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難攔得到。最後在江雅秋安排下，小小還是坐進了耿紹謙那輛Volvo。事先打過電話給湘湘，他們到達療養院時，湘湘在門口接他們。小小問：“阿姨的病怎麽樣了？”

“已經控製住了。”湘湘聲音裏著疲憊，“老病了，不能治，隻能用藥控製。”

醫院的長廊空曠寧靜，小小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想起了一句話：天底下，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明山療養院收費很高，湘湘是一個孝順兒，寧可自己苦累，也不願讓母親一點委屈。病房裏，湘湘的母親已經睡著，長年病痛的折磨，令形銷骸立，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齡，已蒼老如七十歲的老嫗。小小放下水果與鮮花，回頭看見湘湘專注的著母親，憔悴的臉龐蒼白得近乎明，眼簾下濃濃的影。

“湘湘，”小小輕聲說：“好好陪阿姨幾天，公司那邊秋姐已經準假。”

湘湘激的點頭，小小知道很累，便不再打擾，“我們先走了。”不想再累出門相送，小小向站在門口的紹謙打個招呼，快步離去。

沒走多遠，湘湘從後麵追了上來：“小小，”手中舉著一張信用卡，“幫我把這個還給沈先生，已經從裏麵借支了五萬元錢，請你替我轉告他，一有錢我就會還上。”

一直悶不作聲的紹謙搶先接過了卡，“我常與嘉恒哥見麵，我替你還給他。”

“要你多事？”小小一把奪回信用卡，對湘湘說：“錢的事你別擔心，還記得上次我們湊錢說用來買彩票嗎？剛好中了六萬元的獎，老規矩，你得五萬，我替你打沈先生的信用卡裏就是。”

“你買的是什麽彩票？”湘湘詫異，“怎麽會有六萬元的獎？”

“哦——”小小眼波一轉，瞟見了旁的紹謙，一把拉過來指著他：“是他，他今天帶我去賭馬了，在他的指點下，我們發了這麽一點小財。”親昵挽起紹謙的手臂，甜甜的笑：“是不是呀，二爺？”

手臂被掐得生痛，紹謙把彎了一個優的弧度，出標準的上下八顆牙，“是的，顧小姐，以後有機會，我也可以帶你去賭馬。”

小小鬆一口氣，推著將信將疑的湘湘往回走，“我們要走了，你快回房去陪阿姨吧！”

紹謙突然說：“顧小姐很麵，我們以前是不是在沈家見過麵？”

湘湘沒想到他會突然發問，愣了一下，說：“也許，我念大學時，曾經在沈先生家中做他弟弟的家庭教師。”

他想再問，被小小給打斷：“行了”，扯起他的袖向前衝，“你以為每個人都與你一樣閑得無聊？”

送小小回家的路上，紹謙問：“你有沒有五萬元替還債？”

“賣呀，”小小沒好氣的回答，“你不知道買我一夜很貴的嗎？”

紹謙哈哈笑：“賣為友還債，你當你是聖母瑪利婭？”

“阿門，”小小虔誠劃一個十字，“我是主最忠誠的仆人。”

紹謙單手打方向盤，衝小小出另一隻手，笑瞇瞇：“個朋友吧，很鐵的那種，我幫你把五萬元補上。”

“切，”小小鄙視的斜睨他，“你當我不知道啊，你與我套近乎的本原因是我和秋姐住在一起，虛偽！五萬元就想讓我出賣階級的姐妹，想都別想。”

不管紹謙怎麽遊說，小小始終保持堅定的立場，義正嚴詞拒絕。第二天就替湘湘還上了五萬債款，並托江雅秋把卡還給沈嘉恒。此後，紹謙每日九點準時到勝天總公司報到。小小橫眉冷對，他不屈不撓，越挫越勇。僵局一直持續到某日午間休息的時候，紹謙看見小小趴在桌上畫一幅素描，問：“你畫什麽？”

小小理不理：“別打擾我臨摹梵高的向日葵。”

紹謙左看右看，沒看出的素描哪點與向日葵相似，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你用的是像派手法吧？”

小小頓時兩眼放：“你看出來了？”

“嗯，你很有藝氣質。”

“你太有品味了！”小小第一次熱相待，飛快在自己的素描紙上簽了個名，遞給紹謙：“送給你，是你慧眼視明珠的回報；不久的將來，這幅畫會是最有收藏價值的藝品。”

“哦，哦！”紹謙忙不迭的點頭，鄭重的雙手接過，“是不是會變得很值錢？”

小小一臉痛心疾首：“這是藝，藝，你懂不懂，是不能金錢來衡量的。”

“對，對，我錯了。”紹謙一臉誠摯，“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朋友？”

看他認錯態度良好，小小的心大好：“當然是，從量變到質變，總有一個過程。”

紹謙長長籲一口氣，看來，他們的友誼終於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久而久之，兩人倒也真的很合得來。於是，耿二爺與書室小文員的緋聞在勝天集團部傳得沸沸揚揚。以至於顧湘湘剛銷假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向小小追問事的真象與過程。

周未，紹謙請小小去泡吧。坐在絕酒吧的高腳凳上，小小晃著手中碧綠的Melonliqueur，慨萬千：“以前總是八卦別人的緋聞，沒有到有一天自己會為緋聞中的主角，這都是拜你所賜呀，二爺。”

紹謙喝多了，笑嘻嘻勾著小小的肩：“嘿，我說哥們，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頭，你說咱倆有沒有可能發展為一對歡喜冤家？”

“那是不可能的，兄弟。”小小出一食指頭晃呀晃，晃得自己眼花，“第一次見麵，你就在我小而純潔的心靈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

兩人嘻嘻哈哈笑，被他們一起拉來酒吧的湘湘苦著臉：“你們別喝醉，我一人照顧不了兩個醉鬼。”

“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紹謙聲並茂的詩。

小小被調起了八卦興致：“來來來，講一講你的暗史。”

紹謙倒也誠實：“我是真心喜歡，五年前就喜歡，那時勝天風雨飄搖，大哥四求助；媽媽因為爸爸的突然去世，傷心病倒；我正逢高考時期，再也沒有心思參加考試，是一直陪著我，照顧我，讓我安心考試。”

湘湘看著他，莫名奇妙，“誰，你在說誰。”

“唉，湘湘。”小小深沉的說：“一言難盡呀。”

一口飲盡烈的JoseCuervoGold，一辛辣回旋在臆，紹謙明朗的笑容微：“不過當我是小弟弟，而我連向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紹謙！”有人在喊，回過頭，耿紹昀、沈嘉恒與一幫朋友站在他們後麵，絕酒吧是會員製的，在這裏看見他們並不意外。除了沈嘉恒，每一個人都攜有一個伴，香鬢影，百千紅，什麽關係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這幫人的老婆或未來的老婆。

小小有那麽一點氣憤，他們出來尋歡作樂時，可曾想過家中寂寞孤獨的妻子？

第五章

“喲，小老弟，”其中一個人說：“陪朋友呢？”

紹謙嗬嗬的笑，“是嗬，是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哪一位是你的朋友？”

紹謙說：“兩個都是。”

一幫人哄笑：“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一代更比一代浪。”小小接一句，一群人笑得更厲害，卻不笑，一臉的酷。

最先說話的那個人竄到小小麵前，“咦，紹謙，你這個小朋有點意思，不如今晚借作我的伴。”小小嫌惡的退了一步。

“得了吧，陳。”沈嘉恒為小小解圍，“你已經有麗的伴了，倒是我孤家寡人一個，需要向紹謙借一個伴。”

紹昀笑著發話：“紹謙，帶你的朋友與我們一起玩嗎。”雖然是在征詢意見，語氣倒更象命令。詔謙從來就沒反抗他大哥的勇氣；湘湘生靦腆，垂首靜立，一聲不吭；小小本想說一個“不”字，紹昀看一眼，嚇得立即很沒出息的回紹謙後。自從上次的尷尬事件後，隻要一見到紹昀，能多遠就躲多遠，現在沒可躲，就讓他無視的存在吧。

事就這麽定了，雖然小小對不講民主的獨裁者表示鄙視，卻也隻敢在心裏意一下。沈嘉恒來到麵前舉起手臂，用紳士的風度邀請時，小小除了乖乖把手搭進他的臂彎裏，別無選擇。

紹縑嚷嚷著：“嘉恒哥，我暫時把小小給你了，你可要幫我照顧好。”

大家又哄笑：“好小子，真心疼朋友呀。嘉恒聽到沒，頭發也不能一。”

嘉恒笑：“知道了，我以人格擔保。”

一大群人吃喝玩樂、鬥酒唱歌擲篩子，雖然玩得瘋，倒也沒什麽出格的行為。至於耿紹昀，顯然不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小小漸漸安心，言行也就自在起來。

不知道誰打開了電視，裏麵正在播報大財閥杜修宇的新聞，講他又買下了一艘豪華賭船，專用於公海之行。其中一人歎：“杜修宇這一生是什麽都不缺了，就缺個兒子。”

另一人接上話：“說也怪了，據說杜修宇年輕時風流，怎麽就得了一個兒？誰要是取到杜家大小姐，那可真是，嘖嘖——。紹昀，聽說杜老爺子很賞識你，該不會定你作為婿人選吧？”

紹昀微笑，撣一撣煙灰：“別胡扯了，想娶杜家小姐的人簡直可以從東半球排到西半球，我要是去隊，還不引起公憤。”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沈嘉恒沒有笑，隻靜靜的聽著，不時關照一下`旁的小小，他很會照顧人，細心周到，又不慍不火，恰到好，世家子弟的風度，無懈可擊。作他的伴，應該算是一件很不錯的差事。

又有人笑：“杜老爺子把他的寶貝兒保護得不風，外界連長啥樣都不清楚。要是不小心娶個又醜又兇的母老虎回家，這輩豈不是沒有活頭了。”紹昀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卻什麽也沒有說。

小小突然“啪”的一下拍在桌上，“你們這些人，算計著別人的財產，還損別人，缺不缺德！”紹昀訝然看向，小小怒：“看什麽看，枉他那麽賞識你！”說得激，隨手拿起桌上一杯酒就喝，沈嘉恒從手下搶下時，酒杯已見底。

“哎，小小，人家說杜惜若，你生什麽氣？”詔謙喝了不，走路都有幾分飄忽，跌跌撞撞來到小小邊，一看空空的酒杯：“怎麽都喝了？”

小小又捧起另一杯酒，對紹謙笑：“甜的。”七彩虹顧名思義，被調出七層，看著漂亮，喝起來也甜，酒卻極烈，後勁很強。小小的酒量一般，之前已經喝過一些，這一杯下肚，兩頰立即嫣紅。有點天然曲卷的長發，拱托著小巧秀氣的臉龐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個人致得如商場玻璃櫃裏的洋娃娃。

耿紹昀也喝了不酒，眼神依然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