這總是讓他有種無法掌握的覺。“子不好就該多歇著。”這句話剛出口，一陣風吹來，吹得窗欞紙獵獵作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裏的宮殿廢棄已久，窗欞紙大都破損，虧得楊瓊窮苦人出，什麽都能比劃一下，將偏殿裏不住人的房間的窗欞紙都裁了下來，用米飯熬了點米湯出來全都糊到了後殿的窗戶上。雖說觀氣差了不，但是好歹能擋風。

這陣風將皇上的目吸引到了那厚厚的窗欞紙上，他看了半晌，並沒有說什麽。轉頭對康妃說：“朕將你送來這裏養病，你可還習慣？”

康妃笑笑，弱弱的。“臣妾喜靜，這裏很好。”

皇上又盯著看了一會兒，方才語氣和緩道：“那就好。”隨後又道：“你消瘦了好多。”

康妃手了自己的臉，“臣妾容憔悴，在皇上麵前失儀了。”

皇上擺擺手，轉頭對著外麵道：“常祿！”

方才拉著楊瓊出去的大太監立刻躬跑了進來，“皇上。”

“那個侍候康妃的宮進來，朕要問話。”

常祿立刻出去了楊瓊進來。楊瓊心裏打鼓，進來後老老實實地跪在皇上麵前，不敢抬頭。

“你什麽名字？”皇上問。

“回皇上，奴婢青燁。”

皇上冷聲道：“青燁，你可知罪？”

楊瓊心裏一寒，心說什麽罪啊？我在這裏辛辛苦苦侍候你的人，你來了就問我的罪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想歸想，這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奴婢……”支吾了兩聲，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皇上……”一旁的康妃地了一聲，後麵的話卻被皇上舉手下。

“青燁，朕問你，康妃如此憔悴，難道不是你的罪過嗎？”

楊瓊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啊！等了一下，見康妃那邊沒有說出下毒一事的意思，當下心裏火氣上來，也顧不得那麽多。一腦將飯菜被下毒之事說了出來。

“皇上，奴婢為了能讓娘娘活命，這幾日都在不停地采蘑菇，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