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沒有白天》第14節
什麽樣的地位,而做他的親傳弟子又需要邁過多大的門檻。
就連上去的學費,也不過是象征地收了一個零頭。
多年後,趙一鳴偶爾會想起這場看在妹妹的麵子上做的賠錢買賣,然後莞爾一笑。
因為他知道,賺了的人是他自己。
但此時此刻的白恬,還是一個門外漢。
告別了趙玥嵐,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對於完全未知的事,白恬其實充滿了新奇。的生活很簡單,就是在家裏和學校以及餐館來回轉悠。但無論是做菜還是學業,白恬都已經是個手,而舞蹈無疑是一項全新的挑戰。
洗完澡之後,白恬躺在床上,對未知而新鮮的這件事充滿了期待。
說不定有一天,能跟葉晚一樣高,不,可能要比葉晚還高。
這樣就再也不會被“小矮子”了!
大概有些人是經不住想的,你一想就出現了。
白恬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有何貴幹?”
葉晚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雖然失真,卻還是能聽到裏麵含著的一些緒。
“明天晚上,我想吃糖醋魚。”
第13章黑聖誕節
今年的聖誕節恰逢周末,正是餐飲業最為繁忙的時候。
白恬委婉地向葉晚表示了自己得去餐館幫忙,但對方卻沒有到不快,反而欣然接。
“那好啊,晚上就去你家餐館吃。”
這句話很順理章,也沒有什麽邏輯問題,但白恬還是覺得有點別扭。
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帶同學去過自己家——餐館也算是的家。
當然,從小就在家蹭飯的劉小胖除外。
不過白恬什麽都沒表出來,簡單地跟對方約定好了時間,便掛斷了電話。
在看不見的地方,坐在臺吹風的看著手機,彎起一個笑來。
“比預想中容易一點啊。”低聲說著,起回了房間。
白老三並不理解外國人的節日為什麽在國也這麽普及,但這不妨礙他趁機賺錢。
白家餐館是很小的一家中餐館,店麵陳舊,裝潢也古樸。店隻能放下兩三張大圓桌,外加幾張小方桌。
但因為長年累月積攢的口碑,以及幹淨衛生,用料實在,餐館的生意也一直不錯。
白恬有時間的時候就會來餐館幫幫忙,還沒有資格下廚做菜,隻能幫著白老三洗菜切菜,端盤子洗碗。
鄰裏街坊都知道白老三有一個念七中的外甥,每次見著白恬了都要誇幾句“真會讀書”、“腦袋瓜真聰明”,接著就是抱怨自家孩子多麽不爭氣。有的人說完了還得旁敲側擊一番,問白恬有沒有時間去幫忙補習。
白恬對此避之唯恐不及。
在七中,誰不知道白恬就是一個不學無整天混日子的人,可不能去誤人子弟。
但白老三對此很高興,他文化程度低,初中還沒念完就輟學回來,幫家裏打理餐館的生意。
雖然他從來不說,但白恬知道,其實他心裏也很向往讀書這條路。隻可惜,家裏代代相傳的手藝傳男不傳,那時候家裏又隻有他能繼承餐館。
到了今天,白老三一把年紀了還沒能結婚,未來接管餐館的重擔就在了白恬的上。
其實白老三的條件很好,他人長得端正,開著一家經營不錯的小餐館,怎麽說都算是一個小老板。再加上他沒有需要供養的老人,人品也都是有目共睹,就這個條件不知道多人給他說過。
但他打了半輩子的,愣是不家。旁人隻當是他眼太高,看不上這周圍鄰裏街坊介紹的人。
隻有白恬知道,三舅不結婚是因為自己。
下午五點,餐館裏已經坐了兩三桌的人。
白恬忙完手裏的事,在後廚的窗口撐著下,看著外麵高高興興吃飯的一家人。無論是年邁的祖父祖母,還是已到中年的為人父母,又或是在地上跑來跑去的小哭包。在的家裏都是沒有的。
不知為何,白恬突然想起了葉晚。
葉晚的家很大,人卻很。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害怕冷清嗎?
白恬是怕的,通常回家的時候白老三都還沒關店,家裏又黑又空,讓覺得不過氣來。
但白恬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怕黑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晚上七點便是葉晚約好要來的時間,可白恬等到了八點半,也沒見人影。
了個空到店外麵給葉晚打電話,那一頭卻已經關了機。
天早就黑了,街上除了街燈以外,還亮著的店鋪也不多。白恬慢慢往車站走去,一路上在周圍搜索尋找著,心裏忍不住生出一些不安。
無論如何,葉晚也隻是一個跟一樣大的孩子而已。晚上外出失聯,難免會讓人擔心。
白恬越走越遠,順著葉晚來這裏會經過的地方一路找過去,手上不停地打著對方的手機,但依然是關機。
時間眨眼就到了九點過,跟三舅說了一聲,便去了那間小店。可等到了才發現,店裏今天沒有開門。白恬掏出手機來準備打電話問一問衛錚,卻又一下子頓住了作。
到這時才想起,自己沒有衛錚的電話號碼。
白恬靠在鐵卷門前,恍然發覺,自己原來完全不了解葉晚。
即使們是朝夕相的同桌,即使去過葉晚的家,給做過飯,甚至見過對方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可實際上,葉晚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不知道葉晚有哪些朋友,不知道能去哪裏找到,更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但白恬又很快冷靜了下來。
本來就不想跟葉晚有過多牽扯,隻要還完了債,和葉晚就不再會有集。那麽就不需要去彼此了解。
從結果上來看,這就是白恬所希的。可是此時此刻,有些茫然地站在閉的大門前,心裏空的地方有一煩悶徘徊不前,怎麽都散不開。
真的,是希跟葉晚劃清界限嗎?
或者說,真的還能跟葉晚劃清界限嗎?
明知對方是一個深藏不的人,明知道有很多異於常人的地方,也打從心底明白要想保護自己,就得離遠一點。
白恬的直覺從來沒有騙過自己。
不是葉晚的對手,如果毫無防備地跟對方打道,遲早會吃大虧。
但實際上,白恬已經開始吃虧了。
已經把對方劃進了自己的領地裏,開始在意,開始關心,開始擔憂焦慮。
這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白恬有些沮喪地往回走著,街上還有三三兩兩的在閑逛,聖誕節的氛圍隨可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隻有白恬皺著一張臉,像是整條街上最不開心的崽。
哦不,還得加上左前方電話亭裏正在哭的那個人。
白恬腳步一頓。
借著路燈的昏黃線看過去,遲疑了許久,才確定那個側影正是自己找了半個晚上的人。
白恬快步走過去,走到最後直接飛奔起來,可跑到了電話亭外麵,白恬又一次遲疑了。
或許不適合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出現,甚至不該看到這個場景。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下一秒,白恬還是拉開了電話亭外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電話沒打。”
孩的聲音有些沙啞,背對著白恬,令人無法看見的表。但白恬還是從這聲音裏聽出了很多東西。
“葉晚。”開口的名字。
拿著公用電話的人作一滯,卻不肯轉過來。
白恬猶豫著出手,拍了拍的手臂,問:“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先走吧。”
沒有回頭看一眼,隻是開口驅逐。但白恬既然已經站到這裏,就不會這樣丟下不管。
“我很擔心你,你遇到了什麽事嗎?我可以幫到你嗎?”
白恬輕輕扶著葉晚的手臂,沒用太多力氣,但穩穩地握著,不打算鬆開。
背對著的緩緩將聽筒放回去,低下頭,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白恬一怔,心裏生出一不太好的預。
“話說一半,我的手機沒電關機,等我再用公用電話打過去,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葉晚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唞,深吸了口氣,最後低聲道:“可能出事了。”
白恬想安,這或許是被什麽事耽擱了,比如對方手機也剛好沒電了之類的突發原因,說不定再等一會兒就能聯係上的。然而話到邊又被咽了下去。
聰明如葉晚,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些呢?
的擔憂與恐懼,都是真真切切的,這說不上是直覺還是某種應,但絕不是杞人憂天。
因為白恬也有過同樣的經曆,所以無法開口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安。
於是隻能輕輕地拍著葉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安著,然後道:“再等等,如果明天也聯係不上的話,我們再來想辦法。”
這是白恬第一次對葉晚說“我們”,語氣太自然不過,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這個變化。
但是對於葉晚來說,如果一定要給上白恬這件事找一個起點的話,大概就是這一句“我們”。
有一隻畏懼著狼的羊羔,因為窺見了狼的弱,而對生兇殘的天敵生出了憐惜。
這對於狼來說,該是多麽有趣的事。
因為實在是太過有趣,以至於狼快要舍不得吃掉這頭羊。
可有時候,“舍不得”隻是一個開始。
月考就在周三,也就是十二月的二十八號。
聖誕節剛過,學生們還有些殘餘的躁。畢竟正是青春期,男們竇初開的時候,哪怕他們的重心依然是學習,也不能避免荷爾蒙的互相吸引。
A班的人多多也到了影響,但他們自我調節的能力較強,很快就收了心,把力放在馬上要到來的月考上麵。然而與此同時,他們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他們的班長,那位永遠占據年級第一的金字塔頂尖優等生,在這周開學後顯得有些反常。
不僅在周一早上破天荒遲到了五分鍾,還頻繁地忘記班主任給的事,以至於胖老頭上課的時候隔幾分鍾就要看一眼。
這樣的葉晚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去猜測,這個聖誕節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老禿甚至旁敲側擊地找白恬詢問,言下之意無非是擔憂葉晚也踏上了“早”這條不歸路。
這還是白恬第一次被不關自己的事到辦公室裏來,沒什麽心思應付李老禿,隻是敷衍了一句:“我跟不,我哪兒知道?”
不說,別人自然是拿沒有辦法。
但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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