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貴族（終）

今天正在往回趕，下午到家，明天一早老時間更新《指南錄》。

五　靈王之弓

“你是奧托，還是莫蘭？”有人在我背後低聲問。

我回頭看到一口白牙的派姆，正揮劍砍擊我後的魔族。只有私下無人的時候，我，哈姆萊特和珍妮才彼此的真名。在影盜組織裡，哈姆萊特奧托，珍妮簡，我莫蘭。

“我是莫蘭，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大家伏擊的地點想到一起了。要不是路被堵了，我們還會早點”派姆笑嘻嘻的說，好像在酒吧一樣悠閒。

“我聽到有人喊　‘不死戰神’”我猶豫了一下“難道……”

“除了戰神，誰能擋的住蘭斯的箭？”提到不死戰神，派姆立刻神了，“夥計，要不是他那一箭，剛纔你就完了”。

不死戰神佛拉倫爾的出現，是我們和魔族都沒有預料到的。他的到來使襲擊軍糧行順利完了。我們的兄弟死傷過半，哈姆萊特，哈奧森和我傷得都很重，好在珍妮沒什麼事。

乍一看上去，佛拉倫爾很可怕，古銅臉龐上佈滿縱橫的刀疤。雖然我對南方帝國沒有什麼好，但這人說話做事的爽朗明快倒是很對我的胃口。手下的兄弟們見到傳說中的不死戰神都很激，所以當佛拉倫爾邀請我們去他的斯帝爾城做客時，弟兄們都期待的看著我。

哈姆萊特和我婉言謝絕了邀請。要是被他們發現帝國第一繼承人珍妮就在我們中間，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得了城。戰神佛拉倫爾倒不介意我們拒絕他的邀請，說只要是反抗魔族的人，就永遠是他的好朋友。不過他也說我和哈姆萊特鬥氣很好但武技不足，趁當晚在林間休息時，教了我們幾路劍法。

也許他教的武技太難，我一路也沒學會。

雖然戴著面，珍妮的魅力還是難以遮掩。不人族將領對能發聖的魔法師大獻殷勤，連戰神也非常注意，說優雅的像個貴族。珍妮不冷不淡的說，每個人都應該是平等的，貴族並不應該比賤民更高貴。戰神聽了以後驚訝的看了半天，然後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忍不住問不死戰神他怎麼能抵擋蘭斯的箭，那傢伙可是能攻擊一千五百米的距離啊。戰神笑了。他給我看他的月影弓，說除了武技，鬥氣以外，神也同樣可以增加攻擊能力。如果換一把弓，蘭斯的攻擊距離也超不過一千米。不過他手裡拿的是靈族流傳的神――靈王之弓。

據說數百年前魔族用武力征服了靈族，靈族的不珍寶落魔族之手，包括前靈王的神弓。這弓呈暗紫，弓佈滿了魔法花紋，發出的箭和一樣快，而且攻擊力驚人。整個大陸能和它抗衡的長弓，只有戰神的月影弓和失傳已久的霓羽弓。如果我戰神的弓，似乎不太夠朋友。不過要是靈王之弓落在我手裡，蘭斯這傢伙就得被我追著跑了。想象自己高舉靈王之弓，追著魔族到跑的樣子，我心裡無比激。

每天的秋天，當楓樹葉最紅的時候，就是魔族的賽馬節。德爾菲淪陷後，魔族最盛大的賽馬節就在德爾菲城舉辦。賽馬節通常持續三天，各城市的名馬和貴族們雲集德爾菲，前兩天是競賽馬的速度，騎手的騎。城裡的未婚們都會戴著心裝飾的帽子，盛裝去郊外看馬。城裡的貴族組一個評比團，評比出十位帽子最別緻的。第三天是真正狂歡的時候。十位獲勝的騎手和帽子最麗的會被簇擁著在城裡遊行，然後邀請參加國王的貴族宴會。

當然，這一切都都是貴族的專利，與貧民無關。

珍妮告訴我，國王的宴會上，不允許帶任何兵，不允許施展任何魔法。所有男士都要穿打著領結，彆著白金針的禮服，士們都會戴鑲嵌寶石的銀珠花。如果遇到心儀的人，就贈送針或者珠花表示意。

哈姆萊特已經嘲笑過我好多次，說我每次提到靈王之弓的表，都證明我生來就是做盜賊的料。當我決定在賽馬節弓的時候，他只淡淡的說，走吧，難得你看上什麼寶貝。這次珍妮用魔法改變了我們頭髮和眼睛，我們打扮參賽的鄉村貴族，沒有戴面，大搖大擺的騎馬進了城。

老梅耶以前給的地圖又派上了用場，我們很順利找到蘭斯的家。確切的說，那是一個華麗的小宮殿。因爲靈的聽力比人族好的多，我們又打不過蘭斯，所以我們沒有敢輕率的跑進他們家。在城裡溜達了幾天。到賽馬節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很早就去他的宮殿附近轉悠，等他出門。

我們吃驚的發現他們家門口聚集著很多人，年輕男都有。他們也是天不亮就來在這裡了。難道大家都在打這把弓的主意嗎？

太已經升的很高了。兩對靈衛兵保護著一輛華麗的敞蓬四馬車從蘭斯家的大門口緩緩駛出。馬車的主人著墨綠的禮服，一頭亞麻的長髮在微風中和諧的飄。他悠閒的靠著車欄，優雅的向聚集的人羣點頭致意。邊的們激的歡呼著，向他的馬車投擲鮮花和帕。

蘭斯很高興，因爲他是整個城市的焦點。

我也很高興，因爲我發現蘭斯出門時沒有帶任何武，他的侍從也沒有人揹著那把據說是暗紫的神弓。蘭斯的馬車轉彎時，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樣子。寶藍的眼眸，滿月般潔的臉，悠然華貴的神，微抿的脣又帶著幾分桀驁，讓我想起水神殿裡的戰鬥天使像。

“小白臉還真長的不錯”哈姆萊特悄悄的嘀咕了一句。我雖然很討厭魔族，也不的不承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華俊秀的男子。這傢伙背景又大，武功又高，還長的這麼帥，我突然有點酸酸的，心裡說要不了你小子的弓我就不“影盜”。

圍觀的人都跟著他的馬車向王宮的方向走了。我們繞到他家附近，看看四下無人，伺機翻進了院中。蘭斯的花園沒有勞倫斯家整齊的草坪和噴泉，到是茂盛的大樹，樹上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蘿，樹下是扶疏的花草，涔涔的泉流巧妙的藏在樹木之間，不青苔叢生的大理石雕像錯落有致的分散在花園裡。我非常喜歡他家的花園，這麼多樹木都是上好的蔭庇場所，起東西來可方便多了。

傍晚的時候，我們興高采烈的揹著靈王之弓，和順手抄來的一堆珠寶回到了駐地。唯一的憾是我們誰也拉不開它。

老人馬甩開膀子試了幾次，最後臉漲了紫茄子。他訕訕地說這把弓被人施加了魔法，要等月圓的時候由老鼴鼠來解決。

“這上面的花紋很漂亮，但整個弓看起來很憂傷”，珍妮在研究弓上面的魔法時黯然地說道。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發覺，靈王之弓的弦抖了一下。

也許是我眼睛花了，反正那把弓就掛在我的帳篷裡，再也沒過第二次，直到下一個月圓之夜的到來。

水一般的月下，老鼴鼠圍著弓轉了幾圈，然後得出了一個卑鄙無恥的結論，只有靈才能擁有這把弓。然後得意的瞟了我一眼，說他自己既然已經是暗夜靈了，要是他能拉的開，這弓就應該歸他所有。

沒等我回答，老鼴鼠大師就開始默頌靈的咒語，手去撥半明狀的弓弦。弓弦驟然明亮起來，芒像流的水銀一樣照亮了整個弓。老人馬忍不住大“好啊！”。話音未落，弓弦上凝聚的芒竟然向後反彈，將毫無防備的梅耶大師打飛出十幾米，臉朝下趴在了泥地上。

這弓很邪門，你們不要再它！老法師面紅耳赤地爬起來，大聲警告我們。

“也許是弓弦上有魔族的詛咒吧，我來用聖探測一下”，珍妮不忍心讓我失，聚集了一團聖附著在弓上。

弓好像沉睡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珍妮想了想，又使出了靈族的魔法‘純淨之’，用銀的魔法照弓弦。山間突然起了夜風，吹起無數落葉枯枝，一陣悽迷的音樂在弓弦上響起，彷彿有幽靈在空氣中唱著淒涼的輓歌。珍妮稍一走神，手掌被弓弦破，鮮立刻順著弓弦淌滿了弓。

我們和老人馬同時撲上前去想拉珍妮遠離邪弓，可是下面發生的事讓我們都驚呆了。

那把弓從珍妮手中飛出，慢慢地浮上了半空。

我們看到了幻象，在幻象裡，有另一個蘭斯。

六　貴族

我給蘭斯寫了一封信，用珍妮教授我的文字。信裡邊，我沒跟這小子客氣，要他帶五百顆彩鑽，三套特級純金靈防護盔甲，單人匹馬來贖弓。

時間約在下一個月圓之夜，籃月森林的紫藤泉畔，有老鼴鼠在場，我不怕蘭斯。

蘭斯膽子夠大，果然獨自騎著銀翼飛馬來到了紫藤泉。老鼴鼠和人馬已經埋伏在附近，我和珍妮，哈姆萊特戴著面，揹著靈王之弓來到了泉水邊。

“盜賊，你們要的東西我帶來了”。蘭斯冷冷的指著地上的一大包東西，厭惡的說。

“其實，我們不想要你的財寶，我只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我憤怒的回答，這小子從頭到腳都著傲慢。

他越傲慢，我看他越不順眼。好不容易來的弓要還給他，這事傻瓜才幹的事。

但是，這把弓我必須還給他，因爲，這些日子，珍妮和我讀到一段靈王國的歷史。

“要什麼，趕快說，我很忙！”蘭斯氣哼哼地答道。看得出來，他捨不得靈王之弓。從見到我們開始，他的眼睛就一直盯在珍妮背上。

珍妮緩步上前，聲說，我們不要你帶的東西，只像讓你看一樣東西，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希你耐心的看完。出匕首，割破手指，小心的讓指尖的鮮滴落在弓弦上。

染了的弓弦迅速半明的白完全變晶瑩的紅，憑藉眼能看到無數紅寶石般的細小晶在弓弦急速的閃爍流！

暗紫的弓也散發出那種豔麗的紅，而且整個弓，紅得令人目眩。

紅開始圍著弓旋轉，形柱狀的。的從殷紅褪淺，最後形一個銀白的鏡面。鏡面裡有人激烈的打鬥，其中一個，竟然是揹著靈王之弓的蘭斯！

蘭斯騎著飛馬漂浮在半空中，和一個背後有著三對黑翼的魔族對持著。那魔族手中揮舞寶劍，濃郁的黑氣從劍鋒中不斷涌出，化作一條條黑的巨蟒，張開大口的向蘭斯撲來。蘭斯舉著一把銀的長槍，潔白的鬥氣從槍尖出，把黑的巨蟒擊碎片。

在他們下的戰場上，幾百個靈和數千魔族廝殺在一起。地面上，還有無數，靈、魔族，肩膀挨著肩膀。

蘭斯周圍都被暗紫的華包圍著，那魔將的黑鬥氣在紫結界外徘徊，無法靠近蘭斯。蘭斯長槍也被黑的鬥氣阻擋，不能傷害魔將分毫。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兩匹銀翼飛馬進了畫面，馬上的將軍都是銀盔銀甲。不過從他們尖尖的耳朵和俊秀的長相看，我想他們也是靈。

“陛下，給我們收拾他！”馬上的將軍大到，飛馬一左一右浮在蘭斯的後。

“畫面上的人不是你，是傳說中的靈王”，我不屑地對蘭斯解釋。畫面裡的人比他帥，而且，眼神裡多了一分寧靜，了一分迷茫。

全神貫注的靈王無遐分神和前來支援的靈打招呼，撤掉了攏在四周的紫華，將兩個部下放結界。靠近靈王的靈疾風一樣的出長矛……

下一刻，帶的矛尖從靈王的口冒了出來…..

“爲什麼？”靈王發出一聲怒吼。在他憤怒的目裡，魔帥安德烈的長劍再次擊中了他的腹部和前。

英俊、高大、勇武，近乎完的靈王從空中落下，跌落塵埃。

魔將和兩個靈犄角之勢圍住了他。碧眼的靈摘下頭盔，向地上的靈王深深的鞠了一躬。“陛下，長老會已經和魔族約定了和平協議，我們的森林裡再也不會有戰爭了。”

“是簽訂當別人奴隸的協議吧！難道你們覺得和平真的如此可貴，值得靈當奴隸，帶著枷鎖來換取嗎？”靈王悲憤地叱責，後的靈王之弓沾滿了他的，變得如琥珀般紅。

另一個白髮白鬚的靈上一步，恭敬的說道：“陛下，長老會已經宣佈了和平協議，我們已經選羅爾納長老做爲新的王。簽署和約以後，魔族不會對再踏足我們的森林和神殿”。

“新的王，原來我已經被廢黜了”靈王的眼神驟然黯淡，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忍著多大的痛苦，“瑪多拉大祭祀，八百多年，您難道還不明白神殿銘文的含義嗎？你們保住了森林和神殿，卻葬送了所有靈的自由！”

有一個頭戴金冠靈從森林後慢慢地走了出來，走進已經平靜得有些詭異的戰場。在靈戰士憤怒的眼神中，侃侃而談，“陛下，做爲您的繼任者，我會盡可能保護我們世代居住的森林。雖然我們仍然要爲魔族而戰，至我們的人和孩子，包括王后陛下和您的孩子，都可以安全的生活，遠離戰爭。”

靈王從背後解下沾滿跡的長弓，如捧著一個嬰兒般，到新的王者手上。從他上的傷口裡泉水一樣涌出，我看到生命的跡象從他臉上慢慢消逝。

“既然你們選出了新的王者，我尊重你們的選擇。這把弓陪伴我多年，我希你能把他給我的兒子。它沾了我的，只有我的兒子才能拉開它。”　靈王咳了一大口，又輕輕的嘆息道，“可惜，我看不到了。”

沾滿靈王之，通閃爍的長弓在紅中緩緩落到新的靈王手上。鏡面中的影像完全消失了，突然間，我覺得夜風徹骨地寒。

虛空中傳來靈王的聲音。那聲音突然變的很溫和，很慈祥。

“我的孩子，我把真相封印在世代相傳的神弓中。只有同時用王者的和靈的魔法才能打開我的記憶。靈永遠是自由的，只有自由的靈，纔是真正的靈。”

“你自己的路，你自己選擇。記住，一個人的高貴不是來自他的統，而是他的行爲”長弓的芒驟然消失，緩緩的落在地上。

長弓的鏡像消散了。

珍妮輕輕念頌靈族咒語，靈王之弓像長了翅膀一樣緩緩向蘭斯飛去。“用你的鮮和純淨之咒語，你也能再次打開特王的回憶。這就是我們要你看的東西。你可以走了”珍妮平靜的說。

蘭斯像雕塑一樣立在那裡，不說話，也不接浮在他面前的靈王之弓。

我們回頭向森林深走去。其實我還真有點可憐蘭斯，幾百年傻乎乎的管仇人爸爸，不知道明白真相後他會怎樣難過。

後的疾風大起，我本能的回揮拳去打。銀閃，蘭斯的飛馬騰空向我踢來。太卑鄙了，拿了弓以後襲擊我們！我來不及拔劍，只好就地打滾，躲開馬蹄。飛馬一側，左翼夾著風像劍一樣橫掃哈姆萊特的脖頸。哈姆萊特向後急仰，飛馬的翼尖在他口出一道痕。

蘭斯在馬背上斜，探手勾住珍妮的纖腰，把掠上了馬背，騰空而起。

驚恐的珍妮來不及施展魔法，在馬背上拼命的掙扎，尖。梅耶和老人馬同時出現了，可是飛馬飛的太高，人馬攻擊不到，席德·梅耶怕傷到珍妮，也不敢發致命的魔法。

我依著大樹站了起來，拔劍，躍起，一道純白的劍氣從我的劍尖飛出，直奔飛馬的翅膀。這是不死戰神佛拉倫爾傳授給我的劍，我一直沒學會，危機之中，它居然自己從我的心底冒了出來。

蘭斯拍打著飛馬避開，卻迎上了另一道影。是哈姆萊特的劍氣，他劈碎了飛馬的翅膀。蘭斯被避下飛馬，抱著珍妮落到樹梢上，一片東西隨著飛馬的從半空飄落。月下，我看清那是珍妮的面。

“殺了這小子，他看到珍妮的臉了！”我著急的衝著老鼴鼠大。

梅耶大師完了一個遲滯魔法，將蘭斯罩在中間。籠中，蘭斯慢慢的降到了地面。魔法芒一消失，憤怒的我就像獵豹一樣敏捷的把還沒反應過來的蘭斯撲到在地，掄拳打。

這小子背後襲，還調戲珍妮，所以很心虛，不敢力還擊。老子不打死你纔怪！我心裡說，手腳繼續加勁，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這頭狼。

有人抱住了我的雙臂。我回頭一看，哈姆萊特和老人馬竟然試圖把我拉開。“你們沒看見他調戲珍妮嗎？”我氣憤的對兩個白癡吼到。

兩個傢伙突然很奇怪的看著我笑。老梅耶湊過來說，是珍妮要我放開他的。我一回頭，看看珍妮紅著臉站在那裡。鼻青臉腫的蘭斯爬起來，對著我一臉壞笑。

他們都傻了，居然想化敵爲友。這個小白臉如果可以信任，全天下就沒有撒謊的騙子。

“我揭開的面，只是爲了證明，弓的鏡像是不是一個騙局”。被揍的滿臉是的蘭斯對我鞠了一個躬，低聲解釋。

“我沒想到嘉屢鉢帝國的王藏在這裡。我以父親的名義發誓，不會告訴任何人王的下落！”　蘭斯雙手按在前，優雅地對天發誓。

珍妮點頭承諾，笑面如花。

我明白了，珍妮和蘭斯都是貴族，他們彼此互相認同。而我，只是德爾菲城的貧民窟長大的清潔工。在珍妮眼裡，永遠不能和蘭斯比。

但靈王說得好，高貴的是一個人的行爲，而不是他的統。

那一刻，我“恢復”了理智。後退兩步，把手放在前，對著蘭斯躬還禮，“蘭斯閣下，我要跟你決鬥。如果你珍視你貴族的名譽，就拿起劍”。

這是那個老鼴鼠教給我的騎士禮節。按他們那些狗屁貴族的規矩，我施了禮，蘭斯就不能拒絕。

“你是我的恩人，我沒有資格跟你決鬥”，蘭斯那傢伙的舉再次出乎我的預料，

“那你真的相信今天看到的鏡像？”我還是對他不太放心，厲聲追問道。

“我也只在靈的宮殿見過羅爾納和瑪多拉。他們從來不離開靈的森林，你們造不出他們的樣子。安德烈說我是一個被棄的靈，他在戰場上揀到我的時候，我邊就放著這把弓。”蘭斯的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

“你打算去哪裡？”紅著臉的珍妮小聲問。

“報仇。”蘭斯的眼中寒一閃。他再次對我們鞠躬致謝，說他以後一定會報答我們。然後來到珍妮面前，單膝下跪，吻了珍妮的手背。

“我一定會回來看探王陛下”，蘭斯背起長弓，緩緩走進了林深。

“就這麼放這小子跑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嘟囔。

“你這個傢伙幹什麼不就找人決鬥，你怕死得不快麼！”珍妮轉過頭來，衝著我兇地喊道。

“珍妮，注意王者的形象！”老鼴鼠大聲提醒了一句，轉頭對我瞪圓了雙眼，“都是你把帶壞的，那麼文靜的一個公主…..”

“我未必輸，他也未必贏”，我小聲嘟囔著，懶得與老頭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蘭斯這傢伙，骨頭真。

十天後，埋伏在德爾菲的眼線傳來消息，說蘭斯離家出走，投奔了不死戰神佛拉倫爾。他終究沒有勇氣殺死安德烈，替他父親老靈王特復仇。

春天的時候蘭斯再次來看珍妮，送給珍妮一副雕著獨角的黑麪。他說那是託靈祭祀打造的魔法面，可以抵抗一切黑暗魔法。戴上後，除了面的主人，誰也無法將它摘下。

“如果哪天你不帶面了，我可以考慮和你再打一架。”臨走的時候，蘭斯突然回過頭來，對著我說。

“切，如果你不帶面，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冷冷地回敬。

蘭斯愣了愣，揹著靈王之弓，走了。

他看不見我躲在黑麪後臉上的笑容。

他笑我終日帶著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卻不知道，他自己也帶著一個面，一個用驕傲和微笑打造的面。

在這盪的時代，我們每個人都帶著面，有人在臉上，有人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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