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不從良》34|24.0
==第32章==
按了差不多有兩刻鍾的時間,蕭九娘額前已經現了汗珠。
讓外人來看,似乎就是隨意的按著,其實這中間有許多竅門。上輩子雖毒已經給配出解毒之藥,但因楚王中毒太久,服用解藥是沒用的,還需要經過特殊的藥湯浸泡部拔除毒素,並經過按位,才會徹底痊愈。
蕭九娘此時所用的便是那按位之法,沒有解藥沒有藥湯泡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隻能暫且稍微緩解一下疼痛。
臥房之中很是靜謐,不知何時楚王竟然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
九娘一套按完,抬眼看了看楚王平靜的睡,轉頭便看到常順滿臉驚訝之。狡黠的在心中一笑,出纖指做了個噤聲的作,然後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又慢慢的站起。
去了門外,對常順道:“既然楚王表哥睡著了,九娘便先走了。”十分乖巧的模樣。
“奴婢送九娘子。”
將蕭九娘和蓮枝送出院門,常順回轉房間,就發現榻上的楚王已經醒來,正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殿下——”
楚王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其實這會兒常順心中滿是驚詫之意,別人不清楚,他作為楚王的侍卻知道許多。
例如楚王這,看似平常之時沒事了,實則因為毒素封於部,日常起居之時,楚王也是要忍疼痛的。還例如每十日的一次例行施針,每次施針過後,楚王便需要承無法言喻的痛苦,甚至連挪都無法,每當這個時候,楚王便夜不能寐,幾日幾夜都無法安眠,卻沒想到讓這小娘子按一番,楚王竟然當著人麵便睡著了。
他以前在殿下剛壞那會兒,也不是沒幫殿下按過,可一旦到,殿下就疼得一頭冷汗。
難道是因為他的手勁兒太大,這小娃手沒勁兒?可是不可能啊,有兩次他可是輕輕的挨上去的。
常順連連擺頭,怎麽想也想不通。
榻上的楚王也是滿腹疑,他素來覺淺,蕭九娘起之時,他便醒了過來。他半蹙眉心,手指輕了下自己。這會兒他,很舒適,似乎那總是日日夜夜折磨著自己的疼痛一瞬間便沒了。
常順似乎想到什麽了,突然道:“奴婢還是去找劉太醫來看看吧,別可讓那小娘子按出了什麽岔子。”
畢竟這疾可不是單純的疾,而是中毒所製,且是將毒素封於部。要是讓著小娘子折騰出個什麽子,常順可就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楚王也沒有阻止,常順急急步出房門。
……
將劉太醫招來看過,不管是從部表麵來看,還是把脈,都沒有任何異常。
常順無法,隻好將他送走。
劉太醫還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心中焦急萬分,經過常順一番解釋說隻是為了穩妥起見,劉太醫才釋懷。
剛將劉太醫送走,蕭珩遣來問什麽時候可以啟程的人便到了。
按著慣例,楚王的大抵得後日才能止住疼痛,應該後日或者大後日才能啟程。想著此時難得閑適的殿下,常順將此事稟報了楚王。
楚王略微沉一下,答曰明日。
常順本想阻止,怕路途之中殿下的再疼起來,不過見楚王堅持,倒也沒多什麽。
*
從長安到,若是快馬行使,差不多一日半便可到達。
因為車隊出行,雖是快馬好車路途之中也不停頓,但也又在路上走了兩日,才在天黑之前堪堪趕到。
蕭家在是有別院的,大隊人馬到了後,便直往別院那而去。
一番忙碌,待安頓下來,已是夜深人靜時刻。
略微用了些飯,蕭九娘便歇下了。
雖是路途之中有舒適馬車可乘,可再平穩的馬車也難免有顛簸,所以坐了一整日馬車的也是極為疲累的,上了榻便進夢鄉。
經過一夜好眠,次日蕭九娘醒來覺渾清爽。蓮枝服侍著更洗漱,並用了早飯。
期間,從蓮枝口裏得知,們會在停留五日左右,因為此番從換船,會在船上經曆近一月的時間,所以給大家一些時間稍做調整,且可以補充一些隨所用之,畢竟一旦上了船,便許久不會靠岸。
聽了此言,蕭九娘沉片刻,便吩咐蓮枝檢查一下隨攜帶的之,若是有需要補充的,便列了單子讓人去采買。
這時,蕭十娘帶著如花來了,竟也是為相同之事而來。
蕭十娘也未乘過船,但的婢如花曾經乘過一次,那還要追溯到被販賣私奴的商人運來長安。據所言,頭一次乘船的人大多都會不適,頭暈目眩是其一,有許多頭次乘船的膽都有吐出來的。蕭十娘聽說的如此這般嚴重,便來找蕭九娘商議一二,看是否能提前做做準備。
聽完十娘所言,蕭九娘笑著與解釋,像暈船這種事是看個人質的,卻是沒有什麽準備可做。不過像蕭家這種世家宅門,定會有管事仆婦們事先準備緩解暈船的藥丸之類等,讓蕭十娘不要太過擔心。
之後兩人便約著一起去別院的園子裏散散心,這番在路上舟車勞頓幾日,大家也都悶得厲害,出去氣兒也是好的。
前往園子的路上,居然到了蕭七娘和蕭八娘兩人。
現如今五人之間,已經可以明顯看出派係,蕭七娘和蕭八娘兩人以往便不錯,自了排行,兩人來往頻繁。蕭九娘和蕭十娘因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兩人便合作在了一起,當然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不過也可以看出這兩人來往叢。唯有蕭十一娘是個沉靜的子,平日裏也不與旁人往來,也很在人前臉。
蕭八娘一直記恨蕭九娘搶了其同母親姐姐的位置,對恨意頗深,這些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終究不同以往了,也不可能總是見著了就像鬥似的鬥上一番,所以平日裏這兩方人見麵了,也會點頭致意打個招呼什麽的,卻是並不會多說什麽話。
這番也是如此,雙方相遇,各自見禮問好,便分開了。
與蕭十娘逛了一會兒,蕭九娘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這會兒的時間,蓮枝也將要采買的品一一列了出來,九娘沉片刻,讓蓮枝去取了筆墨紙硯來。
這是蕭九娘第一次當著蓮枝麵表現出自己識字,經過之前各種神奇的種種,蓮枝現如今對自家娘子的任何行為,都不會到驚奇。
誰說生長在伶院那種地方,親娘又是個舞姬,從小沒人教導便不能識字的?說不定是有人教導呢?!
這是蓮枝一初始時的想法,可是在看到娘子一手極為漂亮的小楷之後又不確定了。蓮枝是識字的,當然懂得很淺,隻是在蕭家這種世家作為世仆家庭出的,眼力卻極好。
這手漂亮的小楷,可不是尋常人能寫出來的。
“你識字?”九娘自然看出蓮枝驚訝的眼神。
蓮枝點了點頭。
“我阿娘識字,當年是阿爹親手教的。”
這就算是解釋了,蕭五郎君當年確實教過月姬習字,且月姬本也是識字的,作為教坊司出來的舞姬,不說十八般武藝俱全,但最基礎的東西卻是懂的,舞姬需要識音律,而識音律不識字卻是不的。
不過蕭九娘這手漂亮的小楷卻不是月姬所教,上輩子蕭九娘的水平和蓮枝差不多,識得幾個字,卻不會寫,當年沒落蕭七娘等人的笑話,笑鄙,笑以後隻能以侍人。
彼時大齊雖然推崇子多才多藝,也並不鄙視子擅長歌舞,但所謂的歌舞本就是取悅他人,讓人賞心悅目,比起擅書擅畫之類風雅事,卻是落了下層。
蕭九娘的字是楚王所教,因為楚王實在嫌棄那一筆刨似的字。
想著上輩子被人嫌棄的事,九娘心中有些幹幹的,麵上卻是將紙上的墨跡吹幹,然後給蓮枝,吩咐道:“這些東西你親自去采買,藥鋪裏應該都有賣,若有人問起便說我常年練舞,恐上會留有暗傷,拿來泡浴之用。”
蓮枝點點頭,便退下了。
*
一晃五日便過去了,臨啟程的頭一日,便有仆從前來幫忙將要攜帶之提前搬運上船。
蕭九娘所攜帶之並不多,且因知曉隻逗留五日,許多東西都裝在箱籠裏並沒有拿出來,所以很是簡便。
次日用了早飯,別院裏上上下下就開始忙碌起來,之後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前往碼頭。
這通濟渠乃是隋朝之時隋煬帝下令開鑿,‘發河南諸郡男百餘萬,開通濟渠,自西苑引穀、水達於河,自板渚引河通淮’。後,隋又開永濟渠、修邗、江南河,用了六年時間完了隋朝運河的整個工程,為之後的大運河奠定了基礎。之後隋朝滅亡,又經前朝加大對運河的開鑿力度,以及全線貫通,才會有如今甚是繁華的水上運輸之景。
如今承擔這整個大齊擔負著南糧北運的任務,同時也為南北貿易的重要商道。每天來到運糧的漕船、運送貨的商船、送乘客的船隻枚不勝舉,甚是繁榮。
蕭家人所乘船隻是早就準備好的,起樓三層,高約六十餘尺,可容納數百人。停在碼頭前,在一眾商船客船之間,看起來非常惹眼,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且早就有蕭家的護院與侍衛肅清了附近,為蕭家的馬車清出了一條通道。
蕭九娘下了馬車,開幃帽前麵的薄紗,仰頭著這艘大船,滿臉都是驚歎之。
這種長途行駛的大船自然不是長安城平日裏用來遊樂的畫舫所比,若畫舫是隻外形漂亮的小鳥,那這船便是雄鷹了。
上了船,所住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蕭九娘幾人都在第三層。楚王也在,占據了整個三層中最大且風景最好的一房間。
這一會兒,蕭十娘等人也早就認出了楚王,隻是楚王甚出現在人眼前,且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冰冷寡言的模樣,幾位小娘子也不敢主上前打擾。
常順推著楚王的椅,從眾人眼前經過。蕭九娘與其他幾位小娘子俱是正肅半垂著眼簾,一副十分恭敬的姿態。
楚王自然看到這個‘表妹’了,見此時的一副頗為嚴肅的樣子,想起之前一臉討好之,裏拉拉說著各種言語的模樣,眼中閃過了一抹異。
*
“嘔……”
蕭十娘果然如之前擔心所言,暈船了,
且不止一個人,船行駛不過一日,此次跟來的仆婦婢俱是暈了個七七八八,據聞蕭七娘蕭八娘和蕭十一娘也在暈船的行列之中。
隨船有大夫,大夫也來看過,把了脈開了點解暈之藥,道過上幾日大抵就能好了。
隻有蕭九娘安然無恙,還是一副之泰然的模樣。
“行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蕭十娘幹嘔不已,一就頭暈目眩,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謝之意,並表示不能送了。
因為的婢如花也‘陣亡’了,不是如花,還有蓮枝。
蕭九娘回去後,又去看了看蓮枝的狀況。蓮枝的況比昨日要好,一個小丫頭正扶著喂藥。
因為蓮枝暈船,管事特意又給九娘安排了個小丫頭服侍,蕭九娘見蓮枝暈船暈得可憐,便讓這小丫頭順帶照看一下蓮枝。
見蓮枝比昨日要好上一些,蕭九娘便回了自己的臥房。坐了一會兒,從箱籠裏翻出了一個小包袱,邁出房門。
整個三層的麵積極為大,蕭九娘幾位小娘子住在西首,而蕭珩兩兄弟以及楚王住在東首,且因楚王喜靜,所以他所住之地是在獨立的一個艙道中。
門是閉的,蕭九娘舉手敲了敲門。門從裏麵打開,開門的人是常順。
見到門外是蕭九娘,常順有些驚訝,蕭九娘也未等他開口,便搬出了‘來探表哥’的理由。
來探表哥?
常順心中有點囧囧然,心想這‘殿下的表妹’可一點都不認生啊。不過因著有上次止痛之舉,所以他對九娘還是客氣的,說了一句進去通報,便轉又進去了。
不多時,蕭九娘被常順請了進去,越過一間大大的堂室之後,便到了室。
九娘一踏室,便深深的嫉妒上了。
無他,這室麵積實在太大了,且采與風景都是極好極好的。
此時正值下午,船在河麵上緩緩的航行著,蕭九娘迎麵看到的便是一整麵牆的窗扇全開,以及窗外碧波浩渺的江麵。遠遠可以見到江麵上有其他船隻正在航行,偶有飛鳥飛過,一陣清風吹來,讓人生出了清新愉悅之。
再側首看去,左右兩側也有開的窗扇,可以看到遠兩岸之上綠樹蔭,景怡人。
蕭九娘的房間也能看到外麵,卻是見不到江水的,隻有站到窗前往外眺,才能看看遠的江麵。
楚王實在太會了,可是他又有什麽時候是不會的呢?
此時楚王正背著子靠坐在一張躺椅之上,迎麵對著窗外的風景,從蕭九娘這是看不見他在幹什麽的,不過蕭九娘知道他定是半闔著雙目假寐中。
果然,等湊到近前去,就看見那人兩扇濃的睫羽蓋住雙目,容清俊如昔,呼吸平穩。似乎覺到的到來,那雙半闔的雙目睜了開來,瞥了一眼,眼中波流轉。
景,人更。
本應該是讓人沉醉的畫麵,蕭九娘卻是心中一悚,趕忙斂住了眼中的緒,掛起甜的笑。
“表哥,九娘來看你了。”說著,還晃了晃手裏的小包袱,一副憨的模樣。
實在不是蕭九娘做作,而是據兩輩子的見識,那種憨而甜的小娘子是最不讓人設防的。
楚王這人緒斂,且心機深沉,九娘見識過五年後的楚王,對年之時的楚王還不是很了解,尤其此刻他是‘表哥’,是‘表妹’,所以表現的天真一些,總是沒錯的。
楚王並沒有說話,目投注去了窗外。
換著平常人自是尷尬的不得了,可蕭九娘是誰,上輩子對著一臉冷肅的年楚王都能沒皮沒臉的死纏爛打上去,又怎麽會懼怕此時看起來還沒那麽危險的年楚王。
不以為然的對常順指了指,示意讓他搬張凳子過來,待常順搬來一張月牙凳,毫不客氣的一屁坐了上去,見離楚王的距離遠了些,還將凳子往前拖了拖,直到坐的楚王前才罷休。
“表哥這兩日又疼了嗎?那日離去後,九娘一直沒忘記表哥疾之事,在停留的那兩日,特意讓婢去藥鋪裏買了一些藥草。還記得那個大娘教九娘按之法的時候說過,搭配藥湯浸泡,按效果會更好,所以九娘今日特意將藥草拿了來,想給表哥試試。”
楚王並不想搭理這個所謂的‘表妹’,他從小生長在世上最複雜的地方,自然明白這種人所思所想是什麽。阿諛奉承之人,早年楚王邊不缺,自從他在宮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以後更不缺,所以眼前這個‘小表妹’的心思,他實在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可是扯到自己疾一事——
自從自己不中用了,楚王也是進行過一番徹底的了解。他的疾是因為毒,要想恢複以往,也隻能從毒上麵著手。卻未曾想到隻是一個隨便的按一會兒,便能減輕疼痛。
經過這幾日,楚王已經明顯可以覺到那按之效,若說真有效也不太對,差不多能維持兩日的時間,之後那種悉的脹痛與痛便又會回歸。這期間他自然讓常順也幫自己按試過了,卻是完全不能減輕疼痛隻能加重,也因此明白那所謂的按之法其中定有貓膩。
為了弄清楚這其間貓膩,楚王點了點頭。
似乎十分高興的模樣,小臉上綻放出一抹愉悅的芒,招了招小手讓常順過來,然後告訴他這小包袱裏的藥草要怎麽理。
之後常順便拎著那小包袱下去了,蕭九娘見楚王一副懶得跟自己說話的模樣,便默默的坐在那,學著楚王看窗外的風景。
隻是坐了一小會兒,便坐不住了,小聲的問楚王要不要飲茶。之後不等楚王吱聲,便站了起來,一點也不拘束的往靠牆的一案幾走去。
那檀木案幾上放了一個木製的都籃,都籃上放了幾個倒扣的青瓷茶盞以及同青白釉瓜棱洗口執壺,又有銀質茶碾和茶盒等,邊上放了一個銅質的鼎狀風爐。此時風爐的壺門已經打開,可見炭火,風爐之上放了一個長柄茶釜,裏麵的水早已沸騰。
水是常順早就燒上的,估計是想與楚王煮茶,倒是蕭九娘的到來打斷了這一行舉。九娘也是看到風爐上的水沸了,才會有飲茶一說。
九娘搗鼓了一番,才將茶釜中的茶湯分兩個茶盞之中,先端了一杯去給楚王,而後自己又去喝另一杯。
說了這麽久的話,也是有些口了,便隻顧自己去喝茶,留下楚王目視著手中的茶盞有些猶豫。
碧的茶湯襯著青瓷,顯得格外的清爽。楚王猶豫了一會兒,才將茶盞執於口前,輕輕的抿上一口,口生,咽之甘甜,出奇的合口。
時下人喜飲茶,不尋常老百姓喜飲,王公貴族乃至皇子嬪妃們都喜飲茶。楚王很小的時候便開始飲茶,但說不上來喜歡,也說不上來不喜,就是一個習慣罷了,卻是第一次喝到如此合口味的茶湯。
他自然不知曉這便是蕭九娘重生的優勢,上輩子楚王便飲茶,且飲茶的要求極為多。時下煮茶並不是放茶葉,而是調料眾多,上輩子楚王經過了十幾載之久,才找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茶湯。蕭九娘上輩子沒幫楚王煮茶,且因為他的格,調試了良久,才能煮出可以讓楚王口的茶湯。此番拿出來現用,自然是占了大便宜。
另一邊,九娘同樣輕抿了一口茶湯,狡黠的笑了笑,就不信你不喜歡。
這時,常順滿頭大汗的端了一個木盆進來,盆中繚繞的水蒸氣模糊了他的臉。
常順將木盆放在躺椅旁,九娘也已放下了茶盞,來到了楚王的前。
瞥了一眼木盆,又向楚王,笑盈盈的道:“表哥,咱們來泡腳吧。”
偏執顧爺今天也很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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