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第十九章 細微之見人心
“沐,不知你出得山來,往何地?”趙霄用樹枝撥著面前的篝火,對著坐在其對面的云沐笑問道。
“我往城去!”云沐也是笑著答道。
“城,這還得需半個多月呢!恰好,我也要去汴京,正好同路,不若你我兄弟一路同行如何?”
“如此甚好,小弟正愁一人去城路上太過寂寞,而且對城也不甚悉,如今有云大哥同行,正是求之不得,哈哈!”云沐爽朗大笑,恰是青春年時,豈知人世心機?
“哈哈,好!此次我便做次向導,必讓沐能玩得盡興!不知沐去城做什麼呢?我在城也有些人脈,說不得我便能幫到你呢!”
“如此便要多謝云大哥了,小弟之所以要去城,一則不過是因為先師仙去之前,曾囑咐我為其尋找家人!其中緣由等會兒我便與云大哥細細說來,二則小弟乃是學醫出,先師希小弟能夠在江湖之中多積累些行醫經驗,將來也能造福蒼生世人。恰好城有一醫館,先師曾聘,在那里做了數年醫師,先師與那掌柜有些,故而讓小弟前去投靠,做個藥徒!”云沐的話半真半假,自那日看了那《水蘊靈訣》,又想起師父說的道士,便猜測那道士或許也是仙道中人,那道士所言蓮花峰正是九連山脈的一座主峰之一,而后便下了決定去那城,既然那道士出現在城,云沐想來所謂的仙城離那應該不會太遠。
“令師心懷天下,只是可惜…不過沐你做個藥徒未免太屈才了吧!我看不如你自己在城開間醫館,料想以你的能力自是可以的!”
“云大哥說笑了,這個小弟如何做得來,些許個小病小弟還能治,稍微疑難的小弟可就束手無策了!況且醫者仁心,若是自家醫不曾學好便與人治病,那與草菅人命之庸醫又有何區別?”云沐正道。
趙霄聽聞此言也是一驚,心中有幾分佩服,“是為兄失語了!還見諒!”
“云大哥言重了,只是家師從小教導正人必先正己,醫人必先醫己!”
趙霄一聽此言,不由鼓掌!“老前輩若泉下有知,有此徒兒,也能含笑九泉!今日見了沐之風采,可想見令師必是更令人敬佩,不如沐為為兄好好講講令師之事!”
云沐便撿了些并不是重要的與趙霄說了,趙霄聽后也不多言。
“原來你還機警,只撿這些小事說與我聽,原來你還有大!”趙霄聽云沐說起故事,一邊旁敲側擊以期打聽些眉目,消減心中疑。云沐如此一番說辭更令趙霄疑慮,但趙霄也稍稍探聽出了些東西,心中也是肯定云沐必是第一次單獨出行,闖江湖!
“云大哥,你醒得可早,不知傷好些了嗎?”次日清晨,趙霄如平日般早早醒來,本習練劍譜之上的劍法,只是轉念又想到云沐,心想他雖救了自己命,但人在江湖之中也是不得不防,故而又打消了練劍的念頭,只是剛想做些平日的扎馬功夫,云沐也已醒來。
“勞沐掛心了!今日已無大礙,本就是外傷,用了藥便已好了五六分了!”趙霄哈哈笑道,“沐起的可真是早,我如你這般年紀時可是貪睡的很!”
“云大哥,我出來時打聽過,這前面二十里便是一小鎮,不如你我進了小鎮我也好尋些好的金瘡藥來,這樣你的傷口會好的更快些!”
“好!”
“不過,二十里路途便要辛苦云大哥了!”
“無事,若是尋常人帶著這傷口步行或許是件難事,但于我等練武之人而言卻并非大事!你我稍稍洗漱,便去那小鎮吧!”
云沐洗漱過后,便背起自家包袱,見趙霄也是洗漱完畢,自林間小溪出來,趙霄腰懸長劍,瀟灑閑逸,白之上雖有跡殘留,卻是瑕不掩瑜,遠遠去竟如神仙中人!
一個時辰后,
云沐兩人便了小鎮,這小鎮并不大,街道之上數十間商鋪零落有致,許是今日并非集日,路邊便是擺攤小販也見,偶有數只土狗在街道上四竄,還能見到幾個年邁的乞丐跪伏路邊。趙霄一進鎮子便找了間鋪,拉著云沐進去,鋪的掌柜雙手支著下,似在假寐,唯一的小伙計靠在柜子旁發呆!
“客,您請,是要買綢緞呢還是買整啊?”那小伙計眼尖,見門口有人進來,立時換了副笑臉迎了上去,雙眼瞥了一下云沐便不再看,只是對著趙霄喜笑道。老板娘一聽有人來了立馬有了神,一轉就出了柜臺,“哎呦!客,來的可是累了,阿三,搬兩張椅子沏壺好茶來,給這位貴公子歇會兒!”那老板娘一見來人這般有神,想必是個有錢大方的主兒,便是旁邊跟著的下人長得也是不錯,又見那貴公子是對那下人甚是關照,只怕也不能怠慢!那伙計一聽老板娘吩咐,立馬把椅子搬了來,又倒了杯茶遞給趙霄。趙曉見此臉卻是變了,那老板娘一見便速去倒了杯茶雙手遞給云沐,此時趙霄臉才緩和下來。
“公子想必您是要買服吧!阿三,還不快去,把咱店里最好的幾件白袍子都拿出來,給公子挑挑,還不快去!”老板娘瞧著趙霄一白,對著伙計喊道,又甚是熱地為趙霄兩人介紹本店的綢緞。
“掌柜的,服拿來了!”那小伙計雙手捧著托盤,上面放著兩件白袍子,趙霄只掃了一眼,拿起一件,便說要了,便自披了上去。
“掌柜的,可有合適的上好服給我這小兄弟穿?”
“有的有的!您稍等些,阿三,快去把那前幾天和李公子一同做的那件藍袍子拿來!”老板娘一聽還要再買一件,心下甚喜,料想這人必不會小氣,等會兒開個高價,賺他一筆。
“不必了,云大哥,小弟有服呢!別破費了!”云沐一聽趙霄要給自己買件服,急拒絕道。
“沐,花不了幾個錢的!”
“這位公子,這服可是好看的,便是咱們鎮上的李家員外的兒子也喜歡這個款的服呢,我保證您要是穿了必定迷倒千百!”
“公子,您看這件合適嗎?”老板娘一見那伙計將服拿來,忙舉起那件服向趙霄問道。
趙霄也不問云沐,便道,“行,算算多銀子。”
“公子,您第一次來,我就給您便宜些,承惠二兩五錢銀子!”那老板娘也不猶豫直是報了個高價,也不顧云沐在一旁驚得也攏不上。趙霄也不管,掏出三兩銀子便帶著云沐走了。那后的老板娘如何欣喜,自不必多說,兩件服一兩銀子也是貴了。
趙霄拉著云沐出了鋪,便又進了鎮中唯一的一間酒樓,酒樓之中客人極,那小二見來了客人,忙過來招呼。
“把你店中的好菜好酒都端上來!”趙霄說著已帶著云沐上了二樓,進了雅座。小二一聽,只道來了大主顧。
不一會兒,便上了八菜一湯,兩壺酒,把菜皆是尋常魚,并不見得稀奇!這鄉間野鎮自是難見奇珍,趙霄也不怪罪,為云沐和自己斟了杯酒,卻見云沐似是并不開心,便出言問道,“沐,何故如此?”
“云大哥,你待我甚厚,沐無以為報,有友如爾,本應欣喜,然先師有言,無功不祿,故而沐實不敢!”云沐稍稍一咬牙,正言道。
“沐此言謬矣,沐于林間救我命,沐何來無功,難不曾云某便是那般知恩不圖報之人?若是令尊師在此,也是不能同意你之言論,況且你我作為朋友難不曾我與你吃頓飯,喝杯酒也需這般計較?”云沐聽此言臉也只變了些,趙霄又是勸說,“他日沐發達之時便請云某,如何?”
云沐聽得趙霄似有怒意,方才同意了。二人用完餐之后,云沐便小二把剩余飯菜分幾份包起,走至門外之時,將幾份飯菜遞給那街邊的幾個老乞,轉又隨著趙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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