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2 章

“澈,你手機又響了。”周澤亮。

“不管他。”段語澈一手著快要在高溫下融化的甜筒,另一隻手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直接摁了掛斷,“又是我爸,煩。”

“你爸真的把他資助的窮學生接回家了?”周澤亮把塊袋子遞給他,“是不是他私生子?”

段語澈叼著塊,含糊不清地:“我問了他他不是,還我胡思想。”

前些日子剛聽段述民要把資助的數民族貧困生接回家,就找過周澤亮發牢,兩人琢磨了半,覺得這個貧困生很有可能是段述民的私生子,段語澈一門心思牛角尖,和段述民發了激烈爭吵,還了很傷人的話。

最後他弄清楚了這個曹烽的貧困生不是段述民的私生子,可拉不下麵子去道歉,也很反陌生人住到自己的家裏來,便一直和段述民冷戰到現在。

“那貧困生多大?”

“不清楚,比我大點吧。”

“你當心點,要真是你爸私生子,跟你搶家產怎麽辦?”

“跟我搶?”融化的香草冰淇淋滴到了手上,段語澈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語氣輕飄飄,“我弄死他。”

兩人著話的工夫,周澤亮注意到了後——那個乞丐又跟上來了。

他推了推段語澈的肩膀:“喂。”

“幹嘛?”

“你看後麵,那家夥跟著咱們是不是?”

段語澈回頭看了一眼,男生一個踉蹌,似是想躲,但是無可躲,黑不溜秋又狼狽的模樣活似個剛從垃圾桶裏鑽出來的流浪犬。

“還真是跟著咱們!搞什麽?”周澤亮拽著段語澈快步離開,“那家夥是不是看你有錢,要搶劫?”

“我覺得不像,”段語澈心那樣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壞人,“沒準人家就是想謝我呢?”話音剛落,那人就大步走到兩人後。

周澤亮立刻戒備地把段語澈往後一護,警惕地盯著他:“你幹什麽?!”

曹烽跟了一路,終於鼓起勇氣追上去,他隻是看著段語澈,一言不發地把剛才給自己的錢還給他。

段語澈低頭看向他手裏的幾塊錢,恍然大悟——原來是不要自己的錢啊。

兩人對了一下眼神,周澤亮心裏暗自嘀咕,早是還錢的嘛,跟那麽半搞什麽,還以為要搶劫。他一把手把錢奪了回來,揣到段語澈的包裏,二話不拉著他就走。

曹烽見兩人要走,心裏一急,抬步就追上去。

“怎麽還跟著啊!”周澤亮立馬回頭瞪過去,嚷嚷道,“有完沒完?告訴你啊,我叔派出所的,再跟著馬上報警抓你!”

曹烽並不看他,目單是著段語澈,可一到關鍵時刻,他話就磕,這是他的“病”,他三年前在縣城讀書,那會兒才開始正式學普通話,很多同學嘲笑他的口音。

他不敢話,支支吾吾半,也沒能讓人聽懂他在什麽。

周澤亮一皺眉,對段語澈耳語:“你認識啊?”

“不認識。”抬頭看著數民族,段語澈端詳了幾秒,“你是?”

“我、我是……”曹烽張了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用手背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好半不出話來。

周澤亮越看他越覺得像壞人,連忙拉著段語澈走。

兩人直接了個車離開,曹烽追了起碼有五十米,鞋都跑掉了,弄得周澤亮在車裏直罵“瘋狗”。

曹烽追不上去了,他茫然地站在街頭,眼睜睜看著出租車消失,半晌,他轉去撿自己掉在馬路中央的鞋。

-

出租車開到了周澤亮的家門口,開門的是周澤亮他媽,一見到段語澈,立刻熱地招待:“哎呀!澈來了啊!快進來吹空調,阿姨再去做兩道菜。”

段語澈立馬道:“不用了阿姨,不用特意做,我剛吃了點零食,不,吃不了多。”

“你也別客氣了,”一臉不讚同,“學習累壞了吧?多吃點,年輕人哪能不多吃點?長呢!”

周澤亮先出聲:“媽,我先帶他上樓去了啊。”完便拉著換了拖鞋的段語澈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段語澈和周澤亮是初中同桌,現在升高中了,也在同一個學校。他初中讀的是私立,那時候才剛剛回國,除了長相是東方麵孔,他一點也不像中國孩,和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有非常大的區別,中文都不利索,甚至有謠言傳他是在歐洲長大的中德混、四國混……什麽七八糟的都有。

人知道他爸是行長,而段語澈外號就行走的a機。

但段述民覺得他在私立那邊太混了,跟人打架,自己又沒空管,怕他叛逆期出事,就安排他去了更嚴格的實外讀高中。

但他中考績並不好,沒有上實驗外國語的錄取分數線,這才把他送進了國際班。

國際班的大部分學生,都是準備出國留學的,英語課比其他班更多,每周還有兩節外教課,為的是讓學生順利通過托福、雅思或ap。

現在才剛剛開學沒兩,周澤亮一邊開電腦一邊問道:“今晚你不回家了啊?”

“不回了。”段語澈把書包丟在地上,倒在他的床上,手臂遮著眼睛。

周澤亮想了想道:“那行吧,不過也不能讓你爸擔心,給他打個電話,就在我們家留宿。”

段語澈哦了聲,知道了,但還是沒作。

下樓吃飯時,周家的座機響了,周母起去接電話:“喂?段行長啊……哦哦,是的,他在我們家呢。”

段語澈聽見了一點聲音,就抬起頭來。

周澤亮用筷子指了指:“你爸?”

段語澈點頭:“好像是。”

“媽!”周澤亮大聲道,“你給段叔叔一聲,澈今晚上住咱們家吧……”

周母聽見了,轉告給電話裏:“兩個孩子想一起學習……嗯,明我送他們去學校……”

段述民應了一聲:“麻煩能不能讓段語澈接一下電話?”

周母把電話筒遞到段語澈手上,他接過放到耳邊,但沒出聲。

“今晚想在同學家住?”段述民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別跟爸爸置氣了,”段述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今晚可以在同學家住,明必須回家!還有,必須去學校上課,你們馬老師今專門跟我了你的況,你績不好爸爸不什麽,但是對待學業,對待老師要有基本的尊重。”

畢竟孩是在瑞士長大的,那邊的教育和國不一樣,孩子他媽剛把孩子送回來的時候,專門跟他過這個問題,段述民很理解段語澈,很在學業問題上難為他,哪怕被老師到學校去了,他也總是客客氣氣地給老師解釋兒子特殊的況。

他繼續道:“明下午我會去你們學校一趟,到時候你就跟我回家。”

“你來學校做什麽?班主任你來的?”段語澈皺著眉頭。

段述民有點事,又叮囑了他幾句。

在別人家裏,段語澈不想跟他吵架,用鼻音“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第二,周母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學校,同桌郭國良問段語澈昨幹什麽去了:“馬老師讓我們找你,這怎麽找得到人啊。”

段語澈去網吧了。

郭國良瞅著他滿不在乎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模樣,道:“等下馬老師就來了,他肯定得你去辦公室,你就一點都不怕他罰你?”

段語澈搖搖頭,不怕:“還能把我開除嗎?”

果不其然,沒幾分鍾,胖胖的馬波出現在教室裏,走到段語澈座位旁,敲了敲他的桌子道:“段語澈,跟我來一趟。”

馬波倒也沒罵他,就是告訴他必須時間去接種疫苗,而且這種事再也不允許有下一次了:“這次念你是初犯就算了,學校有學校的規章製度,逃課超過三次就要勸退,你也不想為這學期第一個被開除的學生吧?”

段語澈心裏倒是滿不在乎,上卻應了聲,他早已習慣了蘇黎世寬鬆的教育方式,哪怕已經回國超過了三年,卻還是不能接這種高的教育。

尤其每次一到下午三點,就嚴重地犯困,因為按照常理來,下午三點他就該放學回家了。

在以前是這樣,課程容也遠不如國的課這麽無聊,烹飪、手工、踢足球……一上四節課,三點放學,再坐校車慢悠悠地回家。

正當他撐著下理老師講課的聲音下昏昏睡之際,教室裏傳來了一陣

“剛才馬老師帶著的那個是不是轉學生?”

“我上午抱練習冊去辦公室的時候,聽見辦公室老師我們班要來一個數民族的特困轉學生……”

“轉學生?真的假的?”

“男的的?”

嗯?

特困轉學生?數民族?

如今他對“數民族”幾個字敏得很,因為段述民昨接回家的那個,據就是個數民族。

段述民今要來學校辦點事,該不會……?

段語澈睜開眼,眼睛朝斜對角的班主任辦公室瞥去,辦公室裏拉著深藍的窗簾,隻出一個,一盆深綠的水生盆栽正向著力生長。

國際班七班於中央教學樓的走廊盡頭,而辦公室就在拐角的第一間,隻要辦公室打開窗簾,坐在教室裏的學生很容易就能看見老師在做什麽,同理,老師也很容易看見正在上課的學生到底認不認真,誰在睡覺、誰在聽講,誰又在傳紙條。

所以大多數的時間裏,坐在窗戶旁的同學都很默契地把窗簾拉的的。

今之所以會打開,是因為教室風扇出問題,氣太悶熱了,開窗氣。

正當他在心裏瞎琢磨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就瞥見了走廊外的段述民,西裝革履地在窗外站著,好像是在找他。

段語澈扭過頭看他,段述民正好也看見他,手指了指黑板,示意他聽講。

段語澈索低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下課了。

下課鈴響,段述民不在教室外麵了,段語澈猜他可能在辦公室,走了過去。

辦公室門關著,恰好有個學生進去,門“咯吱”打開,段語澈朝裏張,正好看見他爸在跟馬波談話。

來也巧,他和這個班主任馬老師算是人。馬波和他初中的語文老師是人關係,幾年前段語澈剛回國,中文的不好,每句話都是英文夾法文、還有德文,偶爾才能蹦出一個中文,他在蘇黎世住德語區,上學又是在法語區,回國後難以接的教育方式,以至於每一科都學得很差,門門不及格。

前兩個暑假段述民安排他去語文老師那裏補課。

這兩夫妻都在家裏補課,一個給高中生補英語,另一個給初中學生補語文。

馬波知道他時候在瑞士長大,讓他的幾個學生來找段語澈話,權當免費練習口語。

段語澈沒打算進去,隻是嚼著口香糖,抱著手臂站在門邊,冷不丁地,眼睛倏地瞥見旁邊另一個老師的辦公座上,坐著一個正在認真寫試卷的高大男生,頂著一頭茸茸的黑

他一下就想到了剛才同學們議論的——特困轉學生。

段語澈和他對視了幾秒,頃刻間便憶起了這個卷是誰。

昨剛在校外見過!

曹烽卻仍是直愣愣地看著他,昨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沒能把他帶回家,曹烽非常疚。

後來聽他描述,張知道了段語澈又和周澤亮在一塊兒,就打電話給段述民了這件事。

段述民習以為常,知道孩鬧別扭,也沒什麽,讓張把曹烽送回家。

曹烽就此住進了段家,一棟大別墅,他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大房子,而且段叔叔還給他安排了一間寬闊的臥室,對他很好,今帶他去買了服,甚至還親自帶他來學校報到。

“那就麻煩馬老師了,謝謝您了,我們家段語澈格皮,得好好管教!他要是做了什麽錯事,您盡管給我打電話!”段述民站起來,很真誠地握了握老師的手。

“應該的。”馬波和氣地,“這些都是事,我應該做的,對了,學校裏不允許學生使用手機,一經發現全部沒收,如果是上課使用被其他老師發現,可能還會記過。”

前兩馬波就發現段語澈在上課時玩手機。

雖然他和這位段行長隻有幾麵之緣,但已經認識段語澈有兩年多了,他們全家現在都辦了廣商銀行的儲蓄卡,還買了基金和保險。

段述民馬上知道了,打包票道:“您放心!等正式開學,我就把段語澈的手機沒收,堅決不耽誤學習!”

馬波滿意地點點頭,看見曹烽站起來了,道:“還有一個事,曹烽的發型不合格,下周一會檢查儀容儀表,最好這周末先去剪一下頭發。”

他聲音中氣十足,段語澈清晰地聽見了“曹烽”的名字。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個卷

曹烽?那個被段述民接回家的貧困生曹烽???

三個人在辦公室裏又了幾句,這才出來。

段述民先出來,段語澈直接跟上去。掃了後麵的曹烽一眼,心裏仍然是不可置信的,怎麽可能這麽巧?

他目在段述民和曹烽臉上來回掃了幾次。

貧困生和段述民長得確實不太像,他爸白白淨淨很斯文,曹烽完全是獷的長相,從深刻的濃眉到堅毅的下頜,都和段述民不同。

心裏鬆了口氣,明知故問地對段述民:“他誰啊?”

“曹烽,不是跟你了嗎?”段述民怕他使氣當麵給人難堪,便用一隻手抓著兒子的手腕,“你曹烽哥哥轉過來跟你讀一個班,他績好,你跟他好好學習。”

段語澈倏地拔高音量:“憑什……”話還未完,段述民丟給了他一個住的眼神。

段語澈隻好忿忿不平地把後麵半截話吞了回去,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材比段述民都高大不的鄉佬。

高高大大的個子,抱著一摞全新的教材,上穿的是新服,腳上蹬一雙新鞋,背著新書包,一看就知道是段述民給買的。但盡管一幹淨的新,也掩蓋不住那怯懦的、從大山裏出來的鄉土氣。

默了幾秒,段語澈問:“他績很好嗎?”

段述民好,表顯然是很滿意的:“人中考八百多,比你多了接近五百分,是他們州第一名。”完招手了後麵的曹烽一聲:“烽,來,這是弟弟,段語澈。澈,這是哥哥,哥哥。”

段語澈不樂意,閉著一言不發,心想就那種地方,學得再好能有多好,再學習好有什麽用?

教育所致,他對績向來是不甚在意的。

聽見段述民的話,曹烽幹燥的微張,喊:“弟弟。”

聽聽,連普通話都這麽糟糕,還談什麽績好?

段語澈麵無表地睨了他一眼,像是在他的眼睛裏確認什麽般……但他隻看見了曹烽的張不安。

深黑的瞳仁,出人意料的清澈。

段語澈最後沒話,這時馬波出來了,住曹烽:“來,曹烽,老師帶你去班上看看,給你安排個座位。”

曹烽看向段述民,段述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烽,今先上課適應適應環境,等會兒放學和弟弟一起出來,叔叔來接你們,別怕啊。”

曹烽嗯了一聲,微微鞠躬:“叔叔再見。”

見他又來這套,段述民也不知道該什麽好了,因為昨剛把這孩接回家,就給他下跪,謝自己這些年對他的幫助,把他嚇了一跳。

可這不過是湊巧而已,曹烽家鄉的苗寨是國家重點扶貧區,而曹烽又是寨裏為數不多的能考上縣城初中的孩,更別提他學習那麽好,是個棟梁之才——一聽他家裏的事,段述民就決定把他接到臨州,讓他來這邊讀高中,接更好的教育。

而段語澈,隻是在一旁冷冷地旁觀著,直到馬波把曹烽帶進教室,才和段述民話:“為什麽讓他讀實外?了多錢?憑什麽啊!”

畢竟還在學校裏,他控製住音量,聲音不大,卻充斥著十足的憤怒。

資助也就罷了,接回家他也不鬧了,可現在居然還送來跟他讀一個學校、甚至一個班級,他很難控製住緒。

“沒錢。”段述民一隻胳膊摟住他,站在二樓欄桿低聲,“別咋咋呼呼的,曹烽績很好,又是數民族,上麵有政策,學校不僅沒收錢,還有補。”

原本都過了錄取時間了,省轉學理應收費,但曹烽績非常好,他縣城的校長更是寫了推薦信來誇這個學生的優秀程度,加上還是段述民親自出馬找的校長,所以很容易就掛上了學籍。

段語澈一下啞火了,不遠來來往往的是課間打鬧的同學,他默了幾秒,又窮追不舍地道:“那還不是校長賣你麵子,人不要錢的嗎?讓他讀書我沒意見,跟我一個班做什麽!難不你還打算把他送出國深造?還是專門找個人盯著我?”

在國際班,基本上大半的學生都是要出國的,這個班相對實外其他班級更為特殊,很多學生都是了價建校費進來的,幾萬十幾萬不等,績實在差的,聽要二十萬。

當然,段述民的確有讓曹烽監督他的意思,他這個兒子正是叛逆期,難管教、不聽話,而且他也沒陪伴孩子度過年,是直到幾年前,孩子媽患癌,才把孩子送回國跟他這個親生父親一塊生活。

可他這個做父親的工作又忙得昏黑他,本無暇管孩子。

段述民還想解釋些什麽,但巧上課鈴響了,他隻好叮囑道:“曹烽比你大兩歲,要懂禮貌,哥哥。等會兒放學了,跟他一起出來,別鬧脾氣,爸爸的車停在老地方。”

段語澈回到教室,老師也剛進教室,在講臺上翻到第幾頁。

他進去的時候本沒有如何費勁去找,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最後一排、牆角位置的曹烽。

他是一個人坐。

曹烽的模樣實在是惹眼,因為長得很高大,皮黝黑,在臨州這種江南水鄉,本看不見這樣獷的男孩子。

對方朝他出一個善意的笑,出白牙齒,段語澈不得已扯了下,算是笑了,快步回座。

“轉學生是苗族的。”同桌的話癆郭國良翻開練習冊低聲。

“你怎麽知道?”段語澈在屜裏翻找起地理練習冊。

“剛才你不在教室,馬老師把他帶進來介紹了一下,好像曹、曹……”

“曹烽。”段語澈接道。

“對對,曹烽,你咋知道?”

“在辦公室聽見的。”段語澈問他,“練習冊多頁?”

郭國良:“二十五頁。”

段語澈翻到二十五,上麵幹幹淨淨——他沒寫、也沒作業,這一周都是這樣。

他看向辦公室的方向,這回窗簾拉得更開了,能清楚地看見馬波在和他父親段述民談話。

怎麽還在聊,有完沒完?

他知道段述民喜歡給人推銷他們銀行的產品,哪怕幹到了行長的位置,還是改不掉這種習慣。

今是周五,不用上晚自習,黑板一角寫著各科的作業,段語澈看了一眼,也沒去找練習冊,把空書包背在背上,回頭看了眼。

曹烽是站著的,因為值日生要打掃,而掃把就放在他位置後麵的清潔間裏,要他讓座才能開門。

著牆站,又黑又怯的眼睛注視著段語澈,段語澈也看著他,在心裏做了好幾秒的鬥爭,隨即朝他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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