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步青看著那臺跑步機上的數值，實在憋不出笑。

邊笑邊說：“再跑幾分鐘，等……”

話沒說完，季婉從跑步機上逃命似地跳了下來，“不了，我今天還有工作。”

“五分鐘能耽誤什麼事？”

“跑步不行，”季婉強自鎮定地說，“可能我適合一些不太激烈的運。改天我自己找個私教，不勞煩你了。”

“你覺得什麼運適合？”

季婉盯著，思考了一番后，慎重地說：

“瑜伽。”

心想，就不信還會瑜伽。

“巧了不是，”孟步青像是猜到的想法般，角弧度擴大，笑容里閃爍著顯而易見的得意，“瑜伽我可以教啊。”

季婉沉默了。

孟步青指指旁邊：“這里也有瑜伽室，可是只有vvip的卡才能刷開。”

季婉心里暗喜：“那我們不如——”

孟步青打斷：“幸好我的會員卡就是vvip的。”

季婉：“……”

季婉此刻渾發，腦子也轉不太，就這麼三言兩語被帶進了旁邊的瑜伽室。

這個點，整間教室空的。

左邊是一面頂天立地的大鏡子，前面和右面則是全明的玻璃窗，可以眺大片的景。淡淡橘的余輝灑進室。

孟步青在后，開了燈。

輕微卡塔一聲，瑜伽教室的門自落鎖。

季婉的心莫名跟著了。

低眉垂眼，在墊子前默默地鞋子。鞋帶系得太，不得不彎下腰弄。旁的孟步青抱臂打量著：“季老師，之前有練過瑜伽嗎？”

“沒有。”

“喔，那我們先……”

似乎回憶了下，然后肯定地說：“先拉一下。”

季婉終于想起，對進行合理的質疑：“你真會教嗎？”

“嗯。”

孟步青之前一個人在健房無聊，聽過很多課，沒正經練過瑜伽，卻知道瑜伽老師是怎麼上課的。

只知道基本知識和基礎作，可真要教人也教不壞。

反正稍微有危險的作也不會做。

當季婉聽話地坐下，開始嘗試做前屈的時候，孟步青開始到了自己的想法天真——這位同學實在棘手。

怎麼會有人做前屈無法到自己的腳尖。

“……”

孟步青看不下去，上手糾正的作：“膝蓋并攏，不要含，手用力下去。”

“不行不行不行。”季婉聲音被著，細細碎碎，聽著像撒似的，“我實在不下去了！”

孟步青手按住的膝蓋和大，語氣嚴肅：“怎麼會不下去呢，你慢慢來，深呼吸，一點一點往下。”

季婉努力嘗試。

孟步青模仿著瑜伽老師平常的教學。傾過去，子季婉的后背。

鏡子里，在孟步青過來的那刻。

季婉臉頰悄悄泛紅。

沒吭聲了，順從地借著背后過來的力默默地往前。

這次，手終于夠到腳尖。

孟步青暗暗松口氣。

手撐著地，稍微移開子，季婉的背也跟著起來。

“……”

孟步青開始懷疑自己，難道對不經常運的人來說，做出一個標準的前屈是很困難的事？其實是在強人所難嗎？

心里疑，又不能暴出自己毫無經驗的事實。

只能愈加耐心和仔細，用循循善的口吻，幾乎是哄著說：“沒關系的，沒關系的，這很正常，放慢呼吸，手再往前一點。再試試看。”

季婉繼續努力地試著。

烏黑長發順著落，半遮擋住泛紅的臉頰。寬松的圓領，出白皙潔的后脖頸和一小塊肩膀的。

孟步青的手重新搭在雙肩：“放松，放松。”

剛才還沒有什麼覺。

直到握著的肩，手掌下一片細膩溫熱的。

好。

又看著這勉勉強強到腳尖的韌度。

孟步青認真了的肩膀，是那種掂量式的法。

語氣再也掩飾不住困：“你上好，沒錯，好像還比別人還，到底怎麼會表現得跟鐵疙瘩一樣……”

季婉陡然直起子，轉過臉，兇了一眼：

“明明是你不會教。”

本來就是一雙長而微挑的桃花眼，再加上微微散的發，眼帶春波的模樣，沒有毫威懾力。

白凈的臉龐漲紅著。應該是熱的，看起來卻那麼像在害。

“對不起。”孟步青無端也臉紅起來。

慢半拍，才把手移開，掌心似乎還殘存著溫膩的。

這個人好好。

……為自己浮現的想法到罪惡，默默懺悔。明明是想給人當老師的，怎麼可以思想不純潔。

“起來吧，”孟步青緩了緩，手說，“明天給你介紹一個真正靠譜的私教，肯定比我厲害。今天先回家吧。”

季婉默默地看一眼，沒讓扶，手撐地板自己站了起來。

“明天我要休息，后天再說吧。”

“行。”

—

回到家，季婉上樓沖澡了。

孟步青本就是散了一圈步，吹了吹冷風，本沒出汗。徑直去廚房，開始準備起晚餐。

紅燒放進鍋里燉著。

拿起刀，準備切番茄。忽然聽見客廳里有聲音。

季婉抱著電腦，上穿著的純棉居家服。長發披散，素面朝天的模樣，年輕得像個大學生。

問：“飯還有多久好。”

“你了？”孟步青不可思議地說，“不會覺得運過后，食被遏制了嗎？”

“……你這是什麼反人類的話。運之后，當然會。”

孟步青自言自語般低低地說：“是我弄錯了，跑一公里就疲力竭快要昏過去的人，跟我們這種十公里起步的人，況當然是不一樣的。”

“小不點，差不多可以別炫耀了。”

“……”

話落，季婉抱著電腦，轉回客廳里坐著。

像是要邊工作邊等著吃。

孟步青反應好幾秒：“誰是小不點？？！”

“……”

“阿姨，您今年到底二十八歲還是八十二歲？”

“……”

季婉并不理睬，打開電腦，一門心思工作的模樣。

孟步青心的震驚如同海嘯般，仔細回憶檢報告上看見的數字。那行年齡，總不至于看錯一位數吧？

有些人真是太喜歡裝老了。

搖搖頭，有點好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番茄順利切片，蛋先下鍋炒熱。

食材放鍋里的瞬間熱氣嘩啦啦蒸騰，盤旋而上，很快被吸油煙機引走。鍋鏟在鍋底翻，很快，三個簡單的家常小炒菜做好。

孟步青拉開櫥柜，拿碗盛飯，把菜端過去讓季婉先吃。

遠遠地，看見季婉臉上映著電腦屏幕的，一邊認真地敲著鍵盤一邊約在笑。

“在跟誰聊天嗎？”

“沒有，在趕工作。”季婉順手合起電腦，著面前香味俱全的菜，難得出欽佩之，“你真的好能干啊。”

“趕工作還能笑？看來你也蠻喜歡這份工作的。”

“嗯，”季婉拿起筷子，把米飯端到面前，含糊地說，“有時候是會蠻有趣的……”

見沒筷。

孟步青笑了下說：“你先吃，還有最后一道菜，馬上就好。”

季婉點點頭，模樣看著有點乖。

讓孟步青想明天再給做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