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兩人對話，陳凈揚敏銳地察覺到些許貓膩。

他左看看右看看，提議道，“姐姐，我看你在這等很久了，是有什麼著急的事？不著急的話我們一起去吃個宵夜？”

他著小腹，“我到酒吧喝了杯酒就來這兒了，晚上也沒吃，要死了。”

擔心阮螢拒絕，陳凈揚還指著旁邊的陸遇安，“我哥請客，不吃白不吃。”

陸遇安:“……”

他看向阮螢，嗓音清沉，“去嗎？”

阮螢其實也沒吃。

六點多到的警局，一直等到現在。

只不過，還是想再等等崔治。畢竟是來陪崔治過生日的。

“下——”回這個字還沒說出口，阮螢那不爭氣的肚子咕嚕一聲。

“……”

尷尬幾秒，阮螢淡定地說，“你們等我一會。”往一側指，“我跟值班警員打聲招呼。”

陸遇安:“不急。”

阮螢和悉的警察說了聲，把蛋糕和禮放去崔治辦公室，又給他留了句生日祝福卡片，才離開警局。

與此同時，陸遇安和陳凈揚在警局外等著。

兩人站在干禿禿樹干下，地上是他們的倒影。晚上風很大，汽車經過的喇叭聲不斷。

阮螢還沒來，陳凈揚明正大的跟陸遇安八卦，“哥，剛剛那位姐姐跟你什麼關系？”

陸遇安睨他一眼，沒出聲。

接收到他嫌棄的眼神，陳凈揚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姐姐說問你，你要不說，那我可就瞎猜了啊。”

他邊說邊觀察陸遇安神變化，可惜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陳凈揚輕嘖，正打算再開口，陸遇安忽而出聲，“陳凈揚。”

聽到自己名字，陳凈揚下意識打了個冷。

他知道用什麼拿他這個表哥，同樣的，陸遇安也知道怎麼拿他。

他們倆屬于，一山更比一山高。

很久很久以前陳凈揚就知道，陸遇安拒絕自己，對自己冷笑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面無表喊自己名字時候。

一旦到這一步，陳凈揚未來一段時間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哥。”陳凈揚灌進肚子里的烈酒被風吹散，他一秒正，豎起兩手指發誓，“我保證我待會只吃飯不說話。”

話音剛落，阮螢出現在拐角。

陳凈揚忙往前走了兩步接，很殷勤地給開車門。

阮螢寵若驚，“謝謝。”

陳凈揚:“姐姐客氣，你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聽著陳凈揚的胡扯，陸遇安和阮螢說，“他沒別的特長，就喜歡當保鏢，你不用跟他客氣。”

阮螢看陸遇安一本正經的神，一下不確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茫然的眨眨眼，去看旁邊的陳凈揚，夸道，“你好還特別。”

陳凈揚:“……”

他懷疑陸遇安在嘲諷他！

警局附近不算冷清，卻也稱不上熱鬧。

上車后，陸遇安借著后視鏡看阮螢，“想吃什麼？”

阮螢:“我都可以。”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陳凈揚:“那吃燒烤吧，我想吃燒烤。”

陸遇安沒理他，“能吃嗎？”

阮螢一愣，詫異抬頭。

捕捉到目，陸遇安眉眼微抬，“怎麼？”

“沒。”阮螢了下，“能吃的。”

只是意外陸遇安會這樣問，他這個人的細心超出過往對除了爸之外的異認知。

阮螢不是歌手，也不像歌手有那麼多忌口，但因為職業關系，有些對嗓子刺激比較大的食，也是不吃的。

不是不能吃，是盡量不吃。

-

十分鐘后，三人抵達煙火氣息濃郁的夜宵街。

天還算不上特別冷，周末夜宵街比工作日人多了不。路道兩側停滿了車，熙熙攘攘。

一下車，阮螢就聞到巷子里飄出的香味。

陳凈揚帶路，從巷口往里走，行人電車各種車都不。

躲過一輛送外賣的電車，他正想回頭叮囑兩人靠邊注意著走，意外看到自發走到外側的陸遇安。他側著子，仿若把阮螢擁在懷中。

那一瞬間，旁觀者陳凈揚覺得，外界的紛擾，磕沒有陸遇安的允許，是進不到阮螢這兒的。

他無形的，為阮螢畫下一個安全圈。

思及此，他揚揚眉，自知自個兒是白擔心了。

他表哥對他不怎麼樣，但對別人是足夠紳士細心的。

陳凈揚找的燒烤店，人滿為患。好在陳凈揚和老板，在過來前，他就給老板打了電話，留了個位置給他們。

到位置坐下，陳凈揚把菜單遞給阮螢，吊兒郎當模樣，“士優先。”

阮螢沒和他客氣，接過菜單，抬頭盯著陸遇安，“我可以吃海鮮嗎？”

“……”陸遇安垂睫，凝視那雙干凈漂亮的眼睛半晌，轉開道，“手一個月后再吃。”

阮螢哦了聲，只能放棄想吃的海鮮粥，點了份瘦青菜粥。

挑好，遞給去洗手間回來的陳凈揚。

沒一會，他們點的東西便送了上來。

阮螢有些了，沒矜持的往肚子里送了一大碗粥，才稍稍緩過勁來。

陳凈揚也一樣，狼吞虎咽吃了會，小心翼翼道:“哥，我想喝罐啤酒。”

燒烤和啤酒絕配，剛剛點的時候陳凈揚怕陸遇安生氣，沒敢拿。

說完，陳凈揚問阮螢，“姐姐你能喝酒嗎？要不要也來一罐？”

阮螢一笑，溫聲道，“能喝，但我最近得忌口，下回有機會喝。”

“行啊。”陳凈揚很是爽快，“我知道南邊有家不錯的酒吧，姐姐你哪天想去跟我說，我請你喝酒。”

阮螢說好，“你不用一直喊我姐姐，我阮螢就行。”

陳凈揚從善如流，“那我喊你阮螢姐？”

阮螢看著他這張偏清秀，大男孩的臉，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呀。”

兩人聊著天，陸遇安沒怎麼參與。

阮螢不經意去看，他沒怎麼面前的東西，低斂著眼瞼看手機。手機屏幕的反，襯出他濃的眼睫，又長又翹。

阮螢猜，陸遇安口味應該偏淡，燒烤這種重口味的食，不太適合他。

-

吃得差不多，陸遇安起去買單。店里人多，買單需要排隊。

等陸遇安買好回到桌旁時，只有陳凈揚在，他專注地擺弄著手機。

陸遇安環顧一圈，正準備問阮螢去向，忽而從另一側闖進他余。

注意到他的存在，阮螢站在斜對角朝他笑了下。

陸遇安腳步微頓，朝走近。

“又讓陸醫生破費了。”他剛到，阮螢便出了聲，“哪天有空，我請陸醫生吃個飯吧。”

陸遇安低眸看，沒說好，也沒拒絕。

兩人目伴隨著頭頂亮有一下沒一下匯。

阮螢有點不了這個氣氛，思忖幾秒，看向旁邊的人，“陸醫生。”

陸遇安:“嗯？”

店嘈雜聲不絕于耳。

兩人站得很近，他低低啞啞答應阮螢的這一聲清晰的鉆耳朵。明明不是刻意低的尾音，卻比他以往和阮螢說話時的殺傷力更強。

有一剎那，阮螢耳朵里聽不見任何聲音，只剩陸遇安說出口的這個字。

看沒反應，陸遇安起眼皮看，微，“阮螢。”

他又一次喊名字，“你要說什麼？”

“……”

阮螢呼吸一滯，緩了緩，目灼灼直視他，有些勾人，“我想問你，這樣能看出我傷口的恢復況嗎？”

雖說周一去醫院復查就能知道結果，可作為一個“病患”，越早從醫生這兒得到自己恢復良好的反饋，會越安心。

聽清楚說的話，陸遇安視線偏移，停在眼角位置。

店外線還不錯，清楚的照亮著他們這一角。

阮螢眼角的紅腫已經散的差不多，不細看的話，本看不出做過合手。

現在醫學先進，很多人做過手線后，幾乎都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陸遇安定定看了會，視線往旁，往下挪。

阮螢的眼睛長得很好，雙眼皮是扇形狀，瞳孔大而明亮，似藏著灼灼皎月。目不轉睛盯著你的時候，會讓你不控制的產生錯覺。

意識到這一點，陸遇安回思緒，轉開眼，“還不錯。”

他嗓音微沉，低聲說，“目前來看，不出半個月，就看不出手的痕跡了。”

聽他這麼一說，阮螢眼睛亮了起來，驚喜道:“真的？”

陸遇安頷首。

阮螢角微彎，“看來于護士說的沒錯。”

陸遇安:“什麼？”

阮螢看他好奇，誠懇相告，“說畢醫生的合技在你們醫院是數一數二的。”

聞言，陸遇安挑了下眉。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陳凈揚的抱怨，“哥，你們好了怎麼也不喊我？”

虧他一直在椅子上等。

折騰一晚，陳凈揚也有點累了。

他打了個哈欠問兩人，“走嗎？”

阮螢點頭。

坐上車，陸遇安問地址。

等說完，恢復了點神氣的陳凈揚和阮螢聊天。

他是個會聊天的人，聊天的容不會讓阮螢覺得無聊，反而覺得有趣。

沒多久，車停在阮螢小區門口。

正要推門下車，陸遇安率先從駕駛座繞過車頭走到這邊。

車門打開，阮螢怔了怔，和他對視。

陸遇安神自若，“記得周一復查。”

阮螢嗯聲，回過神來，和兩人道謝再見。

-

看阮螢背影消失在夜下，陸遇安驅車離開。

他掃了眼旁邊的人，語調微冷，“你回哪？”

陳凈揚前不久剛回國，目前“居無定所”。他偶爾回一次家，其他時間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外面浪到天亮。

想了會，陳凈揚告訴陸遇安，“我今晚住你那？”

他今天不是很想回酒店。

陸遇安扯了下，打算把他送回他父母那邊，先聽到他手機微信消息的響。

跟著，點開消息的陳凈揚告訴他，“阮螢姐進屋了。”

“……”

陸遇安:“……你什麼時候加了微信？”

陳凈揚:“你去買單的時候。”

說著，他點開阮螢頭像進朋友圈，好奇問，“阮螢姐平時發朋友圈多嗎？”

陸遇安沒說話。

沒得到回應，陳凈揚也不是很意外。

他刷著阮螢朋友圈，邊看邊點評，“阮螢姐這就有點招人嫉妒了，發照片不修圖還那麼漂亮。”

他嘀嘀咕咕的，翻到一張阮螢穿著一字肩禮服參加活的照片，忍不住夸贊，“今天沒看出來，阮螢姐材竟然這麼好。”

話音落下，車子猛剎。

陳凈揚猝不及防，手機從手中落，摔在腳墊。

他穩了穩，正想彎腰撿手機，先聽到旁邊冷冰冰的聲音，“陳凈揚。”

陳凈揚啊聲，有些許茫然看著他。

陸遇安神凜然掃他一眼，說，“安靜點。”