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我聲音沙啞，笑看他：“是啊，不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他低頭啄了我的一下，眼中含濃濃的：“來不及了，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注定我要與壞孩糾纏一生。”

“因為非你不可，所以心甘願。”

“看你這麽可憐，我這個壞孩會考慮改過自新的。”

“激不盡。”

我和康子弦在病房裏你儂我儂說話，門口卻有了靜，傅辰穿著白大褂推門進來，見到病房裏曖昧的畫麵，表很是尷尬，康子弦盯著他的眼眸也冷了下來，傅辰轉走，我連忙推了推邊的康子弦：“我想吃水果，你出去給我買點。”

他明白我是想支開他，深深看我一眼，說：“我就在外麵。”

而後他站起來，朝傅辰點頭頷首，算是招呼，兩人肩而過，出一冷風。

清冷的病房裏，我跟傅辰默默對視了一會，一切盡在無言中，前塵往事好像發生在昨天，又似乎已遠去許多年，抓不住的那些過往，逐漸為記憶，而這也是我跟他共同擁有的，唯一的聯係。

傅醫生公事公辦簡單檢查了一下，他說：“你會好起來的。”

“謝謝。”我朝他微笑，這時的我和他，隻是病人和醫生的關係。

他坐下來，深深凝我，一時無語，此時我們又是前男友和前友的關係。

我們倆都有些窘迫，我笑一下打破沉默：“聽菲哥說多虧了你，我的小命才保住，傅辰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我狡黠微笑：“隻可惜我不能以相許了。”

傅辰笑得勉強：“亮亮，晚了是嗎？”

“是啊，我們都遇見了別人。”

“嗬，是啊，這個世界真的變得太快，一轉眼，我們的邊都有了別人。”

“傅辰，我突然在想，像王寶釧那樣苦守寒窗十八年的人簡直就是大熊貓啊。”

“為什麽這麽說？”

我定定著天花板：“我以為我會等你的，至會等很久，可是原來做不到，我等不來你，卻等到了他。”

傅辰在我耳邊低低笑：“不合拍，真的不合拍，等我回頭等你的時候，你邊已經有了別人。”

我無奈笑笑，認真看著他：“你知道的，唯一很喜歡你。很會照顧人的。”

“我知道的。”

傅辰點頭，眨眨眼挑釁道：“所以娶老婆還是娶比較合適。”

“哈，最討厭你們男人對比了，我告訴你，我也是嫁得出去的。”

“是，我深信不疑。”

傅辰走後，康子弦板著臉坐回到我邊，我問他在別扭什麽，他回答地理直氣壯：“有哪個男人像我這麽倒黴，隻能眼睜睜看著敵明正大翻朋友的服，還一個字吭不得。”

我忍俊不，撲哧一笑，微笑幅度太大，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痛，痛得我馬上臉揪在一起，康子弦驀地張，站起就要去醫生，我拉住他：“沒事的。”

“真的？”

“真的，就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麽可，笑得我口痛。”

“好，那我不說話，你再睡一覺。”

“我媽他們哪去了？”

“們也累了，需要休息。”

“我媽看到你什麽反應？”

“已經我阿康了，你說什麽反應。”

“倒也是，我媽怎麽可能不喜歡你，最喜歡帥哥了。”

“是，你媽第一眼就被我征服了。”

“怎可能？能第一眼征服我媽的是鑽石……啊對了，我闖了那麽大禍，花仙子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不喜歡你就不會每天讓蓮姨給你煲湯了，一會過來看你。”

“花仙子最可了。”

“你也是最值錢的一塊錢。”

住院的後麵幾天，中間雖然有發高燒，但總而言，我每天都在緩慢恢複，比較痛苦的是，我媽往死裏灌我補湯，吐完，繼續灌，我幾次三番地私下央求康子弦菲哥甚至Alan叔叔，把我媽弄走，三人十分肯定地搖搖頭，我說我快喝瘋了，菲哥說：“亮亮你甭做夢了，你媽那是複仇的湯水，你不喝也不行。”

我徹底啞口。

老譚領著李放還有小孟，算是代表局裏的同事來看過我，老譚坐了一會，態度和藹，當著我一眾親友的麵沒怎麽嚴厲批評我，我躺著大氣不敢出，反反複複琢磨他的神，就覺得他是以“恨鐵不鋼”的心來探我的，至於那心裏有沒有關心分，我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老譚領著小孟站起來要走，我從被子底下出手拽了拽李放的襯衫，李放小眼睛骨碌轉一轉，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

我支開其他人，讓李放把事好好跟我說說，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避談楊校長，我心裏有不好的預，夜半三更睡不著的時候眼前浮起老校長絕的眼眸，死灰的臉，那麽淒楚地凝我，請求我原諒，一遍遍地說，他隻想要解。

我心已經做好思想準備。

李放說：“亮亮，你老校長去了。”

“是他打的120，120把你接走以後的第二天，我們在那間辦公室找到了那些工，找上他，沒想到他已經在家裏自縊，留了一封書，把自己被做水印的事都招了，隻是水印已經被海神會拿走，他自覺罪孽太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不過他留了一堆線索給我們，有了它們，老譚這案子就好辦多了，正局也刁難不到他了，其實亮亮，我終於看出來，咱們譚局有多護著你了，他明白你找校長讓他自首的心思，反正人也走了，好歹也是德高重的老校長，為了孩子被到沒辦法，譚局指示我們低調理了……哦，昨天是你們校長的追悼會，他好多學生去了，果然是桃李滿天下呢，雖然兒子不在，好歹有那麽多學生陪他走完最後一路，他也能閉眼了……”

我麵無表點點頭，難怪菲哥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回來時整個人打焉了的花一樣，眼睛紅腫得跟爛桃子似的，卻還對我強歡笑，笑得我眼睛刺痛。

不知不覺兩行淚流下浸了枕頭，心空空的，不能也不敢多想，隻是想哭，眼淚像斷了的線，止都止不住，最後出生嗚咽哭泣起來。

“亮亮你別哭啊，我說，別哭啊，我最怕人哭了。”李放手足無措，門外的菲哥我媽聽聲音急忙跑進來。

我著眼淚，心裏很難，看著菲哥：“菲哥我是不是錯了？”

菲哥也哭了，堅定地搖搖頭：“亮亮你沒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麽做，興許沒你做得那麽好。”

“可是他死了，別我死的……”我哭得更厲害，幾乎泣不聲，傷口疼痛也不管不顧了，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我媽著我串的淚，心疼看我：“祖宗你別哭了，傷口又要牽扯到了，你們校長那是命，犯了法，他終究是逃不過的，多虧是你，他死的時候還能保住一輩子的名聲，換了別人，他早就死不瞑目了，總之，你們老校長能閉眼安心走了……”

我哭得越加不能自己。

後麵幾天我一直沉浸在校長去世的悲痛中，懶得講話，有時後悔得想咬死自己，有時又不後悔，反反複複地自我矛盾，大家看在眼裏，知道我走不出去，苦心勸我，我也隻是麻木地點點頭，倒是康子弦說：“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是會那麽做的。”

“至於其他的，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已經盡力了。”

他說完這句時，窗外耀眼慷慨地過窗照進來，在地上暈出平淡的金，我開始有些釋然。

康複的日子痛苦而漫長，好在有許多人陪在我邊，讓我也不至於太無聊。

東子會在傍晚的時候出現，偶爾後會有那大塊頭鄧壟，一臉促狹地看著我，損我上輩子是隻蜥蜴，康複能力這麽快，多半我都不理他。

這兩個人的那些事，我已經無力再管了，看東子臉上也沒有什麽被的跡象，有時候還能吼大塊頭兩句，大概是翻了。

石頭三天兩頭過來守著我，有時是與那個小朋友一起，倒是不做什麽，反正單人病房沙發大，他耷拉著卷腦袋能睡上一天，比我還能睡，問他為什麽這麽能睡，他說這兩天高三學生畢業狂歡，說什麽都要拉上他吃飯兼通宵K歌。◇思◇兔◇在◇線◇閱◇讀◇

我木然點頭，喝著我媽熬的湯，想起一個男孩燦爛的笑臉。

意外的是，這天晚上我就見到了江離，酷酷帥氣的臉，慣用冷淡的麵目示人，給人不好相的錯覺，其實隻有與他接之後才會發現，這是個麵冷心熱的男孩，青春外表下，是一顆滾燙的心。

他捧著一大捧康乃馨站在門口，冷然的眼泄幾分張，本來我正在吃康子弦喂過來的蘋果，見到他出現在門口，差點噴出滿的蘋果。

我看向康子弦，笑嘻嘻道：“我想吃水果，你要不去買點吧。”

這已經為我支開他的慣用借口，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嚼著喂了一半的蘋果走出門去，我角揚起來，那麽養眼一個男人，就算是泄恨般的咬著蘋果，也是那麽的秀可餐。

“很漂亮的花。”我笑微微看向年，“很稱我這個老人呢。”

江離把鮮豔滴的花放下，站著俯視我，眼角冷傲上挑：“聽說你快死了？”

大概已經習慣年人總是用倨傲外表掩飾心關切，我淡然一笑，瞅著滴滴的花，開玩笑說：“是啊，不過舍不得你們這些帥小夥，怎舍得死，又殺回來禍害人間了。”

“你確實是個禍害。”他坐了下來，不帶地指出事實。

想起過去那半年圍繞在我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似乎還在眼前不斷回放，我點點頭恍惚道：“是，我確實是個禍害。”

兩人一時沉默無語，問：“江離，你會恨我嗎？”

他嗤笑一聲：“恨你？你們老人還真自作多。”

“什麽嘛，等你老了你就明白老年人的心境了，很患得患失的。人生最珍貴的就是青春了。”

“哦。”

“所以我很謝你，你知道嗎？”

“謝我？”

“是啊，24的方亮亮變了18歲的簡達，每天圍著一個18歲的帥哥轉，又經曆了一次熱青春，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嗯。”

“所以江離，不要恨我好嗎？”

“好……但是我會記住你。”

“是記住簡達還是方亮亮呢？”

“……簡達吧。方亮亮隻是個陌生人。”

江離臨走的時候回頭瞥了我一眼，言又止，等走到門口時，他終於挑著狹長的眉轉頭，我：“方亮亮。”

我“啊”了一聲。

他的表十分困，猶豫了半天，終於問：“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臥底？”

聽到這樣的問話，我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