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第 14 章 兼職

月家教,六位數。

看林云起的樣子,也不像是每天都會去做輔導。

聶言:“這種收下,為什麼要去掃樓?”

來了,來了!

羅盤七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激,當初自己也問過這個愚蠢的問題。現在終于到頭兒去丟人現眼。

林云起的回答如往日一般清新俗:“鍛煉。”

“……”

家教還只是林云起的兼職之一,他的月收毫無疑問是筆相當可觀的數字。

聶言打住這個話題,視線看向他后,白辭正站在那里。死鬼剛出現時,有員建議過他去找白辭。

總負責人和白辭也曾經有過約定,無法解決的棘手問題他要代為出手。

但特殊小組中一直有條不文的規定,除非萬不得已,都要和對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畢竟白辭每次出手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

羅盤七一直在注意著聶言的微表,知道他在斟酌要不要去和白辭談合作,死鬼事件。

早已被故意忽視許久的疑再次提了上來。

有關白辭的份眾說紛紜,有傳言說他是異,還有一種可笑的說法,照妖鏡轉世。多年經驗證明,凡是被對方吸引,作出離譜舉的,必是孽障纏的將死之人。

“開車。”

聶言有了決定,羅盤七沒敢多問,開車離開。

林云起回過頭:“那位聶隊長好像一直在看著你。”

既然是羅盤七的上司,怎麼也該是個隊長。

骸骨狗已經回到兜里一裝死,白辭:“我是報案人,且我報的案子還不。”

林云起這時想起了鄭良使,對方前幾天因為鬧事被帶走后,至今杳無音訊。

·

命案告破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發現尸后的第三天,就已經水落石出。

袋子上全是鄭良天留下的痕跡,并且在他家里找到了分尸工,鄰居也曾提過,有段時間樓上總聽到很大的異響。

林云起對此毫不意外,鄭良天在論壇里的回復,已經很喪心病狂。柳凡之后他沒有歇過找廚師的念頭,其本鞭笞廚師的好,遲早失手打死人。

至于鄭良使,據羅盤七所說,屬于知不報,對方任由尸一直放在出租屋,便是擔心貿然轉移,反而會為他自己的鍋。

破案的當天,羅盤七打電話給林云起:“柳凡想再見你一面。”

林云起沒拒絕。

柳老板似乎活不了幾天了,他從前就不好,能在鄭家兄弟折磨下堅持到今天,看樣子也已經是極限。

羅盤七的安排下,林云起于神病院的一間房見到了柳凡。

羅盤七低聲道:“鄭良使的肚子這兩天變得奇大,這件事和柳凡不開干系。他說只要見你一面,就愿意待。”

林云起點了點頭,滿目關切地著柳凡:“你瘦了。”

發自肺腑關懷的語氣讓羅盤七和柳凡同時一愣,哪怕是摯友人間的關懷,估計也沒他說的人肺腑。

羅盤七偏過頭:“認真的嗎?”

林云起:“初見時……”

柳凡都聽不下去了,搖頭無奈笑道:“還記得我被抓的那個晚上嗎?”

林云起點頭。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羅盤七面一沉,按他們之前的約定,見面后柳凡不能和林云起提異相關的事

柳凡卻手指,示意稍安勿躁,自己不會說的太過火。

何況一個‘神病人’,說的話誰會信?

林云起沒回答,只說:“你需要休息。”

柳凡閉了閉眼,自認為得到了答案,特殊小組和他說明自己沒有辦法傷害無神論者時,柳凡還覺得荒謬。

他沖著羅盤七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

林云起離開時,突然又走回病床前:“拍照留個紀念吧。”

咔嚓一聲,照片定格在柳凡錯愕的神上。林云起帶著照片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他離開不久,聶言出現在病房

“鄭良使救不活的,別白費力氣。”柳凡:“雖然聽上去很可笑,但我也算菩薩心腸了。”

除了有仇的鄭良天,他沒有收割其他無辜人的命。

聶言站在他面前,不承認也不否認,柳凡能不被注意到,也是因為如此,沒鬧出什麼人命。

“我給別的食客提供食是為了吸收他們氣,鄭家兄弟卻不同,”柳凡啞著嗓子,“我可是一他們的氣都沒吸收,嫌臟。”

他的心頭,除非林云起這樣的異類,普通人吃多了,會撐的。

鄭良天是被撐死的,鄭良使如今肚子大的離奇,看來也是要步他哥哥后塵。

確定沒有解救之法,聶言不多耽擱準備離開,出門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鄭良天徹底魂飛魄散了。”

柳凡一怔。

“被死鬼吞噬了。”

柳凡下意識就想到林云起家門前那團可怕的虛影,錯,鄭良天居然落了個這種下場。

柳凡暢快地大笑。

“你也算是讓我最后得到了一點寬,禮尚往來,我也告訴你一點事。”

柳凡死死瞪著聶言的雙目:“兩年前,我被鄭良天打得渾是傷,逃進了山里。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依稀瞧見一個病懨懨的男人,他留下了這本冊子。”

·

翌日一早,按照約定時間,林云起來到雇主家補課。

主人今天盤起了長發,多出幾分溫婉。

林云起問起小男孩的狀況。

“咳咳。”

主人剛開口,便被丈夫刻意的咳嗽聲打斷,男人警告地了一眼林云起,示意他不要離自己太太太近。

習慣了雇主家的這種氛圍,林云起直接走去補習房間。

小郁是個很乖的孩子,雖然不說話,還被同班同學排,但該上課的時候就上課,從來沒有過懶。

就像現在,看到林云起進來,他沒有老師好,但視線一直在對方上,直到林云起坐下。

“想先開始數學,還是作文輔導?”林云起讓他自己做決定。

小男孩張了張,好像發出一個‘數’的音,但又及時指了指桌子上的作文本。

“看來你最近對作文興趣了。”林云起給出幾個選題,讓他從中挑一個喜歡的。

小男孩考慮期間問:“老師的麻煩是不是解決了?”

“怎麼說?”

“上次見面老師好像有些在生氣。”

林云起點頭:“已經理好了。”

邊說拿出手機給他看在病房里拍的照片:“你說的那個一直在窗外面看我的人,是他嗎?”

“不大像。”

小男孩本來就不擅表達,最后除了上次已經得到的病懨懨這個形容詞之外,對于他口中的長相,可以直接概括為有鼻子有眼。

小男孩選擇了一篇命題作文,筆前說:“我說不好。”

“不要。”林云起毫不勉強。

小男孩寫得一手好字,拋開有些不通順的語病,看他作文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旁人的家長是恨不得家教多上一分鐘,這家男主人一到下課時間,只要一分鐘以林云起沒有出現,他就會來書房人。

“林老師,時間到了。”

男主人一直盯著這里,一直到他出門。

剛一走出別墅,林云起做導游的那家負責人突然打來電話:“喂,忙不?有件事跟你說。”

過去半年間,林云起會把每個月空閑的天數報給旅行社,然后接團。

負責人今天說話的語氣明顯沒有了往日的熱,林云起見過他辭退人時的話,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搶先一步道:“忙的。對了,我不去你那里干了,以后沒事別聯系。”

說完掛電話,把人拉黑名單,作一氣呵

電話那頭,負責人捂住口,慣犯!一看就是開除老板的慣犯!

開了個老板,林云起買了瓶可樂慶祝,順便拐進了一家網吧。剛點進求職網站,羅盤七的電話便打進來,禮貌問道:“在干什麼?”

“找兼職呢。”

“呵呵……”

月薪六位數人的煩惱,他不配懂。

羅盤七:“如果柳凡再給你打電話,記得第一時間掛掉,對你有好。”

不過有人嚴加看守,柳凡應該沒機會打電話。

“好。”

快掛電話時,羅盤七冷不丁快速道:“找到什麼賺錢的項目,也可以考慮跟我說一聲。”

林云起不停滾鼠標,一目十行地提取兼職信息,敷衍地應了幾聲后,世界終于恢復了清靜。

來回刷了幾遍,無功而返。

晚上到家收拾了一下屋子,看到小冊子時他手上的作停了一下。都說睹思人,可惜未必思得是好人。

這是從柳凡別墅里帶來的,林云起自然想到了柳凡。

不知對方心中的怨憤可有紓解?

……

一日之計在于掃樓。

一對母子正好下樓。

孩子:“我跟你說,特格是個特別厲害的人,他絕對是文學史上最偉大的那種,可惜他寫的《命運與星辰》被了。”

林云起輕笑搖頭。

特格是可以作為教材的那種,卻是反面教材。他一直鼓吹厭世學,自己不想活了,帶著二十名狂熱投河。

不過在一些青春期的孩子眼中,越是這樣破碎被人詬病的反面教材,他們越是喜歡追捧。

林云起想起了自己輔導功課的孩子,昨天寫完作文,對方突然問了一句——

“命運的軌跡是定好的嗎?”

林云起回答:“知識改變命運。”

他很思考有深度的問題,這次是個例外。

前天在病院見到柳凡時,林云起不知為何,出現了窗外掛著一圓月的幻覺。

當時他并未放在心上。

一來柳凡面憔悴,堅持不了一周,再者被折磨了大半生,死在一個月亮圓點的夜晚,符合文學上的反差凄

每個人心中,或多或都有那麼一份文藝青年的傷

他下意識把柳老板代一個悲慘故事的主角。

……

一個月總有那麼一次月亮相對較圓的日子。

柳老板死了。

死在十五號。

林云起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吃炸醬面,冷靜問:“有人給他收尸嗎?”

負責通知消息的羅盤七:“男菩薩,你要收?”

林云起:“當然,給錢的都是家人們。”

柳老板好歹請自己做過一次試吃員,白吃白喝還倒錢,可惜只是一張臨時飯票。

“……”羅盤七著高度腐化的尸:“如果你不后悔的話。”

相識一場,林云起怎麼也得去。

柳凡生前被安排在神病院單獨的一層,林云起一過去,就聞到了強烈的消毒藥水味道。即便如此,依舊遮掩不了空氣里的一腥臭味。

“你來了。”羅盤七帶著好幾層口罩:“快來看你家人的最后一眼。”

林云起皺眉:“柳老板不是才去世?”

怎麼會出現高度腐爛?

“他死前發了瘋,把空調溫度調到最高。”羅盤七草草用了一個借口掩蓋:“還收嗎?”

林云起擺了擺手:“以后去墳前祭拜時,我會多帶兩束花。”

半個子探出窗戶,他才敢大口呼吸。羅盤七也跟過來,摘下口罩重重氣。

林云起緩過來一些,看到樓下草坪上鮮花遍地,遠還有一個很大的足球場。回想起神病院的病房不小,很多甚至做到了南北通:“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座病院是特別建的,一般病人進不來。”

林云起胳膊搭在窗臺上,偏過臉問:“什麼是不一般的病人?”

“在這里接治療的有些曾經是我的同事。”

的能力多種多樣,編織噩夢的,制造幻覺的……盡管每個進特殊小組的員在職前,都通過嚴格的心理測試篩選,然而現實的殘酷遠遠不是一張紙所能測量。

林云起沉默半晌,說了聲‘辛苦。’

“救我,救救我……”一陣破碎的|隨風飄了過來。

看到林云起耳朵了下,羅盤七解釋:“是鄭良使。”

鄭良使被拉來純粹是因為沒地方安置,人已經沒救了,又是個劣跡斑斑的品,別一時想不開報復社會。

林云起離開時路過三樓,在聲音驅使下過去看了一眼。

鄭良使躺在床上,手腳浮腫,肚皮鼓得很高,臉頰卻是凹陷得厲害。

“救救我。”鄭良使支撐起,哀求地著他。

任誰看到這個場面都會有一容,不過林云起關注的重點在于鄭良使一只手始終放在被窩里。他肚子太大了,不方便下地,只能等著人靠近。

巡樓的護士來了,林云起剛想住對方提醒一聲,沒料到護士先開口:“別進去了,他前天摔碎一個碗,拿走一塊碎片,就等著找個人同歸于盡呢。”

護士全程說得一臉淡然。

“我要見他!”鄭良使突然撲過來,但他的肚子仿佛有幾十斤重,直接撲到在地寸步難移。

見狀,林云起總算知道為什麼病房門沒直接封死。

“我要見他,求求你們,我可以立囑!把財產都給你們,只要讓我見他一面!”

本不用猜,鄭良使口中的‘他’指得是白辭。

鄭良使手腳并用,艱難地爬過來,林云起眼睛。

病床,男人,護士……

面前的一切在飛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雨水聲。男人大張著,瞳孔渙散,窗外一道雷電閃過,他最后能的那手指也徹底無力垂下。

一陣劇烈的心悸后,林云起用力閉了閉眼。

哀嚎聲還在,護士已經抱著值班表走去前臺,剛剛的一切竟只是幻覺。

林云起心中的念頭卻是揮散不去:鄭良使會死在一個雷雨加的夜晚。

這是他第二次無意識地去推斷一個人的死期。

神病院外門的圍墻上,站著一個病懨懨的男人。明明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前方還有參天大樹遮擋,他的目卻好似要穿這些,一直看到鄭良使的病房外……看到那里站著的林云起。

很絕吧。

男人殘酷地想著,試著代林云起的心境。發現自己能預言生死,長久的世界觀崩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林云起崩潰的剎那。

令人憾,林云起并未立刻表現出異常,只是轉離開的時候,作稍顯遲緩。

男人坐回路邊的車里,安靜地看著林云起走過街角,著他明顯沉重的腳步,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林云起走遠后,男人打開播放,聽著輕音樂自言自語:“獵人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他喃喃了一句,低頭編輯著短信:【都按你說的做了,很快他的世界觀便會瓦解。】

·

回家路上,林云起一路觀察,從公車到街道行人,倒是沒有再出現類似的覺。

直到進了小區,一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回過神來……不知道在看到白辭時會不會有類似奇妙的預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白辭樓下,仰著頭著那扇窗戶,考慮要不要上樓。一邊經常著膀子散步的大爺路過,建議道:“年輕人,不至于不至于。”

顯然以為又是一個要為白辭殉的奇男子。

經不住大爺的好心念叨,林云起哭笑不得折返。

其實就算他上樓敲響白辭的房門,也見不到人,這位小區里有名的‘煞星’如今正在特殊小組。

聶言下午有點事臨時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發現部門的人一個個安靜如,就連羅盤七也比平時規矩很多,沒有了平日里的不修邊幅。

一名男同事悄悄把轉椅往后挪了些:“白辭來了,正在休息室。”

聶言放下手上的文件袋:“和二組的人接一下,讓他們去負責理。”

說完直接走進休息室。

沒有坐舒適的真皮沙發,白辭站在盆栽,盯著盆里的泥土不知在想些什麼。

聶言沒有任何客套,問:“有什麼事?”

白辭抬起頭,報出的卻是一個出生年份。

聶言皺眉。

白辭多做一句解釋:“有人想要強行干預林云起的命運軌跡。”

聶言一向對‘命運’二字嗤之以鼻。

“你所理解的命運只是最淺薄的,命運并非上天給定的一個結局。”白辭沒有繼續浪費口舌的想法,道明來意:“這個人和特殊小組關系匪淺,我要你找到他。”

聶言:“只有一個出生年份?”

白辭:“推算出的生辰八字,會讓對方有所覺。”

特殊小組的人不,但既然白辭親自來,必然和一組有關。聶言很快篩選出七人,沒有資料,只提供了照片。

白辭看得很快,幾乎是一秒鐘一張。

聶言狀似不經意道:“你對林云起可真夠上心的。”

白辭:“該上心的是你們。”

聶言沒有否認,如果哪天林云起世界觀崩了,就再沒什麼能拖住死鬼的步伐。

白辭挑出一張照片:“他還活著嗎?”

聶言一眼認出上面病懨懨的男人:“活著,這人趙余,幾年前資料庫遭到攻擊,趙余是嫌疑人。但因證據不足,他又為小組賣命工作多年,最后被解聘。”

白辭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道:“想要用你們的方式理,就在我之前找到他。”

……

夜晚,溫海廣場。

這里白天冷清,一到夜晚,卻像是另一個世界。外面電麻麻停著,草坪里的音響恨不得開到最大。

廣場部,商鋪和商鋪之間只用布簾隔開,遠看像是花花綠綠的格子間。至于外圍,則是常年和城管斗智斗勇的地攤人。

戴帽子的子游走在人群里:“頭兒,趙余是不是知道我們在找他?才特意往這邊趕?”

聶言戴著一個稽的小豬面,看向前方某一個移的人影搖頭:“他好像也在找人。”

“抓麼?”子問。

就在這時,前方趙余收到一條短信后,突然加快步伐。

聶言:“他發現我們了,追!”

在哪里?

趙余邊跑邊不停推算林云起的蹤跡,明明就該在附近,然而無論看了多遍,就是找不到。

眼看快被后面的人追上,趙余顧不得太多,手就要抓住一個小孩的領當人質。

小孩竟主握住他的手。

管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一陣眩暈的覺傳來,趙余努力睜大雙目,才發現自己想要挾持的小孩正冷冷看著他。同一時間,旁邊人及時搭上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對好兄弟。

勾住他肩膀的正是羅盤七:“兄弟,他可不是什麼小屁孩,是我們新調過來的同事。”

雖然是個侏儒,能力卻是數一數二的。

趙余被帶上一輛面包車,聶言坐在車里閉目養神,開出一段距離后,他突然睜開眼說:“倒回去。”

司機不問緣由,立刻倒了回去。

聶言跳下面包車,大步走回先前趙余踱步的地方,視線如鷹快速掃過,最后猛地定格在一

被布簾隔著的小格子間里,穿連帽衫的年輕人正在和一位中年大叔流。

“大師,我的工作就是和水打道,不能水,家里人吃什麼?”

“我能覺得到,”年輕人用低啞的嗓音緩緩道,“此刻的你就像是海上的船,穩健,堅固……但暴風雨要來了,前方沒有燈塔,聽我一句勸,莫要誤人誤己。”

“林云起?”

正說到一半,聽見有人在自己的名字,林云起墨鏡看清來人:“聶隊長?”

“你在干什麼?”聶言的表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彩。

林云起指了指掛在‘格子間’外面的牌子,理所當然說:“算命啊。”

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云起算命,逆轉你人生。

不能怪趙余離這麼近都沒發現,這旁邊剛好有棵歪脖子樹,最上面的兩個字被遮住,單單是看到算命一詞,是個人都不會往林云起上聯想。

“聶隊長要算麼?”

著這位徹底的無神論者,好半晌聶言才:“……搞算命,你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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