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相關法律法規、政策及網站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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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掛了請假條的網文鬧鬼一樣連更三章，以火箭般的速度打了“已完結”。

可是不等大家細看寫了什麼……網速慢的可能都還沒加載出來，即將再一次爬到“實時玫瑰花榜”上的《[無限]在恐怖故事里當鬼是怎樣的驗》又突然被網站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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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剛被同事出去一趟，沒來得及看就鎖了？清水了？

:不是，黃牌紅鎖，網站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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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快就鎖了，我沒看完呢……

:機智如我眼疾手快地全文下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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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當鬼]xt到群文件

:我舉報八百次刷分刷花。你們裝死，理都不理，現在鎖？你們有正事嗎？

:@行楷@行楷@行楷

:垃圾清水吃棗藥丸！

:別激別激，等我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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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作者，作者是誰？@糖糖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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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完了是吧？

:你現在在林安機場，但發文作者ip在t市xx大學。

:？

:？？

:好家伙！

:還可以查ip？

:人犯法你知道嗎？

:沒有人你，你半小時前發的照片有定位。

:以及我知道人犯法，我是警察。一會兒可能會有人聯系你。

:也煩請各位保持低調，暫時不要擴散到其他論壇和社，可以嗎？@看熱鬧嫌事大@旺柴娘

原本七八舌的讀者群跟被了言似的，聊天框一剎那就凝固了。

繆妙正好接到一個同事電話，沒顧上再理網友。

完事站起來在屋里走了幾圈，可能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有點不上氣來。

一看見倒數第三章，繆妙皮疙瘩都起來了，記得那案子——

三年前，有個不到二十歲的啞青年確診了塵肺，四求告無門，上街報復社會。他在一條人流量很大的步行街上隨機砍人，造一死三傷后抹了脖子。

因為不會說話，他當時腰間別了個商家甩賣時候用的那種大喇叭，里面是請人錄好的話，循環播放自己的“冤”，當時報道的時候稱之為“喇叭男”。

這事本來應該是個款新聞，公眾號們本該蜂擁而上，寫出一堆妙語連珠的“十萬加”。但當時幾乎沒有水花，事發后不到一個小時就全網刪帖，們簡單一說沒再跟進，群眾很快被晚上出來的名人出軌事件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喇叭男砍人”案發生后不久，警方就接到了自首，得知這起案子是好幾個人一起策劃的。

那是個互相發泄緒的網絡社群，像現實世界的衛生死角一樣，它是專門在賽博世界里藏污納垢的角落。

里面有窮困潦倒的絕癥患者、有求告無門的底層人，也有不缺錢只單純厭世的青年、現實世界不敢開口的小孩子。

它匿名，有自己一套特殊的流語言，“外人”誤闖可能會不著頭腦——比如會把“死”諧音“食”，所以員網名都和吃的東西有關，“喇叭男”的代號就是“青團”。

和無數沉在不見的邊緣群一樣，這種社群本來就是個“倒黑泥”的地方。沒想到其中一個員是個小學生，在學校跳樓自殺后意外引了社會輿論。外人唏噓惋惜，有謀論的、反思學校教育的、痛斥家長“父母上崗不考證”的……群里卻沸騰了。

“覺走得很榮耀”“謝幕那一下子是人生高”“羨慕，這輩子算值了”……

于是群里風向驟變，里面人開始效仿:心設計自己的“高戲”，其他人會熱心地出主意，甚至在現實世界提供幫助，試圖再復制一次那個小姑娘的“功”。

可惜“走紅”這個事自古就是玄學，活著是，死也是。他們屢試屢敗，不管怎麼心策劃都激不起水花。死了的當然一了百了，解無牽掛，看客們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里積攢怒氣，在沉默中變了態。

一些激進分子認為自殺不夠轟，是因為破壞不夠，于是他們提出了更有破壞的思路:拉一些倒霉蛋墊背。

自首的是群主，群主認為自己只是個掙扎在活和不活之間的好人，不是神經病，吵了一架后把這些人都踢出去了。

喇叭男——青團死前，曾經在這個群里講過自己的打算，也是那次被清理出去的。

警方查了他的通訊記錄，發現他們這幾個被踢出去的人自行組了小群，小群里六個人，都參與了當街砍人這事，包括幫青團打磨“殺人文案”、替他錄音，篩選最佳作案時間地點，跑到現場錄視頻、并在案發后第一時間試圖在網上傳播等等。

這也解了警方的另一個疑:喇叭男公放的“小作文”寫得條理分明，還有點煽，遠超當事人自己的文化水平。

繆妙聽說過這件事，是因為當時參與“喇叭男砍人”策劃的六人之一在本地，但不在平安區，所以只知道個大概，不了解細節，看到那些沉默的“刷花人”也沒能第一時間聯系起來。

直到看到倒數第三章，“腰間別個大喇叭”無差別砍人的一段，才立刻去核實了日期和前因后果，并且聯系鎖文。

據說“喇叭男”那事里，牽涉的六個人，最大的二十四歲，一半都未年……他們原來那個大群的分很可能也差不多。

大群的群主自首后就把群解散了——而在此之前，群里說話的不說話的都算上，有近百人。

小蛙是什麼時候加他們的？

“怎麼回事？”

“這篇是不是你寫的？”

“玉黑，就是那明星，小玉的，演電視劇……《午夜盛宴》就演的，里好多瘋狗，沒事追著罵我跟我……我看見我涵小玉覺得爽。”

“不是本地人嗎？”

與此同時，糖糖別怕——“蝴蝶妹妹”本人接到了警方電話，被迫取消航班，回來配合調查。

“等等等……里面好多什麼玩意？什麼黑？”

“邰婧……網名‘大米’，在我vlg里出過鏡，孫哥不給化妝，就讓看著跟個書呆子似的，還喜歡。”

年輕點的民警繼續問:“你是說，你寫……你讓你助理寫這篇文，是為了惡心那個小玉的明星及其。”

“助理什麼名？”

“……不是。”

“那篇文下的‘米糊糊’也是？”

“沒事，找人很快。”

“寫的故事……大米老在我vlg里，被人出過三次元……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造黃謠了。”

“……助理。”

“其他人呢？給你打賞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

“助理？”

“那怎麼又更了？”

“好像是……忘了改登錄郵箱，拿郵箱把賬號找回了。”

“經紀人。”

“……嗯。”

“……吳悅悅。”

“真名？”

只是好奇、只是圍觀，還是也想“登臺”，也計劃著怎麼死出一片嘩然的效果？

“？”

中年民警聽得一頭霧水，好像英語差生被扔進了雅思聽力現場，茫然地跟旁邊年輕同事對視了一眼，往后一靠，問訊的換了人。

“前一陣去參加個活，品牌邀請的，有紅眼病看了翻我黑料，說我沒文化什麼的。張哥讓大米發個水平高點的文案反擊一下，大米發完跟我閑聊，給我出了這麼個主意。說我可以在其他平臺多寫點字，也不用有什麼質量，反正我也不看，寫多了人設就立住了。”

“誰出的主意？”

蝴蝶妹妹一愣，厚重的假睫撲閃了一下，一剎那，“人偶”好像活了。

“年齡？”

“給我看了個開頭，我當時……我真沒看懂，我一看書就困，就一看寫鬧鬼的，還寫‘唐果’丑什麼的……再加上大米說也是‘玉黑’，我覺得解氣，讓寫了……因為這事張哥還把我罵一頓。”

“到底為什麼？”

年輕民警一時無語。

“籍貫？”

“孫哥是誰？”

有那麼一瞬間，繆隊的肝火燒到了肺里，當時就想沖進學校，把繆小蛙拽出來質問。

“那你為什麼突然要停更？”

“我。”

“拉了個群，看見他們分析劇，怕有人黑我……本來就我的黑就造黃謠……我還沒跟張哥說這事，就把大米罵了一頓，讓今天不用來上班了，還把那個清水站的碼都改了。”

“g省l市。”

“我怕是真的。”

“公司剛招的實習生，xx大學的，孫哥說我老說降智的話，給我找一個有文化的替我寫文案說話。”

這時，一個同事進來，低聲說:“找到作者了。”

“……嗯，不是。”

這麼多年，不說傾其所有，也差不多了，我到底哪對不起你了？

就算你不是自愿出生的，你也不是我生的，我是欠你的嗎？

“……的。”

“25……份證上是25。”

年輕民警當時就要站起來，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蝴蝶妹妹”那張致得仿佛沒有靈魂的臉:“你怕人造黃謠，為什麼一開始死不承認那篇文是代筆？”

繆妙一口氣嗆住，咳嗽起來，黑一樣的肺把的肝火澆滅了，咳得腦子里“嗡嗡”的，突然覺出了微妙的荒謬——還把自己這病當個大事，不敢告訴妹妹呢，不知道人家已經勘破生死視之若等閑了。

“誰寫的？”

“我多的，里面好多玉黑，看見這個高興的。”

“什麼是真的？”

“寫真人會被告麼，我助理就說不如寫剛播完的電視劇同人，非盈利的，劇方又沒明說不讓。”

“你就答應了？”

可是為什麼？

年輕民警忙問:“人沒事？”

知道這事不是鬧著玩的以后，被嚇唬住的“蝴蝶妹妹”很快老實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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