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蟬那把劍》第二十六章 諸般算計兩計較
查察判平淡道:“年輕人,你如果覺得棘手,可以請尊師出手。”
孟婆又道:“我道門從來都是海納百川,兩位今日遇上,便是自己的緣法,說不定可以借著此事進道門,日后得大真人尊位,莫要忘了我等二人的引薦之功。”
徐北游穩了穩心神,道:“兩位前輩說笑了,家師一介山野村夫,怎敢宵想大真人尊位。”
大真人,即是一種份,也是一種境界。在道門,若無特殊況和原因,非地仙境界不可授大真人名號,非大真人不可就任峰主之位,即便是底蘊深厚似海的道門,大真人也不過三十之數,每位大真人都地位超然,如果將道門掌教真人比作俗世帝王,將眾殿閣之主、七位峰主比作是朝堂諸公,那麼列位大真人就是各大世家,未必風無限,但深固,自派系。
查察判道:“老夫既然做查察判,那自然是有幾分眼力功夫,老夫自認看不出樓上那位的氣機深淺,想來境界不會次于老夫,最不濟也是個鬼仙境界,當年老夫道門之前不過一品境界,道門之后類旁通,這才踏足鬼仙境界,如今尊師更甚當年老夫,如何宵想不得?”
徐北游沉默片刻,然后手按住桌上的天嵐劍,整個人氣勢驟然一變,道:“既然兩位前輩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晚輩若是再行推,未免太不識抬舉。”
“早該如此。”孟婆冷冷一笑,形一閃而逝,來到端木玉旁的面前,五指如鉤,帶出五道幽暗氣息,當頭拍下。
紅不驚不懼,坐在座位上紋不,仍是平白直敘的一拳打出,拳頭晶瑩如玉,與孟婆的一爪狠狠撞在一起。
客棧中乍然響起一聲轟鳴,隨即一圈劇烈的元氣波紋向四周擴散開來,徐北游和一眾暗衛紛紛躲閃,整棟客棧更是搖搖墜,不過就在眾人以為客棧馬上就要坍塌的時候,客棧竟是出乎意料地屹立不倒,好似海上行船,任憑波浪起伏,我自是隨波逐流。
只因二樓上有一老人穩坐,不如山,似如定海神針。
手兩人,一人為,一人為老嫗,俱是材矮小,隨著們出手越來越急,形也化一團讓人看不清的影,不斷織。
另一邊,查察判已經從座位上起,大步向端木玉走去。
端木玉手持酒壺自斟自飲,哪怕是面對查察判這樣的高手,仍舊是沒有半點驚慌之態。
這位從帝都而來的世家公子,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但在帝都也算一等一的貴公子,他父親正是齊初三杰中的端木睿晟,與徐琰和韓瑄并列,雖說韓瑄已經被當年的藍相爺打一介布,至今不知所蹤,但他父親現在卻還是大權在握,高踞暗衛府白虎堂掌印都督之位,掌握暗衛半數權柄,實實在在的廟堂重臣。
若非如此家世,端木玉也不能讓一位鬼仙高手心甘愿地做隨行扈從。
端木玉這次趕赴西北,除了想要討好那位家世更甚于他的子,也有與陸沉搭上線的意圖,只是未曾想到出了崇龍觀這一檔子事,不得不滯留下來。
崇龍觀之事,看似是緣于暗衛三大都督之一傅中天的授意,可實際上卻是站在暗衛背后的皇帝陛下的意思,沒有皇帝陛下的授意,誰敢去尋釁高人如云的道門?
若是在此事上出了紕,傅中天肯定要首當其沖,但自家父親為暗衛掌印都督,也免不了些牽連干系,所以端木玉不得不著鼻子來幫陸沉收拾殘局,不過也能借此機會
賣給陸沉一個天大的人,勉強算是不虧。
當然,若是西北局勢走到了無法收拾的境地,端木玉也會毫不猶豫地而退,絕不會讓自己陷到西北這個泥潭中,甚至是險境。
雙方都有各自的算盤,查察判則是吃不徐北游及他后老者的底細,想要借由此事一探虛實,如果這一老一只是個紙糊的老虎,那麼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如果兩人真的是過江猛龍,殺了暗衛之后就只能跟著鎮魔殿一條路走到黑,自己能將他們拉上道門的大船,也是功勞一件,無論怎麼算,都不吃虧。
查察判著神平靜的端木玉,緩緩開口道:“不愧是世代簪纓的端木家公子,這份定力,相當不俗。”
端木玉笑了笑,向老人旁的徐北游,問道:“你想好了?真要幫著道門為虎作倀,跟朝廷作對?”
徐北游平靜道:“端木公子,你是世家出,講究一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我只是一個小人,想要在世上生存,總得做一些賭命的勾當。”
端木玉一笑置之。
正如徐北游對上層世界看不真切一般,端木玉這個出生之后就是錦玉食的貴公子,的確不怎麼理解小人的掙扎與無奈,更不會對底層世界有什麼切。即便是有,以他自小養的冷酷心,也不會有毫。
端木玉從座上起,展開手中象牙折扇,出扇面上的錦繡山河圖,輕聲道:“老判,你想看我的后手,那我就給你看我的后手。”
查察判臉微變,不再猶豫試探,向前一步踏出,手抓向端木玉。
端木玉當然不會是只能在床榻上與子大戰三百回合的繡花枕頭,家學淵源,自修為也極為不弱,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不帶扈從就去古戰場。畢竟正如徐北游所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才是世家公子們的奉行信條。
端木玉形如煙,向后飄然而退,淡笑道:“老判,想要擒下我端木玉,可得拿出點真手段才行。”
他話音未落,查察判已經是銜尾追來,五指間有道道白煙狀的冤魂縈繞開來,手間已經是將端木玉的四周八方全部罩住。
以孤燕為首的一眾暗衛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主被查察判捉去,一連串鏗鏘聲音響起,煌煌刀驟起,如同一面刀,連綿不絕地朝查察判斬下。
這樣的攻勢,即便是一品境界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可惜查察判是一品之上的鬼仙高手。接下來的一幕讓徐北游大開眼界,只見查察判徒手面對暗衛組的“刀陣”,一揮袍袖,一道白輕煙飛出,如同柳絮飄飄搖搖,繞過刀陣,徑直纏繞到三名暗衛的脖頸上,不過瞬息功夫,這三名暗衛就徹底干癟下去,剩下一副人皮骷髏,不可謂不恐怖。
這便是超出九品武夫境界的神通手段了。
付出三人代價,終于有兩把佩刀近斬下,查察判嗤笑一聲,以雙手握住天下鋒銳最盛的暗衛佩刀,只是一擰,就將兩刀扭曲麻花狀。此時他剛好與于當先位置的一名暗衛面對面,順勢張口一吸,然后就見這名暗衛的七竅中有條條白氣息涌出,被查察判一口吞下。這名暗衛的形也隨之以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最后變一張人皮輕飄飄落地,連骨頭也未曾剩下。
接著查察判又是五指爪刺另一名暗衛的口,直接掏出心肝,碎。
查察判甩了甩手,不沾分毫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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