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第 16 章 反擊

???

老小區,但車不,只不過沒什麼好車。

林云起開著他破舊的小皮卡,繞了兩圈才找到停車位。看了眼今夜格外璀璨的星空,他在口袋里索了一下。

先前從柳老板別墅帶出的冊子很,大小也合適,帶在上記事很方便。

林云起掏出小冊子,記下今天的算命收。隨后放低座椅,舒服地躺著吹夜風,神卻有幾分惆悵。

從柳老板,到許久不見的大學室友喊著降妖除魔的口號,對了,鄭家兄弟也是一對變態,還有剛剛歇斯底里的綁架未遂犯人……

全都是神經病。

現代人存在心理問題的不,早知道大學就不該懶,修個第二學士學位。

明明心理學很有前景和市場,當初怎麼就沒發現?

“努力永遠不會太遲。”

林云起打起神,尋思著現在開始自學,日后接相關考試,完全來得及。

……

上次孩子生病在學校請了幾天假,主人擔心落下功課,提高薪酬想要林云起這個月多來補幾次課。

高薪面前,人人平等,林云起自然是應了下來。

擔心小孩子對補課有抵心理,他來加課的時候特意買了個小禮

“謝謝老師。”

這還是林云起第一次聽他說謝謝。

“老師和其他人不一樣。”小男孩轉著筆帽玩。

林云起大言不慚:“畢竟我長相擺在這里,不過‘其他人’指的是……”

小男孩常年不笑,一笑臉上的有些繃,天真無邪這個詞仿佛天生和他無關。

“以前的家教老師。”小男孩用了一個略顯怪異的形容詞:“,不太規矩。”

林云起捕捉到小男孩擰眉頭間流出的一痛苦,拍了怕他的肩膀:“都過去了,爸爸媽媽可能也覺得不合適,才辭退換了我來。”

小男孩用力牽角的,說話有些吞吐:“林老師,很好。”

說完拉開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上系的藍帶,里面是一些撒著細閃,亮晶晶的沙子。

“我換的一顆牙齒埋在沙子里,”小男孩,“我很寶貝它。”

小瓶子遞到自己面前。

林云起:“給我的?”

小男孩點頭。

林云起沒有拒絕這份會帶給大部分人不適的禮,微笑道:“謝謝你。”

見他這麼利落地收下,小男孩很高興。

今天的補課依舊進行的很順利,避免引起男主人的不滿,結束后林云起利落地收好書本離開。

林云起走后,主人來到小男孩房間,溫他的腦袋:“老師補習的東西,都學會了嗎?”

小男孩點頭:“他教的很好。”

難得從兒子口中聽到一句贊話,主人微怔后笑道:“小郁喜歡就好,哪天不喜歡了,記得及時告訴媽媽。”

·

林云起心不錯,學生送老師東西,是一種心意的傳達。可惜他個人欣賞不來,認為這份心意比較適合放在上鎖的屜。

下了趟超市,林云起拎著幾大箱食材往回走時,隔著馬路看到小區門口停著一輛越野車。豪車的主人從車里下來,聶言對風似乎很鐘,很有型但實在不適合這個季節。

林云起忽然興起個好笑的念頭,說不定風里全是各式各樣的新奇武,電影里不都這麼演?

馬路那邊,聶言不是一個人,他正在和白辭說話。

“趙余那邊說是因為查出衰弱,為了活命不惜和異做了易。”

垂涎林云起的異可不止死鬼一只。

白辭嗤笑一聲:“找借口都不會找,他衰竭,退化的是大腦麼?”

毒的。

聶言還沒開口,白辭提起了一個人:“柳凡死前說是在哪里發現的生死簿?”

話里似乎已經篤定柳凡會選擇告知。

聶言沒瞞:“從描述來看,就是趙余。”

生死簿只會把人異化,趙余好歹在特殊小組干過,并沒有選擇自己來使用,而是給了柳凡,再引對方接近林云起。

林云起看不到鬼,柳凡這樣的活死人,才是讓他重新定義世界的最好渠道。

在這點上,聶言和白辭想法一致:“以趙余的腦子,想不出這麼復雜的路數,異合作也是看人的,他這點實力,真聯絡上了也是被當口糧。”

白辭給出一條建議:“不妨先從部自查一下,有些大限將至之人,最值得敬佩也最危險。”

“聶隊長。”

林云起這會兒剛過完馬路,看到他們兩個先后打聲招呼,隨后問起聶言來這里的原因。

“不會是小區又出事了?”

聶言事相當沉穩老練,但遇見林云起后,偶爾卻連表管理都做不好。

“猜猜看。”他罕見地起了點報復的心思說。

林云起琢磨了一下,分別看了下聶言和白辭,最后目定格在前者上,篤定說:“你他。”

“……”

就差那麼一點,聶言臟話就要口而出。

林云起竟然還分析得頭頭是道,學著從前追求白辭送花人的口吻:“特別的花獻給特別的你,特別的你終將屬于特別的我。”

“……”

聶言來手上是拿著花的,先前他順路收拾了一個異,那東西一直藏在花里。

“你手上的花別名幽靈,十分罕見,花語是‘生與死之間,新的轉機即將到來。’”

林云起回憶了一下:“這個花語,和白辭的第十一位追求者送的婆娑曇,第二十三人追求者送的鸚小郁金類似,而他們最終都選擇帶著花在白辭家門口鬧自殺。”

聶言頭疼無比,下意識看向白辭。

白辭對林云起的特別眾所周知,就是不知道這樣脾不好的人,會不會忍下來這番胡言語。

“你的學識很淵博。”白辭的口吻沒有夾帶嘲諷,反而帶著真心的夸贊。

林云起:“一般。”

“記憶力也很好。”

這麼直面的夸贊,林云起都有些不適應了,微笑著擺手:“略通而已。”

在這段讓人無法理解的‘吹捧’中,聶言看向白辭,猝不及防問:“你知道他晚上跑出去給人算命嗎?”

白辭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有了波

林云起靦腆回應:“助人為樂,賺點外快罷了。”

聶言今天過來,本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林云起,他要為這些天的事給出合理的解釋:“昨晚想綁架你的人趙余,來自一個邪|教組織,一群被洗腦的人組一個小團,信奉傳說中的惡魔。”

邪|教的信仰向來千奇百怪。

“可以肯定的是,這群人很早以前就已經注意到你,想把你當做祭品祭祀他們心中的‘神’。”

這種事如今還存在,邪|教徒喜歡用嬰兒,所謂的圣等供奉在祭壇上,過程十分變態。

林云起:“你是說,我是被他們選定的祭品?”

“對,”聶言,“員之一你昨天的也見過了,至于原因,他們要‘懲戒’無神論者,認為這些人才是異端。”

白辭突然開口:“重點你還沒說。”

空氣陷短暫的安靜。

林云起挑了下眉,聶言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人。

聶言:“趙余曾經是我們的一位同事,后來被開除了,很明顯,他還有同黨。”

著川流不息的街道,凝視那些下死死糾纏住人的影子:“危險總是藏在暗,沒人知道會什麼時候襲來。”

林云起門口有死鬼,派小組員來別說保護林云起,甚至保證不了個人安危。

聶言狀似不經意道:“不如你搬到白辭先生對面,也好有個照應。搬家費和租房費用由我個人承擔。”

提議無所謂,他主要想試探一下白辭對林云起的底線到底能放得多寬。

早在開口時,聶言已經做好了面對白辭怒火的準備,要知道白辭是公認的討厭謀詭計,從前算計他的人,如今估計連個墳頭都沒有。

誰料一抬頭,白辭竟沖著他微微笑了一下,目和善的就像和的微風,用眼神傳達著鼓勵:會說話就多說一點。

聶言:“……”

活太久了,這狗男人終于瘋了嗎?

事實總是出乎人的意料,最后沒有答應提議的不是白辭,而是林云起。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聶言隨即表示可以找人在樓下租一間房子:“有奇怪的人出現,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我到兼職,你們的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一直跟著。”

聶言皺眉,影視劇里的一些嫌疑人目標有時候看著比罪犯還急人,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總是覺得沒有問題,無視保護計劃。

“你沒有認識到事的嚴重。”更深層次的解釋他卻是做不到。

林云起沉了兩秒:“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對我過于保護了。”

誠然,他被當做了邪|教徒下手的目標,但聶言作為隊長,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遠不至于這麼上心。

聶言沉默了一下:“我不單單是在保護你。”

主要是保護他的世界觀。

林云起:“不妨留著這份力量去抓人,我也能早日安心下來。”

說完他提著東西回家,聶言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電梯什麼時候能普及到老城區……”幾大袋東西,憑借林云起的力氣,可以輕松提上來,但出一汗就讓他很不舒服。

松手的太快,袋子砸在地上,里面的一盒牛卷被震彈了出來。著掉在自己面前瘦相間的死鬼不止一次懷疑過林云起是不是故意的,但很快就排除這個念頭。

太熱了。

林云起開始佩服起聶言,好奇他是怎麼做到在這個天氣穿風

地把所有東西塞進冰箱,林云起迫不及待去洗澡,剛沖完頭,停水了。

不知道這算幸還是不幸,他哭笑不得地穿上睡出來,聽見隔壁屋有人罵罵咧咧:“有病嗎?這麼熱停電停水,我艸他大爺!”

老小區不隔音,林云起還聽到樓上那戶人家也在吼著:“快打電話問問業,怎麼搞的!”

會更熱,林云起選擇接現實,往杯子里加了些冰塊,靠坐在沙發上休息。

半杯冰水下肚,林云起打給聶言:“聶隊長,如果查到邪|教組織的首領,能不能先知會我一聲?”

“這不符合規定。”

“我總得知道要傷害我的人長什麼樣子,否則他當面給我一刀,我還傻愣愣地想跟人朋友,這多尷尬。”

說著林云起晃了晃杯子,笑瞇瞇道:“作為犯人的目標,總得有點知權。”

那邊沉默了一秒,聶言沒把話說死:“我會酌考慮。”

林云起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聶言和白辭還在馬路邊。

這兩人都不是多話的,通常是說不過三句,就開始以緘默作僵持,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腦子里沒思考如何算計對方。

最終先開口的還是聶言。

“林云起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辭:“顯然他很特別。”

“……你就沒覺得他的認知有問題?”

一般人有了些特殊能力,首先會調整世界的看法,但林云起的大腦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直接跳過了這一項。

白辭挑了挑眉:“為什麼非要用你的平庸,去衡量別人的獨特?”

“……”

話不投機半句多,聶言回到機構后,拿出當初韋教授留下的三頁紙,據對方離世前的說法,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要滿足上述所有條件。

來回徹底地仔細閱讀三遍,麻麻的條件中,嚴苛地甚至有把鬼故事當笑話看,卻沒說不讓算命。

聶言沉思許久,竟有些哭笑不得地想,韋教授在羅列條件時,估計也沒想到會有一個無神論者中途改行算命。

任何新事的發展都是在著石子過河,近年來特殊小組已經逐步過渡到階段,部雖然還說不上是鐵板一塊,但在管理上已經做得相當到位。

兩害相權取其輕,研究林云起是個長期課題,聶言很快將當下的矛盾點放在了已經離職的人員上。

想到和異易,趙余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整整三個晚上部門不停運轉,聶言頂著力強行要求對所有在職和離職員展開調查,重點放在因為傷離職,或者本該命不久矣如今還在世的上。

高效率的施下,一個被塵封許久的名字重新被挖掘出來。

后半夜聶言久久盯著這個名字沒有言語,快天亮時他打給林云起:“出來見一面吧。”

雙方約在一家茶餐廳。

林云起早到了五分鐘,看到聶言眼底藏的一疲憊,提醒道:“是革命的本錢。”

聶言喝了口茶醒神:“哪有不加班的工作?”

“不啊,我就保持著八小時的充分睡眠。”

“……”他愿意花錢買面前這個人閉

聶言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在桌上,說明來意:“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一位曾經的前輩,也是嫌疑人。”

林云起不嘆了一句他工作的高效率。

“吳圣舒。”聶言遞給他一份資料:“吳圣舒在任職生涯中創造了一份幾乎完的履歷模板。可惜,在后來一次行中,傷,自此行不便,離職后去向不明。”

林云起注意到他在提到這個名字時停頓了一下,這代表摻雜著部分個人

“這位前輩曾經很優秀。”

聶言說話順著林云起的思維走,也算是在間接維護他的世界觀:“我們的工作包括理不可思議事件,正如你所說,引起這些事件的原因很多。譬如古宅大家都說有鬼,經過調查發現那里有一種霉菌,可使人引起幻覺,還有音波造的鬼泣聲,下水道里的怪音等。”

“……有一些人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被所謂的不可思議迷,進而形了錯誤觀點。”

“雙博士學位,格斗一等,通心理學,進行過系統的機械學習……”林云起挑了幾個重點念:“是很優秀。”

連長相上都毫不遜

一雙似笑非笑的含狐貍眼,眼角還有一顆很人的淚痣,男生相,但這份長相自有其獨到之,和扯不上干系。

“這張照片拍攝時間差不多是十年前,他現在的變化應該不小

林云起盯著吳圣舒的介紹多看了一秒。

“心理學博士啊,真是讓人羨慕,這行業最近很吃香。”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微妙的緣分,不久前,他還在計劃著要自學。

“確定他有參與嗎?”

“何止是參與?”聶言嘆道:“昨晚我們對趙余突擊審訊,他擔不住撂了一部分,吳圣舒就是組織的頭目,而你是他親自選定的祭品。”

·

聶言先前曾說過一句話,危險總是藏在暗

這是經驗之談,哪怕是持獵|槍的獵人,在捕獵時都要先學會藏。吳圣舒多年深居簡出,為的就是淡化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深山老林,這里保留著很多原始狀態的樹木,大面積的葉子串聯,形天然的蔽圈。

而山林腹地,有一溫泉。此刻吳圣舒正坐在椅上,溫著溫泉邊的一棵老松樹。

深居簡出不等用于與世隔絕,不時還會有人來‘拜見’他,獲得指示。

這些人中,有個別人曾經是特殊小組的員,還有一些是民間異士。

他們的共是將自己的希盡數寄托在吳圣舒上,對他們而言,吳圣舒是等同于神的存在。

“錢大哥,異真的能幫我們實現永生嗎?”年輕人拘謹地坐在木屋里。

旁邊人冷哼一聲:“記住,永遠不要質疑吳先生的話!”

“偶爾質疑一下無妨。”吳圣舒坐著椅出現,前來拜訪的兩人立馬擺出恭敬的姿態。

不過年輕人更多是好奇,他自小能看到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年后意外被吸納進組織,時間太短,沒有如旁邊這位錢大哥般,對組織生出忠誠之心。

“異吞食人的靈魂強大自己,反過來想,我們也能吞食異的靈魂。”吳圣舒說話時如流水般從容聽,自然而然地讓人覺到一子舒適:“人類殺不死獅子,卻能用獵|槍打死它,甚至剝皮吃。”

不知想到什麼,吳圣舒輕輕嘆息一聲:“你們來是為了通知一件事,趙余被抓了。”

“趙余?”小年輕好奇這是誰。

吳先生淡淡瞥了一眼過來,小年輕立時不敢再說話。

錢大哥代替做了回答:“也是組織里的一員,算是先生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吳先生冷笑:“丟了我一件東西也就罷了。趙余的事很快會引起特殊小組注意,進而牽連到我們。”

錢大哥聞言恨不得把趙余剝皮筋了。

吳先生微闔著眼,手指輕輕在上敲著,不久后有了決策:

“我會去和異談判,讓它們最近鬧出點事來。特殊小組在每個城市員有限,短時間顧不過來。在此期間,讓大家都安分點。”

錢大哥連連稱是。

離開小屋后,小年輕有些擔憂:“異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老大能不能應付過來?”

錢大哥狠狠瞪了一眼他:“最后說一遍,不要質疑吳先生。”頓了頓又說:“先生和異早就不止一次進行過易。”

小年輕小聲說:“但老大不是想研究吞噬異靈魂,這合作怎麼談?”

“白癡,異也有強大和弱小之分,強大的異抓幾個弱小的給吳先生,再容易不過。”

“……哦。”

“還有,老大是社會上的法,吳先生不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小心你的腦袋。”

小年輕想到吳先生最后那個看似溫的微笑,忍不住起了一皮疙瘩,忙點了點頭。

·

吳圣舒準備消停一段時間,林云起卻活躍了起來。

擒賊先擒王,沒了神支柱,這個邪|教組織也不了氣候。這兩天他專心在家整合聶言給出的信息,細致研究吳圣舒的個人資料。

“鬼傷害不了你,就是你因為你不相信有它們的存在。”這是那晚見趙余時,對方咆哮的一句話。

按聶言所說,這個組織信奉惡魔,無神論者在他們眼中就是原罪。

林云起沉思許久,打給聶言問:“無神論者千千萬,他們為什麼單單盯上了我?”

聶言:“不清楚。”

在這點上確有存疑的地方,究竟是吳圣舒先發現林云起的存在,以此為籌碼引和異易,還是異想要吞食林云起,聯系上吳圣舒,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

聶言更偏向后者,幾年前資料庫遭到攻擊,泄的一條信息便是有關無神論者的。十有八|九是異部人員,想要從特殊小組的資料中得到答案。

林云起突然笑了:“信仰是一種神奇的存在,但真正信仰什麼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旁人看見的永遠是冰山一角。”

“……我說我不信,我就真的不信嗎?換言之,我說信,就真的信嗎?”

聶言沉默了,信不信這種事,誰又敢肯定。

林云起:“但這位吳姓前輩,就很篤信我是無神論者,你說,是誰給他的自信?”

聶言清楚話里有所暗指,但一時半會兒,他竟揣測不出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青年,究竟是想干什麼。

“謝謝你為我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電話那頭變忙音,聶言頗為無奈,從始至終他就說了三個字,哪里解了?

另一邊林云起掛斷電話后,邊翻看吳圣舒的資料,邊開始自己的文學創作生涯。兩小時后,他翻找通訊錄,打給一個許久不聯系的人。

……

黃昏時,是小區最活躍的一個時間段。

帶孩子玩的,遛狗的……雖然人不多,但整個小區勉強算是活過來了。

白辭也在遛狗。

細長的手指勾著鑰匙環,被拴著的骸骨狗跟著一甩一甩。

有個男生看到后,推了下同伴:“快看那只骨頭小狗,太酷了吧!還長著一張高級厭世臉。”

即便沒有,骸骨狗現在臉部的骨相也著生無可

“我想自己跑。”

白辭:“這個點,他該掃樓了才對。”

“要不把我帶到垃圾場,那里人,跑兩圈也行。”

白辭:“等他來了,我是先說晚上好,還是‘吃了嗎’?”

骸骨狗:“能理理我嗎?”

白辭沒有等來林云起,卻等來了幾個扛攝像機的人。

一行人直接進了林云起的單元門,白辭掐指算了算,確定只是普通人。

來的是當地電視臺的主持人和導演,林云起開門后,立刻和其中一人握了下手:“周導,好久不見。”

周導慨:“是啊,一轉眼,都兩年了。”

大學時,林云起在臺里打過雜,當時他做得那檔綜藝節目不景氣,林云起建議他轉節目。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沒想到新節目周導駕馭得游刃有余,一直到現在,他對林云起還存著些激之

雙方熱絡地問好,主持人一臉懵,不明白為什麼嚴厲的導演會對這個看似寒酸的年輕人另眼相待。

這次是林云起主打電話找周導,想讓他幫個忙。

周導也很痛快地答應。

“《真在人間》這個節目相信你也看過,聚焦婚姻,社會等一些問題,當然找人也在范圍。雖然要幫你忙,收視率上也不能完全不顧。”周導細致地做待:“希在描述過程中,多用一些比較煽的詞匯。”

林云起點頭:“我了解。”

“不用擔心說錯話,后期我們會剪輯。”說完導演退后幾步,把空間留給主持人。

主持人和林云起一問一答,林云起大學沒當過群演,臺詞功底深厚,眼淚是說來就來。

他還能分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眼含淚花。

“……有段時間,我在學校被人排緒低落,乃至一度產生幻覺。”林云起微微仰著頭,出脆弱的脖頸,淚花在眼中打轉:“我不敢和人說,直到有天放學路上,我依稀看到了一團模糊的黑霧。”

“當時我太害怕了,不斷嚷著那里有東西,路人沒有出援手,反而朝我投來怪異的眼神。”

“……這時,他出現了,念著奇怪的語言,就像是咒語一樣。之后他沖我笑了笑,問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稚的游戲。”

“因為這句話,路人怪異的眼神變了,只當家長帶著孩子做游戲。”

“他幫我緩解了尷尬,說我是過度用眼產生了幻覺,我仔細一看,路邊只有灌木叢的倒影,哪有什麼黑霧?后來他不厭其煩地給我做心理輔導,我才再度堅信世界本不存在虛無的妖魔鬼怪。”

第二階段,聲線跟著抖:“十五年過去了,我考上了大學,很認真地生活。我想再見他一面。”

第三階段,眼淚決堤。

林云起真的是天生的演員,他曾用楚楚可憐這個詞形容柳老板,實際上只要他想,完全能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讓人容。

主持人被睫掛淚的畫面迷,忍不住問:“你還記得這人的音容相貌嗎?”

“當然,他吳圣舒……”

門口的死鬼渾黑氣纏繞。

他不是時刻都去嘗試吞噬林云起的靈魂,畢竟等的太久,隔半個月才試一次。有段時間確實有很多孤魂野鬼找來,他只當跟過往一樣,是搶食的,順便解決了。

沒想到那段時間,林云起的世界觀竟然搖了。

非但如此,他在回家路上還被異發現。救他的人不僅通過心理輔導幫他堅定了世界觀,甚至在世界觀外面焊了扇鐵門。

“他吳圣舒,二十出頭的樣子……”

資料上,吳圣舒一直是在天海市上學,而且兩人相差十七歲,林云起自認沒有人能去確定那麼久遠故事的真假。

他說的真意切,哪怕門口的死鬼都深信不疑。

吳圣舒。

三個字流轉于齒間,死鬼拳頭了。

來之前,周導演只是想還個人,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

林云起的世,獨自攀巖向上時因為孤獨產生了幻覺,后來有人出援手,將他拉出泥沼,完全符合《真滿人間》想要表達的覺!

周導演喊停,談了幾個需要重新錄制的地方,他不愧是老導演,眼毒辣。雖然林云起演得很好,但敘事方式讓有的地方略顯平淡了些,周導很細致地一一挑出來,林云起也是很配合地重錄。

錄制結束,天已經黑了。

周導帶人離開,林云起:“周五就能播麼?”

周導點頭:“我們不節目的。”

送走了他們,林云起一看時間,以最快速度帶著工去掃樓。清掃階梯灰塵的同時,他心中的浮塵似乎一并被掃凈。

拖著黑垃圾袋,林云起在夜晚的窄道上一邊哼著歌,一邊朝著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晚上好。”

輕快的歌聲被打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林云起嘆道:“晚上好。”

白辭:“我看到有記者來。”

林云起點頭:“我請的。”

白辭恰到好出一分好奇:“能知道原因嗎?”

說來話長,林云起環視一圈,指了個方向,意思去那邊的長椅坐下。

夏日晚上吹涼風,永遠是件令人的事,林云起愜意地瞇著眼,將自己編造的故事娓娓道來。

哪怕是白辭,聽到后也不微微一怔。

骸骨狗更是驚掉了下,趁人不注意,又給自己安上。

“吳圣舒從上學到工作期間沒離開過天海市,我們的相遇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為什麼能篤定我是無神論者,最有分量的解釋是他參與了這個過程。”

“聶隊長說吳圣舒曾經是很優秀的前輩,所以那個時候的他幫助無辜弱小很正常。”

白辭失笑搖頭,合合理,且無從求證真假。

林云起:“如果讓這些邪|教徒知道他們信仰的這個人,幫助我樹立過牢固的無神論世界觀,他們還會死心塌地地追隨嗎?”

“當然吳圣舒可以解釋說我是在挑撥離間,不過同樣沒證據,我的故事比他的辯駁更有說服力。”

畢竟聶言可是說過,自己是吳圣舒親自挑選的祭品。

何止是邪|教徒會搖。

白辭心道,哪怕是異,也會更加相信林云起的說辭。

從他出現在電視上的一刻,就是最好的證明。如今異依舊無法對林云起下口,足以證明他還是徹底的無神論者。

無神論者和通靈者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林云起主去栽贓陷害,或者聶言冒險教他這麼做,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有了這種懷疑,一些強大的異在面對吳圣舒時,怕會恨不得食其,飲其

被當鑰匙鏈拎在手上的骸骨狗聽得是遍生涼,它已經夠膽大包天,但若是同時拉了一堆異的仇恨,絕對會跪在白辭面前爸爸,求他帶自己遠走高飛。

……

周五的夜晚,對大部分人講,代表著輕松,甚至放縱。

特殊小組雷打不地加班。

“吳圣舒有長期在特殊小組的工作經驗,了解我們的工作方式。”聶言掃了一圈面各異的員們,提醒道:“面對他時,一定要小心。”

侏儒員擰開保溫杯:“我看過這位吳前輩的檔案,他的催眠能力不再我之下,單打獨斗時要盡量避免眼神接。”

本來是分外嚴肅的時刻,手機鈴聲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大家下意識朝聶言看去。

只會是聶言的手機,會議要求參會者關機,但聶言這邊為了避免突發事件,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

見是白辭,聶言皺了下眉:“喂。”

白辭不打招呼,單刀直說:“有空的話,可以看一下天海電視臺。”

還沒等聶言細問原因,手機里只剩下一陣忙音。

大部分人是拿著本子做會議紀要,只有羅盤七喜歡用筆記本,聶言看了他一眼:“調到天海衛視。”

以為是異跑到了電視臺,羅盤七連忙找到頻道打開,然而并非是預想中驚慌失措的大場面,電視節目平穩進行著,渾厚還帶著點妖嬈的廣播腔傳來:

“《人間真在》,我與你同在。”

臺下觀眾熱鼓掌。

同事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在搞哪一出。

聶言面無表:“白辭讓看的。”

白辭絕對沒有閑工夫搞什麼低級惡作劇,眾人聞言坐直,仔細看起來。

主持人站在舞臺中央:“今天,我們將越十五年的時,聽勵志年講述一位改變他一生的貴人。”

一般《人間真在》主要講述人都是不打馬賽克的,林云起那張絕的面容一出現,電視機前很多觀眾就不想換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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