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個負心的丈夫一腳踢得遠遠，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去。”小小憤憤不平：“別人不善你，難道自己就不能善待自己嗎？”

沈嘉恒看著，失聲笑：“小小，知不知，當你生氣的時候，眼睛會發亮。”

“啊——”小小一愣，無法想象出自己眼睛發亮的樣子，問：“是發出綠幽幽的嗎？”

他大笑，從對麵探過，眼神蒙蒙朧朧，溫熱的指尖輕輕劃過眼簾，“我喜歡你的眼睛，明亮如天上的星星。”小小腦袋象灌漿糊一樣，迷迷糊糊，竟不知該做什麽反應，抬頭，見夜幕裏璀璨的星星，這樣的夜晚，真是醉人吶。

沈嘉恒很快恢複清明的眼神：“對不起，我失態了。”

小小眨了眨眼，浮掠影間，近在咫尺，卻看不清彼此的容。

他說：“飛鳥上遊魚，注定了是一場悲劇，因為他無法把對方帶自己的世界，也無法讓自己融對方的世界，無論怎樣的選擇，結局都是以死亡來全永別。”

小小也有聰明的時候，聽懂了他的話，的，心底些灼痛，習慣了簡單的坦率，不喜歡複雜的兜圈子，“人不是飛鳥，也不是遊魚。”

“小小，你很好，真的很好。”他點燃一支煙，冉冉升起的煙霧後麵，他的眉目模糊飄渺，“可是，我不能把你帶我的世界，整個沈家，除了小姑姑，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我也一樣。我不想看見母親的悲劇在另一個人上重演一次。”

隔著煙霧，小小靜靜看他好一會兒，“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麽去世的嗎？”心平氣和的說：“是自殺，我想大概是太傷心了，一槍穿了自己的心髒，我站在門口，看著的鮮流了滿地，父親抱著還沒有冷卻的，象傷的野一般哀嚎。此後許多年，我隻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滿地的鮮。”的眼眸中氤氳起水霧，“但是死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活，所以，我隻選擇讓我自己最輕鬆最快樂的那種方式生活，為自己，也為在天堂裏看著我的親人。”揮手示意畫舫靠岸。

走上河堤，小小回頭向坐在畫舫裏的沈嘉恒，“你活得太累了，沈先生。”說完最後一句，轉離去，他一直看著離去的背影，始終不曾回首。要的是一份純淨的，沒有任何雜質與功利，如果做不到，寧可不要。

第八章

小小又開始做起了許多年不曾有過的惡夢，夢裏腥味讓窒息得無法氣，十年前那個早晨，被槍聲驚醒，驚慌赤足跑進父母的臥室，媽媽一不躺在床上，麗的臉龐安詳寧靜，仿佛終於得到了解，一朵牡丹綺麗綻放在`前。父親抱著妻子正在冷卻的，悲痛絕：“雲若，雲若——”他的眼神如瀕臨死亡的困般悲慟絕，握住妻子的手，把用於自殺的手槍機械移到了自己口……他的心腹親信趙曉峰和傅傳玉衝了進來，“宇哥，冷靜，冷靜——”趙曉峰搶下他手中的槍，“你還有小小，還有小小呀——”父親黯淡得沒有一生機的目慢慢轉到兒上，驚駭中的終於恢複了意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小小猛然從床上坐起，手捂在`前急促大口氣，在黑暗裏靜坐了很久，氣息才逐漸平複下，頭痛得如同要裂開一般。母親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隻要一合上眼就會看見淋淋的一片，於是徹夜不敢眠，以致神經衰弱。為了給治病，父親派人滿世界尋訪名醫，整整二年，看了西醫看中醫，看了腦科看心理醫生，最後雖然治愈了，卻落下了個偏頭痛的病。

出幾片止痛藥，走到客廳裏的飲水機前倒了一杯冷水服下。午夜二點，江雅秋還沒有回家，大概又陪耿昀應酬去了，小小獨自一人站在客廳中央四顧，隻覺空曠寂靜。手機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夜裏分外刺耳，是父親左右手之一傅傳玉來電，小小盯著閃爍的屏幕猶豫。手機鈴音不停的響，大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意思。小小歎一口氣，傅傳玉的耐心天下無敵，而且專挑夜深人靜的時候打電話，不得不認輸，按下接聽鍵，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惜若，”傅傳玉說話一向幹脆利落：“下月初九是宇哥五十大壽，你記得要回來。”

小小沉默，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另一個名字杜惜若，是杜修宇親自為取的名字，惜若——珍惜雲若，既然珍惜，為什麽要狠心的死？

半天等不到小小的反應，傅傳玉疑：“惜若？”

小小回過神，答應：“傅姑姑，我在聽。”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我安排人去接你。”

“傅姑姑，到時候再說吧。”

“什麽到時候再說，有你這樣做兒的嗎？”傅傳玉一生氣就會提高聲音，聽起來有些尖銳：“你聽著，如果到了初六還不見你回來，我就親自帶人去把你押回來。”

小小苦笑：“傅姑姑，我頭痛。”這是的殺手鐧，平日裏，隻要一說頭痛，所人立即三緘其口。果然，傅傳玉的聲音馬上變得低：“你好好休息吧，記得下月初六之前回來，你爸爸天天惦著你呢。”不給小小任何拒絕的機會，迅速掛斷了電話。

小小又歎一口氣，扔下手機，窩進的沙發裏。頭腦一片空白，靜靜躺了好一會兒，意識逐漸迷糊。

江雅秋打開門，一眼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小小，趕推醒，“怎麽睡這兒，當心著涼。”

小小睜開朦朧睡眼，茫茫然看，喃喃喊：“媽媽——”

江雅秋哭笑不得，“蘇小小，我有這麽老嗎？”

小小完全清醒了過來，打著哈欠坐直軀，“這麽晚才回來？耿紹昀也太沒人了，狠毒榨你的勞力，簡直是敲骨吸髓。”

“你呀，”江雅秋笑，輕敲一下的腦門，“拿了人家的錢，就該替人幹活，怎麽可以在背後說老板的壞話。”

“那也不用這麽賣命呀，”小小腦門，想起了耿紹謙的話，一拍腦袋，說：“你該不會是暗耿昭昀吧？完了，完了，兄弟相爭，同相煎。”越說越起勁，兩眼發亮，連連歎：“又一曲恨仇的悲歌，義兩難，兄弟人，孰輕孰重，何去何從……”

江雅秋笑罵：“滾一邊去，你是不是中言小說的毒太深了，什麽荒唐的節都能聯想出來，怎麽工作就沒見你這麽用心過？”

“嘿嘿——”小小心虛幹笑，慢慢向自己臥室走去：“習慣條件反，條件反而已，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

“從明天起我休年假，一共七天，車鑰匙留給你，你想用就自己開車上班，不想用就搭公車去。”

小小立即轉奔回江雅秋旁，興的問：“你會去哪兒玩？帶上我一起去，行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行，”江雅秋板著臉正兒八經說：“你給我好好上班去，要做的工作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等我休假回來，如果你還沒完工作，以後就別想休息。

小小很鬱悶，斜托腦袋，可憐兮兮的看著江雅秋，一副小媳婦樣。江雅秋繃的臉終於堅持不住，“哧”一聲笑起來：“行啦，別裝可憐了，我是回鄉下老家看母親和妹妹，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小小也笑，手對著江雅秋作擁抱狀，煽說：“啊，世上隻有秋姐好。”

消不了的熱，江雅秋一邊閃避，一邊笑著說：“先把你的工作完了再說，如果做得好，等我回來後就批你七天年假，讓你回家去看看你口中那個兇神惡煞的爸爸，來公司半年還沒見你回過家呢。”

小小笑容淡去許多，顯得有點漠然：“那倒不必，我不想回去。”

江雅秋愣了愣，小心翼翼問：“你父親對你不好嗎？”

“好，非常的好，如珠如寶，可是……”小小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永遠忘不了十年前的那個下午，母親與外出歸來，推開臥室的門，看見兩赤摞的軀在床上纏。茍合的男沒任何愧之，人倚在杜修宇的懷中，衝著母親得意的笑，杜修宇對母親冷冷說：“出去，下次進來之前記得敲門。”看著母親滿臉淚痕踉蹌離去，那一刻，恨了父親。當天夜裏，母親輕著的臉，低低飲泣：“對不起，小小，媽媽太累了，原諒媽媽。”第二天，永遠的失去了母親。從此，再也沒過杜修宇一聲“爸爸”。年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母親的故鄉，遠離了杜修宇。

江雅秋上致的小電壺開始煮咖啡，“我定了早上六點的飛機票，現在是淩晨三點，睡不著啦，你呢，睡覺還是喝咖啡？”

“我也睡不著了。”小小雙手抱膝，下頜頂要膝蓋上，呆呆盯著咖啡壺上冒起的白水霧出神。

“小小，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嗎？”江雅秋問得突然，小小不解著，繼續說：“在夜總會裏做舞，就是俗稱裏的‘’，我的親生父親把我送到了那種地方。”

小小震驚，結結：“怎麽會、會有這、這種父親……”

“並不是每一個父親都會珍兒如珠如寶，那個人，我從來不認為他是我的父親，雖然是他給了我生命。”江雅秋對笑笑，仿佛不甚在意：“他是我們家中的惡夢，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每一次回家都是為了向媽媽要錢，沒錢給，就打媽媽，打我和妹妹。他用我和妹妹作為要協，不準媽媽離婚，以便於他源源不斷榨取錢財。在那樣的環境下，媽媽一個人咬牙撐了下來，獨自養我和妹妹，並堅持讓我讀書。十七歲那年，我正在讀高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妹妹得了重病，家裏能賣的都賣掉了，最後，媽媽把我們安的兩間老房也賣掉，錢還沒有送到醫院，就被那個禽不如的人給搶走了。因為沒錢治病，妹妹在病痛中煎熬，媽媽痛不。不得已之下，我去求他，求他看在骨親的份上，救救妹妹。結果，他把我騙到了夜總會，為他欠下的高利貸抵債。”

“無恥，太無恥了，連牲畜都不如。”小小咬牙切齒，隨即又擔憂問：“後來呢，後來你怎麽辦？”

江雅秋看看小小因憤怒而變得嫣紅的臉龐，不由笑，這樣一個孩子，還真是憎分明，一點也藏不住心思，倒了一杯咖啡給，按的拍拍手背，“小小，事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麽嚴重，我很幸運，在被迫接客的第一天遇到了我的恩人。當時，一大群人眾星捧月般圍著他，為討好他，他們把我送到了他麵前，因為我還沒有接過客，有他們的話說，幹淨。一半是不甘願，一半是害怕，我表現不怎麽好，他沒有為難我，甚至連我的指頭也沒有一下。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才來這種地方，自從被親生父親騙到那種地方，第一次有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