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國王的救命稻草

是的，這才是索菲婭如今的目標與夢想。

想要改革克維的制度，就必然要與現如今秩序世界的本秩序為敵；而真正固守著舊時代秩序的勢力，乃是教廷與帝國。

不擊敗他們，所有的改革就都無從談起…克維不是自由邦聯，不是瀚土，不是北海三國，更不是伊瑟爾靈王國。

克維…秩序世界數一數二的列強，的任何變化都註定無法逃來自教會和帝國的注視；的一舉一，都會對全世界造難以磨滅的影響。

如果只是像路德維希那樣，只做最淺的改革，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那不會發生任何事。

但索菲婭志不在此…夠了過去因為別而遭到的不公待遇，夠了自己明明擁有能力，卻被別人視為可以擺弄的花瓶，夠了那些高高在上傢伙的理所當然……

既然我想要的你們不肯施捨，那我就自己來拿；既然這套制度於我不利，那就推翻重來，創造更加公平的新制度。

如果說過去還只是由於委屈，自怨自艾的獨自躲在角落，靠小說尋找的想像；現在的則是徹底完了蛻變，踩著一個又一個教訓和前輩的肩膀，要將夢想付諸實踐。

誰才是整個國家最有力量的存在，誰才應當統治國家，誰……

……才是「國家」本。

把古老的傳說拋之腦後，將宗教許諾的神聖踩在腳下，再撕碎古老而不公的契約…答案一目了然。

自己的敵人並非路德維希，並非貴族，並非王室…深究的話，也並非帝國和教會。

自己的敵人，是全世界。

是不肯放棄那套讓「他們」拿走了全部的好，只讓別人痛苦的制度，本該在教派分裂戰爭中被毀滅的舊世界。

至於「新世界」是否完，索菲婭並不在乎，只關心改變；如果不將舊的打碎，又怎麼重新創造全新的未來？

何況眼下除了那個腐朽的王室，懦弱又狂妄的攝政王太后安妮，整個國家都在尋求變革；只有最終的勝利者，才能決定世界未來的模樣。

至此已經徹底忘記了，當初的也曾和安妮·赫瑞德關係要好，對小國王尼古拉斯寄予厚，希能夠依託他的重用就自己。

目送安森離開，躲在門口的小僕安傑莉卡這才端著一壺新咖啡走進來，眼神寵溺的向自己的小姐：「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什麼？」

索菲婭端起瓷杯，遮掩角的笑意：「我好像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可擔心的。」

「哎呀哎呀……」小僕嘖嘖兩聲，眼睛彎月牙：「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誠實，明明在聽到馥勞拉小姐說夢話的時候，擔驚怕的直接就……」

「咳咳咳！！！」

「好好好，安傑莉卡知錯啦，不應該在背後說小姐的壞話……」

撇撇的小僕佯怒的後退兩步，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不過您最好還是保持點警惕，要知道安森大人在自由邦聯那邊，還有一位未婚妻呢！」

「塔莉婭·奧古斯特·盧恩，我知道，當初在給風暴軍團籌款的拍賣會上見過一面…難纏的小丫頭。」

索菲婭冷哼一聲，眼神銳利：「不過未婚妻又怎樣？盧恩家族的基已經完全搬到了新世界；除非能舍下家業，否則這輩子也難回來了。」

「那種冰天雪地的世界邊緣，再怎麼折騰也註定是不聲不響；就讓留著那個拚命掙到的名頭吧，安森·赫註定是要在克維和舊大陸大展宏圖，與我共同執掌克維，主宰秩序世界的，到時候……」

話音未落，瞪大眼睛的索菲婭突然戛然而止，一抹紅從脖頸湧上臉頰與額頭。

猛地回頭，死死盯著拚命捂著生怕笑出聲，眼角都泛起淚花的小僕：

「安—傑—莉—卡——！！！！」

………………………………

在索菲婭的心安排和佈置下，「南部軍團即將抵達克維城」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在外城區散播開來。

起初還只是些許的流言蜚語，本沒有證據的傳聞，除了數經歷過幾次暴和兵變的克維城市民之外，國民議會的代表們並不把這種沒來由的謠言當真。

但當流言愈來愈多，細節愈來愈多，甚至是連報紙上也開始提及各種各樣煞有其事的傳聞，哪怕再沒有證據也容不得不相信了。

為了避免王室和保王黨的貴族們過早的覺察到異常，索菲婭並未像之前那樣在報紙上刊登新聞，轉而發那些自己收買的報，讓他們去散播消息。

在克維城的傳界，尤其是外城區，為了讓報紙好賣一些，報們往往會故意喊些並不存在的新聞，包括並不限於某些大人反覆去世，某些邊界的要塞被敵人反覆攻佔，某些本沒有的戰爭反覆取得勝利……各式各樣，不一而足。

大部分人，尤其是過良好教育的城區市民本不會把這種新聞當真，但架不住外城區人口近乎碾的數量級…傳的多了，他們相不相信本沒有意義。

可當高貴的上流社會嘲笑下層市民愚昧無知的時候，國民議會的代表們也終於開始認真對待此事。

對保王黨最為仇恨，也是代表們當中最極端的黑旗黨第一個開始發難：他們在公開演講中混雜這方面的容，號召市民們團結起來，用武和之軀捍衛來之不易的權利。

得到消息的路德維希立刻命令白廳街警察出，逮捕這些「妖言眾」的黑旗黨員，但並不對他們打罵，只是收監關押起來，並且對在現場的民眾解釋況，同時要求各報社局及時發佈新聞，不給事件發酵的時間。

有過此前市民議會代表和兵變時候的經驗，這一次白廳街警察的反應堪稱高效而有序；不僅平息了事件，甚至連國民議會也沒有太多抗議的聲音。

雖然大家也對傳聞有所懷疑，但畢竟黑旗黨實在是太極端了，極端到連絕大多數自認為激進的代表都不了他們——不就要槍斃幾百個貴族和上千的叛徒，還要剝奪國王的特權，簡直就是瘋子。

可就在路德維希鬆口氣，認為事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流言蜚語卻並沒有停止，甚至傳播的更快了。

執政大人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怒氣沖沖跑到忠誠宮興師問罪，質問索菲婭為什麼要把消息散播出去，是不是打算違反之前的約定。

面對敬的兄長，陸軍大臣反倒詢問對方究竟準備做什麼，有什麼資格指控自己這邊違反了約定？

國民議會這邊已經是在收斂了，遲遲沒有妥協讓步的明明是保王黨；安森也已經做好了前往鷹角城指揮侵伊瑟爾靈王國的戰鬥，風暴軍團始終待在軍營里，沒有命令絕不離開。

至於南部軍團的消息是誰散播出去的，不知道，反正和陸軍部沒有關係；何況如果保王黨和路德維希不打算絞殺國民議會，又為什麼要擔心流言蜚語？

路德維希被反問的啞口無言，值得憋著一肚子悶氣離開了陸軍部。

路德維希當然不打算剿滅國民議會，他的如意算盤是藉助軍隊控制克維城的局勢，為唯一能夠通兩邊的存在，乃至於王室和國民議會的「共主」。

但保王黨可不這麼想，一旦讓保王黨察覺到危急還知道自己手裏有軍隊，這群人會做出什麼事來那就太不好說了。

路德維希甚至都能預料到，那些瘋子們的肯定會要求自己下令鎮，甚至剿滅國民議會，說不定連克維城市民議會，獵槍俱樂部乃至克維城二百三十多個社區，都會變他們的靶子。

一旦事到那種地步，就算路德維希自己想要阻止也無法收拾…他當然可以拒絕執行命令，但是把軍隊調到克維城是自己乾的，如果王室真的著頭皮不承認自己是有國王授權的，陸軍部的索菲婭和安森也拒絕配合的話，自己可就難堪了。

可即便他已經竭盡所能——至路德維希自己是這麼認為的——讓事態保持在可控的範圍之，避免雙方發衝突，結果卻依然朝著他最不希的方向逐步演變。

首先是國民議會終於開始有代表坐不住，跑到總理執政廳詢問到底是什麼況，是不是真的有軍團正在調到克維城，這支軍隊又是為什麼來的，和國民議會有沒有關係？

路德維希當然不可能正面回答，但含糊其辭下場百分百就是被對方誤解；而誤解的結果可想而知，流言立刻就要變現實。

左右為難的執政大人只能推諉給王室，聲稱是尼古拉斯一世陛下的命令，陸軍部負責執行，自己這邊也只是知道好像有這麼回事罷了。

但國民議會這邊顯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們也派人專門去找了陸軍部，得到了詳細報——索菲婭可不覺得自己有義務替敬的兄長瞞，沒有直接公開消息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結果代表們就拿著陸軍部開的文件，質問路德維希為什麼不說實話，明明就是他這位執政大人下的命令。

這甚至還沒結束，國民議會立刻就此展開了討論，組織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請願團跑到奧斯特里亞宮外，邀請陛下接他們的覲見，詢問關於南部軍團的事。

攝政王太后肯定不可能同意，或者說很清楚這種時候如果真的當面對峙，下場多半不會特別好看。

可代表們很有毅力，見到陛下不肯接覲見，他們就一邊等候，一邊托關係找人，請求陛下好歹見一下，實在不行駕臨國民議會也是可以的，五千多名代表們肯定會恭迎王駕，絕不怠慢。

毫無懸念，這個建議也被否掉了——連覲見都不肯接，更別說讓小國王跑到國民議會現場，那不是羊虎口嗎？

與此同時保王黨卻開始彈冠相慶，組織各種宴會和俱樂部慶祝了不起的路德維希執政，果然是陛下真正的忠臣，居然悄無聲息就把軍隊調集北上，為陛下解憂除困。

可能只是慶祝還不夠，沒過兩天，報紙上就開始出現類似「忠誠的國王軍隊即將抵達克維城，叛徒們很快就會遭到應有的下場。」的容。

這次到刺激的可就不再僅僅是議會代表們，克維城二百三十多個社區，十萬有餘的民兵們群激憤——他們當初可就是在兵變的軍隊手中贏得了如今的地位，而現在國王看起來是打算卸磨殺驢，徹底剿滅他們這些曾經替他和王太后保衛了克維城的民兵了！

於是乎第二天在奧斯特里亞宮外請願的除了幾百名代表，還多了將近一萬名來自各個社區的民兵武裝！

白廳街警察們不敢阻攔…這些民兵的裝備可不比他們遜許多，有些甚至還要更好；全克維城的警察算上安保公司之流也不到兩萬，當初被民兵武裝圍困在外城區的事還歷歷在目呢。

於是到了第五天，頭皮發麻的路德維希終於在攝政王太后的命令下前往奧斯特利亞宮覲見。

站在王座大廳的臺階下，路德維希隔著影都能看到王座上安妮·赫瑞德臉的頹廢，以及強打神的掙扎…以王宮的生活和服侍條件還能暴到這種地步，足以證明王太后是有多麼的不安。

片刻沉默后，安妮屏退了大廳的閑雜人等，只留下路德維希一人；再三確定已經沒有人會聽之後，終於開口：

「執政大人，我可以相信您的忠誠嗎？」

「陛下……」路德維希眼角一跳，王太后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最開始的判斷。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有一個……」巍巍的舉起右手，豎起自己的食指：

「剿滅國民議會，一個也不要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