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戮紀》第十章 帝王遲暮

作為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大秦的強漢帝國,其疆土浩瀚不輸大秦多,除去了太武王朝所在之外,大秦所有的國土都被強漢統一,作為強漢數一數二的豪門貴族,即便陳婉清一路行來都由車馬代步,但從西陲到長安依舊要花些日子。

飾以金魄與朱紅的馬車行駛進鬧騰的長安城中后陳婉清便將窗簾放了下來,長安繁華,但見過了大明宮中的天上人間之后,其對于喧鬧的長安城已然沒有任何興趣。

長安城的街道并不狹窄,但奈何城中車水馬龍,來往之人與車馬不計其數,充斥其中,便讓人覺得擁狹窄起來,只是這樣的擁并沒有給陳婉清所乘坐的馬車造任何阻撓,有大將軍王馬在前領路,來往之人見則避讓。

從喧鬧至安靜,陳婉清橫穿長安城后來到了天下學士夢寐以求的大明宮前,只是其才剛下車,早已經等候在此的宋二公主便已撲進其懷中。

雖然回家時對陳錫康那般形容宋二公主,但陳婉清與宋二公主的關系實際上同姐妹。

“清姐姐,你可回來了,我這些日子可想念你了。有沒有給我帶西陲的好東西回來啊?”

挽著陳婉清手臂的宋二公主聲音叮鈴的說到,臉上笑面如春風,人如早春柳,山澗清泉一樣的眸子中充滿了期待。

“你呀,整天就想著從我這里討好東西,西陲那樣的偏僻之地,能有什麼好東西啊。雖然西陲的鍛造有些名氣,可也不至于高于漢諸姬的漢造吧。”

看著前如清風一般溫潤的子,陳婉清語氣嗔怪,不過其還是示意了后的隨從從車上取了一個包裝致的盒子出來。

看著前高興得像個孩子的小公主,陳婉清眼神溫的搖了搖頭,如若晈皇后與滿朝文武對爹和錫康沒有那般濃厚的猜忌之心,知兔倒是很適合錫康,可惜世事總不如人愿,漢帝如有意讓錫康娶知兔為妻,但卻不能同意。

“我就知道清姐姐疼我。走吧清姐姐,爹在等著呢,說讓我見到你之后先先讓你去見他。”

讓隨從手下禮,宋知兔挽著陳婉清有說有笑的遠去,留下王馬一臉的站在原地。

離開西陲的時候婉清明明還那般詆毀小公主的,可現在看來二人的關系似乎又很好,這是怎麼一回事?

“兔兔,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和你清姐姐說。”

雖為一國君主,但此時漢帝的語氣與眼中中流出來的都是對兔兔公主的寵溺,與其他君王重男輕不同,生有三子一的漢帝對自己的這個小兒極為寵溺,是四個子中最為偏的一個。

“婉清啊,你此行回去可聽你爹怎麼說?”

將兔兔公主支走后,漢帝開口問道,已經顯得暮年的臉上雖然極為平靜,但陳婉清還是從其語氣中聽出了一些無奈。

“宋叔叔,我爹說兒自由兒定奪,兔兔與錫康的事全由錫康與兔兔公主定奪,他老人家不打算手。”

看著前雖然尚未達到知天命之年的漢帝,陳婉清端莊得的說到,作為當今的天子,掌權天下的人,漢帝已經顯得暮年得多,上的帝王之氣已經遠遠不比當年,更看不到父親所說的氣吞山河的氣勢與風姿。

在流年的更替中,看到了時代變遷之下所患的漢帝已經心力憔悴。

爹和漢帝,誰委屈了誰現在還不好說。

原本神態還算輕松的漢帝在聽到陳婉清的話后臉上的愁更甚,強漢建立不到三十載便已經出現這樣的變局,這是他在建國時遠遠沒有想到的。

這些年來,他輕徭薄賦,使民休養生息,以科舉選納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可是極盡繁榮的背后,卻蘊藏著足以顛覆一切的患。

“我建立強漢二十三年,唯獨對不起的就是你爹。天下人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爹了,丞相不放心你爹,皇后不放心你爹,文武百中也有不人對你爹抱有猜忌,無奈之下我只能將你爹遣至西陲,而如今恒兒更是對西陲五十萬開國之師抱有戒心。我與你爹,再也走不到一起去了。”

“東陵的槐王野心,接機而起,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自立為王,稱霸東陵,太武王朝也在虎視眈眈,世之下,西陲不可能獨善其,恒兒不僅有野心,而且心狠辣之猶過于我,想來即便我再多語,在我走后他也會大力削弱西陲吧。”

“那年我和你爹帶兵攻破大秦的都城,你爹說他空有武力而無謀略,做得了開國將軍,卻做不了九五之尊,而那時的我風華正茂,心中有萬丈豪與雄心,便當仁不讓的做了萬民君主,可如今卻使強漢落這般局面,我有愧于你爹啊。”

雖然所說都是關乎天下大局的忌之事,但漢帝毫沒有因為前之人是陳婉清而有所藏,如今的局勢他不相信日沉閣中的伏龍大謀士看不出來,可即便能預料到以后的天下局勢,但他依舊無力改變。

是槐王與太武就已經夠頭疼的了,再加上一眾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堂山,他知道堂山最終也會走上自立為王的路的。

太尉路唯是親戰派,與恒兒一樣心雄萬夫,即便這些年來在自己的勸說下沉浸下去,但終究不滿足于現在。

丞相李瑞是心系天下蒼生的謀事者,眼中只有天下和平,沒有所謂人世故,即便知道自己與堂山的關系,但依舊執意兔兔與錫康婚姻一事,這天下,正漸漸離他的掌握,可惜年華不再,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已難再有所為了。

對于前漢帝的所說,陳婉清只是靜靜的聽著,知道自己作為普通臣子,沒有資格在漢帝面前議論天下格局,不過對于漢帝對父親的卻由心的謝漢帝。

仔細想來的話,若不是太尉與大皇子等人對爹過去猜忌敬畏,霸漢遠遠不至于淪落道這一步吧。僅憑爹手下的五十萬開國之師,西邊的太武尚且不說,再給東陵的槐王一個膽子,其也斷然不敢造反!

“宋叔叔嚴重了,爹的事婉清不敢妄言,不過兔兔公主與錫康之事并無不可能。宋叔叔也知道錫康自被我爹寵溺多了,整天游手好閑,花前月下,事無所,心志短淺且無謀略之慧,除去了一張生得俊逸的皮囊外一無所長,只怕兔兔公主不喜。以錫康的格,能取兔兔公主這樣的人他可要興得夜不能寐了。”

陳婉清與漢帝繼續擺談之時,大皇子宋恒也來到了宮殿外。

“兔兔,你在這里干嘛呢?”

本有事與漢帝相商的宋恒看到自己的小妹后也是疑的問道,小妹既然在外面等著,想來是有人于里面和父親相談了,兔兔格單純,宮中之事他們向來不對兔兔說起,因為這樣是保護兔兔最好的方法。

“大哥,清姐姐從西陲回來了,正在里面呢,我在這里等。”

與在陳婉清邊表現出來的乖巧一樣,宋知兔在大皇子面前也顯得尤其活潑靈,在這大明宮中集萬千寵于一的不是晈皇后,也不是深得漢帝喜歡的公孫舞娘,正是這位年齡最小的小公主宋知兔。

即便因為因為皇位所在,三位皇子心中都有所思,會在私底下斗智斗勇,但對于這位小妹,三個哥哥一個比一個更加寵溺,即便是知道父親將小妹許配給開國公義子的用意所在,但三位皇子意見難得意見的都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這樣啊,那大哥也在這里陪你等等好好了。”

宋恒看了一眼后的宮殿目有所思的說著來到宋知兔邊,作為一位尚武且劍道有的練劍之人,宋恒材本就高大,此時往小的宋知兔邊一站,就更顯得威武雄壯了。

“兔兔,爹有意將你嫁于開國公義子,你愿意嗎?”大皇子看著前方,語氣平淡的說到。

大明宮中的樓臺宮殿都是夯土筑基而起,皆要高出地面,此時兄妹二人所立的欄桿亦是如此,清風徐來,隨著兔兔公主的扭頭,其耳朵上的金飾發出清脆的叮鈴聲音。

“陳錫康嘛?小時候見過幾次,雖然說不上喜歡,但也不反呢?只是聽說他空有一張好看的臉孔卻再無其它長,是個好的浪公子呢,這樣的人兔兔不想嫁。”

看著邊兄長側臉的宋知兔思索的同時認真的說到,雖然堂山叔叔與父親關系莫逆,清姐姐對也很好,但要嫁給這樣一個作樂詩酒卻無半點長的人為妻可不干呢。

“哈哈哈,不想嫁那便不嫁了!爹要是一意孤行,那我們就一起去求爹。咱們家的兔兔,怎麼也得要由天下而臨塵之人娶了去才行!”

看著自己小妹認真篤定的表,宋恒忍不住笑著說到,那陳錫康若真是一個廢,其何德何能娶小妹為妻,若其是一個志存高遠,富有腈綸的謀大事者,那就更不能讓小妹嫁出去了。

“由天而臨塵?那不就是謫仙了嗎?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有!大哥還能騙你不。”聽到小妹的質疑,宋恒表鄭重的說到,那年在漢見到的一襲白便是這地上的謫仙,憾的是當年只是遠遠所見,并未來得及與其談一二。

“世上竟然還真有這樣的謫仙人,他什麼名字啊?”

“除去君三重雪,天下誰人勝白。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他蕭劍一。”

看著大哥臉上出現的罕見的欣賞之,宋知兔開始蹙眉沉思,結合自己平生所見于腦海中開始構造一個大哥口中所說的謫仙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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