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步青被電話吵醒，“哪位？”

閉著眼，剛睡了不到四個小時，聽見電話那頭左曉云的殷勤呼喚：“看見群里消息看嗎？快點來學校，張良飛回來了，今天的數學分析是他上，千萬別缺勤了！”

孟步青反應好幾秒：“幾點的課？”

“現在就要起床出門了！”

“……行吧。”

孟步青結束掉電話，擰眉不不愿地睜開眼，窗簾里著清晨薄薄的天。臉上沒什麼表，腦袋麻木地換上要去學校的服。

做好早飯，把季婉的那份塞進微波爐。

正想著要不要找張便簽紙寫點什麼。

看見季婉下樓了。

“那麼早，要出門嗎？”

“嗯，”孟步青打了個哈欠，“有個很麻煩的老師，他的課必須去。”

孟步青自己把老師分兩類，有一類是最害怕的，他們教學認真要求嚴格，期每個學生都材，考前不給范圍考后不給放水，甚至考試好也沒用，連出勤都糾著不松。

幸虧大多數教授都是后一類，他們負責地上課，差不多地給點范圍，再差不多地放放水。雖然對好學生關注有加，但對學渣也充滿了不必太過為難的人文懷。

孟步青運氣好，很到嚴格的老師。

這學期的必修課，老師原本是個相當恐怖的大佬教授，可大佬太忙，從開學到現在一直都在出差開會。代課的年輕講師很好糊弄。

所以開學到現在，只上過一節課，點名簽到作業這些全靠同學幫襯。這次大佬教授回來，以防萬一，不得不親自出席一下。

“還記得自己是哪個專業的嗎？”季婉語帶調笑。

“當然記得，”孟步青提起書包，語氣散漫道，“就是專業樓在哪里有點忘了。”

“那你跟著同學進，別走錯教室了。”

“好的，我會注意的。”

孟步青揮揮手，久違地背著雙肩包出門。

進了學校，拿手機看課表，才發現高良飛的那節課在下午。

……小妮子騙。

燦爛的撲到臉上，孟步青瞇了瞇眼，低下臉，順著水泥路慢悠悠地往理學院方向走。

路過音樂學院，看不見練琴人在哪兒，卻能依稀聽見幾下被風吹得破碎的小提琴聲。大樹底下的野花流出一些春天的風景。

走進教室，這個點，教室里只有幾個人。

“今天有考試嗎？”后排的男生看見孟步青，第一反應就是轉過去問旁邊的人，“還是有什麼大事？”

“嘖，”孟步青坐在另外一邊，跟他們間隔一條走廊，摘下書包，“沒考試我就不能來聽聽課嗎？”

“你放心，次次點名都幫你勾上了。”

“連報學號上去答題，狗哥都替你頂住了。”

“……”

幾個男生著，開心地說，“難得來一趟學校，要不要請我們吃飯？”

孟步青揚笑了下：“行，那我們等會兒去——”

話沒說完。

被人從后抱住，“你來得那麼早啊～”

左曉云挎包里的課本角硌在上，孟步青推開，“來得早不是你的功勞嗎。”

左曉云傻笑笑。

孟步青跟拉開一些距離，嫌棄地說，“別說是因為想我，所以故意騙我早點來。”

“不可以嗎？不可以嗎不可以嗎不可以嗎！”

左曉云拉著的胳膊晃來晃去。

孟步青扯，子不耐煩地往后躲，臉上卻是笑著的。喜歡生跟撒。

“張明，白雅雯今天不來？”有人隨意地問。

“……好像不來。”

“誰？”孟步青托腮，好奇地著他們那個小圈子，“張明竟然單了？”

“當然不是，”張明側過，他帶著無框眼鏡，模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有個生喜歡數學，要了我的課表參考，經常來跟我們一起聽課。”

他旁的男生旋即揶揄：“一個英語專業的喜歡我們數學系的課？司馬昭之心，司馬昭之心啊！”

張明搖頭：“不會，怎麼可能。”

“人可嗎？”孟步青興趣了，“你現在試試把人來，肯過來上這節課的話，一定是喜歡你。”

“長得還行吧，格就那樣……”

“你把來試試，肯來了的話，就帶翹掉這節課去約會去唄，”孟步青著湊熱鬧的快樂，“為了你能來數學系聽課的妹子，絕對不能辜負啊！”

張明搖搖頭。

“聽孟步青的，過來試試啊。”

“你先看怎麼回你。”

旁邊他的兄弟們使勁攛掇。

最終他還是發了消息。

發出去，又有點懊惱地說，“這人……其實我覺得不太行，之前還說孟步青壞話來著。”

“啊？”孟步青擰眉疑，“關我什麼事，我都多久沒來上過課了。”

“就是因為這個，說你利用我們是……”他說著，含糊掉后半句，“而且難得考上了松江大學，還不好好上課，浪費教育資源什麼的。”

孟步青眉頭微蹙，心頭的火躥升起來，角卻笑得毫無所謂，“利用你們然后什麼？講我綠茶婊？”

“……”

張明沒說話。

那副默認了的姿態。讓其他男生尷尬得來去，氣氛凝固卻不知道該怎麼轉移話題。

左曉云出聲：“有病，去吃藥，別來我們數院。專業課聽得懂嗎。”

孟步青托著腮幫子，無所謂地說：“不至于不至于，我都不認識，只可能是隨口一說。”

大方的態度，頓時讓幾個男生放松起來。

孟步青：“看看，回你消息了嗎？”

“嗯，”張明抬頭看眼門口，“說已經要到了。”

幾個人抬頭，果然，教室后面走進來兩個化著妝的生。披散著的長發，涂得鮮紅的，散發著跟本院的生截然不同的氣質。

“那個服的是白雅雯。”左曉云低聲音，對著孟步青說。

“嗯。”

孟步青手托著臉，姿態懶洋洋的。

實在沒睡醒。

剛抬眼，就跟那個白雅雯的生對上視線。白雅雯盯看幾秒，轉過臉，旋即跟旁邊的生耳語了句什麼。

兩個人嗤笑了下。

接著，張明陪自己坐到前面兩排去。張明借口說要收拾書，太麻煩。

白雅雯便自地幫他收起書。

他們換到前面去了。

“……”

孟步青手撐著臉，昏昏睡，覺得再不說說話，就直接困暈過去了。

拉過左曉云的胳膊，下枕上去，靠近輕聲訴說：

“以前，高中那會兒，我也被人說過綠茶婊。”

高中有個張玲琳的生，起初跟孟步青玩得很好。談后，隔三差五就要談談自己的細節，也不在乎別人不聽。

突然有天，哭著打電話跟孟步青說分手了，被綠了。

孟步青問清楚前因后果，努力安。

接著連續幾天，張玲琳都會發很多小作文給，基本都在咒罵那個當小三的學姐，言辭惡毒，有些鉆牛角尖的瘋狂。

孟步青給耐心講了很多道理，都沒有效果。

心里也不耐煩了，干脆直白地說：“那生撬人墻角當然不對，可你男朋友就是老老實實的無辜好人哦？”

“他是被勾引的，所以他沒有錯？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傻。”

“照你那麼說，我倒覺得那個學姐漂亮又，小三怎麼了？能勾走你男朋友就是魅力大，就是有本事啊。”

這幾句話，剛發出去，孟步青直接被拉黑了。

當晚睡了個好覺。

隔天，孟步青反省了下，覺得自己的話說確實重了。

在去學校的路上買了小蛋糕，準備道歉。

到班級卻被同學告知，張玲琳把昨晚說的話和學校名字照片都掛在空間，轉發獎中。當然，截圖里只有對不利的那些言辭。

比如：

［你男朋友就是老老實實的無辜好人哦？］

［小三怎麼了？能勾走你男朋友就是魅力大，就是有本事啊。］

孟步青長得漂亮，穿著校服的證件照也相當吸引視線，跟不好的發言放在一起，短時間就有大量的人轉發。

而且略看過去，那條說說，像是孟步青當小三還發言囂張被人掛了。

惡毒得居心叵測的。

“……”

孟步青說完，發覺左曉云投向自己的眼神萬般同。

“沒什麼，我本來也沒很喜歡，跟做不朋友，不覺得有任何憾惋惜。”

“可是你當時肯定很難過。”

孟步青彎笑了下，悄聲說：“后來我才知道，之前暗的三個男生，每個人都暗過我。”

左曉云瞪眼，旋即角微微上揚：“那難怪，估計早就不爽瘋了。”

“所以后來，我只跟長得漂亮的生當朋友，”孟步青枕在胳膊上，仰著，眼里映著亮，“比如你。被你喜歡的男生，就不可能眼瞎看上我。”

“……”

左曉云為輕聲細語的這一幕，莫名容，“你放心，我也是孟步青的狗。”

孟步青忍不住好笑起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