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錄》華夏九卷終
燃燒的膠州灣,破虜軍水師將領們憤怒地議論著觀濤堡方向發生的一切。守將李興把北元驅趕自家百姓攻城的消息及時的傳到了艦隊中,震驚之餘,水師弟兄們將更多的炮彈傾泄在靠近海岸部分的元軍陣地上。
這是一羣魔鬼,已經不屬於任何民族。能早日把他們毀滅掉,就能挽救無數生命。
“疊山道長派人傳過信來,郭大人所獻大都城的建築和街道總圖已經覈實,確認無誤!。”軍師曾琴把一份剛剛對譯出來的報放在了書案邊。書案後,本來該在長江防線十里聯營恭候忽必烈大駕的文天祥擡起頭,出一張疲憊的笑臉。
“派快船和信鴿同時出發,通知陳吊眼將軍,命令他執行“荊柯”方案!”文天祥掃了一眼報,果斷命令。大都督府惜人才,卻決不會爲了幾個學者拿自己的弟兄冒險。半年前,曾寰在臨去江西任職的時候,給他提了一個反擊元軍的建議。這個建議只有很人知道其中,代號便是“荊柯”。
而綁架大都城的沒計和督建者來南方,是整個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步。
此刻,堅守在膠州灣的不是陳吊眼,而是兩浙安使李興。各堡壘中的破虜軍士兵也不只是七千老兵,而是五萬三千新銳,大都督府能拿出來的全部人馬。相反,駐紮在建康城外,連綿十里的水寨,只有浪裡豹、鑽山鷂子所部五幹餘破虜軍,其餘全是各地集結來的義勇。
長江畔日日演兵馬的大都督文天祥,在忽必烈回撲膠州灣消息傳來的那一刻,立即以研究作戰方案爲名躲了城府衙。自從那一天後,他就再沒於將士面前出現。
丞相大人就在膠州灣,在戰艦上看著大夥。這是堡壘所有破虜軍將領都知道的。
“命令陳修儒,新訓練好的火槍手,隨時用船運到膠州灣來參戰!”文天祥看了看正在草擬命令的曾琴,繼續補充道。
“給呂師夔發信,是做民族的罪人還是洗刷前恥,讓他拿出點行來!”
參謀們快速記錄著,一道道命令藉助快船和信鴿,飛速向各地傳去。大都督府沒有力一戰而定乾坤,卻有決心讓忽必烈和他的鷹犬們永遠沒機會踏上長江南岸。
“最後,”文天祥拔劍而起,“以大都督府名義向草原發檄文,把忽必烈驅趕遼東戰俘攻城的舉告知他們,告訴所有部落,此戰不是針對蒙古人,而是針對一個獨夫,所有民族的公敵!”
“忽必烈決不是什麼英主,也不是你所期待的明君。他是一個獨夫,連蒙古人都棄之的獨夫!”
潭州鎮戍使司,統軍萬戶夏良佐的偏帳,材單薄腰桿卻得筆直的卓可佩佩而談。
“那趙家小兒呢,他就是一個千古明君了?”夏良佐按劍冷笑。知道對方的來意,所以他故意在軍營裡躲了近一個月以免老友見面時尷尬。卻沒想到卓可膽子如此之大,最後居然不顧生死闖到他的軍營裡來。
對方來的目前很簡單,眼下在荊湖南路,賽因德濟將軍的兵馬與宋將蕭明哲、楊曉榮所部正於膠著之態,伯把大部分新附軍都調往了江西。如果譚州鎮戍司這萬餘新附軍選擇此刻在賽因德濟背後猛一刀,可以說,整個江南的戰局都會在頃刻間發生鉅變。
但那樣做對潭州軍有什麼好呢?大宋重文輕武,將軍們永遠在文職面前擡不起頭來。此時用到武將,皇傢什麼承諾都敢許。將來危機結束,武將們都不會有好結果。況且此刻伯大軍對江西志在必得,忽必烈陛下三十餘萬兵馬橫陳山東,剋日即將南下。大宋在此刻的種種繁榮,必將是曇花一現。剎那間繁華後,又會永墜黑暗。
“皇上很聰明,但絕不是一個明君!”卓可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趙昂在泉州的作爲瞞不過北元細作,把一個頑說英明神武,卓可做不到,對說服敵將的事也沒任何好。
“那我倒是奇怪了,卓兄憑何而來。難道想借我手中之劍就你的名麼?”夏良佐沒想到作爲說客的卓可如此坦誠,帶著幾分戲弄的表問。文心閣隼風手打。
“大宋已經不是原來的大宋,它的興衰,不再取決於一個皇上!”卓可坦然地回答。然後,笑著反問:“夏兄可曾聽聞約法之說?可曾用過福建?可曾見過破虜軍之威?”
“一羣大逆不道的狂徒,虧得卓兄好意思提那些顛倒上下的混帳事!至於破虜軍軍威,夏某正一見!”夏良佐的手再度按住了劍柄,拇指輕,繃簧響亮出聲。
“原來,夏兄寧可給蒙古人當狗,也不願試一試新的治國之道。文丞相之見與卓某素來不合,但文丞相卻讓卓某多了一份選擇!”卓可傲然直了脖子,“夏兄但請揮劍,不出十年,當有人爲卓某報今日之仇!”
夏良佐的手握在劍柄上,指節發白,半截青霜在下照眼生寒,幾度拔出,又幾度回劍鞘。不知道爲何,平素靈活如臂的它卻突然變得如此沉重。
此刻需要做出選擇的不僅僅是夏良佐。
臨江軍,伯帶著十餘萬百戰兵堰旗息鼓。老將火者不花已經順利抵達城,在武河對岸,新起義歸宋不久的地方警備軍作一團。求戰心切的奧爾格勒保證,只要丞相大人下令,半天時間,他就可以把羊大纛到對岸的進賢城頭。
“鄒洬到了哪裡?”伯不理睬奧爾格勒私下派來的請戰信使,低聲問道。
“鄒洬帶領王石、西門彪主出擊,新附軍抵擋不住,已經退往袁州和宜風,再退一步就要過了元江!”伯的心腹將格上前彙報。
“再等一天,待鄒洬殺過了元江,本帥堵他的後路。曾寰那村夫呢,他的位置在何?”伯捋了捋鬍鬚,笑容中不無得意。
“他與張唐、林琦部近新餘,作很古怪!”格猶豫了一下,低聲回答。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其中有詐麼?”伯明顯覺到了屬下話語中的試探之意,大聲命令,“講,別學南人那樣優寡斷!”
“是!”格站直軀,看著伯的眼睛說道,“屬下覺得丞相之計雖妙,鄒洬卻非庸手,他這麼快落我軍佈置,非常蹊蹺?”
“你認爲他在將計就計?”伯愣了愣,問道。
“他手中兵馬不足,無法跟丞相玩什麼將計就計的花樣!”格大聲回答,“但他明知丞相想引他在平原決戰,還貿然而出。原因只可能有兩個,第一,他認爲破虜軍在平原也可以與我鐵騎爭雄!”
這顯然不可能,火槍雖然犀利,但裝填速度非常慢。沒有戰壕和堡壘相佐,高速衝擊的戰馬可以輕鬆衝破火槍兵的防線。伯在私下裡曾跟將領們多次推演過火槍與鐵騎爭雄的景,得出的結論卻是,只有在堡壘後和山地中,火槍纔有機會與騎兵一博。
“第二,江南東路,甚至兩浙,是其所必救。如果丞相真的不顧一切衝進去,對破虜軍和文賊的威脅,遠比擊敗鄒洬所部大!所以,明知道不是丞相對手,他也必須出來與丞相一戰!”
上萬戶格指指點點,目落在羊皮地圖上,建康城所在位置。那裡,北元細作們用濃墨畫了一個大圈子,代表著文天祥所部二十萬大軍。
“你是說,文賊的主力不在建康?”伯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問。如果真的這樣,文賊的主力去了哪裡?他跳起來,三步兩步奔間桌案,抄起一疊地圖,一張張扔下去,直到扯出了最關鍵一幅。
膠縣,一個寂寂無名的彈丸之所落他的眼底。想想忽必烈驕傲的格,瞬間,大元丞相伯臉雪白。
“當如何?”半響,伯從地圖上擡起頭,無力地問道。
“要麼,直兩浙,文賊回師相救。要麼,回頭吞掉鄒洬,然後撤軍回荊湖!”格的回答簡潔明瞭。
伯謹慎地把頭再度垂到地圖前,他是大元丞相,不能像一個將領般爲所爲。反覆思量後,伯擡起疲倦的雙眼,低聲命令道:“給呂師夔下令,讓他立刻帶兵東進,此戰之後,本相保舉他呂家世代封侯!”
“是!”格答應著,從案前取來紙筆。
“傳令火者不花,放棄城,火速回師與本相擊殺鄒洬。砍了文賊這隻手臂,本相當保得大元半壁江山!”
“是!”格停住筆,將墨跡未乾的羊皮紙遞給伯。伯立刻用印,半柱香後,整個蒙古大營都了起來。
快馬在山野間飛速奔走,馬背上的信使疲力盡,卻不敢停下來喝一口水。滅宋之戰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時間,已經爲了勝負的關鍵。
接連六天六夜,忽必烈揮師狂攻觀濤堡。
人海戰終究收到了一些效,海、臨風兩座輔堡先後被元軍拿下。雖然守將在撤大海之前點燃了埋藏在地窖中的火藥,把輔堡炸了一片廢墟。北元士兵還是功地達了清理觀濤堡外圍障礙的目的。
接下來一步,他們就要以優勢兵力去爬城牆。仗打到這個地步,所有人都紅了眼睛。自已一方付出多代價已經不重要,守軍兵力到底是不是先前探明的不足七千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觀濤堡一定要拿下來,陳吊眼必須死。否則,大元兵馬將再沒勇氣進江南。
不進江南,就不會搶到大把的金銀、綢和如花,先前的弟兄們就白白犧牲了。如此虧本的買賣,大元將士不願意幹。
“朕終究是略勝一籌!”著遠那座被黎貴達用重炮炸得坑坑窪窪的城牆,忽必烈不無得意地想。惱人的鐵網已經被民壯們扯攔,城牆下縱橫錯的壕也被罪囚們用填平。觀濤堡現在已經是一顆煮了的蛋,只要用力敲碎他的外殼,就可以品嚐到勝利的昧。
佔領了這個堡壘,就可以把重炮放在堡壘中的炮位上,衝大海里邊的戰艦開火。戰艦的炮火數量雖然多,自我防卻遠遠不及要塞。
這一仗,他贏定了。
“轟!”“轟!”幾聲不和諧的炮聲打破忽必烈的夢。煙熏火燎的城牆後,虎蹲炮再次噴出劇烈的火掐,將正在爬城的元軍士兵媽蟻一樣掃了下來。
“命令黎貴達,給我轟,把所有炮彈砸進堡壘中去!”忽必烈放下遠鏡,歇斯底里地喊。
片刻後,北元的重炮陣地再次發威,黎貴達瘋狂地喊著,指揮重炮手將一顆顆巨大的彈丸傾在觀濤堡的城牆上。城牆表面被砸得磚石飛,一個個彈坑如同魔鬼張開的大口,邊緣,鮮滾滾而下。
港外的戰艦多次冒險靠近海岸,向重炮陣地反擊。但黎貴達指揮的炮位非常巧妙,剛好躲在了艦炮的程之外,卻能攻擊到重炮數量稀的堡壘。
三齊後,城牆上的火炮被打啞了。暗黑的順著殘破的城牆向下流,給漆黑的牆面上又添加了數縷殷然的紅。轉眼,這縷就被更多的鮮覆蓋,數萬元軍在炮擊結束後,再度展開了瘋狂的強攻。
李興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城牆上往來衝殺。
失去外圍的障礙後,火槍手已經阻擋不了元軍爬城。但觀濤堡的使命還沒結束,他們必須把忽必烈拖在這裡,拖到最後的勝利來臨。
幾千名士兵媽蟻般爬上來,被砍倒一批,又撲上來一批。
“嘿!”李興用盾架開對手的一擊,將斷寇刃捅進敵人肋。與他放對的那個漢軍士兵登時痛得扭曲了臉,卻兀自不肯倒下,雙手抓住捲了刃的鋼刀,死死不放。側面,兩把彎刀同時砍下。
李興擰,揮臂將斷寇刃連同刀上的一同甩向敵軍。然後揮盾,砸在一個蒙古士兵的臉上。蒙古武士悶哼一聲,直地倒了下去。李興從他手中奪過彎刀,接連揮舞,將兩個漢軍士兵砍下城頭。然後將彎刀當作暗擲出,掃掉半個剛剛探上城牆的頭顱。
“李兄莫慌,完靖遠來也!”文天祥的侍衛長完靖遠帶著一隊銳,從城牆另一段跑來支援。幾個試圖從背後襲擊李興的敵人都被他砍倒,附近元軍紛紛辟易。
城牆下,有人地彎弓搭箭。
“啊!”完靖遠慘,高大的頓時矮了下去,幾把彎刀趁機撲來,直取他的後背。
李興猛然回,用盾牌磕開無數彎刀。生生將完靖遠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兩個破虜軍士兵扔掉盾,一邊作戰,一邊架起完靖遠。文心閣隼風手打。
“送他上船!”李興大聲命令。轉再度殺敵軍當中。
“放下我,放下我。我不會撤,我不能撤,丞相登岸了,丞相登岸了!”完靖遠大吼著,推開士兵的扶持,從陣亡戰士的邊撿起染的火銃。
半跪在地上,他對著離李興附近的元軍扔了扳機。
“乒!”一個蒙古武士被轟下了城牆。
“乒!”又一個漢軍百夫長跌倒於地。
“砍了那個用火槍的跛子!”衝上城牆的幾個漢軍大喊,舍了李興,同時向完靖遠撲來。
完靖遠冷笑,繼續裝填火藥,彈丸,翻近在咫尺的敵手。然後,半跪在地上,把火槍當短掄圓。
“老子是文大人的侍衛長!”木做的火槍柄砸在敵人的臉上,發出一聲悶響。
“丞相就在老子後!”完靖遠側避開一把彎刀,把槍管頂在敵兵的下。
“弟兄們,丞相親自殺上來了!”白旭帶著千餘名新兵,衝到了完靖遠邊。把一桿畫著長城彎月的大旗,高高地在了城牆上。
堅守在城牆上的破虜軍將士聽說文天祥已經親自參戰,士氣登時大振,在李興等人的帶領下,再次把元軍趕下了城頭。
“那個亡命之徒是誰?”忽必烈將手中遠鏡給了黎貴達。
“是完靖遠!文天祥的侍衛長!”黎貴達驚詫地道。完靖遠、白旭、李興,他看到了一個個悉的影。距離太遠,無法肯定自己的判斷正確與否,但心深傳來的震撼卻無以復加。
“文天祥在城堡裡?”忽必烈彷彿本不覺得吃驚,笑了笑,命令:“炮管冷了沒有,再給我轟。殺了文天祥,朕封你做丞相!”
黎貴達點點頭,跑出了軍帳。忽必烈目從衆將疲憊的面孔上一一掃過,大聲命令:“月赤徹兒,下一你帶著咱蒙古武士親自衝城。李封,你重金徵募死士,推火藥車炸城牆。有領命者,賞萬金,子孫永世爲!殺了文天祥,殺了陳吊眼,平整個江南!”
“殺了文天祥,殺了陳吊眼,平江南!”武將們發出陣陣狼嚎。
數萬大軍再度做好了攻擊淮備,黎貴達調整炮座,將火藥緩緩添炮口。是文天祥毀了他的人生,他要毀滅文天祥守護的一切。
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背上,渾泥水的信使振臂高呼:“萬歲,伯丞相一千里加急!”
“伯丞相一千里加急!”忽必烈的侍衛們涌上前,將信使扶下馬,搜去兵。
“拿來!”忽必烈手。信使前爬兩步,高高舉起一卷羊皮,“六日前,伯丞相命小的送信。沿途……”
忽必烈劈手奪過皮卷,不聽信使囉唆。戰頻繁,驛道大壞,沿途響馬如韭,這些話本不用信使說他也明白。
月赤徹兒擔憂地圍了過來,千里加急送六天才到,什麼軍機都耽擱了。
“文賊主力或在膠縣!”伯信中第一句話對忽必烈來說已經不是,侍衛長都跑到了第一線參戰,文天祥的位置不問而知。但是,伯信裡的第二句話卻讓他的心一下子沉了海底,“陛下戮力平賊,當防大都空虛!”
“報,大都城千里加急!”又是一陣馬蹄響,另一隊信使高喊著衝向金帳。不待侍衛阻攔,信使扔掉兵,滾鞍下馬,將一卷羊皮高高舉過頭頂。
忽必烈大步上前,取過羊皮。染的羊皮卷快速打開,一行八思八創立的蒙古文躍然目:“陳吊眼登岸,前鋒已通州!”
“說,陳賊怎麼會到了通州!”忽必烈上前,一把拎起信使的脖子。
“陳,陳賊……”信使被憋得滿臉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護送信使來的侍衛見狀,趕跪倒於地,哭奏道:“啓稟陛下,陳賊吊眼四日前突然出現在泥沽,打敗了守軍。然後駕駛小船沿桑乾河逆流而上,接著棄船登岸,直撲通州。他的兵馬有兩萬多人,各地,各地沒有足夠人手抵擋!”
“兩萬人?”忽必烈的手一鬆,向後跌去。此番南下,他幾乎空了拱衛京畿的兵馬。留在涿州大營和大都城的兵馬加在一起不過兩萬之數。真金太子拿兩萬不曾上過戰場的新兵與陳吊眼的兩萬銳破虜軍作戰,本沒有獲勝的希。
而此刻,唯一可能保衛大都的呼圖特穆爾正在北方掃殘匪。即便他聞訊星夜回援,到達大都城外也得在半個月之後。
“陛下!”月赤徹兒手攙扶住忽必烈,心痛地喊道。大都城不能丟,丟了大都,則天下英雄都會恥笑忽必烈無能,大元朝對各地豪傑從此更沒號召力。草原、河北、山東、河西,所有地方都會叛。包括原來忠心耿耿的老臣,他們也會爲自己的將來打算。
英雄只會追隨最強者,這是草原法則,並非忽必烈本所能更改。
“傳令三軍,火速收兵北上!”背靠著月赤徹兒,忽必烈無力地命令。說完,他的目轉向了北方,再不回頭。
北方,天下第一名都城外。
“宋!”“陳!”無數面戰旗藉著,躍出地平線。
……
“文丞相大獲全勝了啊!”泉州皇宮,帝趙昺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連日來,報紙上刊載的都是元軍被勝利退的消息。最北方,陳吊眼將軍已經攻破大都的外城,正向皇城推進。而令人揪心的江西南路,伯與鄒洬酣戰之時,卻被蕭明哲、楊曉榮和起義將領夏良佐抄了後路。
伯只能退過江北,否則,一定會被鄒洬和蕭明哲包圍在江西,死無葬之地。伯退後,大宋疆土可推進到荊湖南北,除了川中和兩淮之外的大部分故土將被復。文心閣隼風手打。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趙昺卻無法使自已高興起來。
“是啊,直搗黃龍府啊。陛下還京,指日可待!”趙朔笑著回答。
泉州城已經變了歡樂的海洋,皇城外,百姓們的歡呼聲一浪浪穿過玻璃窗,衝擊著趙昺的耳朵。
“嗯!”帝趙昺點點頭,不做任何評價。此戰之後,文天祥威更高。無論破虜軍收復多失地,如畫江山,永遠不屬於趙家了。
“難道陛下不開心麼?”小太監樂清揚弓著子試探。
“朕開心,如何?不開心,又能如何?”趙昺苦笑道。現在的他雖然沒有失去人自由,卻失去了所有權柄。除了偶爾象徵地用一用玉璽外,在衆人眼裡,幾乎與普通人家的孩子沒任何差別。
“依臣之見,一切纔剛剛開始!”樂清揚詭地笑了笑,手指間出幾點寒。
尾聲
“吊眼,你看到了麼,咱們的戰旗又回大都了。這回,再沒人能讓你撤離!”文天祥走上皇城,把一面千瘡百孔的長城明月旗再度在了城頭上。
時隔八年餘,破虜軍第二師戰旗又回大都,無數老兵心澎湃,著戰旗,熱淚盈眶。
“華夏必興!”宮牆下,百姓們齊聲歡呼。從今天起,他們再不是四等奴隸,他們也許隸屬於不同的民族,但在中華大地上,他們的肩膀從此一樣高矮。
“丞相,丞相!”一個衫襤褸的乞丐出人羣,拼命涌向文天祥站立的城樓。負責護衛的破虜軍士兵手疾眼快,衝上前攔住了他的腳步。
“我要見丞相,第二師士兵要見丞相!”乞丐瘋狂地喊道,襤褸的衫下,出令人恐怖的疤痕。
“又是個瘋子!”圍觀的百姓厭惡地議論。自從破虜軍再度兵臨大都城後,每天都有人冒充失落的第二師士兵。每天都有撒謊者被負責城市安工作的陳龍復請出府衙,扔到盧橋去挖河道。
“第二師三團一營三隊都頭陳九向丞相報道!”乞丐見無人相信自己,扯著嗓子大喊。
“請他過來!”文天祥愣了愣,走下城樓,命令衛兵讓開了一條通道。能把番號報得如此清楚的,有可能不是騙子。八年前那場戰結束後,的確有很多第二師士兵失落在敵軍佔領區。
百姓們聽到了文天祥的話,鬨笑了一聲,立刻拼命向前。一個乞丐能跟丞相大人說話,無論他說了什麼,都將是今天報紙上的重大新聞。
如果能著到丞相大人當面拆穿騙子,將更是一個月茶餘飯後的最佳談資。
“他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站在後排的百姓拼命向前,實在不了,就長脖子發問。
“別吵,別吵,聽不見,聽不見!”前排百姓抗議。如果不是破虜軍衛士手挽手攔著,他們就要衝到文天祥前,代替丞相揭穿事實真相。這個陳九是個有名的無賴,數年來每天靠揀人家的剩飯,替人倒馬桶生活。他如果是破虜軍老兵,那所有百姓都可以自稱陳吊眼。
“他在掏東西,一卷破布!”有眼尖者在前排大聲介紹。後排,機靈的報紙主筆們掏出鉛筆,在袖上筆狂書。
“有乞丐靠近丞相,掏出一卷破布,他說……”他會說什麼呢?主筆翹起腳,長了脖子傾聽。
人羣中,乞丐抖著手,把一個變了,散發著汗臭味道的厚布包輕輕打開,裡邊,幾十個拭的甑明瓦亮的銅板晃花了圍觀者的眼。
“銅錢,這個瘋子!”有人失地罵。
“那不是銅錢,那是守士證!當年,有人用金幣換,一個金幣買一個!”立刻有人出言反駁。眼前這個乞丐是個大財主,十幾個陣亡將士的守士證,即使不賣給收藏家,給府後足夠換得他此生食無缺。
“丞,丞相,當時我忍辱生……”乞丐陳九的抖著,激得說不出話來。
“慢慢說,我聽著。弟兄們,弟兄們也聽著!”文天祥接過那沉顛顛的布包,心澎湃。這是當年福建大都督府抗擊張弘範大軍時頒發的守士證,陳吊眼的第二師士兵多爲福建本地人,守士證幾乎每人領了一枚。文心閣隼風手打。
“持此之人曾爲國守士”。銅板後,是文天祥親手所書,邵武兵工場心鑄造上去的證詞。
附近的破虜軍士兵取來服,披在陳九肩膀上。當年那一仗打得過於慘烈,第二師完任務後,在泥沽乘船撤離。去時的百艘戰艦,回來時只有二十艘半載。如果陳九都頭當年能跟隨大隊兵馬南返,現在肯定已經升爲將軍。
“我忍辱活了這麼久,只是想問丞相一句話?”老兵陳九脣哆嗦著,喃喃地問。
周圍的百姓立刻靜了下來,有心者開始悄悄地淚。此人不是瘋子,此人當了多年乞丐,卻守護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說吧,大夥聽著呢!”文天祥難以藏心頭激,抖著聲音回答。十五年的荊棘歲月,多陳九一樣的漢子埋骨荒野。今天,無論他們提出什麼要求,自己都當盡力去滿足。
“那年,我們幾個失散了,躲在下水道里。沒吃的,沒藥。弟兄們一個個遠去,臨去前,他們託我問丞相,”陳九了一把淚,嚥道,“他們託我問丞相,當年,當年丞相說的話……”
圍觀的人羣了,一起屏住了呼吸。這句話,無論陳九說什麼,都足以銘刻於史冊。
“丞相當年打天下時許下的承諾,還算數麼?”陳九捧起守士證,輕輕地問。
————卷終————
酒徒注:北年戰,酒徒就不再贅述了。歷史上,爲抵外辱進行的反擊戰有無數,每一戰都可以寫下來,每一戰都需要如椽巨筆去記錄。
那些守衛華夏文明不被異族征服的英雄,無論他們的抗爭是勝利還是失敗,都值得我們永遠去記憶。
記錄歷史不是爲了宣揚仇恨,而是期悲劇永遠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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