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歌》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亦何苦

舞并沒有回答雪影的問題,蓮步輕搖,一臉淡然地走到雪影旁,提起一壺白水燒破開,仰頭灌了一口。

雪影詫異地抬頭打量了舞一眼,舞平日里并非不喝酒,但見如此喝酒,雪影還是第一次。

舞抬起手臂角的殘酒,更顯得嫵人,可惜的是眼前坐著的是另一個絕子,而非平日里對垂涎三尺的嫖客。

“我很羨慕你。”舞的第一句話并沒有特別出乎雪影的意料,舞對于雪影的羨慕,已經并非一日兩日,試問又有多人不羨慕雪影呢,當然那是在不知道雪影所背負的東西的前提之下。

“你從來到醉香樓,就是所有人矚目的對象,備萬千寵,無論是白綺羅,還是古爾赤,以及所有樓里來來往往的嫖客。”舞仰頭再灌了一口酒,白皙的面容上已經帶上了一紅暈,更顯人。

雪影并沒有因為舞話語之中對于直呼白綺羅之名的冒犯而打斷,而是選擇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舞接著往下說。

“而我呢在間里,我就是一個人見人嫌的蒙古狼崽子,來到醉香樓,我干的都是什麼事,和宜春院那些婊子干的事有什麼區別嗎”舞臉上的紅越來越重,話語之中帶有一抹難以掩飾的憤怒。

“是,妹妹你對我還算不錯,可惜的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們并不是一路人。”舞將酒壺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雙眼淡漠地看著對面的雪影,角扯起一抹戾笑。

“所以你要毀了這一切”雪影終于說話了。

舞抬起頭,仿佛是在嗤笑雪影的無知一般,搖搖頭道,“我為什麼要毀掉它,這里面也有我的心。”

“那是為什麼”雪影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我要報仇向所有可恨之人復仇”舞平日里勾人的眼眸之中出一瘋狂。

雪影心中微驚,雖然與舞相時間并不算短,但對于舞的過去,雪影并沒有做過多的探究,只知道的師父是三先生,而舞只不過是三當年游歷草原撿回來的牧奴,那舞要復仇的對象會是誰呢

“你復仇的對象在白城”雪影試探著問道。

舞搖搖頭,并沒有回答雪影的問題,只是眼神之中的那恨意更加明顯。

“你認為樓里的姐妹幫不了你,所以你找到的幫手”雪影緩緩站起來,話語之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凝重。

舞有些詫異地看著雪影。

“讓我猜猜,是帖木兒麼”雪影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縣尹府,淡淡一笑,仿佛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舞心中悚然一驚,地向后退了一步,自然而然地帶上了戒備的神

“看來我猜對了。”雪影緩緩轉,淡然地看著對面神警惕的舞。

“可是帖木兒來白城的時間并不久,那之前的時間呢”雪影緩緩挪著步子,仿若并不在意的敵意。

“難道是吳法言麼可是吳法言能夠給你提供什麼呢如果吳法言能夠滿足你的要求,你又何必最終投靠帖木兒呢”雪影的每一個問題,都仿如重錘一般敲擊在舞的心坎之上。

但雪影并沒有給舞張解釋的時間,而是接著問道,“難道三先生就是你復仇的對象,而三先生就在白城之中再進一步來說,間中流傳已久的三先生一直對大間主不滿的傳聞并不是空來風,所以三先生選擇了讓吳法言作為自己的援手而你便選擇了與吳法言并不對付的帖木兒”

雪影每說一句話,舞的臉便蒼白一分。

“姐姐,我說的,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雪影緩緩停在了舞面前,一臉淡然地看著臉蒼白的舞。

舞一臉震驚地看著雪影,半晌方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無形之中已經承認了雪影剛才所說的都已經言中。

雪影重新走到桌旁坐下,拿起酒壺仰頭飲了一口,緩緩將頭靠在酒壇之上,側眼看著窗外面沉的夜空,只是與往常不同,此刻的眼睛并沒有因為酒的刺激而更加明亮,而是帶上了一灰暗,以及掩藏在眼底深的哀傷。

“姐姐,你走吧。”雪影背對著舞,沒有轉也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微微抖了一下,愣愣地問道,“你不殺我”

雪影的子依舊斜依桌案,只是背對著的臉上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悲傷神,強迫自己依然語氣平淡地道,“你我多年姐妹,況且你也并沒有給樓里姐妹帶來多大損失,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你不應該要替間里誅殺異己麼”舞慘笑一聲,冷聲問道,不待雪影回話,又接著道,“我知道了,你又何曾真正忠于過風雨間。”

雪影微微一,手指微,顯出此刻的,并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麼冷靜。

舞看了看雪影的背影,半晌沒有說話,醉香樓的四層,一時之間陷了莫名的沉默。

“你保重。”最終還是舞先打破了沉默,帶著莫名地緒朝著舞叮囑了一句,等待雪影緩緩轉過來,眼前已經徹底失去了舞的影。

“姐姐,你就這麼放走啦”舞剛剛離開,塵煙便一臉慍怒地從暗室之中走了出來。

只見其此刻一勁裝,顯然是準備手,哪還有平日里溫婉可人的模樣。

雪影慢慢飲了一口酒,眼底的悲傷更加濃郁,上卻依然淡然道,“不走又能如何”

塵煙愣愣地看了雪影一眼,略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姐姐,難道你真如舞所說,從來沒有對間里忠心過麼”

雪影轉,一臉沉靜地看著塵煙沒有說話。

沉默有些時候也是一種回答。

塵煙失魂落魄地走到桌旁坐下,拿起舞留下的殘酒飲了一口,傷地道,“我明白了。”

雪影站起來,緩緩走到塵煙后,著塵煙的秀發,抬首淡然而又略帶驕傲地道,“我們值得為自己而活,不是麼”

是的,每一個人都值得為自己而活,但有些人,往往愿意選擇為他人而活。

老駝背一臉淡然地聽著邊伺候自己的兩個侍說著今日街面上發生的慘案,雖然面上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誰又能想象到他此刻心中的驚恐與憤怒。

他對于木花并不陌生,雖然僅僅見過兩面,但木花依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木花終歸只是一介匹夫,所作之事最多也就是用自己手中的刀多殺幾個無辜的流民罷了。

讓老駝背真正憂心的,是吳法言,是言敘文,是帖木兒,以及此刻屋里躺著的,那個即便是癱子,依然能夠全盤掌握著白城形勢的吳清源。

這些人,是可以不用刀,也可以輕易殺人的人。

老駝背哪怕能夠忘記所有的事,也不能忘記當年來到白城的流民,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方才在城南扎下來,又逐漸演變如今的模樣。

是的,老駝背并不怕死亡,流民也不怕死亡,但什麼樣的死亡,能夠換回什麼樣的結果,這方才是老駝背真正在意的東西。

在聽到流民作的一瞬間,老駝背雖然居深宅,但依然可以清晰看到后面雪影的影子,他前所未有的憤怒了,此刻的他,異常憤怒于當日沒有選擇跟隨白奉甲離開思過園,如果自己此刻不是困于此地,哪怕有十個雪影,也不敢作出如此糊涂的決定。

這簡直就是拿著所有流民的命在開玩笑,這是老駝背所不能容忍的。

等到周邊侍聊完閑天離開,平日里脾溫和的老駝背,順手拿起一旁桌上的茶盞,猛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老駝背背起雙手,弓著背在屋子之中轉了一圈又一圈,雪影可以如此做,他幾乎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縣尹府,乃至于軍方,將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他不能等,他也不敢等,仿若下定決心一般,老駝背咬咬牙,朝著門外而去。

雪依然在下。

華剛上的盔甲已經變得冰冷刺骨,但他的神依然是那麼的冷靜與沉著。

在華剛的后,還有整整五個營裝備良的城衛軍。

這些營部已經占據了白城城衛軍全部力量的十分之一,也是城衛軍當之無愧的主力,而在他們的對面,則是一排排簡陋之極的棚屋。

“將軍,我們真的要學那木花麼”一個親隨緩緩策馬走到華剛旁,驚詫地問道。

華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漠地搖搖頭,眼神之中有堅定,同時也有一茫然。

也許,此刻的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

刀,拔出來是最容易的,揮刀,也是一個人天生就會的作,但刀揮下去之后呢

華剛自然知道,刀可以收回來,但很多事,就將變得無法挽回,所以他在等。

而包括他在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或許,是一支令箭,或許,是一紙書信,又或者,什麼也等不來。

可惜,讓所有人意外的是,華剛并沒有等來想象中的任何東西,而是一種更加致命,也更加詭異的東西。

華剛眼神微微一,眼前的積雪,以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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