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早，六點不到孟步青就自然醒了。翻個，嘗試繼續睡，腦袋里卻飄過昨天教授在黑板上寫下的復雜公式。

孟步青又翻了個，想將聽不懂課的危機趕跑。

上學期那種線過的績，還是認真過一段時間的果，并沒有像最近這樣徹底不學。

這樣下去，期中掛定了。

孟步青輾轉難眠，最后還是爬起來去洗漱。拿了個昨晚買的面包進書房，關上門，準備學會兒習。

淡藍的窗簾敞開一半，太還沒出，天灰蒙蒙的。

推開窗，微風帶進拂曉前的清冷空氣。

教科書翻開，數學大家的著作當參考書翻開，各種草稿紙準備好，孟步青坐在書桌前耐心地推導公式。

的書房很小，實木書桌卻很大。

長長方方，跟普通人家的餐桌似的。

因為不喜歡收納，從小就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都倒桌上，試卷疊課本，課本疊作業，雜無章，所以爸爸就找人，用上好的木料給還是小學生的兒做了這麼一張大課桌，方便自由地堆東西。

還其名曰，書桌越的孩子將來越有出息。

這張桌子，在別墅的書房很合適，現在則略顯擁了。當初為了搬進門，還得請人先拆掉桌再重新組裝。

幸好的書房，除了桌椅和小書柜外也不需要擺別的東西。

孟步青把幾本書翻來翻去，仔細地學，還是有一時卡住無法理解的問題。給同學發消息問。

想著時間還早，大家應該還在睡覺。

選了兩個人問，竟然都秒回。

孟步青記下要點后，又問：［怎麼已經起床了？］

左曉云：［昨天的課沒懂，夢里都是考試肯定要掛了，給嚇醒了！］

張明：［高老師布置的作業有不會的東西，我們宿舍都在學。］

孟步青快樂地笑出聲，繃的心弦，陡然間放下大半。

放下手機，繼續看書自學。

雖然大家都不會，不用太張，但拉下的進度肯定比他們要多得多。

很奇怪。本來參加完爸爸的葬禮結束，孟步青在翹課四游玩耍的這段日子里，真覺得有沒有學歷、能不能拿到畢業證是件很無所謂的事。

可從古漢語文化的考試開始，心里那個“不能掛科”的學渣的執念，還是自復蘇了。

到現在，竟然又開始學習了。

書桌正對著窗，一直到天邊浮現初曉芒，太一點點升高，映進來，照得有點睜不開眼。

孟步青起起，拉窗簾蓋住刺眼的。

才反應過來，不早了。

了個懶腰，滿意地看眼筆記，暫時為自己的今日份學習劃上句號。

得快點做飯。

孟步青進廚房干活，洗菜切菜炒菜。忙到收尾，才發現樓上那位特殊的室友又已經抱著電腦，乖乖地坐好了。

站在廚房里，隔著玻璃門往外看。

季婉時不時地敲著鍵盤，像在修改什麼文檔，經常面無表，偶爾卻會微微笑一下。讓孟步青很好奇在寫什麼。

“吃飯啦。”孟步青。

季婉抬起眼，眼神里還未消失的笑意流，揚點頭，“好。”

孟步青：“吃完休息兩個小時，然后我們去健房。”

季婉臉上的笑，有點僵住。

“……”

—

兩個小時過去。

季婉被催著換上出門的外套，絨絨的羊羔外套，白和棕的拼接，顯得格外年輕可。

孟步青則穿著簡單的黑長款棉服，雙手在口袋里。大步往前走的模樣，既散漫，又瀟灑自在。

個子也比季婉高一點。

遠遠看過去，兩個人分不出有年齡差距。

看見電梯門開，柜臺坐著的小姐姐忙站起，端著笑容。認出是孟步青后，一邊幫刷卡，一邊招呼地問了句：“你們是同學嗎？”

拿回卡轉往前走的孟步青，聞言停步。

跟在后面的季婉，就這麼不輕不重地撞到了的后背。臉蹭到低扎的馬尾上，清淡冷冽的薄荷又混著果香的甜味，一下子鉆進鼻腔。

……什麼洗發。

那麼好聞。

孟步青轉過，先確認了沒被撞疼，又順勢抬手了的發頂。語氣自然地對別人說：“是我妹妹。”

季婉：“…………”

驚愕之后，只覺得又氣又好笑，想罵一句，卻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話。

鼻尖仿佛還縈繞著的發香。

“妹妹，你倒是往里走啊。”孟步青低頭，語氣帶著調笑。

手又在臉頰過。

季婉心里一驚，呼吸微微屏住。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只是在幫自己順頭發。

“……”

季婉越過孟步青，大步往里走。站到之前用過的那臺跑步機上，用力地按開始，然后升坡度，跟著履帶的速度走起來。

孟步青跟過來，在旁邊那臺跑步機上站了站。

想了想，然后又下來。

盯著季婉笑問：“干嘛板著臉，你聲妹妹就生氣啊？對不起，我下次不敢啦季老師——”

眼里帶笑，語氣卻是正正經經的道歉。

季婉瞥一眼，懶得跟計較。

跑步分走大半神，消耗大半力。沒堅持幾分鐘，就按了停止鍵。旁邊，孟步青手重新給按了開始，調最慢的速度：

“累了就走，不要停。之前教過你的。”

季婉忍著：“今天可以了。”

被孟步青直勾勾地盯著，暗自不好意思，盡量保持著呼吸平穩。

可凌的發，泛紅的臉頰并不控制。

“不可以！”孟步青一心一意地好為人師，跟講道理說，“堅持是很簡明的兩個字，吃夠苦走到頭，往后的興風作浪都是順理章。”

“……”

季婉扭頭，不可思議地瞪著。

有點可憐的震驚表仿佛在說：你怎麼嘲諷我。

孟步青疑地問：“怎麼了？”

季婉察覺自己的反應不太對，轉過臉，重新盯著表盤上緩慢跳的數字，息間，努力平淡說：“沒、沒什麼……就覺得，這話不太像你的說話風格。”

孟步青老實地解釋說：“當然不是我能想出來的話，是書里的句子，寫帆船運員的，很有文化是不是？聽完有沒有覺得備鼓勵？”

“……”

季婉用力地閉了閉眼。

沒有！

這句話在讀者里流傳廣僅僅因為角討喜，以及前期有大量的鋪墊渲染節支撐著。單拎出來就是白水湯。

孟步青好笑地看著：“你怎麼表那麼奇怪。”

季婉搖搖頭，沒力氣說話。

孟步青想了想說：“還有句很激勵的話：想放棄的時候，就腦袋放空地勉強自己一下，勉強繼續，勉強加油。”

季婉抿。

這些句子單拎出來的聽，都有點尷尬。

還有種活得久了，什麼事都能遇到的微妙。怎麼有人會被讀者拿自己的句子來教育自己。

于是，季婉默默地拿出耳機，堵住了耳朵。

孟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