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說：“所以所謂的真相，對我其實完全不重要，我早就想好要弄死你為報仇。如果的死不幸和你無關，那你也隻能認倒黴了，為了我最的人，我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耶格爾氣如牛，聽到最後終於徹底暴怒，大聲道：“不！就是我殺的！我要告訴你，蕭肅，死得慘極了！”

蕭肅在黑暗中握了拳頭，但表依舊冷漠，紋不。耶格爾一心想讓他痛苦，歇斯底裏地道：“那個人簡直蠢了，叛發的時候，本來可以第一時間撤退，可是為了科研，生生多留了三天……三天，要不是運氣好，一直沒遇上叛軍，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真相在他顛三倒四的咒罵中慢慢顯現出來：十二年前，鄭菲在始源之海發現了原始生的存在，為了得到穩定的病毒，不惜冒著被叛軍抓獲的風險，在石屋基地裏待了三天。

耶格爾的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他所在的科研小隊早早就遇上了叛軍，除了他，所有人全部遇難。他在叢林中沒頭沒腦地跑了兩天，差點被野咬死，幸而遇上了鄭菲和的同事，把他救了下來。

幾人準備結伴撤往鯨湖南麵的安全區，為了給耶格爾治傷，鄭菲不得不多留了一天，也正是那一天，讓耶格爾無意中發現了的科研果。

耶格爾一直在從事類似方向的科研，但苦於導師沒什麽名氣，既沒有經費，也沒有好項目，所以他要求進鄭菲的小隊。但鄭菲這個項目是涉的，級別還非常高，所以拒絕了耶格爾的請求。

那一天，耶格爾經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擇，最終，野心戰勝了人，他決定利用叛軍的力量殺死鄭菲，占有的科研果。

夜晚，出去探路的同事回來，說在附近發現了叛軍的行跡。安全起見，鄭菲決定連夜撤走，但就在收拾東西，準備裝車的時候，耶格爾地溜了出去，在石屋後麵的空地上，放了一枚信號彈。

信號彈一升天，耶格爾就躲進了叢林裏。鄭菲看到信號彈，又找不到他，立刻便知道自己被出賣了。因為來不及逃走，急之下將重要的東西藏在了石屋南麵的一個石坑裏。

幾分鍾後，布希娜的叛軍便找到了他們。

“死得好慘啊！”石廳，耶格爾咬牙切齒地說，“我聽見叛軍闖進了石屋，把他們幾個人全部綁了起來，吊在西麵的樹林裏。他們說這個人一定是巫，於是捉了一隻來，砍掉頭往上丟，然後他們就歡呼起來，用槍打死了。”

恐懼和仇恨替折磨著他，耶格爾控製不住地流著口水，口齒不清地道：“所以你猜得沒錯，信號彈是我放的，叛軍是我引來的，鄭菲是我親手送進那些人手裏，待致死！哈哈哈哈！後來我從石坑裏挖出了留下的樣品，還有繪本和一些實驗數據，它們全部屬於我了！中國政府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尋找的東西在我的手上！”

他跳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蕭肅走來：“你以為你贏了嗎？我是要死了，可你也活不！沒有原始樣本，那些病毒都是廢，即使中國人找到了皮卡車，拿到上麵的東西也沒有用！”

他從懷裏掏出繪本，獰笑著拍了拍：“繪本在我手裏，它會和我一起長眠在這個地裏，沒有人知道鄭菲的發現在哪兒，甚至都沒人知道有多麽偉大的發現！”

“所以還是我贏了！”耶格爾唾沫四濺，嘶吼道，“十二年前我弄死了鄭菲，十二年後我又弄死了你，蕭肅，我值了！你才是失敗者，你的人保護不了你，你此刻知道的也無法告訴他，你們兩個才是大悲劇！大悲劇！”

他瘋狂笑著，笑著，然後發現蕭肅竟然也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麽？”耶格爾不敢笑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我笑你輸了，自己還不知道。”蕭肅看著他，眼中滾下一滴大大的淚珠，“有我在，怎麽可能真的讓你贏？”

話音未落，耶格爾忽然覺後一涼，回，一個矯健的黑影從暗河中一躍而起，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他後頸。

“咯——”耶格爾瞬間僵，嚨裏發出奇怪的氣聲，直直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的一瞬，他忽然意識到，蕭肅那個笑並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他後的人。

黑影踢了一腳耶格爾，確定他昏死過去，才摘下潛水鏡，甩掉上的，大步跑向蕭肅，將他抱在懷裏。

蕭肅忽然間哽住了，中千般堅強，萬般氣，瞬間如煙一般散去，抱著懷裏的人，隻想大哭一場。

“榮、榮銳……”他哽咽著喊出他的名字，心中便像開了閘，無數心酸奔湧而至，眼淚無法抑製地從眼眶裏滾出來，滾出來，熾熱地奔流在他們的臉上。

“哥！”榮銳聲音沙啞，雙臂用力抱著他，像是要把他嵌，“哥！”

暗河潺潺流，鴿灰的天從穹頂投下來，照在他們相擁的上，雨線宛如珠簾，穿過石灑落在他們周圍。

良久，蕭肅捧起他的臉，用拇指掉他臉上的淚水：“怎麽哭了。”

“對不起。”榮銳哽咽不能言，像個孩子一樣卸下所有的冷靜與堅毅，在他麵前泣不聲，“我拖了這麽久，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對不起！”

“都過去了。”蕭肅他的臉，像從前一樣順他的頭發，忽然覺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我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小銳。”蕭肅哭著微笑，對他說，“你每一天都陪在我邊，不管清晨還是深夜，隻要想到還有你，我就覺得一切都有希……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會像一年前那個夜晚，在真正的危險到來之前，從天而降，出現在我的麵前！”

榮銳渾唞，一言不發地抱著他，久久沒有鬆手。

雨下大了，暗河的水流越來越急，水麵越來越高，不知不覺漫過了他們的小。蕭肅拍了拍榮銳的背：“我們得離開這裏。”

榮銳醒悟過來，依依不舍地放開他，道：“氧氣罐隻有一個，但裏麵氣是夠的，哥你相信我，我會帶著你遊出去，我們共用一個氣，換呼吸。”

蕭肅點頭應了，榮銳用一繩索將他們倆連在一起，抱著他下河，慢慢潛水中。

臨走前，蕭肅問他：“耶格爾死了嗎？”

“沒有。”榮銳冷聲道，“十分鍾會醒來。”

蕭肅與他對視，意味深長地道：“那就好。”

水流比來的時候湍急很多，但榮銳水很好，帶著他反而比之前潛得更快。蕭肅心肺功能很差，榮銳幾乎一直讓他戴著氣，隻在撐不下去的時候才換過去吸一口。

很快，他們便回到了橫的口，耶格爾留下的和繩索都還在，榮銳丟了所有裝備，背著蕭肅迅捷無比地爬上石，全程隻用了三分之二不到的時間。

外麵大雨滂沱，雨水在地上奔流匯聚，變小溪一樣的水流灌石，再有幾個小時，連橫的口都會被淹沒。

一輛越野車停在崖邊，榮銳抱著蕭肅過去，在車裏給他換了幹燥的服，開大暖氣。

外麵大雨如注，車溫暖如春，兩人劫後餘生，視線糾纏，忽然相視一笑，自然而然地吻在一起。

蕭肅氣短，一會兒榮銳便鬆開了他，說：“叛軍在搜山，我們先去安全區，這兒的東西稍後會有人來接。”

隻要和他在一起，蕭肅便心中喜樂，別無他求，點點頭：“聽你的。”

越野車往南疾馳而去，蕭肅坐在溫暖的車廂裏，看著車窗外雨霧迷蒙的世界，忽然覺過去的這段時有些不真實，像一場夢似的。

但他知道那不是夢。

“停一下。”一石坡，蕭肅讓榮銳把車停下來，指著十米外一塊石參差的平地，“去看看吧。”

一個眼神，榮銳瞬間便懂了他的意思，披了件雨下車，往他指的地方走去。

蕭肅打開車窗，雨紛紛飄落進來，他目送榮銳走進石堆，看著地麵上那些淩的石。滂沱的雨水在地麵匯集，不斷從裂中灌地底，一個似有似無的聲音在石腹當中嘶吼、嚎，宛如被野撕扯吞噬的獵，發出臨死前絕的吶喊。

漸漸地，那聲音模糊了，消失了，一切都歸於平靜，地底的空間似乎被灌滿了，雨水從石中溢出來，汩汩在地麵奔流。

榮銳麵無表地看著那些石，拉了拉雨的兜帽，往越野車走來。

蕭肅掏出那本防水包裹的繪本，輕輕放在他麵前的控製臺上。

十二年前，他失去了母親，這份痛綿延了他整個年、年……像一刺，紮在他和父親中間，折磨著他們，每一天，每一秒。

今天，這刺終於消失了。╩思╩兔╩網╩

蕭肅微閉雙目，在心中默默祈禱：願你再不用承擔這種痛苦，願你一生喜樂，飛揚跳，人生肆意。

睜開眼，他看見榮銳在雨霧中大步往自己走來，腳步輕快，形矯健，一如一年前那個明朗的夜，月下俊無雙的青春年。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稍後會有尾聲和番外。

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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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尾聲（上）

桑瓦咖戰地醫院。

暮四合,西方的天空綿延著大片魚鱗狀的雲彩,在夕的映照下紅得像火。

雨剛剛停,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水汽,風塵仆仆的車隊送來前線撤下的傷員,一名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一躍而下，大步往院區走去。

他一戎裝，黑巾遮麵，背負狙擊槍，左臂戴著UN部隊的藍徽標，顯然剛剛執行完一線任務。

迎麵湧來一大群接收傷員的醫護人員，男人攔住一名護士，用當地話詢問了幾句,之後低聲道謝，快步離開。

住院樓頂層,橙紅的晚霞從一側的窗戶進來,水泥走廊仿佛潑了水一樣閃閃發亮，男人放慢腳步，走到盡頭的病房，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

房間裏靜謐無聲,窗簾半掩,高高大大的男孩坐在窗前的椅子裏，有一種介於青年與年之間的獨特英氣。

一本書攤開在他的膝頭，上麵花花綠綠畫著些卡通人,似乎是一本繪本。他低頭看得神，直到聽到腳步聲才驀地驚醒，抬頭，了聲：“爸。”

榮思寰抹下麵巾，示意他小聲點：“阿肅怎麽樣？”

榮銳小心地放下繪本，道：“睡了，在發高燒，醫生給他配了藥，已經快打完了。”

榮思寰走到床前，輕輕了把蕭肅的額頭，青年沉沉睡著，臉雪白，比白被單還要清冷兩分，因為沒有戴眼鏡，顯得眼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