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晌午，石武突然覺馬車停了下來。他了眼睛，正對著太當空，他覺有些晃眼忙側過去，正巧看到阿大盤膝坐著閉目養神。石武了正在喚的肚子，有些了。

阿大睜開眼，從包袱里拿出帶著的饅頭，遞給石武一個，石武接過以后就啃了起來。阿大則是掰了半個，一點一點撕開放里。

石武拿著饅頭邊啃邊看向大壯，只見他雙手牽著馬匹走向路邊茂的雜草旁，他將兩匹馬兒的牽繩找了木系好在土里，就讓它們自己在那吃草了。

石武問道：“大壯哥，你這是干嘛呢”

大壯笑了笑道：“這不中午了嘛，我們正好停下來吃點東西。我看就這片草富些，讓這兩匹灰兒也多吃點草。”

石武道：“原來它們灰兒啊。”

聽石武這麼一喊，那兩匹馬兒抬頭看了看，見不是大壯在喚它們，就又埋頭吃草了。

石武吃驚道：“它們聽得懂”

大壯拿起隨帶的干饃咬了起來，點頭道：“它們跟我一起久了，喊它們名字還是能聽懂的。”

石武問道：“大壯哥，我們這是到哪啦”

大壯道：“我們已經出了太平鎮上了主路，這里直通五十里外的徐家村。這一路上零零散散會有些農家，這些個地都是地主家包給農戶的。”

石武看著遠長得很好的高粱地，還有些農戶正在田間勞作。

石武轉頭問大壯道：“大壯哥，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大壯順著石武的眼看去，慨道：“是為了口吃的。”

石武又問道：“那吃飽了呢”

“那自然是娶媳婦啊。”大壯咬下一大口干饃，在里嚼著，邊嚼邊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晚上到了徐家村可別忘了幫阿花帶幾塊紅棗糕。這徐家村的紅棗糕特別好吃，上次阿花見別人吃了，想吃的很。這次可不能再忘了。小武兄弟，你等等可要提醒我啊。”

“好的。”石武一口答應，然后又小聲問道，“大壯哥，你家阿花漂不漂亮啊”

大壯聽了滿臉通紅，不好意思道：“小武兄弟，你說話怎麼這麼直啊。是我未來媳婦，現在還不是我家的呢。不過老漂亮了，我未來老丈人說了，只要攢夠二十兩銀子，就能擺酒把阿花娶回家了。”

石武哦了一聲，好奇道：“那你現在存了多銀子了”

大壯數了數手指，數到第九的時候停下來道：“快了，已經九兩多了。”

石武吃了口饅頭道：“那還差很多啊。”

大壯無奈道：“沒辦法啊，這次的白芷是我自己種的，所以才能賺二、三兩。如果單是幫別人拉貨，能賺個幾錢銀子就算好的了。”

石武自小對錢銀沒多大概念，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娶媳婦要花這麼多錢，他不得不為軒浩然擔心起來。其實石武不知道，軒家村里的彩禮一般討個吉利數六兩或者八兩就夠了，大壯的未來老丈人著實是要多了。

大壯見石武在想事，以為他在為自己擔心，忙說道：“小武兄弟沒事的，我還年輕，多跑幾趟長途再花點就能攢夠的。”說著，他又開心地吃了一口干饃，像是看到了自己

娶阿花進門的畫面。

石武想了想，突然轉頭問阿大道：“阿大爺爺，你娶過媳婦嗎”

縱是阿大，也不得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嗆了嗆嚨，他忙打開水袋喝了口水，然后一臉正道：“沒有。”

石武饒有興致道：“是沒錢麼還是沒有喜歡的姑娘啊你怎麼不找我爹爹借啊。哦，那時候你們好像不怎麼吧。”

阿大沒好氣道：“我現在倒是想你寒疾發作了。”說罷，他就將剩下的饅頭一口吞下，然后作定狀，不理石武了。

石武委屈道：“我就隨口問問嘛。”

大壯同地看了看阿大，這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還沒娶上媳婦，還是自己有盼頭。他招了招手讓石武過來前面坐。石武覺得邊的阿大比他寒疾發作時還冷，立馬識趣地跟大壯坐到了馬車前室的木板上。

大壯吃完了干饃對石武道：“小武兄弟要不要去解個手等等灰兒跑起來，中途可不方便停下來。”

石武同意地點了點頭，跟著大壯去旁邊地里解手去了。兩人解完手，一輕松地互看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大壯看兩匹馬兒將旁邊的青草吃的差不多了，就把它們牽回主路套好繩索，然后對著阿大道：“叔，我們繼續趕路啦。”

阿大回了聲“嗯”之后就不說話了。

大壯只是笑了笑，若換自己到了阿大這年歲沒娶媳婦，還被石武這麼問，早就生氣壞了。石武現在也不敢坐回貨車了，他干脆就一屁坐在大壯旁邊看他駕車。

大壯平日里都是一個人獨自駕車送貨，現在多了個石武陪著他，也很是開心。他見石武對駕車很有興趣的樣子，便對他道：“小武兄弟，這駕車啊還是看重一個力道，你出去的鞭子力道要準還要帶著間隔，重了馬兒吃痛就會發狂，輕了馬兒以為你要停車腳力就會放下來。而且這手上的韁繩也要握穩咯，無論是調整方向還是控制馬兒停下，都是力氣活。”

石武聽了興致高漲，早就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大壯見了忙拒絕道：“小武兄弟，你現在可駕不這兩匹灰兒啊。等你再長大些壯些，你來我這，我讓你痛痛快快地駕一段路。”

石武聽了嘟著道：“要是換以前，我才不會服氣。可現在，哎”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從染上這寒疾，石武的力氣確實大不如前，別說是駕馬車了，就是讓他拽一匹馬都夠嗆。

大壯見石武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問道：“小武兄弟，我也忘了問了，你們去那麼遠的秦國干嘛”大壯也是以前從遠行商隊那邊聽聞過秦國，只知道那是個離這里很遠很遠的地方。

石武回道：“去治病。”

大壯哦了一聲道：“可看你的樣子不像生病啊。”

石武苦笑道：“過幾天你應該看得到。”

大壯不明所以道：“啊這還得看日子”

石武點了點頭道：“嗯。是隔幾日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會全僵冷，痛苦難言。”

大壯同道：“你咋會得這種病啊”

于是石武就把最近發生在軒家村的事全說了一遍。石武說到自己不想學廚，想仗劍江湖的時候，大壯的表是茫然的，他沒有見過什麼大俠，只知

道這世上有很多有本事的人。說到自己家開的飯館生意不錯的時候，大壯眼中充滿了羨慕的神。說到跟軒浩然一起去打架爭仙桃的時候，聽的大壯也熱沸騰，看得石武興致更高了。當得知石武的父親竟然可以為了保護他而不顧自安危，用自己的手臂去擋滾油，又可以在別人欺負石武的時候站出來，跟別人針鋒相對。大壯眼中的神很復雜，有敬佩，有羨慕，甚至還有一嫉妒。后面聽到居然真有會飛的仙人，還有那神奇的仙劍，大壯驚得張大了。看到大壯的表，石武就更得意了。他當然沒有說自己被仙劍嚇得坐地上的丑事，而是著重說了阿大是如何一擊立威的。大壯不可思議地轉頭看了阿大一眼，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有些干瘦的老人家，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石武見大壯不怎麼相信，立馬不滿道：“大壯哥，真的，我阿大爺爺一套點殺劍法，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有機會讓他給你見識見識。”

大壯忙不住地點頭，表示有機會一定要看看。

然后石武就說到了他爹爹和懷有孕的娘親突然失蹤了，自己又突染寒疾的事，還有楊一帆說過的，他這寒疾是被人暗害的。大壯聽到此，氣憤道：“誰這麼壞連小孩子都不放過。”說到激，手上力道急了，兩匹馬兒都驚了一驚，晃得石武差點翻下車去。好在大壯眼疾手快，一手穩住韁繩，一手將石武拽了回來。

石武慶幸地拍了拍道：“大壯哥，你不是說要穩嘛，我剛差點被顛下去了。”

大壯不好意思道：“這不聽的一時激，幫你抱不平嘛。”

石武原諒他道：“沒事沒事，我們繼續說。后來我有段時間以為我爹娘是不要我了，還埋怨過他們不辭而別。直到阿大爺爺打醒了我，我才想到我爹娘是多麼我。他們不會這麼拋下我的，于是我就和阿大爺爺出來看病了，看好了病才能有命等他們回來。”

大壯聽了眼睛通紅，又不好意思在石武面前哭出來。

石武看了道：“大壯哥，我沒事的，我這不是去看病嘛，看好了就好了。”

大壯回道：“不是，我是聽了你有這麼好的爹娘，我心里難。”

石武不解道：“為什麼啊”

大壯道：“我對我的父母都沒什麼印象，我是被扔到鎮上的。后面還是張叔跟鎮上幾個老人家看我可憐，每天給我一口吃的。等大了些，有點力氣了，我就去幫別人挑擔子。我那時候看著別人都有爹娘疼，就覺得自己就是個沒人要的累贅。我也想過尋死，是張叔勸我，說我父母生了我又不要我，那命就是我自己的了，那就得把日子過好了，這樣子才對得起自己。”

石武這才明白大壯的型為什麼會黝黑矮壯了，想是他自小開始就挑著吃力的擔子，為了口吃的忙碌不停。石武對大壯豎起大拇指道：“大壯哥，我佩服你如果換我，我鐵定不如你。”

被石武這麼一夸，大壯又哭又笑道：“小武兄弟你就會夸人”

石武笑著道：“我說真的呢”

兩人一路上就這麼笑笑鬧鬧地講著各自的過去，講到都下河過魚，上樹掏過鳥蛋，把馬蜂窩當蜂窩捅了，然后被馬蜂追著叮了好幾個大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