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投喂一隻深淵!》第25章 凱旋

雪見不愧是盟花,人氣極高,住在周圍的人聽聞花開了,都沒忍住來看一眼。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像參觀一樣圍在周平安的床前看。

也有人順道看見了時淵,還認出了他,驚訝道:“哎,你不就是那個、那個演舞臺劇的麽?我看過你的演出。”

“我也看過,是演救世神的那個人吧!”

“對對對就是他……”

有人竟然還要他的簽名,時淵推不掉,留下了歪歪扭扭的名字。

又過了三周,雪見到底因為缺乏,花期短了一大截,終於花開到荼蘼。

花瓣的微消退了,戰況卻也好了起來。

廣播中的捷報不斷,“號角”的攻勢正在被擊退。

陸聽寒戰績卓越,時淵一天能在廣播裏聽到十幾次他的名字。

和蘇恩齊或者其他指揮不同,陸聽寒很防守堅固的壁壘中,反而靠近前線——他要近距離接,從而更確地推斷出它們的行、揣它們的行為。他要讀懂它們的想法,理解它們狂混沌的思緒中、轉瞬即逝的邏輯與規律。

前線的危險不言而喻,以他的份,早已不用這樣以犯險。

聽說,他總是這樣奔赴於戰況激烈之,沒有例外。

他比任何人都想贏。

時淵邊的人也在討論陸聽寒,清一的讚和期待。

周平安尤其激:“真的,要是陸上將早出生50年,哪還有怪什麽事兒!”

同房的人也笑著捂:“那可不是嗎,要我看,警報馬上就能解除了。幸好我們有陸上將在呀。”

就連老都改變了態度——不再罵陸聽寒是壞蛋了。別人討論戰況時,就默默坐在旁邊聽,偶爾出慈祥的笑。

戰況好起來了,人們的心態也好了太多,小小的一間屋子裏經常能聽到笑聲。

周平安不知道從哪出來了一副牌,天拉著人打。隔壁屋有個裁帶了材料下來,他們借來一小盒紐扣,當做籌碼。

時淵被什麽“21點”、“鬥地主”和“梭/哈”弄得暈頭轉向的,本玩不贏,沒一會就把自己的紐扣都輸了,隻能在旁邊看。

他想,人類真的好聰明啊,他還有太多東西要學。

偶爾警報聲還會響起。房間的金屬門閉,燈滅了,黑漆漆的,但這次不再有哭聲。

“我們會贏的。”他們都這樣說。

2240年的最後一天,12月31日,i級警報解除,曆時34天。

i級警報平均解除時間在3個月,這是創紀錄地快了。

通往地麵的通道大開,人們有序離開了仄的房間,向上走。

向上走。

去到籠罩的地麵。

此時是清晨,濃鬱的白霧早已散去,天邊的朝霞鋪得很暖,冬日寒冷猶在,人們口中呼出一片白氣,警報來得突然,很多人沒帶足服,被凍得瑟瑟發抖。拾穗城中駐紮著一隊隊戰士,地麵有大片的灰燼、瓦礫、彈殼,可是笑意怎麽也按捺不住,從每一人的眼中跑了出來。

出人意料的是,花開了。

去避難所之前,挨家挨戶臺上養著雪見。它不愧以堅忍聞名,足足一個多月沒人照看,依舊開了個轟轟烈烈,滿城淡香。

人們陸陸續續返回家中。時淵在熱鬧的街上走,一陣風吹過,花瓣紛紛落下。他出手,接住了一片微

飛行的轟鳴聲劃破天空,5架飛行從主城的方向呼嘯而來。

“是陸上將回來了!”有一人喊道。

飛行停在了城西的軍事基地,30分鍾過後,遠遠能看到黑的車隊。

附近的人們都走上了街頭,還有人從遠方聚攏過來。

時淵也在人群之中,到踵,了個水泄不通,他覺得整個城市的人好像都過來了,都為了陸聽寒。

人太多,時淵努力踮腳,才勉強看到遠

車隊開來的時候他們夾道歡迎,花頭繩的,佝僂著腰的老者,年輕手牽著手,爸爸將小兒舉過頭頂好讓看見街道,在嘈雜中大聲說“快看!陸上將就在那裏!”

也不知是從誰開始的,有人拋出了一束雪見。

瑩白的花朵掠過半空,花瓣爛漫蓬,在金橙天下裹挾著微亮落向車隊。

接著又是第二束、第三束、第四束……

街道邊、樓上樓下,花從四麵八方湧向車隊,眨眼間,淡香與瑩匯聚海洋,又像是一場紛揚的落雪。掌聲四起,連同歡呼聲、嗡嗡的談聲和笑聲一起,將整個世界淹沒。

一陣風吹來,輕盈的白花在回旋,一連飛掠過縱橫錯的街道、錯落的房屋、廣場、站臺和雄偉的鍾樓。在漫長的作戰後,車隊攜著花海回了家。

時淵睜大了眼,他烏黑的眼睛被雪見點亮了,有幾朵落在他的肩頭。

陸聽寒離開時是在大霧的清晨,四周茫茫,森到人害怕,他的反對者高舉著標語牌,占領了廣場和街頭,囂著讓他下馬;

他回來時霞漫天,滿城花海,街頭巷尾都是戴敬佩他的人,怎麽不見盡頭,如此盛大,好似永不結束的盛典。

陸聽寒說的沒錯,喜歡他的人比反對他的人要多很多。

他又一次明明白白把一份完的答卷,付給了聯盟的城池堡壘。

時淵就這樣披著花海,聽著歡呼,看著車隊一點點遠去。

他的尾尖歡快搖,最終一低頭,彎起眼睛,笑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他想,這是他的人類啊。

陪伴了他十年的那個人類是凱旋的英雄,懷瑾握瑜萬眾矚目,獨屬於他。

車隊開遠了,人群還沒散去,激地擁抱彼此。時淵退後幾步,悄悄地離開。

……

“前麵路口左轉。”陸聽寒說。

駕駛員愣了一下:“您不回家了嗎?”

“……”陸聽寒看著街邊洶湧的人,說,“不了,那裏有人在等我。”

是誰在等?在哪裏等?陸上將又是怎麽知道的?

駕駛員滿心疑,按照陸聽寒指示的那樣,左轉後多繞了點路,避開了人群聚集的主幹道,停在一條巷子的盡頭。

陸聽寒下了車,手臂上搭著一件便服大:“你走吧,不用等我。”

駕駛員:??

我真就直接開走嗎?哪會有人待在這種小巷子裏呢?

上將的指令不容置疑,他不著頭腦,還是開車走了。

陸聽寒順著小巷子走,軍靴踏在地上,發出沉沉的聲響。

直覺在囂,他知道有人在等著他——之前發生過同樣的事,他就是這樣從一個小巷子的盡頭找到了時淵。

走了半分鍾不到,前頭出現了時淵的影。

果不其然。人海茫茫,他總能找到時淵。

陸聽寒挑了挑眉。

時淵獨一人走著,翹著尾尖,腳步輕快的,正在回家的路上。

時淵的警覺向來低,遠人聲又很大,哪怕軍靴聲那麽明顯也沒回頭看。陸聽寒加快腳步,幾乎是跟在他後走。

隔了一個月,時淵完全沒變化,看來狀況和神都不錯。他一直沒回頭,陸聽寒也不地跟著,看時淵的黑發和惡魔角,看那條尾在他麵前一搖一晃。

眼看著就要出巷子了,時淵還沒回頭。

陸聽寒輕輕咳嗽了一聲。

時淵:?

他拿不準是什麽聲音,短暫地疑了半秒,繼續往前走了。

陸聽寒又咳嗽一聲。

時淵:??

他左右張,疑了一秒,繼續往前走。

陸聽寒:“時淵。”

這回時淵終於有反應了,扭頭看去——

陸聽寒懷中瞬間多了一隻時淵。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時淵驚喜極了,尾尖瘋狂搖曳,“你每次都能找到我,你太厲害了!”

陸聽寒也說不上來,他就是知道了,僅此而已。如果真要類比,就像是……他能知道那些怪在想什麽一樣。

不管怎麽樣,他再次找到了時淵。

這才是最重要的。

巷子外的人群還沒散去,他們沐浴,盡地呼吸新鮮空氣,談論雪見,談論戰績,談論那位年輕有為的陸上將。

而陸聽寒與他們一牆之隔,在無人的街巷中,抱著他的小怪

他似有千言萬語,最後說:“……我們回家吧。”

陸聽寒還穿著軍裝襯,他披上便服外套,擋住金閃閃的肩章,又戴上了口罩。這下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人群還在興中,就算瞥見那軍和軍靴,也會以為是哪個剛從前線回來的普通戰士。

誰能想到呢?

英雄正與他們肩。

足足一個多月沒見,對於時淵這種需求非常高的深淵來說,實在太漫長了。他黏在陸聽寒的邊,半步不離。

他說:“我好想你啊,還好這些天我的尾沒有打結,不然就解不開了。”

陸聽寒笑了。

時淵問:“你有想我麽!”

陸聽寒:“嗯。”

時淵頓時心滿意足,又說:“陸聽寒我跟你講啊,我在避難所認識了好多人,發生了好多事。”

陸聽寒時淵的腦袋:“都說給我聽聽吧,我們有很多時間。”

於是時淵高高興興地講他的見聞,陸聽寒聽著,時不時問上幾句。

徹底升起來了,金芒灑滿人世間。他們走上街頭,走在他守下的城市,也走了萬千人之中。

……

警報解除之後,城市裏的一切文娛活被暫停,每人都要投重建城市的工作中。

拾穗城並不是主戰場,城破壞度小,主要損失集中在城外圍。即便如此,也隨可見清理殘骸、運送材料的人們。

時淵分配到的任務,是做食派發員。

街頭新建了應急食品供應,為工作者就近提供餐飲。時淵從上午到傍晚都在派發食,給人們打上米飯、炒青菜和胡蘿卜湯。

重建時的工資被得很低,他的時薪是2塊錢,但是每個人都有領取必需品的份額,他領到過一小包米、麵包、還有牙膏沐浴之類的日用品。

形形的人過來打飯,認出他的人就更多了。

有個年輕男人在附近的工地工作,每天都來這裏吃飯,有一日他驚奇地說:“咦,我就說你怎麽那麽眼,你之前在劇院對吧?”

“對。”時淵回答。

“我看過你的演出,”男人說,“你演的是那個‘救世主’。”

時淵補充:“我演了不同的角,林莫、柏樹妖還有救世主都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後頭隊伍裏的人開始催了,男人的語速快了幾分,“我都有印象的——等重建結束了,期待能再次看到你的演出。”

男人加上了他的聯係方式,說之後再聯係。

這一天下班,時淵看到路邊有人在賣花。

賣的也是雪見,還沒開的那種,一支120塊錢。

就剩最後一支了,花苞不夠飽滿,枝葉單薄,看起來不是最漂亮的那一種。

之前家裏有好幾朵雪見,時淵心心念念等著它們開——這是他第一次養花,總覺得有特別的意義。不知是不是室條件比不上臺,那幾朵花短暫地開過,等他和陸聽寒回家時,它們已經凋謝了。

時淵就一直想著再買一朵花送給陸聽寒。

可他又猶豫,畢竟,陸聽寒連一片花海都有了,可能不稀罕這一朵花。

“這是最後一批雪見了,”那人見時淵看了很久,解釋說,“其他批次的早就開啦,就剩這個,錯過就沒有了!現在特殊時期,這個價格很正常。”天很冷,他著手極力推銷,“拿來送人或者自己養,都很好看的,你往花瓶裏一放,水一加,保證能開。”

時淵心了,數了數自己的錢,算上之前的存款,買下一支還是足夠的。

他說:“把最後一支給我吧。”

“好嘞。”那人笑起來,“是要自己養還是送人啊?”

“送人的。”時淵彎起眼睛笑。

他拿著這一支含苞的花回了家,放到花瓶中,又把花瓶拿進了房間裏藏著。

他想給陸聽寒一個驚喜。

隻不過,和陸聽寒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哦!”

“什麽禮?”陸聽寒有興趣的。

。”時淵說,又補充,“其實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真的不是。”

陸聽寒問:“我什麽時候能看到?”

時淵想了想:“半個月吧。”

之後的日子,時淵每天換水,就盼著花開。

過了半個月,好不容易花苞逐漸綻開了,隻差一點就能盛放。

這天,時淵一下班就飛奔回家裏。

他沒想到的是,陸聽寒竟然比他要早回家。

大戰之後的指揮工作半點都不能疏忽,這半個月來陸聽寒一直很忙。直到最近幾天,況日漸穩定,蘇恩齊又接過了大多的任務,說讓陸聽寒好好休息。

“知道你有活力,不懂累。”蘇恩齊私底下是這樣說的,“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有一次你發燒了還撐著上模擬訓練,結果訓練贏了,你也燒到臉發白,還差點住院,你不記得了?”

陸聽寒:“不記得了。”

“你很生病,這麽大一場病怎麽會不記得?”蘇恩齊覺得不可思議,“好像是模擬爬行類的那一次,你17歲。”

陸聽寒沉默了兩秒:“……是模擬ii級爬行類染群、城外步兵作戰、限製熱武、最佳紀錄6小時47分而我用6小時01分完的那一次,還是iii級爬行類與鳥類染群、陸空垂直包圍、帶有巷戰部分的模擬、我差五秒破紀錄的那一次?”

蘇恩齊:“……”

蘇恩齊:“……你這些記得那麽清楚,但不記得自己大病到差點住院了?”

陸聽寒:“完全不記得。”

蘇恩齊再次被他折服,意識他的前學生真是一心撲在了戰爭軍事上,拽都拽不回來。

又或者說,正因為有這樣的勝負,陸聽寒才是陸聽寒。

但他堅持讓陸聽寒放鬆,哪怕幾天都好,畢竟那一個月陸聽寒在前線與後方往返,一刻都沒息過。

蘇恩齊說:“有時間多陪一陪家裏人——你的那個小對象難道不盼著你回去嗎?”

自從那晚的通話後,蘇恩齊一直以為時淵是他對象,還藏著掖著寶貝得不得了,提都不和外人提,而陸上將本著不讓蘇恩齊催他找朋友、以及“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原則,沒和他解釋。

蘇恩齊本來就順口一提,沒指能勸住陸聽寒。

出乎意料的是,陸聽寒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嗯。”

蘇恩齊渾濁的眼睛睜大了:“你願意了?”

“是的,”陸聽寒說,“我休息一陣吧。”

蘇上將看陸聽寒的眼神就好像“號角”突然活過來和他說嗨寶貝我們一起去野餐吧一樣震驚。

陸聽寒走後,蘇恩齊背手站在窗前,萬分慨:“春天到了啊……”

站在他後的副:?

現在不是隆冬嗎?

而陸聽寒離開司令部之前,與風城市長曹雲傑見麵了。

末世之後,軍與政逐漸不分家了。市長雖然是市長,實際上也有1級文職軍銜在

這次見麵是私下的,曹雲傑一直萬分欽佩陸聽寒,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份極大地限製了他表達敬佩之心:

要不是市容市貌不允許,他恨不得在市政大樓前拉上大橫幅,左邊一條【陸上將運籌帷幄誌在必得】,右邊一條【陸上將驍勇善戰英明神武】,橫批【陸上將牛】;要不是他份敏,送太貴重的禮有行賄和溜須拍馬的嫌疑,他早就把祖傳的玉石藏畫往陸聽寒家裏塞了。

陸聽寒和他簡短地聊了一會。

曹雲傑以其他方式表達了熱,陸聽寒來時兩手空空,走的時候,手中已有一大捧鮮花。

“這是人民的心意,您就拿回去吧!”曹雲傑是這麽說的,笑得也像朵滿麵皺紋的老花。

於是陸聽寒帶著一大捧鮮花走了。

這天,他難得比時淵早到家。時淵撲到他懷中,高高興興地發出呼嚕聲,卻看到了他帶來的花。

向日葵、百合、鶴蘭、雪見和紅掌。

都是寓意極好、挑細選出來的花,承載了曹雲傑一顆誠摯的迷弟之心,一大捧爛漫豔,好看得不得了。

時淵盯著那花看了幾秒鍾,尾突然垂下去了,不搖了。

陸聽寒有些疑:按平時來看時淵是喜歡花的。他問:“你怎麽……”

話還沒說完,時淵一溜煙地進了房間。

,他養的那枝雪見果然開了。

好看還是好看的,隻是它品相不好,不然也不會是商人手上的最後一朵。它的花苞就比其他花要小,花蕊細瘦,花冠單薄,盛放時也差了許多意思。

孤零零的一小朵,葉子折了一片。

半點比不上客廳裏的那一捧花,更別說那場絢爛的花海。

時淵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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