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戮紀》第二十七章 幫我把修為廢了

高山聳立,林遮蓋之下,陳錫康等人所在的屋子中于風中搖曳的點點燭過草屋隙傳出,于這深山老林中就好比天幕上閃爍的星一般。

簡單吃過的撿尸人霍冥添拾著鐵爐下的柴火時秦坤伯也沒有出聲,朝元會在即,武斗相爭必然激烈無比,漢江上浮尸見多就是最好的證明,其心中雖然已經安奈不住想要聽王爺說道外面的江湖,但知道王爺有事和師傅相談,他也只能等著。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我這地兒是破了點。”

“這不朝元會將至嘛,我上的甲也該補補了,否則去到長安那等龍潭虎之地,我還不得被落個終生殘疾而返。”

聽到霍老爺子終于發話,早就等著的陳錫康笑著說到,這霍老爺子子有些難對付,他也不敢隨便說話,害怕惹了這老爺子不高興,到時候讓自己吃閉門羹。

“僅僅只是補甲這等小事,托人將甲胄送到我手中即可,王爺何須千里迢迢,以涉險而來。”

“王爺也不用和我藏著掖著了,王爺人都親自到這里了,老夫難不還能讓王爺白跑一趟?”

原本想著慢慢來的陳錫康在聽到這后神也一改嬉皮,沉默了數息后才開口。

“實不相瞞,此行找到老爺子還真別有所求!”

“他人只知道漢江下游有個截江撿尸的老神仙,卻不知道這個能截斷滾滾漢江河水的老神仙也能截斷他人登仙的路。錫康想請老爺子用截仙手將我上的修為盡數散去!”

哐當!聽到陳錫康的話,到驚嚇的秦坤伯心神轟鳴的瞬間手中拭著的燒水壺掉落在地上,神震撼的看了一眼前王爺臉上出現的堅毅與狠厲,在看到師傅與周圍老金和黎管家臉上的表后,有些失神的將水壺撿起,繼續拭起來,只是此時的秦坤伯的注意力已經沒有在手中之上。

不僅是秦坤伯,看到陳錫康認真臉的其余三人神也頓時沉了下來,朝元會在即,三人都或多或的猜到了王爺的用意,可卻有些接不了王爺的決定!

扭頭看了一眼邊的黎管家,在見到其臉上的沉后老金不出一言的起,神落寞的靜靜離去。從進陳府中以來,他守在王爺邊的日子數都數不過來了,王爺份尊貴,但從來沒有嫌棄過他,視他為長者。他知道王爺的格,王爺做下的決定,不可能改變的!

走出屋子,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于搖曳火下映出來的狠厲面孔,一寸金心中嘆氣,能勸阻王爺的或許只有老爺和小姐了,可是現在如何去找老爺和小姐。

原來,從離開西陲開始王爺就決定了要散去上的修為了。

“王爺,這事……老爺知道嗎?”

“我爹不知道,要讓他知道了我還能坐在這兒嗎。老爺子你也不用想那麼多,快些將我上的修為散去,我回家養養子正好可以趕得上朝元會。黎爺爺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才是小三品大圓滿,而且我有《境銘胎》這等絕珍典籍在,修為能補回來的。”

到周圍氣氛沉重的陳錫康也一改戾,笑著說到,只是在他的話下,空氣依舊灌了鉛一樣,凝重無比!

“王爺,朝元會在即,你的用意老夫都能懂,可這修為雖不可明視不可及,但卻真真實實的存在于上,與上的無疑。王爺要剔除已經三品圓滿的修為,這不是讓我活生生剔了王爺上的五分嗎!”

“老爺尚且不知道這事,王爺的要求,恕老夫無能為力!”

“老爺子,我知道別看你平時對我不待見,可心里是喜歡我這白面小子的。黎爺爺也好,老金也好,我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上罵著我的同時心里也都在為我好,可這次,老爺子你必須將我的修為散去!”

“老師說這次的朝元會我必須去爭一份氣運,否則氣運不足,難以對敵。朝元會是天下盛事,長安之中魚龍混雜,不知道會出現一些什麼奇人異事,說不得臨江仙都會去一睹熱鬧,而且大明宮白虎殿中還坐著一位凡世仙,我即便掩飾得再好,上有三品圓滿的修為這件事其也一定能一眼辯出!”

“我爹已經五十九了,大秦時的戰爭在他上留下的傷使其老得更快,這些年來我是看著他的脊梁一點一點彎下去的。”

“為了我,老爹已經舍棄了太多太多,我想讓他帶著一世英名老去,帶著一世威名離開!這是我這個子嗣唯一能做的!難道這樣,老爺子也不愿意幫我嗎?”

“即便如此,王爺也不用這般極端!大明宮中是藏龍臥虎,大明宮中是坐著武神江神子,可我和黎耕龍都沒有看出王爺的三品修為,他人也不一定就能看出王爺上的修為!”

“江神子終究是高居武斗的凡世仙,敏銳之不可小視,而且我不能冒這個險!一旦讓大皇子與滿朝文武知道了我已經有三品圓滿的修為,甚至一直在藏,大皇子會怎麼做?早已經視西陲為眼中釘中刺的太尉和晈皇后會怎麼做?”

“這一切的后果我承擔不起,只會落到我爹的頭上!”

“我陳錫康無為做樂了這麼多年,這肩頭上也該擔起點東西了。”

聽到陳錫康所說,撿尸人沒有再說話,可是臉上的表卻更加郁了起來。截仙手,這可是他用來殺人的手段啊!那般疼痛他雖沒有親自承過,可他殺過人啊,雖然說不上,但看著那些在自己截仙手下死去的人他也知道,那樣的痛苦一定比死還難

“王爺,截仙手無疑是斷仙路的手段,一旦承,能不能再有登仙之力老夫也不知,王爺三思啊!”

“那高居大明宮中的宋家就是狼心狗肺之人,當年對老爺是如此,如今有又將王爺至如此地步,西陲五十萬雄兵,難道就真不能擁護王爺為王嗎?我想只要王爺出聲,西陲一定是愿意的!”

“老爺子,這謀事功啊,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現在還不是西陲起事的時候,我自廢修為也是在以小博大,老爺子就不要多說,從了我這個請求吧。”

“黎耕龍,你這老匹夫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見自己勸解無效后,撿尸人終于將視線投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黎管家。黎耕龍待在王爺邊的時間更長,或許能勸下王爺。

“你幫錫康散去修為吧,若是錫康的仙路斷了,我會幫其接續起來的!”

原本想讓黎管家勸諫一下王爺的撿尸人在聽到此話后神再次一震!

無神的雙目就這麼盯著前爐子中的熊熊火焰,好一會過去后才猛然揚起手中土燒酒,狠狠的灌了一口!

“好!既然王爺意已決,那我便隨了王爺的愿!王爺今夜先好好調息,明日我便幫王爺散去修為!”

“若是之后王爺的仙路斷了,那我霍冥也一定會窮盡辦法將王爺的仙路續上的!我能研究出截斷仙路的截仙手,還不允許我研究出能接續仙路的續仙手!”

撿尸人說著便豪氣萬千起來,那般樣子,看得陳錫康也是哈哈一笑。

“好!那我就等著老爺子的續仙手問世了!曾經的截仙手驚艷了一代江湖,若是續仙手出現了,定能驚艷無數個春秋!”

“哈哈哈,可不是嘛!”

笑聲出現,原本抑沉重的氣氛在陳錫康與撿尸人的笑聲下顯得輕松了許多,只是在陳錫康離開之后,破爛茅草屋中的氣氛有顯得抑起來。

到了撿尸人與黎管家這個境界,二人比誰都清楚廢除修為對一個修士的創傷有多嚴重!

早就已經沒有了水壺心思的秦坤伯在看到陳錫康離開后也起一起走出了屋子。

“老龍,你修過《境銘胎》嗎?”

“沒有。”

“唉,希《境銘胎》真如王爺說得那麼強大吧。續仙手?只怕高聲問天上,仙也不敢應吧。”

出了屋子,借著淺淺清輝看著前方獨自坐在河灘上發呆的老金,陳錫康也無奈搖搖頭。

“坤伯,怎麼你也一臉苦,別看黎爺爺與老爺子雖然神抖擻,生氣飽滿,但人終究是老了,心里,知道我這個晚輩要如此苦難心里難,但你小子不過剛過及冠,這麼點事,你也看不通?”

“王爺,看得通和欣然接是兩碼子事啊。我雖然自小便一直隨師父待在這廖無人煙之地,對外界一無所知,但我秦坤伯卻一點也不自卑!我有自信比過天下人,不過卻自認為差了王爺三分。可現在天下竟然有能將王爺至如此地步的人,我也想去見見這天下了。”

“出去看看好啊。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想來心中已經想好去了吧?”

“想好了,去燕京。王爺不是說燕京中有一條不輸漢江太多的閩江嗎,那里適合我。出去之后我一邊干著老本行,一邊慢慢認識外界,也讓外界慢慢認識我!”

“那你此番前去,是為名了?”

“為名而去,揚名天下!”

“你要是為利的話,我能扶你上青云,不過為名嘛,我是幫不了你毫了。畢竟王爺我都沒有什麼好名聲。”

“哈哈哈,是這樣嗎?那出去之后我可得好好聽聽王爺的名聲到底是什麼樣了。”

“去聽吧,聽完之后不要嫌棄我就是了。”陳錫康說著人已經邁步離去。坤伯要是取爭名的話,一定會一鳴驚人!

“王爺,《境明胎》可靠嗎?”看著就要沒于黑暗中的人,秦坤伯提高音量問道,而知道其言外之意的陳錫康只是默不作聲的繼續邁步。

“王爺,你的仙路若是斷了,那我便為這天下的第一,然而再對天下人說曾經有一個陳錫康的人比我還強!”

見沒有回自己話的王爺已經沒黑暗之中,秦坤伯繼續喊著說道,雖然仍舊沒有回應,但他知道王爺一定聽得見的。

黑暗之中,陳錫康聞聲腳步也是止住,于黑暗之中出一個足以令天下子都為之著迷傾倒的笑容后繼續向前而去。

河灘上,聽到秦坤伯宏亮聲音的老金回過頭,就這麼遠遠的看著遠去模糊的影,而房屋中,撿尸人與黎管家也怔怔的看著秦坤伯,直到這一刻,二人才終于意識到,他們已經老了,這天下這江湖已經不屬于他們了。

“《境銘胎》啊《境冥胎》,你可一定要真如傳說中那般神異啊。”

嘀咕著出聲后老金也起離開了河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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