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王爺并沒有在屋子中，這晚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聽到侍的傳話，年芳十八時便已早早文淵閣中做了祭酒，為太傅弟子的陳婉清如荷溫潤又點點紅暈的臉上也是出現寒霜。

什麼乖巧之姿，溫婉之勢，對付陳錫康那個話癆就得用狠的！好不容易從長安回家一次，陳錫康卻不知道在那座青樓中鬼混，連晚飯都不來與一起食用，看來有必要再樹立一下自己作為姐姐該有的威嚴了！

不是親生的又如何，生氣了，便是爹也護不了陳錫康那個王八蛋！

十八年前，在陳錫康誕生之時，為避漢帝皇室心中的顧忌，陳堂山對外宣稱生，而后以一個與陳錫康幾乎同時誕生的嬰取代陳錫康，再以收養他人之子為義子之名讓陳錫康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陳府中。

對于陳婉清與陳錫康之事，天下人不知道，但陳堂山卻沒有對二人瞞，不過即便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但自便在陳府中以郡主份生活長大的陳婉清卻一點也不拘束，而陳堂山對其也是寵溺之極，遇事甚至更加袒護陳婉清，這讓小時候的陳錫康無數次問出口自己與姐姐到底誰才是親生的，也是陳婉清對陳錫康話癆稱謂的來因。

“婉清，你也不要怪康兒，他也不知道你今天要回家，爹去找，爹知道他在哪里！”

看到兒臉上出現的寒霜，陳堂山笑呵呵的說到，流出來的盡是慈祥與寵溺，將一一子拉扯大的這些年，其上從軍殺敵十萬萬的鐵與豪已經盡數收斂，此時只是一個慈祥的老父親，與世人口中威嚴雄武的霸漢開國公所去甚遠。

“爹，你就是太放縱錫康了，從小到大都任由他胡作非為，好的不學，壞事干盡！錫康但凡多跟易先生學些謀略之，與你和黎爺爺練些武道功夫，天下人也不敢稱錫康為無用廢材！”

“閨啊，你去了長安這麼多年，在大明宮中不會不知道如今皇宮中對咱們家的兌，無數老匹夫對咱們家夫視眈眈呢。錫康要是學而有，富有謀略還習得兩三功夫的話，即便是漢帝念舊不咱們老陳家，晈太后與李瑞老匹夫也不會任由咱們安生下去了，所以錫康要玩就任他玩耍就是了。”

“不跟爹你說，你老是護著錫康，我去城中尋他！”

“閨誒，漢帝所說的關于錫康與知兔兔小公主聯姻之事你勸說的怎麼樣了啊？”

陳婉清已經行至門口時，想起此事的陳堂山才吆喝著問道。他不曾懷疑過漢帝，但是漢帝畢竟人老了，許多事即便看得明白但也不想去手，讓錫康娶二公主宋知兔這種事，八又是那個王八蛋給晈太后出的餿主意，晈太后轉而在漢帝耳邊吹枕風才有的事。

“不管用，漢帝說了，他中意錫康。”陳婉清說完人已經走出了門外。

“他中意個屁！這老小子，一天就隨一幫狐貍疑神疑鬼的，還有你個太武皇后，這個時候橫一腳干嘛，把水越攪越渾！”。陳婉清離去之后陳堂山一邊往里夾菜，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到。

“看什麼看，吃，不吃都涼了。”看著怔怔看著自己的王馬，陳堂山又滿不在乎的說到，什麼做不做風的，這些年來他已經沒有那麼講究了。知道閨要回來，他可是著肚子在等這頓飯呢。

“說說婉清在大明宮中的事吧，蒜皮的小事也行，就當是下飯菜了。”

陳堂山大口大口的吃著時又補充說到，他剛遇到王馬時這小子就一個空有一武道天賦的愣頭青，簡直就和他年輕時一個樣，了他的軍隊打仗也一樣，大將軍與驢驢幾人打仗玩謀略玩功夫，就這小子玩莽勁！

婉清去長安求學時他之所以讓這愣頭青一起，雖然有保護婉清的念頭，但主要原因還是想要這小子多去朝堂上打打道，磨練一下心智。

看到將軍“豪邁”的吃相，王馬也懶得再拘束，袖袍一捋，徒手抓起一支大就啃，這些年在大明宮中，拘束得他都快犯病了，好不容易離開一次，怎的也要放縱一下自己才行！

“醉時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星河。清風明月，酒佳人，羨煞九霄云外仙客。”

明月與繁星倒映清河，蘆葦隨風飄搖，蛐蟲四下低鳴，酒氣熏天的朗朗誦詩者正是沐平城中最富臭名的世家王爺陳錫康。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這是某個為討金銀珠玉的才子對陳錫康俊逸相貌的贊詞，雖說有些阿諛奉承的味道在其中，不過這是陳錫康唯一一點被沐平城中人所接的優點，除此之外，陳錫康除了有著開國宮這一絕世無雙的義父外，一無是。

武道無，既無謀智，也無才學，哄騙兒家的花言巧語倒是懂得不，出口詞詩，借著一張俊逸臉龐與無可比擬的家世，天花前月下，風流戲鴛鴦，紈绔之，與遠在長安城中的夏春秋并名為強漢兩七郎。

不過天下人雖戲稱兩大紈绔為風流人七郎，但也只敢在私底下議論議論而已。陳錫康，雖不是開國公親生脈，但自小被收為義子，被開國公視之如親骨，陳府唯一的郡主又對其寵溺之極，誰敢當面出言語詬？

至于遠在東陵中的那位七郎嘛，別說在明面上議論，就是在私底下也有人敢談論那位殘暴小王爺的事，一不小心走風聲被其聽到的話，絕對會落得一個凄慘至極的下場！

而在這一方面上，碌碌無為的沐平城陳七郎則是要更為人喜歡一些。陳錫康雖然玩世不恭，文武不通，但為人還算仁慈，心寬闊，不與人爭小事，也不去在乎那些名聲。

“喲，這是誰家的瑯玉公子啊，舉酒邀明月，詩歌贊千秋，好不風流快活。”

“姑娘既出此言，想來不是西陲中人才是，否則怎會不知我玉面公子陳錫康。來來來，酒贈佳人，口暖心，今宵月圓，人當與君子眠。”

倚扁舟上的陳錫康醉意朦朧之下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兩眼惺忪之下更沒有識出前人的份，風流的格使然，使其下意識便開始邀約從陳府找到此的陳婉清。

另一邊，坐在蘆葦叢岸上的一寸金在看到自家郡主來臨時就已經起，此時在聽到自家公子的戲言之后臉上更加苦了，只是在郡主的怒視之下，他又不敢出言提醒小王爺。

啪！啪！啪！

三個耳之下，陳婉清每揮手一次，岸邊上戰戰兢兢的一寸金就倒吸涼氣后仰一下，三個大掌，看著就疼！以郡主和小王爺的，他知道郡主絕對沒有手下留！

“老金！老金！有人行刺！救我啊！”

因為醉意，站立時本就已經搖搖晃晃的陳錫康在三個結實的耳下落水，冰冷席卷全時醉意全無，慌于水中掙扎時急促的喊著，以為又有刺客要行刺于他！

陳錫康胡喊了一陣子，見以往只要自己呼喊便回迅速出現的老金久久不來后心中升起疑，水花小些后才看清小舟之上不懷好意笑瞇瞇看著自己的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姐？真是你啊！我的親姐姐啊，弟可想死你了，你要再不回來，我都打算騎馬跋涉千里路去長安找你了。”

心中知道不妙的瞬間陳錫康故作哭腔的說到，只是任其做戲半天，小舟之上的陳婉清依舊不為所。

“郡主，別看這正值五月天，到了這個時候，這水里也涼。”

早在一邊眼觀的一寸金來到小舟上，只是在其剛要起將水里的小王爺拉上來時，背上無風而起的涼意使其將到一般的手了回來，而陳錫康也不敢自己從水里爬出來。

“姐，這水里涼。”又泡了數息時間，陳錫康唯唯諾諾的說到。

“酒醒了？”

“早就醒了，見到姐的芳容時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爬上來！”

聽到陳婉清的話，如臨大赦的陳錫康作麻利的上船，走到小舟的另一頭將上的水甩了甩后才一臉高興的來到陳婉清面前。

“先回家，有什麼事路上說。”

“好嘞，都聽姐的。老金，你先回去吧，吩咐下去，多做些姐喜歡吃的。”陳錫康一邊擰著袖甩水一邊朝一寸金說到，姐在這個時候找他，指定還沒有吃晚飯。

聽到陳錫康的話，陳婉清繃的臉上終于還是出了笑容，原本就沒有生氣。

“姐，你要回家怎麼也不先通知一聲，我也好去接你啊。”

“誰稀罕你去接。”回家的路上，陳婉清鄙視的說到，要是提前告知家里，那怎麼給錫康一個驚喜？

“姐，你去長安求學也有些年了，怎麼還是這般傲啊，你這樣，可怎樣找個好夫家啊。”

“你說什麼？”

沒有扭頭去看邊的人，從小就一起長大的陳錫康從語氣中就能想出邊姐姐臉上的吃人表！

“我說咱姐不似人間客，到像天上來，花容月貌，比煞十里春花。”

“就你小子臭屁，好的不學，盡學些不倫不類的東西，花言巧語哄騙得了孩心，能哄騙大明宮中的一群老狐貍不？”

“我哄麗佳人，是為博得佳人掩傾城笑，哄一群大老爺干嘛，我可沒那種癖好。”

“懶得和你扯，秀才遇上兵。我走累了，背我。”

聽到陳婉清的話，陳錫康一臉詫異的回頭，在看到前姐臉上認真的表后才知道姐沒和他開玩笑。

“姐，我上的服還都是的呢。”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快點。”

拗不過陳婉清的陳錫康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背起了陳婉清，小時候府中冷清無聊，姐妹二人就常常到沐平城中玩耍，每次玩累了都是陳錫康背陳婉清回家，每次都是這樣，久而久之習慣了之后，即便是不累，陳婉清也會要求陳錫康背著自己回家。

“姐，老師說為了牽制爹手下的五十萬虎狼之師，不僅漢帝要我娶二公主，太武王朝的武皇后也想與咱們家聯姻，將太武皇武葉嫁給我，你說爹和師傅能不能應酬過來啊？漢帝與太武皇后，可是當今天下的無雙霸主。”

“小時候爹問我最多的問題就是想不想當皇帝了。姐，你希我當皇帝嗎？”

月之下，背著陳婉清慢慢走著的陳錫康沉重的說到，天下之大，到底還是容不下他們陳家。

“當皇帝嗎？這條路可不怎麼好走。”

“可我要不當皇帝，就要娶二公主又或者是太武公主，姐你也會嫁給其他什麼七八糟的皇子吧。王二哥和驢驢，平安大哥和大將軍，當年無數隨爹一起戰沙場的將士估計也不會有好下場吧。”

“笨蛋，別人怎麼樣我才不管，只要你和爹好好的就行了。”

“還是我姐好！”聽到陳婉清的話陳錫康自豪得意的說到，只是其如星宿般的雙眼中卻出一陳婉清看不見的兇戾！

姐你只愿我和爹好，可我更愿你和爹好啊。我陳錫康再窩囊，也不能將擔子放在姐上吧。

“姐，大明宮中伙食很好嗎？”

“何出此言？”

“我覺姐你又重了。”

“陳錫康你這個王八蛋，心里剛對你升起點好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吧！”

“疼疼疼，姐你輕點，你可是上三境的人啊！姐我錯了！”

“陳婉清我錯了！”

……

陳錫康與陳婉清于夜下如孩子般打鬧回家時，清輝下陳錫康背后長長拉出的影子中若是仔細留意的話，能看到有黑影于其中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