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秀的生意依舊火, 雖沒有剛開始那樣排長隊購買的況，但客日漸多起來，尤其是來這里拿批發的, 了最穩定的客源。

生意忙, 但心里最掛念的還是兒子，在生意最好的幾天都歇了半下午, 專門回家陪著白子慕。

一直到小孩好了，才放下心來。

雷媽媽這段時間也打問好了小孩上學的事, 空跟董玉秀商量了一下, 董玉秀聽了笑道:“姐, 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我也打算暑假之后送子慕去念書呢, 他之前讀過兒園, 我擔心他來這里跟不上, 要不多上一年兒園也行。”

“這邊學前班, 子慕這年紀去剛好, 我婆婆前幾天還一直夸呢，說子慕聰明, 什麼東西一教就會，算都比小學生強了。”雷媽媽是真心實意高興，完全把小孩也當了自己家的人，幫著謀劃:“依我說呀, 你干脆就現在送他過去，先念幾個月的學前班試試, 跟的上就去, 跟不上咱們自己在家再學一年, 明年再去。”

“這行嗎？”

“怎麼不行, 東川他們一年級教室就在二樓，我問過了，跟學前班上下樓，讓他看著子慕，放學了一起領回來就是了。”

董玉秀想了想，點頭道:“那好，我給他收拾一下，明天送來。”

董玉秀下午讓店員看著鋪子，自己帶白子慕坐車去了一趟市里的百貨大樓，專門給他買了一個小書包。

白子慕背著小書包站在那，小聲說:“媽媽，我有書包呀。”

董玉秀蹲下給他整理了一下，笑道:“咱們的小書包沒帶回來，媽媽給你買個新的啊。”

白子慕:“雷哥哥給了我書包。”

他們一幫小孩上次出去“春游”挖茵陳的時候，雷東川分了白子慕一個挎包，給他放零和水壺。

董玉秀道:“這次是上學，不一樣，喜歡這個嗎？”

白子慕有些懵懂，但還是點點頭，媽媽給的他都喜歡。

董玉秀又買了一個同款略大一點的書包，一起付了錢，牽著白子慕的手出去。白子慕今天穿了一件小搭淺外套，子是薄絨的，腳略微有點長被折起來一小截，小孩長得漂亮，打扮起來更是引得人停下來看他，不過是從二樓走到一樓的工夫，已經有三個路人上前來詢問小朋友的服是哪里買的了。

白子慕對大人的問話不怎麼關心，他個子矮，能看到的有限。

小孩現在就目不轉睛地看著商場門口的果機。

里面有果和可樂兩種，冒著帶冷氣的白霧，時不時翻滾一下，看起來特別酷。

董玉秀瞧見了，對他道:“那個太涼了，你不能喝呀。”

白子慕視線移不開，試探道:“媽媽，我們給雷哥哥買一杯吧？”

董玉秀他鼻尖一下，笑道:“不行，端回去，肯定還是喝到你肚子里去。”

白子慕小心思被看穿，有點不好意思。

回家路上，董玉秀給小孩買了米花當零。

這個時候的米花和以后的不一樣，用的是一種高小黑爐子，開鍋的時候“砰”的一聲響，隔著兩三條街都能聽見。大部分人自己帶著大米、黃豆和玉米過來，記給一點加工費，也可以從老板那邊買直接好的，大米花最好吃，米香濃郁，口即化，手指頭都帶著甜味兒。

董玉秀買了一大包，白子慕很喜歡，走兩步就去看看手里提著的大米花。

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飯，商量了一下小孩上學的事。

董玉秀還未表達謝，雷家三兄弟就為了誰送小朋友上學發生了爭執。

雷東川站起來，一步不肯退讓:“我不管，我都跟小碗兒說好了，他明天早上跟我一起走！”

雷二哥冷笑:“他那麼小，你讓他走半個小時路？”

雷大哥比他們都平靜，思索片刻道:“我自行車大一些，在后座放個坐墊，早上順路過去正好。”

“哥，你怎麼這樣啊！”

“就是，大哥，我難道就不順路了嗎？我也有車啊。”

……

董玉秀平時忙，晚上很跟大家一起吃飯，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白子慕在雷家的歡迎程度，中間幾次試圖話，都被雷家三兄弟一聲比一聲大的嗓門過去。

雷媽媽拍了拍桌子，道:“行了，都別搶了，明天我和你送子慕去學校，還要跟教務辦手續哪！”

雷笑呵呵的，一句話沒說，坐收漁翁之利。

董玉秀趕話:“我也去。”

再不努力一點，兒子就要跟人跑了。

*

第二天一早，雷東川就往隔壁躥。

白子慕剛醒，正坐在床邊眼睛，看到他進來喊了一聲哥哥。

雷東川扯了扯他上薄薄的小服，皺眉:“你就穿這個去學校？”

白子慕搖頭:“這是睡。”

雷東川沒那麼多講究，不太能理解白子慕睡覺的服都有那麼多套，這跟之前在他房間睡覺穿的又不一樣了。

不過他弟穿著還怪好看。

白子慕之前到了驚嚇上起了疹子，但很快就下去了，手腕和腳腕又恢復如初。

雷東川卷起小孩的袖和腳，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和之前一樣白白的，才放心。

白子慕皮很白，瞳仁在早晨的下會顯出一點琥珀的潤澤，看起來很乖，坐在那毫無攻擊。這和蹲在一旁給他穿小子的雷東川完全不同，雷東川那雙眉眼長得太過深刻，尤其是眉飛鬢，一挑眉就是活一個不服管教的臭小子，站那不吭聲，都跟挑釁似的。

白子慕腳趾在小子里了，自己跟自己玩兒。

雷東川握住那雙不老實的小腳，嚇唬他:“再鬧，就不管你了，我自己去學校了啊。”

白子慕不怕他，拿小腳去踩他的手，被反手撓了腳心之后又不高興了:“我要二哥送。”

雷東川:“你敢——”

他說這話都是低了聲音的，生怕傳到外面，真讓他二哥聽見。

白子慕換好了服，和家里的長輩們一起坐車去學校，雷東川也跟在一邊，他昨兒就跟杜明打電話說過了，讓杜明兼職一天隊長，帶隊去學校。

但他也只送到校門口，白子慕要跟著去辦學手續，而他要回教室，不能再陪了。

雷東川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后面小孩喊他。

“哥哥！”

“嗯？”

白子慕跑過來，抱了他一下，小聲說:“哥哥你放學了，來找我玩記。”

雷東川現在就舍不得了，但還是點頭道:“好，你在教室等著，哪都別去啊。”

“哎。”

雷媽媽和董玉秀在不遠看著，拿胳膊輕輕了對方一下，眼道:“玉秀，我就跟你說了吧，他們兄弟好著呢，有東川看著，你就放心吧，保管一頭發都不的給你送回家來。”

董玉秀笑了一聲，點點頭。

白子慕學手續辦得很順利，他之前讀過兒園，在班上適應的也快。

同桌是一個小胖墩，十分聽老師的話，課桌屜里放了一包打開的餅干，課間的時候也不鬧，就在那自己喜滋滋地吃餅干。

小同桌很友善，主問道:“你吃餅干嗎？每個都不一樣，可好吃了。”

白子慕看了一眼，搖搖頭。

門口跑來幾個大孩子，其中一個往教室里張一下，嘟囔著:“老大，你咋不問問在幾班，這都找了三個教室了……”

雷東川把他拉開，自己探頭去看，一眼就瞧見了白子慕，沖他招手:“小碗兒，過來！”

白子慕眼睛亮了下，站起跑過去。

幾個大男孩站了半個走廊，把白子慕圍在中間，雷東川從書包里給他拿零兒，白子慕人小，里吃一棒棒糖就差不多了，雷東川就把其余的塞他兜里。

“這是話梅，這是酸糖，還有這個蝦片……你自己了就拿著吃，別省著，今天吃啊。”

杜明在一旁看著旁邊，小聲提醒:“老大，快上課了。”

雷東川又幫他把小水壺接滿水，這才走。

白子慕回到座位上，把兜里的那堆零食掏出來，他看了一眼同桌，也學對方一樣放好。

一旁的小同桌看得目瞪口呆，看他一個接一個往外拿，全都是他媽媽從來不肯給他買的食啊！

白子慕看他一眼，問:“你要吃嗎？”

因為對方之前問他了，他也禮貌詢問了一下，結果對方眼睛都瞪大了，一副非常的樣子:“可以給我吃嗎！”

白子慕點點頭，他不缺吃的，而且哥哥剛才說要今天吃完。

小胖子同桌巍巍接過一包酸梅，拿小勺挖了一點放里，幸福的眼淚都要流下來。

新同學真好啊，富有且心善，是個大好人！！

白子慕是班生，又是班上長得最漂亮的小孩，不但到班上小朋友的喜歡，連老師都特別關注。學前班上午九點有一份課間餐，吃點心的時候老師還特意過來詢問他是否能吃飽，額外多給了一個豆沙包。

白子慕把豆沙包用紙巾包好，原封不地帶回來。

晚上雷東川才瞧見。

他本來是把自己和白子慕的書包并排放在一，正在那欣賞，就看到他弟練地打開書包，給他拿了個豆沙包。

“給哥哥吃。”

第一天的時候，雷東川還。

可慢慢的他就覺察出不對來了，等白子慕再給他拿的時候，已經從一個豆沙包升級為兩個了。其中一個包子，上面有幾個小牙印，咬下來的地方也就指甲蓋大小，連餡都沒咬出來。

雷東川挑眉:“怎麼回事，你一個也沒吃啊？”

“我吃飽了。”

“你都吃什麼了？”

白子慕仰頭看他。

雷東川:“……除了我給記你的那些，那些也不擋飽啊。”

白子慕不說，雷東川狐疑地檢查了一下他的小書包，在一個邊角的位置，找到一顆大米花，白白的，帶著甜的味道，正是小朋友最近的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